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锈蚀向日葵 第7章 第七章

天刚微亮，农仓破旧的屋顶一直在漏水，雨水时不时滴下来。里德尔就默默靠在窗边背对着大家，即使雨水一直往头上滴，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他也拒绝换个位置站着。

原因是他身后的凯莉死死盯着他

那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后背上，这让本就心虚的他根本不敢回头。

凯莉从干草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

“别在那儿装深沉”她走到里德尔身后，双手抱胸，死死瞪着对方，每个字都像刀子“解释”

雨水顺着里德尔的发梢滴落，在窗台上积成一小滩。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把枪……”凯莉的声音突然放轻，问题却更加锋利，“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的？”

里德尔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

“是谁给你的？”凯莉眯起眼睛，“还是说……你一直藏着？”

里德尔依然背对着凯莉，雨水从他脸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弗兰克的事我不在乎。”凯莉冷冷地说，“他该死，枪的事我也不提，我料你也不乐意说，但你他妈为什么带我们去ace工厂”

里德尔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身。

“ACE工厂的事，是我的错。” 他直接承认，但语气里带着一丝固执，“但我收到的消息说那里可以休息。”

凯莉眯起眼睛：“谁的消息？”

“之前那个黑市的买家” 里德尔皱眉，“他之前的情报一直很准，说ACE工厂早就被小丑抛弃了，小丑帮根本不会去。”

“然后呢？” 凯莉逼近一步，“你就信了？连确认都没有，就敢带我们去？！”

里德尔的下颌绷紧，“伊恩的手刚治好，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约翰的诊所被警察盯上了，街上全是条子，我没得选！”

艾拉突然小声插话：“可是......那里好可怕......”伊恩赶紧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别说话。

“所以你就敢赌我们的命？！” 凯莉猛地提高音量，“万一情报是假的呢？万一我们全死在那儿呢？！”

里德尔被噎住，眼神暗了暗。

“……我没想那么多。” 他低声说。

“你从来不想！” 凯莉的声音发抖“你总是这样，自己决定一切，然后指望我们无条件跟着你！我们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帕克突然插话：“嘿，冷静点……”

“闭嘴，帕克！”

凯莉和里德尔几乎同时吼道。帕克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至少我们都活着出来了，对吧？而且伊恩的手也治好了，这没什么好吵的了……”

“这不是重点！” 凯莉瞪向帕克，“重点是他根本不和我们商量！”

里德尔被她的态度激怒，声音忽的变大：“商量？！在这里，犹豫一秒就会死！”

“那也至少告诉我一声！” 凯莉抓起一个空罐头砸向里德尔，“我们他妈又不是你的累赘！”

里德尔侧身躲开，罐头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艾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钻进伊恩怀里，伊恩用没受伤的手护住她，眼神在凯莉和里德尔之间来回游移。

农仓的气氛凝成冰点，周围静得可怕，仅有呼吸声和雨声交融在一起。

雨水顺着里德尔的脸颊滑落，他抓起外套，眼神寒冽。

“我去把那个给假消息的家伙带回来。”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就会知道这不全是我的错。”

凯莉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物件：“随你便。”她头也不回地开始收拾他们，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发泄怒气。

艾拉突然从伊恩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里德尔：“别走......”她的小手刚碰到里德尔的衣角，就被对方一个侧身躲开。

里德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中。农仓里，凯莉继续收拾着东西，一些物品的碎片在她掌心留下细小的划痕。帕克沉默地帮伊恩检查绷带，但他因为焦急一直止不住手抖。

“我们就待在这里。”凯莉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哪里也不去。”

雨水冲刷着里德尔离去的脚印。他像只猫般灵活地穿梭在巷子里，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第三个巷口右转，那个卖假情报的杂种就住在这里，里德尔记得相当清楚，三周前就是在这个肮脏的窗台下，那人信誓旦旦说ACE工厂绝对安全，坑了他四个星期的伙食费。

他打赌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透过模糊的玻璃，能看到那个消息贩子正趴在桌上睡觉，他油腻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里德尔摸向腰间的枪，却在墙角发现了更好的武器，一支被丢弃的针管，不知为什么他确信这里面绝对是麻醉剂。

里德尔检查了弹匣。8发子弹，加上腰间的刚刚捡到的针管，足够了。他不需要杀死那个消息贩子，只需要从他嘴里问出真相。

里德尔拿起角落的易拉罐砸向墙面，金属罐砸向墙面的声响惊动了巷子里的野狗，野狗像打开了开关一样开始狂吠。当消息贩子骂骂咧咧推开门时，里德尔像幽灵般从侧面猛地扑出。针管刺入脖颈的瞬间，男人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里德尔被雨水打湿的狰狞面孔。

“这一针是替艾拉还你的。”里德尔喘着粗气狠狠踹了男人一脚泄愤，看着男人像烂泥般瘫软在地。他搜刮了对方口袋里的钞票，并把男人绑了起来，向情报贩子停在附近的卡车看去。里德尔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他从男人的包里搜出了钥匙，拖着男人走向卡车的位置。

里德尔把昏迷的男人拖进卡车后座，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对方脸上。他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的体温烫的吓人，真是坏消息，发烧了，真他妈会挑时候。

卡车发动时发出响亮的轰鸣声。里德尔瞥了眼油表，指针颤巍巍停在红线边缘。足够开回农仓，但肯定撑不到诊所。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费力的抽搐看把雨水刮掉。远处滴水兽雕塑上忽地掠过一道黑影，披风在暴雨中展开如同审判的旗帜。里德尔猛踩刹车，轮胎在湿滑路面划出半米才停住。

“见鬼......”

