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压低了眉眼,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车辆随着离合的松紧,一顿一前反复着。
汉娜全身放松躺靠在车椅上,头倚着车窗,目光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
一抹红色闪过。
汉娜兀地坐直身体,将脸贴在车窗上。
“那边!朱蒂!快看!”她的话语里满是兴奋与惊奇,目光紧紧地盯着高楼之上。
朱蒂被她吓了一跳,目光下意识地撇了一眼后视镜。
只有后车亮着的前照灯与后面长的望不到头的车队。
“是蜘蛛侠!他刚刚荡过去了!”汉娜降下车窗,将脑袋探出窗外。
“坐好!”朱蒂偏头唤回姑娘脑袋。
蜘蛛侠?那不是皇后区特产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汉娜被呵斥地缩了缩脖子,乖乖坐回了座位上,但脸上的激动还未褪去,眼睛依旧亮晶晶地望着窗外,试图在钢筋水泥间再次捕捉到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嘴里小声嘟囔着,“我真的看见了。”
汉娜身上那股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固执初见端倪。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低声的嗡鸣和车窗外模糊的风声。
车子终于驶出拥堵路段,朝着向着汉娜住宿的凯悦酒店的方向开去。
“不如这样吧,”朱蒂一边说着,一边谴责自己心中那莫名其妙生起的责任感,“明天早上我会去酒店接你,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早餐,顺便聊聊下一步该怎么办。”
“嗯嗯。”汉娜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的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最开始的失落,用力朝朱蒂挥了挥手,愉快地跑进了酒店。
资深社畜朱蒂半是艳羡半是怀念地目送着汉娜的身影。
美国队长的照片已经发给主编了,但他为了防止纽约日报被斯塔克集团告得倾家荡产,将书写报道的机会转给了别人。
主编求生欲极强地在短信里强调会将照片署名,但他实在不想看见子宫暗器说与卖勾说了。
如果真让朱蒂写美国队长野史,于情于理,全美人民都要一人一口唾沫把纽约日报给淹了。
会被直接切成臊子的吧,主编擦汗。
朱蒂睡前日常打开tiktok,刷着刷着就刷到了一条热门视频,发布时间也才过去几小时,背景相当熟悉,画面虽然有些晃动,但依旧可以看清楚。
几个带着头套的魁梧男人被蛛丝粘在一辆黑色吉普车上,几步之外便是散落一地的枪械,蜘蛛侠显然注意到了拍摄者,他朝拍摄者比了个大拇指,在急促逼近的警笛声中,朝高楼发射蛛丝,嗖的一下不见了。
配文:纽约真的变安全了!!!
朱蒂嘴角抽了抽,怀着对纽约治安环境的美好期望,她进入了梦乡。
窗外汽车的嗡鸣叫醒了朱蒂,这导致她不得不提前坐在酒店的大堂等待着汉娜。
深知睡眠宝贵的她好心地没有发短信催促汉娜,只随意地找了份报纸发呆。
“轰!”
紧接着就是刺耳的警报声。
朱蒂被吓得手一抖,下意识扭头看向发声处。
一辆厢式货车犹如脱缰野马般,爆冲进酒店大厅,整个一楼都为之一振,上方的水晶吊灯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
七八个身影身手敏捷地跳下货车,保安被几枪放倒,他们手中的枪朝房顶扫射着。
朱蒂忧心于头顶摇晃的吊灯,默默移了几步。
“全部抱头蹲下!”匪徒手中的枪对着大堂里的人来回晃着。
“你!”他对着移动的朱蒂怒吼道,“蹲下!”
