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调查员生涯果然有问题 第1章 布港

亲爱的乔治：

请原谅我打断你轻松的假期，希望你的骨头缝里还没长满蘑菇，或许你早已整装待发？

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布鲁德海文警署局长杰克.梅德尔的加急委托，可我偏偏正在纽约进行一项至关重要的调查，所以，我的好兄弟，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全部预付款已随信附上，这只是一份简单的调查委托，没什么难度，就当康复训练了，朋友，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总之，希望你们能够在布鲁德海文火车站有一个愉快的碰面。

你真诚的

朱蒂.威尔逊

书桌前，黑发的男人合上灰蓝色的眸子，我说我的手机上怎么收到了一条明天前往布鲁德海文的火车出发提示，男人腹诽着，我和她有那么熟吗？

半掩着的门扉被风吹得吱呀响，裹着泥土的腥味席卷整个空间，拂过窗帘，屋子里又干净又乱，四散的灰尘表明住客有限的活动，最具生活气息的只有紧贴着墙根的床垫，四散的纸张上写满了鬼画符。

身穿黄色马甲的中年男人拿着盒饭推门而入，“吃饭了，乔治。”

“马上马上。”乔治低头数着预付款，“大叔，我这几天饭钱结一下吧。”他抽出几张富兰克林，一手交钱一手拿饭。

此人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的，断电，关窗，检查冰箱，丢掉垃圾，退租。

一步接一步，明天就这么到了。

已转接布鲁德海文警署局长的委托。——守秘人

布鲁德海文黑暗、潮湿、充满危险，以捕鲸业发家的它，天然就带着血腥的底色，哪怕现在已经转向航运业与制造业。

黑/帮是脉络，赌场是枝叶，以人血滋养着暗的果实。

简单来说，在布鲁德海文当警署局长，这辈子有了。

潮气堵在肺部，乔治揪了揪衣领，站台外是挤在一起的平房，远处高楼泛着刺眼的光污染。

三三两两的人群，脸上挂着各色表情，疲惫藏不住他们眼里隐隐约约的恐惧。

涌进火车的人群差点又把乔治挤上去，他一个踉跄，急急忙忙闪到一旁。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来得及细想，肩膀就受到重击，还没转过头去，一道熟悉的大嗓门直冲耳朵,“乔治，你怎么在这？”

这位头发半白的大叔眉间不自觉的皱起显出法令纹，略微松弛的皮肤、起皱的西装、领带上的咖啡渍都冲淡了他的严肃，如果头发再长一点，遮住他面容冷硬的线条，或许就可以称为一个慈祥的人了。

“杰克？”乔治脑中急转，杰克.梅德尔，警察，承办过乔治妹妹药物滥用的案子，也是乔治调查员事业的天使投资人，等等…

“布鲁德海文警署局长？”乔治犹豫着开口道。

杰克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即恍然大悟，“你就是朱蒂的朋友？”

乔治含混地“唔”了一声，世界真小啊。

接着杰克犹豫着“唉唉呀呀”地发出了一堆拟声词。

开始怀疑朱蒂到底是怎么跟杰克介绍我的了。

“你调到布鲁德海文了？”乔治开始没话找话。

“才来，才来。”杰克伸手揉了揉乔治的头发，男人偏头躲过，只好退而求其打量了他一番，“你倒是出息了，也对，你从小就有主见。”

“哈哈，”他干笑几声，“当家早嘛。”

又是沉默。

“好久不见啊。”他们迥异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过得怎么样？”声音又重合。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你订了哪个酒店？我开车送你吧，我们边走边聊。”杰克止住笑声，看向男人身旁，“你没拿行李？”

“把我送到28号住房项目就行。”乔治摊手，“没什么可拿的。”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乔治指了指火车远去的方向，“怎么人们都赶着离开。”

“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才是怪事吧。”杰克拉开车门无声催促。

渐入繁华，人声鼎沸。

乔治左右扫视，成功从车椅缝里掏出张报纸。

布港美丽传说——夜翼！

候选人车祸！梅琳达连任市长，势让布鲁德海文再次伟大！

‘降落伞’新官上任三把火！多处违法活动被清查，‘鲶鱼’克里确认死亡！

乔治不带音调地“哇”了一声，用报纸挡住脸，动作不大，刚好能引起司机注意。

杰克叹了口气，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支软绵绵的烟来，放到鼻尖轻轻嗅着。

烟已经受潮了，带着霉斑的深色痕迹。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令乔治恍然，他把霉变的烟揉碎在掌心。