等他再抬头时，滴水兽上空荡荡的。可能是发烧的幻觉，也可能是哥谭的噩梦日常。里德尔咬着后槽牙重新挂挡，卡车碾过水坑冲向农仓方向。

在10分钟前，凯莉系紧靴带时，帕克正在清点最后的食物。金属碰撞声里，艾拉把蝙蝠玩偶抱得更紧了些，玩偶的断臂垂着，露出里面洁白的棉花。

“两盒罐头，半壶水。”帕克推了推裂开的眼镜，“够撑到明天中午。”

伊恩突然站起来，受伤的手腕还缠着渗血的绷带：“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凯莉把匕首插进靴筒，“你的手还没好”

屋外的雨声忽然变小了。太突然了，就像有人拧紧了水龙头。凯莉的手停在半空，和帕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铁丝网围栏上，两个披风身影如同凭空出现。

“凯莉·布兰登？”红罗宾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读病历，“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弗兰克·布兰登案和纵火案”

达米安站在警戒距离外，右手虚按在刀柄上：“根据哥谭警局第14号搜查令。”

伊恩本能地把艾拉护在身后。可艾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罗宾！”她挣脱伊恩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两步，“我看过你们的报道！”，

达米安的刀尖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小孩。”

“艾拉！”凯莉厉声喝道，但小女孩已经跑到红罗宾跟前，仰着脸问道：“蝙蝠侠在哪里？”

帕克举起双手：“听着他...该死！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还有我们不知道什么纵火案...”

“监控显示你们在案发当晚出现在弗兰克公寓。”提姆拿出照片，而画面里模糊的人影确实穿着凯莉的外套，“而且你们的母亲指控就是你们。”

提姆蹲下身，眼睛锋利的光芒柔和了些许：“他在处理更重要的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艾拉怀里的蝙蝠玩偶，“这个很可爱。”

伊恩的肌肉绷紧了。帕克注意到达米安的右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这个细节让他胃部抽搐，

“我们没有纵火。”

凯莉的声音像淬了冰，“弗兰克是个人渣，他想杀了我们，这只是正当防卫”

提姆调出全息投影，监控画面里确实有几个模糊人影从燃烧的建筑中跑出。“你们的母亲指认...”

“那个女人不是我们的母亲！”帕克突然吼道，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她想卖了艾拉！她根本不配当母亲”

达米安的刀突然出鞘，寒光闪过，帕克的一缕头发飘落在地。“情绪激动会增加50%的嫌疑概率。”他冷冷地说，“建议你闭嘴。”

艾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退两步，玩偶掉在地上。提姆弯腰捡起玩偶时，凯莉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别碰她。”凯莉的声音很轻，但她的话每个字都像子弹，锋利又尖锐“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

达米安的刀尖立刻转向凯莉的太阳穴。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提姆慢慢举起双手：“我们没有恶意。”他的目光扫过伊恩包扎的手，"专业缝合手法...找了医生？”

“够了！”凯莉的匕首往前送了半分，“我们正当防卫有什么错？弗兰克打断了我弟弟的手！他还想杀了...”

提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凯莉按在地上。“正当防卫需要证据。”他的眼睛闪烁着冷光，“而你们只有一面之词。”

艾拉突然哭了起来，小小的身体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达米安皱眉收起刀，这个动作让帕克和伊恩都愣住了，他们没想过罗宾会对哭声有反应，这打破了他们的认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点。

“规矩就是规矩”达米安生硬地说，但语气微妙地软化了些，“如果你们无辜，我们会还你们清白。”

提姆给凯莉戴上手铐时，在她耳边低声道：“给你弟包扎手的医生，他在哪？”

凯莉冷笑：“怎么，连救人的医生都要抓？”

“我们得防止别的可能，哥谭可没那么多好人”提姆的声音几不可闻，“如果你配合，也许我能帮你们。”

凯莉的瞳孔微微扩大，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她最后看了眼农仓，干草堆里露出艾拉落下的兔子发卡。

回到现在，雨水顺着里德尔的发梢滴落，他死死盯着挡风玻璃外模糊的雨幕。发烧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远处的哥谭警局大楼在雨中扭曲成一团黑色的色块。卡车碾过水坑时，后座的情报贩子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农仓的门大敞着，在风中轻轻摇晃。里德尔刹车的尖啸惊飞了一群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阴沉的天空，像一团散开的黑雾。他拿着枪缓步靠近，靴子陷进泥泞的地面，发出令人不适的黏腻吮吸声。

映入眼帘的是干草堆被翻得乱七八糟，凯莉的匕首掉在角落，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艾拉的蝙蝠玩偶被踩扁了，洁白的棉花从断臂处溢出，像一团小小的云朵。不安的情绪从里德尔的脚底蔓延至全身。尽管他猜到了什么，却还是试探着开了口。

“凯莉？”

他的声音发颤在空荡荡的农仓里回荡，只有雨水从屋顶漏洞滴落的声响回应着他。

而墙角的旧电视突兀地亮起，女主播的声音因为破旧扭曲又诡异刺破了雨幕：“最新消息，涉嫌弑父纵火案的四名嫌疑人已被罗宾协助押送至哥谭警局...”

画面切换的瞬间，里德尔看清了凯莉他们被押进警车前最后的动作，她假装整理头发，手指在耳后快速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的暗号。

“危险，别来”

[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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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