“。”朱蒂缓缓蹲下,一步一步磨蹭到因恐惧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去。
他们揪出躲在桌子底下的前台,在枪口的威胁下,前台战战兢兢地从抽屉里拿出电磁卡。
两个人守大门,一个人看人质,剩下几人有的钻进楼梯间,有的拿着电磁卡等电梯。
朱蒂在人群的掩护下,手伸进口袋盲打着字。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电梯口慢慢变大的数字。
躲好。
目前的情况能做的只有祈祷了,朱蒂闭了闭眼。
8楼。
时间过得格外难挨,电梯稳步下行着,楼梯间的防火门再次打开,他们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了,匪徒们对着似乎是头目的人摇了摇头。
“撤!”头目当机立断。
货车碾过满地狼藉,只留下满地疮痍和一群依旧不敢动弹的惊魂未定的人们。
直到警车令人心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人们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确认危险真的解除了,那些压抑的哭声和劫后余生的议论声才逐渐变大起来。
朱蒂无视了警察的问询,三步并作两步走,拾起被匪徒扔在地上的电磁卡,窜进电梯里,猛戳着数字8。
不管她有多么急,电梯依旧不紧不慢地缓缓上升着。
整个8楼只有一间房门开着。
817。
房间显然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搜查过。
窗户已经向内碎掉了,玻璃渣蹦的到处都是,但大部分都被混乱的物件给遮盖住了。沙发下的划痕显示着它的移动。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出来,里面的杂物散落得到处都是。行李箱大开着,几件衣物被扯出来扔在地上。那个令她眼熟万分的电脑包被打开,里面的笔记本电脑不翼而飞,只剩下几根数据线和适配器孤零零地躺在包的旁边。
警察这才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她。
他气还没喘匀,就听见女人低哑的声音,“这里的住客是谁。”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徒劳地问着。
8楼的服务生一楼小跑过来,她一脸刚睡醒的样子,以为朱蒂是警察的上级什么的,回应道,“是一位姑娘,名字叫汉娜.泰勒。”
服务生显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的混乱只局限于一楼,与眼前的房间。
匪徒们目的明确,记者想,汉娜的电脑不见了。
纽约大学里彼得.海伍德教授并不难问,他已经可以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校园新星了,当然了,此人的脸还不足以学生克服困难的结课作业去选他的课。
学生如丧考批的脸犹在眼前,“这是选修课,又不是必修,整那么难的结业考干什么哇,还贼严格。”
办公室门没完全关紧,留着一条缝隙,朱蒂强忍着心中的着急,克制又快速地敲了敲门。
办公桌上零件散落,乱中有序,彼得坐在椅子上保养着枪械,房间里散着股淡淡的煤油味,管刷蘸着煤油在枪膛内部来回运动着。
一个中年男人靠着彼得坐着,拿着鬃毛刷对着枪机的沟槽暗暗使劲。
靠近书架的沙发上一位年轻人阅读着报纸,它遮住了他的脸。
“彼得,”围坐在办公桌上的两人同时抬头,万幸的是朱蒂还记得称职务,“教授!”
中年男人将头低了下来,重新与枪机作斗争,年轻人肩膀抖动着,没有出声。
“威尔逊女士?”彼得站起身,他看出了女人脸上的焦急,示意出去聊。
“有什么事吗?”他问。
“汉娜出事了。”朱蒂难掩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调出手机上抓紧时间偷拍的酒店房间照片递给他,忍不住来回踱步着,“她有跟你说过她要的那份文件是什么吗?”
她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向彼得诉说自己的发现,“今天汉娜住的酒店遭了匪徒,她失踪了,但是时间极有可能不是今天。”
朱蒂不自觉抿唇,指了指照片上那被衣物掩盖的玻璃渣,“窗户是被从外面破坏的,楼层是8楼。”
“同层的住客说昨天晚上他们听见了巨大的声响,但服务生前来询问时,汉娜还在,她开门说一切都好。”
“时间太晚了,服务生也没接着查看,就离开了。”
“监控呢?”彼得下意识问询道,但又意识到眼前的人只是一名记者,没办法知晓监控内容。
“我走之前问过前台了,”朱蒂摇了摇头,“监控被覆盖了。”
“是不是凯悦酒店的案子?”先前那位拿报纸阅读的年轻人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浅蓝的虹膜让他看谁都深情,深刻的五官更显出他俊秀的气质,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朱蒂高低要跟他**,交换下联系方式。
朱蒂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年轻人笑吟吟地掏出FBI的证件,大拇指巧妙地遮住了人像,“我们是负责此案的FBI。”
“什么?”朱蒂挑眉,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在办公室里另外一位彼得“尼尔”的大喊声中,尼尔手里的证件被从后面夺走。
中年男人从他后面走出。
“你们不是发展经济、艺术类案子的吗?”海伍德教授疑惑。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中年男人晃了晃手机,表示也是才收到通知。
“彼得.伯克。”中年男人主动自我介绍起来,他与朱蒂的手礼貌相握,“汉娜.泰勒的案子,你有什么猜测吗?”
海伍德的办公室临时成了问询室。
朱蒂将关于汉娜的事细细道出,一旁的尼尔更跟海伍德教授说着小话。
朱蒂留神听了一嘴,大概是酒店里的那伙绑匪来历不一般,所以FBI接管了这间案子。
“哦,对了。”尼尔翻着手机,“负责这起案件的还有一个人,莎伦.卡特。”
“汉娜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一份地质报告,但是那份地质报告具体是什么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朱蒂撇头看向海伍德教授。
交头接耳的两人立刻摆正了姿势,海伍德教授接上话茬,“汉娜跟我提到过,大概是一份1945年来自阿尔卑斯山脉的传真。”
啊啊啊莎伦是cia的,我记混了[化了]
巴黎…卢浮宫…妙警贼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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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