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Washington,D.C.),美利坚众和国的首都,也是如今统治军的政权中心。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头顶的蓝天高远辽阔,高悬的太阳像一个晕白的圆盘,阳光垂直落下,照的人头顶发烫。
黑色尤其吸热,比利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像是摸到了滚烫的自行车坐凳。
他已经开始出汗,白皙的额头有汗液渗出,黑色的碎发湿黏在一起,他脸上的温度也很高,皮肤发红。
比利感觉自己要被太阳烤化了。
他的目光搜寻着街道上的自动贩卖机,想要买一瓶冰水给自己降温。
这个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身旁的金发少年。
与比利相反,克罗诺斯还是一副清爽干净的模样,仿佛没有受到炙热的阳光烘烤。
他在烈日炎炎下悠哉的状态,就好像头顶的太阳不是七月夏季里暴烈的太阳,而是冬日里温暖的太阳。
从清晨八点出发,到现在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猛烈的时刻,克罗诺斯脸上不见丝毫疲惫,更不见一星半点的汗液。
比利虽然并不感到疲惫,但炎热的温度和炙热的阳光却快把他烫蔫了。
他心里不免对对少年耐热的体质感到羡慕,不愧是能拯救一座城市,甚至在死后也依然能庇佑城市民众的超级实力。
正联的英雄们几乎都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什么外星人、仿生人、神明……全都不是普通人。
而唯一的那个普通人,如今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比利自己就是被神祗所眷顾之人,当他喊出“沙赞”时就会获得六神之力,化身成年体型,力量能与超人媲美,甚至能使用魔法。
但在没有沙赞之力时,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少年。
除了体格健壮一点,他与别的青少年没有什么区别,会热会冷会受伤。
相比之下,联盟里真正的神级英雄,如神奇女侠和超人,他们一个是宙斯之女,一个是氪星之子,都是绝对超脱于人类的存在,他们的身体强度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超人能够直面太阳表面6000摄氏度的温度,神奇女侠也能在核爆炸过后的区域来去自如。
比利早就见惯他们的强大,因而此刻并不奇怪维维安也有这样特殊的体质。
早在知道他是蝙蝠侠的儿子之前,比利就已经听说过维维安的大名。
但那时的比利并不了解维维安,只知道他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是拯救整座纽约城的弥赛亚。
世人赞美他的无私,惋惜他的离世,于是纪念碑和雕像就在纽约屹立而起。
比利见过最初的无名纪念碑,也见过维维安身份公开后重建的雕像。
对他来说,这就是他了解到的全部的维维安。
至于纪念碑与雕像背后那个真实的维维安,比利从没见过。
后来得知布鲁斯·韦恩即是蝙蝠侠,维维安就是蝙蝠侠的儿子,比利也仍然没有机会进一步了解维维安,因为那时蝙蝠侠已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此后五年过去,弥赛亚的形象在人们心中一步步强化,没有人再提到少年原本的名字,连比利自己也逐渐用“弥赛亚”来取代“维维安”。
但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维维安站在他面前,超人复活了维维安。
比利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与激动,若不是碍于自己从前与维维安并无任何交集,维维安又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他恐怕要兴奋地冲上前对维维安表达自己的崇拜。
因而当超人告诉他,让他陪伴失去记忆的维维安重新了解如今的华盛顿时,想要与维维安接触的比利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蒙着神圣光辉的弥赛亚的形象在就比利眼中散去,一个真实生动的维维安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里。
有一些人,想了解真实的他需要拨开重重迷雾,剖开血肉,挖出心脏,揭露灵魂,才能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而有一些人,想了解真实的他只需要一个会面、一句话、一种眼神,他如白雪般澄净,一眼就能看尽。
“你是比利,对吗?”金发少年笑容灿烂,他一挥手,像白鸽一样轻盈地跳下台阶,“走,我们出发!”
比利愣了几秒才跟上去。
在这个清晨,他们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华盛顿平坦宽阔的街道上,头顶的晨光被枝叶繁茂的橡树分割成一块块如碎玻璃般的光影,晨风轻轻吹拂他们的脸颊与头发。
这是一天中仅次于黄昏的最佳骑行时刻,骑在最前方的金发少年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他大着胆子放开两只手,迎着风,腿踩着踏板继续前行。
比利惊了一下,却也随即被激起了少年人的冲动与激情。
他加快速度冲上去,与少年并排行驶,仅保持着半只手臂的距离,也如他一般放开两只手。
少年对他笑:“比利,我们来比一比,像这样?”
比利赞成:“好啊!”
于是两人沿波托马克河来了场无厘头的自行车骑行比赛,没有规定终点,也没有定下奖品,最后甚至没有获胜者。
一块小小的石头破坏了比利的平衡,他歪扭着冲向草坪,身体要倾倒,少年想伸手拉住他,同样也被破坏了平衡。
两人最终一齐倒在绿茵茵的草坪上,两架自行车翻倒在地,车轱辘滚滚转动,他们对视一眼,一同笑出声来。
这场自行车大赛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结束了。
太阳升起来,温度升高,他们不再继续骑行,比利带着少年去了华盛顿海鲜饭做的最好的一家餐厅。
用过餐后,他们换了种交通工具——地铁。
之后他们去参观了林肯纪念堂,比利望着中央正厅的林肯大理石坐像,余光里是少年同样仰望的模样。
他忽然想到,作为被后来人所铭记之人,如果他们有机会知道自己被民众如此纪念,他们会作何感想?
