——输了就把命给你,亲手奉上。
所以,你可不能死在我前面。
事情只要一牵扯到港口黑手党就开始变得严峻了。
尽管武装侦探社与港口黑手党对峙已经成了横滨日常上演的大型科幻电影拍摄现场。
江户川乱步天天对着放大的几张图聚精会神地看,今天早上才有了头绪,拉上春野绮罗子一起出门去找凶手了。
三天一轮回的连环杀人案,江户川乱步总是能在所有人压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做出最明确的判断。
拉普兰德对中岛敦来来回回徘徊紧张这件事不以为然,她以一个相当豪迈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打psp,连头都不抬一下。
“敦君,你晃来晃去地好烦。”
这根本就是恶人先告状,偏偏还有人吃她这一套。
“啊,打扰到您了吗?很抱歉,但是...”
“让异能特务科那群傻子着急去吧。敦君你急什么?难道你不相信乱步的实力?”
武装侦探社美名侦探社,实际上真正是侦探的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个,太宰治半个,剩余的都是武装。
“你有晃来晃去的时间还不如让晶子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拉普兰德把游戏机摁得噼里啪啦响,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时不时发出幼稚的欢呼声,还夹带着几声“哈哈哈!”。
被国木田独步压在桌前只能处理一摞文书的太宰治,眼睛都恨不得长在游戏机上了。
“让我再看看你的能耐!哈哈哈哈!”
“拉普兰德!”
“知道了,知道了。”
她一手捂着手机屏,懒懒散散地应声,腿上动作倒不慢,趁国木田独步追出来之前,她甚至还有兴趣在进电梯时朝他调侃一句。
“好啦好啦,我去工作了,国木田妈妈桑就不要送我了。”
“这个点樱庭小姐还在家里待着,你去那里干什么啊!”
“啊,有道理。”
半掩的电梯门重新拉开,拉普兰德一手握拳,往另外一只手摊开的掌上敲了一下,恍然大悟。
她把PSP往口袋里一揣,像是想到了什么,越过国木田独步,直直冲进武装侦探社,吓得这几天死都要呆在武装侦探社,直盯着墙发呆的早川纪理一个哆嗦。
拉普兰德瞥了她一眼,脚步顿了一顿,在太宰治的位置前停下。
“欸?汪酱是要帮我处理文书吗?好开心啊,我养的狗终于会体贴主人了吗?我...”
拉普兰德皱着眉,拎起他的衣领,抖了抖,顿时一地都是零零碎碎的窃听器,她似乎满意了,在太宰治“不要做这种事啊!”“光天化日之下要做去房间里再做!”的一叠喊叫里,“嘁”了一声,在他抽屉里反复摸索。
“你把耳机藏到哪了?”
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丝毫没有管太宰治“汪酱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嘤嘤嘤”的表情包,在什么都没有找到的背景下,拉普兰德看起来恨不得给他来一拳了。
“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
“游戏机给你,耳机给我。”
“不——行。小孩子怎么能玩那种东西呢?”
太宰治伸手理了理衣领,其表情之严肃,简直要让中岛敦怀疑她找太宰治讨要的是炸弹而不是耳机了。
拉普兰德两手插兜,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恣意的笑。
“要不我把你打一顿送进医院,要么把耳机送上来。”
最后拉普兰德把游戏机一抛,许下一个口头承诺“回来你一周的蟹肉罐头我全包了”,顺利带着窃听器和耳机离开了。
“拉普兰德小姐,去干什么了?”
中岛敦摸着后脑勺,在国木田独步“太宰你给我把游戏机放下!”的背景音中,问安安静静靠着窗,面无表情写任务报告的泉镜花。
后者搁下笔,冲着窗外指指那个逐渐远去的银白色身影,简明意骇。
她的前方是狰狞的黑兽。
她的目的直接明了。
“打架。”
拔剑,格挡,回防,背刺,一气呵成。
中岛敦还没有赶到,就看见栩栩如生的狼魂和黑漆漆的恶兽纠缠,双方互不相让,兵器碰撞的声音悦耳清脆。
“加油啊芥川!再努力一点,你就能干掉我了!”
