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心域回响 第17章 深渊回响

远程信息传输的极限很快显现。尽管贾维斯提供了详尽的能量模型和“熵灭”基地的结构草图，但隔着半个地球，林舟的感知如同隔靴搔痒，只能捕捉到那片海域传来的、如同地狱入口般令人心悸的庞大能量漩涡，以及其中混杂的、冰冷而狂热的“熵灭”成员情绪信号。细节模糊不清，更别提找到精确的路径或弱点了。

“不行，距离太远，干扰太强！”林舟睁开眼，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精神上的刺痛感清晰传来，“我只能感觉到大概的能量流向和几个集中的守卫点，但核心区域被层层屏蔽，像一团黏稠的墨迹！”

作战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强攻计划因为风险过高已被否决，现在唯一的信息渠道也受阻。

托尼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鬼东西把地球的时空结构当早餐吃掉？”

“我们必须靠近。”史蒂夫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需要一支小队潜入干扰区域，林必须随行，在近距离内提供实时指引。”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深入引力畸变和强能量干扰区，战甲和通讯都会变得极不可靠，小队将很大程度上依赖林舟那尚在训练中的、可能被干扰的能力来导航和预警。

“我同意。”娜塔莎率先表态，她的眼神冷静如冰，“这是唯一的选择。”

克林特检查着他的弓弩，点了点头：“算我一个。总得有人给那些能量疯子点颜色看看。”

班纳博士担忧地推了推眼镜：“我会在后方支援舰上尽力维持通讯链路，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托尼看向林舟，目光灼灼：“林，这次没有模拟，没有重来。你准备好了吗？”

林舟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那重量几乎让他窒息。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缩。他回想起训练中的每一次突破，回想起那种主动“聚焦”的感觉。他体内那股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力量，此刻仿佛被巨大的责任感和保护欲所点燃，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准备好了。”他斩钉截铁地说，眼神异常明亮，“请给我配备最强的能量补充剂，还有……你做的那个谐波发生器原型。”

几分钟后，昆式战机载着突击小队——钢铁侠（托尼）、美国队长（史蒂夫）、黑寡妇（娜塔莎）、鹰眼（克林特）以及林舟——冲破云层，向着大西洋深处的风暴眼疾驰而去。布鲁斯·班纳和神盾局的支援舰队则在安全距离外待命。

越是接近目标，林舟感受到的压力越大。战机开始剧烈颠簸，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气流，更是空间本身被扭曲带来的不适感。各种警报灯闪烁不停，贾维斯的语音断断续续。而林舟的脑海中，那混乱的“情感噪音”和扭曲的能量场如同实质的浪潮，一**冲击着他的精神屏障。

他紧紧握着托尼给他的那个银色谐波发生器，虽然效果有限，但确实帮他抵消了一部分最尖锐的干扰。他闭上眼，不再试图“看”清全部，而是将感知如同纤细却坚韧的丝线，强行穿透层层阻碍，向着那能量漩涡的最深处“钻探”。

“左舷三十度，下潜五百米……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能量缝隙……可以避开主要的引力乱流……”林舟的声音在嘈杂的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压抑的痛苦，但指示清晰。

托尼操控着战机，精准地沿着林舟指引的路径飞行，如同在雷区中跳舞。

当他们终于抵达“熵灭”海底基地的外围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穹顶笼罩着海底山脉，穹顶之内，建筑结构扭曲怪异，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而在基地正中央，一个如同巨大陀螺般的装置正在疯狂旋转，抽取着周围空间的光线和色彩，那就是“奇点榨取器”。

昆式战机无法再前进，小队换上特制的深海作战服，依靠微弱的推进器潜入能量穹顶。

一进入穹顶内部，林舟瞬间闷哼一声，差点晕厥过去。这里的干扰强度远超想象！不仅仅是情感噪音，更混合了时空扭曲带来的认知错乱感。谐波发生器发出过载的蜂鸣。

“林！报告情况！”托尼的声音透过严重失真的通讯传来。

“干扰……太强……”林舟咬牙支撑，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放在砂轮上打磨，“守卫……很多……情绪……冰冷……像机器……”

他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将感知聚焦于眼前最近的区域。

“前方通道……拐角后……四人小队……情绪高度同步……准备伏击……”

娜塔莎和史蒂夫立刻做出战术手势，两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向拐角，在林舟预警的瞬间发动突袭，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支守卫小队。

但林舟的消耗巨大，鼻血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他颤抖着拿出高浓度能量补充剂注入颈部。

“这样下去他撑不到核心区域！”克林特架着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到了林舟的状态。

“必须找到干扰源或者……找到一条干扰稍弱的路径！”史蒂夫环顾四周扭曲的金属走廊。

林舟强迫自己再次深入感知。他忽略掉那些尖锐的噪音，忽略掉时空扭曲带来的眩晕感，将所有的精神力量，像锥子一样刺向基地能量流动最混乱、也是守卫情绪最“狂热”的方向——那通常是核心区域的象征。

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在那些冰冷狂热的“熵灭”情绪背景中，他感觉到了一小簇……恐惧！不是对入侵者的恐惧，而是更深层的、对那个“奇点榨取器”本身力量的恐惧！这股恐惧来自于核心区域附近的一个次级控制节点！

“有发现！”林舟急促地说道，声音沙哑，“核心区域东南侧，有一个次级控制台……那里的操作员……他们在害怕那个装置！他们的情绪和主流不符！那里可能是防御的薄弱点，或者……有内部信息！”

这个情报出乎所有人意料！内部人员对自家终极武器的恐惧？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托尼当机立断：“改变目标！先去那个次级控制节点！林，带路！”

林舟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精神的痛苦，指引着小队在迷宫般的基地中穿行，避开一**巡逻队，不断靠近那个散发着“恐惧”信号的节点。

每一次预警，都消耗着他巨量的精力。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愈发锐利。他不再是被动感知，而是在主动地、艰难地从一片混沌与恶意中，为团队挖掘出一条通往胜利的狭窄路径。

他的能力，在这场真实的深渊考验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锤炼、被激发。而他与这支小队之间的信任与依赖，也在这生死边缘的行进中，无声地加深。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