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真是奇特的生物。
会因为一点点的好,而忘却先前所有的不好。也会因为一点不好,从而忘却之前你对他所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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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恶魔,在禁闭室关了两天还这样精神......”看着挪动脚步走入大家视野的身影,小小的嘀咕声响起。
“遥,吃点东西。”看着被所有人默默疏远的男孩,哈莉卡悄悄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往对方手中塞了半块面包。
感受着男孩冰冷的手心与微微颤抖的身躯,莫名地,哈莉卡心中产生一种无力感。
僵硬不动的男孩缓缓抬起头,像是在观察表情,揣测着对方的想法。确认女人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小心翼翼将面包塞入口中,用力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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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错了。”将脑袋重重垂下,歉意与浓浓的悲伤从黑发孩子的口中溢出“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男孩沾满泪水的脸颊,和院长以及他人欣慰的笑容,本应该产生和好如初的喜悦——可是哈莉卡却怎样也笑不出来。
他只是,把自己伪装地更加用力而已——孤独地,缩在厚厚的壳里。
哈莉卡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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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是希望的季节,也是遥离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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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忘性很大,他们早已忘却令人不快的过去,投入温暖明媚的春日里肆意玩耍。
“遥,今天和我一起去集市吧。”
放下了手中的书,男孩抬起头,被选中的快乐充盈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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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还算温暖的晴天,然而却让人感觉到如堕冰窟的颤栗。
提着菜篮的与肉的手微微一顿,女人微微别过头。
终于,还是没办法了吧。
“哟,是你啊。”为首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对方的躲闪,一把攥住了哈莉卡的肩膀。
为了获得食物与衣物,而让大家活下去,修道院不得已还是选择——借钱。
然而在经济萧条的时期,没有人愿意将贷款借给没有任何保障的修道院。
“钱......我们会还的。”
但是大家明白的,这种贷款,是还不清的。他们永远都会用各种理由,逼迫你还更多的钱,在你一滴油水也榨不出出来的时候,就会将手,伸向你的生命。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单纯想和你说说话~”耸了耸肩“说不定还会给你们降点利息呢。”贪婪的眼珠看着修道帽下的脸庞。
如果为了大家,自己的信仰被玷污......她可以接受,哈莉卡咬了咬嘴唇。
干笑了一声,躬身把手中的菜篮交给男孩“遥,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回去。”强行让自己露出轻松的表情“没关系的,我没事。”
然而渗出汗珠透露着本人恐惧的心情。
名为遥的男孩点了点头,蓝色微微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扫过身后的两个男人,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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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不爽地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提着菜篮远去的小小背影,啧了啧嘴。
是错觉吧,刚刚一瞬间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神......竟然有一种被野兽注视的恐慌感。男人讪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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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卡,你最近还......做了什么吗?”院长单独过来,避开人群,有些不安地询问着。
“不,我这几天都在修道院......怎么了。”
“那个男人,他死了。”呼吸渐渐急促,苍老的脸庞沾染些许惊恐“这是主的意愿吗......”
“什么,怎么回事?”
“中毒致死,有人往他的酒里,下了毒药。”
愣了愣,内心深处,一丝小小的愉悦感涌起。
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女人还是觉着无比开心。脚步雀跃地走向工具室,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拿出药瓶子和喷雾瓶,准备去除草。
这几天的农园的杂草老是除不干净,没办法只能多打几遍农药了。
扭开瓶盖,倾倒深色的瓶子,看着药剂一点点融入水中。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闻瓶口。
......总感觉,味道有点淡?
皱着眉头摇晃着手中的药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颤抖地放下了手中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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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新买来的农药,对比着。
看着瓶子内明显稀了很多的药水,原本平静的内心逐渐冰凉。
有人往农药瓶子里......掺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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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在吗?”四处寻找,跑到修道院的小花园中,焦急地张望。
“啊?不知道,可能跑出去玩了吧。”修女们互相对视着,摇晃着头。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集市钟塔楼的台子上吹风的身形,注视着对方搓着眼睡眼惺忪的样子,哈莉卡惊恐的心情逐渐平稳。
“我们回家吧。”握住对方的手,将其抱起放在怀中。
乖巧地趴在怀中,男孩如同人偶般,一动不动。
倒是路过的某个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如同人偶般乖顺的人。
“塔楼,钟表......原来如此。”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拍了拍,勾起嘴角“这可真是个......天生的怪物。
他看到了,这孩子身上的......普通人看不到的,散发着黑色气息的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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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街道,污浊的空气,昏暗的灯光,以及......在地面上蔓延攀爬的血迹。
握了握手,感受指间的黏腻。慢慢挪动着身体,将自己掩藏在角落。
“我不会伤害你的......出来吧,乖孩子。”摇晃的影子在地上缓缓前进,在男孩的藏身地点停住。
欣赏着地上睁大眼睛,表情充斥着不可置信的尸体,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干脆利落的一击必杀吗......啊啊,果然你是天生的......”
