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调查员生涯果然有问题 第16章 现实说服

古老者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来时的空间被扭曲，露出拜客海滩被海风磨蚀的礁石。

乔治抬脚欲走，却又被马修着急忙慌的声音喊停了下来。

“等一下！”他快步走到乔治身边。“你就准备自己一个人行动吗？”

“大概？”乔治歪头想了想目前的局势。

夜翼目前不知踪迹，彼得留下来牵制住吸血鬼。

“你不能一个人去。”马修像是下定了决心，“警局里面有我们的人！”

“奥克斯！”马修边说着边把头扭着看向约翰。

约翰依旧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坐着。

见约翰没有反应，马修说话越来越稳当，“你去警局找他，就报约翰.霍斯的名字，他会帮忙的。”

“奥克斯…”乔治念叨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对，是他！你往警局里找绷着个脸，看上去很累的人。”

乔治慢慢把马修的描述，同自己脑海里那个在28号住房项目与理查德.格里森一同行动的男人对上号。

“我知道了。”乔治回答。

此刻，安娜蜷缩在约翰怀里，马修不安地注视着乔治，肩膀微微耸动，古老者绕有兴趣地看着乔治离去的脚步，十分人性化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拜克海滩悬崖下，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乔治耳中逐渐清晰。

他一边走向被约翰落在这里的车，一边掏出手机找出彼得的联系方式。

夜翼可能被抓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发送。

街景被快速移动的车窗切割个粉碎，人声渐渐变得微弱起来，警局大楼依旧亮着不少的灯。

乔治在路灯的阴影处等待着，冷风穿过衣领，直往他脖子里钻。

他的眼睛如鹰隼般，在警局大楼门口下班的人群里，精准地锁定了奥克斯。

乔治跟上奥克斯的脚步。

“奥克斯警官。”

奥克斯的身体骤然一僵，他空着的那只手几乎是本能地按向了腰侧。

他闪电般转身，颓拉的眼睛在看清乔治的瞬间，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浓重的警惕取代。

“是你？”奥克斯的脸几乎要皱成一颗梅干了，“杰克局长的朋友？”

“是我。”乔治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靠近，双手摊开，显示自己没有恶意。

“是约翰.霍斯让我找你来的。”

“约翰？”奥克斯脸上闪过担忧，他急忙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莫什街7号发生了爆炸，等警局接到消息，那里就只剩下一片废墟了，我们没能找到任何人。”

“他们暂时安全。”乔治盯着他的脸，“我们遭受到了吸血鬼的袭击。”

“是你派马修去047号仓库放火的吗？”

奥克斯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我。”奥克斯敛眸回答。“既然是约翰让你来的，那么你肯定知道安娜的情况了吧。”

“修格斯。”乔治点头回应。

“那天我负责巡逻，看见那团粘液，没想到是安娜。”奥克斯的手从腰间移开，“杰克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看起来像是死了。”

“我只好先把安娜送回家，然后去查乔治为什么会碰上安娜。”他又叹了一口气，“后面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你也不是杰克的朋友吧。”奥克斯抬眸，对上乔治灰蓝的眼睛，“你是他请来调查候选人死亡案的，对吗？”

“哈哈，”乔治干笑两声，“我大概还真是杰克的朋友。”

“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奥克斯移开视线，“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告诉我约翰他们安全吧？你想做什么？”

“我要见市长。”乔治直截了当地说道。

“跟我来。”奥克斯没有问缘由，直接选择了带路，或许这就是他能在警局混那么长时间的原因，“我只知道市长家在哪，如果她不在，那我们只能去市政大楼找她了。”

乔治没有选择开车，他索性跟着奥克斯，坐在了他的车后座。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与28号住房项目截然不同的整洁街景和精心打理的庭院，忽然开口，“杰克的笔录也是你改的吧？”

“…是我。”奥克斯声音沙哑，“我当时只想尽快结案，梅琳达市长那边压力很大，要求尽快平息候选人身亡带来的舆论，而且牵扯到帮派，会很麻烦，可能会引发更多的冲突和调查，甚至可能会把我也拖下水。”

“所以你删掉了杰克的不在场证明，坐实了盖里是凶手，哪怕你知道杰克说的是真话。”

“你为了安稳，把杰克推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间接把他逼得去找外援，把他逼的踏上这条送死的路。”

奥克斯的肩膀垮了下去，“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杰克他会知难而退。”

他哽住了，后面的话也变得压抑起来，“我只是想少点麻烦。”

漫长的寂静。

乔治忽然意识到他在步步紧逼，自己其实依然没有接受杰克的死亡，那股隐忍的愤怒始终聚在他的胸腔，熊熊的火焰烤着他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我没有谴责你的意思，你也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而已。”

车子最终在一栋小别野前面停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只有二楼的一扇窗户还在亮着灯。

他翻过围栏，警报声瞬间响起。

梅琳达一手拿着枪，一手开窗，她从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向外探去。

乔治站在原地对她挥了挥手。

二楼走廊，楼梯间，一楼客厅的灯都依次亮了起来。

梅琳达穿戴齐全地打开了门。

“请吧。”她示意乔治进屋，转身坐到客厅沙发上，“有什么事值得你大晚上的来找我？”

整个屋子里都没有多余的装饰，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淡。

“布鲁德海文要完蛋了。”乔治也干脆直入主题，“理查德.格雷森告诉我，你值得信任，他说你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在布鲁德海文各方势力间周旋，不让这座城市彻底滑向深渊，已经尽了全力。”

他紧紧盯着梅琳达赤红的眼睛，“所以，我选择相信他的判断，也选择相信你即使变成了吸血鬼，也依旧在意这座城市。”

梅琳达沉默着，她打量着乔治，“你查出了什么？”

“盖里的死完全是吸血鬼在自导自演。”乔治抱臂环胸，“你是不是还在庆幸，那个候选人死了，吸血鬼也很好说话，你依然是市长，除了□□不这么听话外，简直就是如此美妙的开局，是不是还要给你开香槟庆祝一下？”

“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你努力维持的那个平衡，那个建立在谎言、秘密和互相忌惮之上的脆弱的和平，马上就要结束了。”

“古老者从长眠中苏醒，深潜者利用那些修格斯的混血进行不知目的的实验，吸血鬼…”他顿了顿，想到了那枚将他引入巨石城市的琥珀，“你们的女王也在试图利用我，甚至可能牺牲我，去试探古老者的状态，而修格斯的混血种们，那些黑/帮，也已经开始与深潜者针锋相对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这几方势力，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已经不再是井水不犯河水。”

“猜忌、试探、阴谋、直接的冲突…就像堆满了火药桶的房间，只差一颗火星，吸血鬼和深潜者甚至已经联手，他们发动了针对修格斯混血的袭击！而当它们真正开始争斗的时候，市长女士，你觉得布鲁德海文会变成什么样子？”

梅琳达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眼中终于暴露出恐惧与担忧，她当然知道这些存在的恐怖，她只是执着地以为，那种微妙的平衡可以一直维持下去而已。

“你试图调控全局，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试图让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乔治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但在这种层面的力量面前，你的警察、你的权力、甚至你吸血鬼的身份，都毫无意义。”

“当争斗爆发，第一个出局的，就是试图保持中立的人，布鲁德海文将损失惨重，你珍视的一切，你努力维持的秩序，甚至包括你，都会在真正的混乱面前化为乌有。”

梅琳达敛眸又抬起，看向乔治，声音依旧似平日那般沉稳，只是多了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那么，告诉我，”她问道，“乔治.布莱克，我能帮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