她猖狂的笑声隔着老远都听得见,围绕在她周围,绮丽的狼把她包裹地严严实实,樋口一叶接连发射的子弹全部不攻自破,叮叮当当地落到了地上。
芥川龙之介掩住口,爆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他烟灰色的眼睛流淌着浓稠的杀意,罗生门在他的使唤下不断发出进攻。
黑色皮革随着拉普兰德挥剑的动作在空中飘扬,她随意扣上的几颗扣子仅能隐藏她脆弱的腹部,裸露在外的大腿和手腕都被刻上深浅不一的血痕。
矿石病在她体内不懈侵蚀,同时带给她近乎让人痴迷疯狂的力量。
造型奇特的东方长剑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又以肉眼仅能看到残影的速度向前抵挡卸力。
她径直把自己所有脆弱的地方对准敌人,为换取同样的以命相搏。
近乎割裂她右眼的疤痕在刀光的反射下显得异常狰狞,她咧开嘴,一个嚣张的弧度。
野兽以伤疤作为勋章。
哪怕是寄居在全横滨最难以沾染恶的武装侦探社,哪怕每次经过“请君勿死”依旧会恢复成原样,哪怕有人治愈她的伤,却对她浸入骨子里的疯癫无从下手。
祸犬之间的战争,除非有一方倒下,另一方绝不会收手。
拉普兰德无从畏惧,哪怕倒下的是她也会迎死而上,绝不退缩。
更何况每次打架,最先停手的永远不会是她。
她的剑由于脱力,剑锋直直插.进混凝土中,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滑到墙才结束。
鲜血从她黑色大衣的敞开处流出,再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径直跌到地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扯出一个相当耀眼的笑容,灰黑色的狼魂盘踞在她头上,身姿并不符合人们对于强大的印象,可那纤弱身躯里的嚣张气焰却使人不得不选择直视。
空荡的巷子,一时只能听见双方的喘息。
有着灿烂金发,穿着整洁的女性慌慌张张地上前扶住接连咳嗽,以至于弯下腰的芥川龙之介,嘘寒问暖。
“你是叫樋口新叶吧?”
拉普兰德眯起眼,尖尖的耳廓前后抖了两下,平平为她添上几分乖巧的气息,可这一点都不能掩盖樋口一叶眼里深深的忌惮。
樋口一叶的声音由于紧张而拔高了声调“我叫樋口一叶。”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定地选择挡在芥川龙之介面前。
崭新的血迹弄脏了拉普兰德白色的腰饰,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是干涸的伤痕。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染上黑色矿石的指甲盖往后一撑墙,拾起她的剑,一步一步向樋口一叶走去。
后者也抓起枪械,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却还是被缠绕在她周围的灵体给尽数吞.噬。
拉普兰德停下脚步,勾起一个浅显的弧度,她低低地笑了几声。
“你还不错。”
伴随着她具有极佳赞赏性话语的,是她毫不客气的一脚。
樋口一叶被她踹得失去平衡,倒在一边,看见她直直捅向芥川龙之介的长剑,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尖利叫声。
“好吵。”
中岛敦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芥川龙之介烟灰色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伸出的手僵在空中,鲜红的液体从他被捅穿的肩窝处划下,黑色的恶兽保持一个诡异的姿势,停在原位。
拉普兰德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迎着樋口一叶惊恐的眼神,随意地拍了两下,凑近芥川龙之介的脸。
“试着抵抗我吧,芥川龙之介。”
这样狂妄的话语,一想到出自于拉普兰德之口,就带有些莫名的,可以被承认的感觉了。
她放水了。
“这样就结束了?真是,太无聊了。”
“我可是和太宰打了赌啊。”
“你可不能这么让我失望。”
拉普兰德和太宰总共打了两个赌。
反正,反正...
都是命赌。
记得第二章的窃听器吗?
第一个赌:是关于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的。[其实也有到底能不能打过拉普兰德/太宰,不过这个还有点远]
第二个赌:是关于早川纪理是否是真正无辜的。她的前夫莫名其妙死于交通事故,太宰怀疑是她动的手。拉普兰德觉得一个见到她都能吓得发抖的人应该不是关于这个连环案件的凶手,乱步已经推出来了,这个点出去避避风头,大概就是这样?
太宰治:你简直对你莽的程度一无所知。
江户川乱步:我就看看不说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