“布鲁德海文的案子，我本不该找外援的。但是我在这里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我就被拉来充壮丁了。”乔治勉力摆手，脸上也摆出严肃的神情，试图配合车里有些凝固的气氛。

“与其让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去送死，不如找个明白人去调查。”乔治连连点头，装出‘我懂’的模样，所以快把详情吐出来吧。

“市长候选人死了，有证据表明是□□的手笔，但梅琳达连任之后压着不让查。”杰克按下车窗，风灌进狭小的空间，发出轰隆隆的拍打声。

“你就是这么被调过来的？”

杰克“嗯”了一声。

“虽然这么说很不讲人情，但是我需要你接着调查下去，就像你当年调查你妹妹那样。但这次，答应我别再做傻事。”

“还有，动静别闹太大了。”杰克告诫道。

男人灰蓝的眼睛眯起，点头称是。

杰克却只一撇，“你最近小心点，警方目前没有精力管理无主的地盘，这加剧了布鲁德海文的混乱。”

“刚好可以浑水摸鱼。”乔治不以为然。

28号住房项目建于20世纪70年代，密集的高层板楼群，严重落后于时代的产物，上世纪留在世界上的遗蜕之一，楼道里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浓重的潮湿的霉味，很多灯泡瞎掉，只有极个别幸运儿还在那里顽强的亮着。

杰克看着墙壁上暴露的油漆，五官挤成一团。

“你从哪找的住处？”

“唉唉，对祖奶奶辈尊重一点。”乔治试图挥去鼻尖的复杂气息，表情没比杰克好多少。

乔治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上面的字迹，“金主妈妈提供的免费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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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了晃手，“要来坐坐吗？”

推开门，‘L’户型，拉开电闸，“嗡嗡”声席卷了整个空间，灯还在坚持，入目便是被用木板钉死的窗户，墙皮鼓起发黄发霉，乔治揭开家具上的罩布，杰克掏出怀中的档案袋去拍打角落里结的蜘蛛网。

发声源就这么立在墙角，冰箱，这位原住民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死者艾瑞克.莱恩，死因雨夜车祸，经查明是人为破坏导致的刹车片故障，监控显示凶手为盖里.瑞恩。”杰克将档案袋甩给乔治，边说边去拔下冰箱插头。

“这不挺完整的吗？怎么？”乔治面不改色地看着插座处闪出的火星，“市长拦着不让抓人？”

“问题不在这里，凶手破坏刹车片的时候，我在和人喝茶。”杰克揉了揉眉心，“和盖里喝茶，他是我在黑/帮的线人。”

“双胞胎？你们没把人抓住问问？”乔治捧场接话。

“不是双胞胎，而且盖里死了，在被抓之前，我们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杰克手指攥紧，“旁边是他的遗书，指认了他们帮派的老大”

“这不正顺了你的意吗？借着这个由头处理掉□□。”乔治焖咳几声。

“我原本的计划是借着盖里的线索逐一清算，布港明面上管事的人，说是垃圾都抬举了他们。”杰克声音深沉，“现在混乱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的。”

“蛇鼠一窝啊。”乔治点头。“盖里的死因是什么？”

“就我当时所见…”杰克用手比枪指了指太阳穴，“的确是自杀，一枪爆头。”

“就你所见？”

“法医检查前，市长就压着草草结案了，我的证词没有被采纳”杰克扯了扯嘴角。“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他不可能会自杀，他告诉过我的。”杰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盖里被血掩住的脸，不…不止是血，还有令人作呕的蚊蝇，蛆在肉间蠕动着，消化着死亡。

“所以我要做的是调查盖里？他有跟你说过什么消息吗？”

“他说有人在偷尸体，盖里的本职工作是布港公墓的守墓人。”

“你可以去鲸鱼酒馆打听消息。”

“在那之前，你要先了解布鲁德海文黑/帮的情况，大部分是本地原有的街头帮派，还有一部分是几年前从哥谭跑过来的，盖里所在的就是本地特产帮派，他告诉我，要加入他们就必须宣誓。”杰克神情凝重起来。

“宗教？”乔治调整了自己放松的姿势。

“我不知道。”杰克摇头。

“大概就是宣誓以后，他告诉我布港本土□□都可以追溯到拜客海滩，而且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穿过短袖了，有次我看见他的皮肤，密密麻麻地敷着凸起物，闪着油光，带着一种革制的感觉。”

“那誓言不简单，不到万不得已，你最好不要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