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坠入哥谭(蝙蝠铁) 第9章 第 9 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入书房，在橡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托尼盯着那道光线，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边缘画圈——三圈，停顿，再两圈，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两小时十三分钟。

早晨他像往日一样到访韦恩庄园，等着他的依旧是丰盛的早餐，除了迪克有些坐立难安，一切都好像从前一样，甚至布鲁斯还温柔地为他切好盘子里的牛排。

用完餐后，布鲁斯深深地望向托尼，嘱咐他在书房等他，然后告诉迪克自己要送他去学校，迪克同情得看了托尼几眼，跟随布鲁斯的脚步离开了。

只有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优雅自若，照顾韦恩家的花园去了。

在书房这种安静又没有任何高科技的环境，人很容易陷入不间断地回忆与思考，也就是——反省。

这是惩罚，一种准备翻某些旧账的前调，布鲁斯是在暗示他要整理清楚，想好面对他的审问时要坦白哪些事。

明明不管在人生还是超英这条路上，他布鲁斯·韦恩才是后辈！托尼想愤愤不平，又提不起任何气焰。

"斯塔克，韦恩先生已经回庄园了，正向书房走来。"AI罗德的声音从手环中传出："您的心率升高，肾上腺素水平异常。"

托尼一口饮尽已经冷掉的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该来的总会来，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穿上新生8，不是为防御物理攻击，而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情感风暴。

门被推开，布鲁斯·韦恩站在那里，他只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但那种压迫感丝毫未减。

托尼的视线落在布鲁斯右手上——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绷带缠绕得略显匆忙。

"我们需要谈谈。"布鲁斯说，站在书房中央，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是啊，早就该谈了。"托尼站起身，走向窗前，背对布鲁斯："从哪里开始？还是我直接开始陈述我曾经的罪行。”

如果他永远不出动装甲，不再做和超英、义警相关的任何事，布鲁斯就当他只是托尼·菲尔德，他感情稳定的小男朋友，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从真相开始。"布鲁斯最终说，声音低沉如雷："你觉得自己可以说的全部真相。"

托尼转身，迎上那双锐利的蓝眼睛："我曾经是托尼·斯塔克，不是这个宇宙的人。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地球，我是钢铁侠，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在一次行动中，我失去了生命，等我再次醒来，成为了一名婴儿，菲尔德家这一代的独子。”

布鲁斯的表情纹丝不动，但托尼注意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蝙蝠侠在记录，在分析。

"我花了很多时间适应这个事实，我的父母很爱我，我接受了自己新的人生和家庭，然后..."托尼停顿了一下，"在十五岁那年，我做了最愚蠢的决定——成为钢铁小子，试图用我的方式'帮助'这个世界。"

托尼点开手环，调出一个全息投影。画面中是一个红金相间的战甲，比钢铁侠的战衣更纤细，明显是为青少年设计的。

"我以为我能做得更好，更聪明，更高效。"托尼的声音变得冰冷，"我追踪罪犯，不只是制止他们...我终结他们。"

投影切换到一个画面：帮派成员堆积的尸体。

托尼盯着画面："...我精确打击，以为这样能切断罪恶的源头。"

新的画面弹出：一家便利店被炸成废墟，八名平民死亡。标题写着：「为老大报仇——残党发动恐袭」

"但我错了。"托尼关闭投影，声音破碎："每当我杀死罪犯，他们的同伙、亲人，朋友就会对无辜者展开更疯狂的报复，钢铁小子成了罪恶的催化剂，我终于清楚，这所城市的环境有多么特殊，在这种城市环境下诞生的罪犯，他们并不像我曾经的宇宙中那些彻底舍弃家园与人性的恐（）怖分子，他们背后的联系像蛛网一样，动一根就可能引起源源不断的反应，他们的家园在这里，他们深深扎根于哥谭。"

布鲁斯终于动了，他走向托尼，步伐如捕食者般精准："所以你放弃了。"

"所以我明白为什么你不杀人。"托尼抬头，眼中是积攒六年的痛苦："明白这些的代价是数千无辜的生命。"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布鲁斯的呼吸声是唯一能听到的响动。托尼等待着审判，等待着蝙蝠侠的怒火，甚至准备好了手铐——如果蝙蝠侠决定将他送进监狱，他不会反抗。

但布鲁斯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继续留在哥谭？"

托尼愣了一下："什么？"

“你放弃了，在那之后你将菲尔德工业的中心迁移到纽约，你推动你的父母叔伯到纽约以及旧金山定居，你让整个菲尔德工业积极扩展海外产业，全面放弃哥谭市场，那栋菲尔德工业分公司大厦其实只是一所研究中心。”布鲁斯逼近一步：“但你自己却留了下来。”

托尼突然明白了布鲁斯真正在问什么：你为什么留下来，你在等着什么，你怎么知道，你等的一定会出现？

托尼死死得咬住了嘴唇，他要怎么说，这个世界存在的人和事，和我以前宇宙那边的知名漫画里的剧情几乎完全吻合……

“对不起，我不能说。”

布鲁斯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这就是你觉得你不能说的？"

"你同样隐瞒了蝙蝠侠的身份。"托尼反击，突然感到一阵怒火上涌："我们都有秘密，布鲁斯，但至少我的秘密没有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穿着短裤去对抗罪犯！"

布鲁斯的下巴绷紧了："迪克做出了选择。"

"他是个孩子！"托尼一拳砸在书桌上，咖啡杯震得跳起来："孩子无法承担这些危险！如果我们需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站在风险之前，那我们又是为什么而战？"

"哥谭需要罗宾。"布鲁斯的声音如钢铁般冰冷。

"不！是你需要罗宾！"托尼逼近布鲁斯，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能在黑暗中战斗的疯子。上帝啊，布鲁斯，你就TM不该答应他！"

布鲁斯抓住托尼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你没有权利评判迪克与我的决定，一个杀人犯没有道德高地。"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入托尼的心脏。他挣脱布鲁斯的钳制，后退两步："你说得对，我没有。但有人必须说出来——你是一个错误的父亲。”

布鲁斯的拳头擦过托尼的脸颊，狠狠砸在书架上，绷带散开，木屑飞溅，鲜血从他的指关节渗出。

"你不了解我。"布鲁斯的声音危险地颤抖。

托尼没有退缩："我了解你，你害怕孤独，却又拒绝真正的伙伴，所以你选择了迪克——一个崇拜你、永远不会质疑你的孩子。"

布鲁斯沉默了，托尼看到那双蓝眼睛中闪过动摇与痛苦，突然回想起来，说他们加在一起抚养孩子能得B 的是自己，他在故意攻击布鲁斯，明明他犯下的罪孽和布鲁斯的错误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但他为了逃脱片刻良心的指责，就用这个攻击布鲁斯，哈……他多么卑劣啊。

但是……但是……

"我害怕的是失去他。"托尼最终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像失去彼得...另一个我本该保护的孩子，后来他回来了，但我只来得及给他一个拥抱，就让他失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