比利无法得知亚伯拉罕·林肯的想法,但他现在有机会得知另一个同样被人们所铭记之人的想法。
可少年遗忘了一切,超人不希望现在拿过去的血色记忆刺激他。
比利只好暂时放下疑问,他想,等少年恢复记忆,他一定要好好问一问他的感想。
然后他们又去了白宫,这座昔日的美国总统官邸,已经随着国家统治政权的瓦解而名不副实,变成了一处仅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景点。
最后,也就是现在,他们来到了位于国家广场中心的华盛顿纪念碑,高耸的白色大理石方尖碑近在眼前,四周没有别的建筑,只有平坦的绿茵草坪。
这里的阳光没有任何遮挡,垂直照射下来烘烤着直指天际线的白色巨石与这片土地。
比利就是这个时候扛不住的,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已经被热的大脑嗡鸣。
但他不愿意扫少年的兴,因为他清楚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世界既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
克罗诺斯从今天早晨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兴致勃勃的探索精神,开拓地图这种事对于一个玩家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眼前的华盛顿完全还原了现实世界中的华盛顿,克罗诺斯被这绝对的真实感完全征服了,一整个上午心里的赞叹就没停下过。
什么叫分不清游戏和现实啊,这就是分不清游戏和现实!(此处是褒义)
克罗诺斯打算今天游览完整个西北区,在登顶华盛顿纪念碑后,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国会大厦。
此刻站在巍峨高耸的纪念碑之下,克罗诺斯要先拍张照。
他看向身旁的比利,这个今天一直陪着他游玩华盛顿的NPC,目光扫过比利那张热得通红的脸,他眨了下眼,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另一句:“比利,太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点的地方休息吧。”
比利一愣,他看着克罗诺斯在炎炎日光下依旧清清爽爽的脸,反应过来少年是在替他考虑,他心里一软,点头:“我知道一家美味的冰淇淋店,想去吃冰淇淋吗?”
克罗诺斯笑容甜蜜:“当然,没有人可以拒绝冰淇淋!”
于是他们去了那家据说华盛顿排名第一的冰淇淋小店,接着又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歇脚。
脚步停下后,交流开始占据主导。
克罗诺斯给自己点了两杯咖啡,一杯卡布奇诺与一杯意式浓缩,外加上黄油可颂与芝士蛋糕。
比利担心他不知道意式浓缩会很苦,便提醒他:“相信我,意式浓缩能苦掉人的舌头。”
克罗诺斯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朝比利笑了笑:“没关系,我就是想尝试一下。”
体验一切在现实生活中不会体验的东西,这就是游戏的意义,克罗诺斯喜欢在游戏里体验不同的酸甜苦辣。
他说完,又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比利,开始从NPC的口中套剧情:“比利,跟我聊聊你吧,我们从前关系怎么样?”
“我们?我们从前不认识。”比利坦言。
又遗憾地说:“要是我们从前能认识就好了,但我们那个时候又不可能有机会认识,你那时候可是B……”
“巴特森。”突然出现在克罗诺斯身后的达米安打断比利的话,“超人让你去帮忙。”
克罗诺斯一惊,转头看向达米安,语气略带控诉:“达米安——?!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还一点声都没有。”
达米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比利。
比利倒是没在意达米安的神出鬼没,他站起身:“是要去挪威吗?”
达米安冷淡地点头。
比利没有怀疑,匆匆对克罗诺斯说了句等回来我们再聊,便冲出咖啡馆,化身沙赞飞向云端。
克罗诺斯还没反应过来,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就换成了便宜哥哥达米安。
他歪头看着达米安,敲了敲桌子,说:“先说好,我可没带钱,之前都是比利在负责付钱,但我们刚刚点的东西还没有买单。”
达米安冷嗤一声,随手将一张黑色的卡片甩给克罗诺斯:“韦恩家的人不需要花别人的钱。”
克罗诺斯收起黑卡,喜笑颜开:“达米安,我就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他可爱死这种一言不合就给钱的霸道总裁型哥哥了。
达米安被他的星星眼看着,瞳孔像是被溅射的火星灼烫了般,不自在地撇开眼,耳根微微泛红,轻咳一声:“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原来是个傲娇啊!
克罗诺斯眉头轻挑,忽然觉得达米安有点可爱。
这下他可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便宜哥哥了。
对付傲娇就得打直球,而玩家最擅长打直球。
克罗诺斯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在考虑要不要加比利的线,因为写到这儿发现不义五年的时候,比利差不多已经成年了。[墨镜]
想到比利在不义里真的好惨,前期真是为大超掏心掏肺,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救了大超,结果就一次不赞成大超,大超就把他给刀了,不义后期的大超是真的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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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