戴有手套的的手抚摸上黑色的发丝,擦去对方白皙小脸上的飞溅血点,像是欣赏般,打量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小男孩。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就是你的......爸爸。”
“你将会是我,最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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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翻动,身体产生了淡淡的眩晕与呕吐感。如同一条窒息的鱼,纤细的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颈间有什么束缚,白发少年本能不断挣扎着。
“......轰凉!”
睁开了眼睛,对上担忧的眼神,如同一盆冷水倾倒在头顶,瞬间清醒,轰凉喘了口气,眨了眨眼“织田作......?”
“没事吧。”皱了皱眉,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你生病了吗,刚刚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啊,是吗。”左手窝上另一只手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皮肤“做了噩梦,没什么。”
“你脸色好差,果然还是休息一下吧。”看着少年摇摇晃晃起身,略微疲倦的样子,织田作摇了摇头“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帮你请假吧,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而且「超再生」也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生病这种东西早早就离他远去了。
一边按着太阳穴,走出大楼。整理着刚刚梦中的信息,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刚刚那些......大概是身体前主人的过去吧。
这可真是给自己撂了个烂摊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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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轰凉能够理解梦中,那个孩子的心情。
想要被爱,想要被需要,想要被注视,不想被抛下,不想再......一个人。
要说为什么能够感同身受......大概因为,曾经的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回忆,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不知道绿谷爆豪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呢,嘛,估计还在加班吧。毕竟都是厉害的大忙人英雄。
是啊,大家都是很好很厉害的人。
雀跃的心情渐渐低落,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稍微,有些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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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部长请假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轰凉呆了呆。半晌,没有什么感情的平静说道:“好吧......其实我没什么事。”
“哎哎哎~织田作不是约好了一会要一起去酒吧的吗!”红发男人刚想说些什么,一个不满的抱怨声响起“好久没有三个人一起......”
“抱歉,太宰。”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太宰治,抬起手挠了挠脸颊,织田作之助讪讪说道。
“话说回来,轰凉身体不舒服吗?”转过头,注视着似乎在发呆的少年,悄悄观察着。
意识到太宰治在对自己说话,反应过来“没有,只是织田作过度关心。”
“哟西,那轰凉也一起去吧!”鸢色的眼睛灵动地转悠了一下。点了点头。太宰治拍了拍手,郑重地宣布道。
“他还未成年。”快速脱口而出,织田作之助表示不赞同。
“没事,我也未成年。”某只绷带怪挺着胸脯洋洋得意。
织田作之助: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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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哈欠,看着头顶飞过的海鸥,轰凉无视了旁边两人的争辩。
......其实俺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
不要再吵啦,要吵去港口Mafia刑讯室去吵jpg。
凉和遥其实算是不同的分支,轰凉碰到了绿谷还有大家,父母虽然算不上体贴,但是也算尽了最基本的责任。
所以轰凉勉强没有长歪,至少还维持在正常的人设。
遥就不一样了,天生性格就敏感早熟,加上父母......文中的细节也能看出,前父母对他并不是很好甚至算得上虐待,即便如此,遥还是很喜欢父母。
虽然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弃猫效应与依赖综合征。
唯一发觉不对劲的哈莉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孩子这么多工作也很忙,能供着小孩们活着就不错了,完全顾不过来,更别提去纠正对方的性格缺陷了。
然后被新的「父亲」收养,越长越歪。
轰凉:说好的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呢,你不对劲jpg。
不过遥后来还是醒悟过来了,虽然代价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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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遥的性格和习惯已经开始慢慢影响轰凉了,毕竟人在对方壳子里住,怎么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是)
轰凉: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系统:.....找中原中也过来一拳把你打失忆?
轰凉:.....算了,伤身体。
太宰治也发觉对方不对劲了,摩拳擦掌准备扒人老底。
轰凉:莫挨老子(烦
祈祷穿越者别在轰凉上头的时候过来招惹,不然轰凉基本一刀一个jpg。
轰凉(遥buff ):菜,还有人要过来比划比划吗(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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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盲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