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沃森在起床后必须得灌下两杯杯威士忌,整个人才肯真正醒过来。
她和酒鬼丈夫分了居,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和所有没上过大学的单亲妈妈一样,从事最简单的体力劳动,每天打几份工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玛德琳的邻居是一对感情稳定的夫妇,他们有一个儿子,那男孩平时穿衣服邋里邋遢,喜欢带着一块滑板到处闲逛,绝对不是什么好学生。她捉住几次玛丽在闲置的卧室里偷看男孩的窗户,她二话没说把那间屋子上了锁,不管玛丽用多仇视的目光看自己。
玛德琳恨自己的女儿不争气,邻居家的儿子一看就靠不住,口袋里肯定没钱,如果玛丽选择了他,以后只会走她妈妈的老路。
她不止一次看见邻居夫妇出双入对,那个叫梅·帕克的女人还真是好运,有一个疼爱她的老公,男人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对妻子温柔体贴,和她的死鬼丈夫完全不一样。
玛德琳喝了酒,脑袋晕晕沉沉,门铃响了,她歪歪扭扭地过去开门。每个月来收租的男人亮出购房合同影印件,告诉她这栋房子已经被别人买走了,要她和现任房主协商搬出去的时间。
她喝了酒,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噩梦,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和她作对,她边哭边打亲戚的电话,但是对方就是不接,甚至直接关机。
男人有些不忍,他了解对方的经济状况,女人日子过得紧巴巴却按时交租,还送女儿去上昂贵的舞蹈学校,他觉得应该帮一点忙,便拨通了雇主的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小绵羊从街道口缓缓驶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下了车,矮个的那个摘掉头盔,柔顺的金色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尔后个子高的女孩锁好车子,也取下头盔和金发女孩一齐走了过来。
男人回过神,尴尬地咳了一声,先和黑发女孩握手,“萨维林小姐,这里有一点问题,你看······”然而黑发女孩不耐的甩开手,说她叫菲利希亚,萨维林就站在他的身后。
阿曼达在门廊前打量这栋房子,和中介描述的一样,是用砖建的独立屋,门口用水泥和石灰做了石台,整体来看中规中矩,算是物有所值。
经纪人过来向她道歉,要带她们参观屋子,进屋后他们看见神志不清的玛德琳倒在沙发上,四周全是酒味。经纪人急的直冒汗,赶紧解释道这是上一任屋主的租客,现在情况比较困难。
经纪人看阿曼达少不更事的模样,就游说道能否稍微宽限一段时间再让他们搬走,租金会照付。而阿曼达只是笑着对他说,她会考虑的。
女孩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来到上锁的卧室门前,转动把手,扭不开,经纪人意会,立即下楼找沃森太太拿钥匙。玛德琳也忘记放哪里了,在她房里翻箱倒柜地找,未果,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经纪人见状急了,“钥匙到底放哪里去了,你快再找找。”
玛德琳推开玛丽的卧室,在枕头下面找到了钥匙。经纪人拿到钥匙如蒙大赦,马上给阿曼达送去。
于是门被打开了,这栋房子的第二个次卧一览无余,不大不小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邻居家的窗台。阿曼达对这间带盥洗室的卧室满意至极,它是三楼的唯一卧房,除此之外就是独立屋的一小块天台,那里摆着一张藤条凳,估计以前是被用作休闲区域。
阿曼达渡步下楼,见玛德琳和经纪人都紧张的看着她,便笑道,“这房子不错,楼顶的屋子很干净。”末了话锋一转,对玛德琳道,“我刚才听他说了,没事的,你们可以继续住六个月时间,等你们找到房子了再搬走也不迟。你女儿和我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所以我不收房租。”
玛德琳听了就像赤贫中了头奖一样,对阿曼达感恩戴德,搞得女孩只能躲到菲利希亚身后,让她来应付热情的女房客。其实她原本想过,替玛丽付学费,可是当知道女孩就是前世的情敌,那股子别扭劲儿让她浑身烦躁,使她后来在吉诺莎看见玛丽都绕道走。
因为知道玛丽现在和彼得是邻居,她稍微调查一下,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彼得的住址,这一回住在彼得身边的人马上就换成她了。她也想过,买下房子之后就把玛丽母女赶到别的地方,离彼得越远越好,但是看了玛德琳的生活经历,很难不对这个单亲妈妈心生同情,尤其她的丈夫还曾经出轨过。
她来到这里,看见玛德琳自暴自弃的酗酒,就头脑一热让她们继续住下去了。
这个屋子有三间卧室,二楼的主卧带盥洗室是玛德琳在住,而二楼还有一间卧室是玛丽的,一楼就是客厅和餐厅及厨房,位于三楼的那间上锁的次卧其实面积和楼下的主卧一样大,这是阿曼达最欣慰的地方,她以后回来可以只待在三楼,这样和楼下的母女就基本没有交集。
阿曼达想了想觉得可行,就马上着手约设计师过来设计房间,她要赶在开学日之前把这里布置好,以便能和彼得在上下学的时候“巧遇”。
可是有的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这个小傲娇就偏来找你。阿曼达在吉诺莎压腿,应该在C班的玛丽简跑来找她,“什么事?”阿曼达缓慢的收回左腿,换上右腿,故意无视周围刺探的目光。
“我想说谢谢,我······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妈妈把省下的钱让我交学费了。”
红发的女孩话说的急,结巴了几下,在她的眼里,面前的阿曼达就是她的理想目标。柔媚的脸,纤瘦有力的身段,还有那超群的舞技,全是她所渴望的。
而听完女孩的道谢,阿曼达依然只是在横杆上做拉伸,等到右腿的练习也做完,她立起上身,眼角一扫发现女孩还站在那里。
为了不失礼,她是得应答对方了。阿曼达灰蓝色的眼珠看着玛丽的鼻尖,悠然道:
“你妈妈很不容易,我想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艰难的时光,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施以援手,让事情变好,那么世界也会因为这个小举动有一些变化。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但我不是圣人,所以我接受你的感谢。”
她说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鸡汤给她,而红发女孩竟然还觉得很感动,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光。
这就很尴尬了。
阿曼达还不想和她做朋友,借故找人搬家,急匆匆地溜走了。
她来到自己购买的独立屋,里面已经有设计师在卧室里面测量比例,她和设计公司说自己想要极简的自然风格,多使用原木家具和水培绿植。来的是纽约大学的艺术学生,一个日本人和一个美籍华人,这一男一女在画简稿的同时想说服她把整栋房子翻新,但是阿曼达考虑屋里还住着人,而且她急着装修,只能回绝了对方。
不一会儿设计稿就画好让她过目,她觉得很满意,于是全权委托他们去采购原料,甚至是购买家具。她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中饱私囊,在纽约新人设计师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兢兢业业为客户着想。
过了几天她去验收,入眼是绿白黄三色,绿色水培绿萝,刷白的墙壁,亮黄色的原木椅柜,简洁明快的线条把卧室装点的现代感十足。窗边是素雅的白窗帘,她撩开麻质面料,望了一眼对面的窗户,那里的住户还没回家,窗台里面黑漆一片。
菲利希亚提着她们为数不多的行李进了门,等女孩搬到这里,她就不用继续和她住在一起了,作为替代,她按照老板萨维林的指示在这座屋子的公共区域装了摄像头并随时关注。她以为萨维林小题大做,这单纯的小姑娘还会玩花样吗?然而阿曼达当着她的面,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副高倍望远镜,对着邻居窗户调试焦距。菲利希亚只能再一次无语,这对兄妹一个赛一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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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