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退休魔术师养桶日常 第4章 第 4 章

杰森梦见自己正在坠落。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于漫长了，但不知为何始终伴随着一股很好闻的洋甘菊的香气，使得那阵失重而飘茫的坠落变成了一种目的明确的飞行，最终会带着他陷入到某个柔软的充满了羽毛枕头的地方。

这种感觉太过舒适，好像这个尖锐的世界终于向他展露出了无害的那一面。

危险。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掠过这个词。

蜜糖陷阱很危险。

杰森在这个几乎是植入在他本能反应的警告里惊醒。

房间很暗，不过窗户开着，月光从外面投进来，照亮一片墙壁。墙上挂着个古着店里会出现的老式挂钟，时间是凌晨三点。

沙发不比床铺舒适，只是正好能装下他一个人，有些窄，但躺着还算舒服。

他撑起身，手陷进柔软的沙发垫之中，简单盖在他身上的一张小毯子随着动作而滑落到地上。

起身时杰森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胸腔不再疼痛，呼吸顺畅了很多，手臂上已经被绑上绷带。身体很清爽，没有血，没有疼痛，也没有骨折，就好像前半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记忆又出错了？

杰森站起身，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知道这栋昏暗的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模糊的记忆在他近来不算好用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涌现又消失。他只能记得一截白皙瘦削的下巴和一张开合着的艳红色嘴唇，仿佛淋了血，声音像是叹息，飘进他的耳中：放松，我想帮你。

哦，好像是个独居的年轻男人。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后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把他带回家治疗包扎。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只是条件通常会有些苛刻，比方说走投无路的流浪汉划了三根火柴后的最终幻想，或者十八禁恐怖囚禁杀人案的前情提要。

现在是哪一种？

他濒死前的幻觉还是被谋杀之前的安慰剂？

杰森借着月光打量这间房子。极繁主义，七零八落地堆着不少小玩意儿，有点近似于什么神秘学之类的装饰品，还有些干枯的花草和形状歪七扭八的银制品。

他四处摸索了一会儿，昏涨涨的大脑慢慢缓了过来。停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边，他能感觉到上面的卧房里有人。

难不成还真是碰到好心人了？在哥谭？

他对这个结论有点想发笑。

不过想起前半夜的遭遇，杰森还是不打算在这儿久留。无论这人到底是变态杀人魔还是古道热肠的好心路人，他都没打算把无辜的人牵扯进他的那团乱事当中。

他决定悄悄离开，临走前，出于一点微弱的感谢，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在了茶几上。

如果没记错，他在这附近有个安全屋。

杰森摸了一下肩背上缠紧的绷带，按下门把手，这门没有锁上，屋内也没有任何警报的声响，依旧静悄悄的。他走出这间屋子，在这条公共基础设施不那么完善的昏暗道路上辨认自己所处的位置。他的通讯设备在前半夜的那场打斗里不慎下岗，上衣还被脱掉了，仅有几条绷带抵御着夜晚的凉意。

他之前受了伤，意识不大清醒，却习惯性往这边跑，大概率就是潜意识里记得自己有安全屋在这边。

五分钟后，杰森站在自己刚跑出来的房子前陷入了沉思。

操，鬼打墙？魔法攻击？

为什么他的安全屋上面凭空出现了一栋房子？

他不是到现在还昏着头吧？其实他已经死了，这是他大脑在自己死亡前构建出来的一场幻象，或是他其实已经被那个该死的泉水搞坏了脑子，二十有一便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

杰森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在今天之前这里并没有这栋房子。

他早前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一路跑进这里，传闻说这是块会闹鬼的地方，但是杰森进出这么多次，反正自己是一次都没有遇上，倒是还偶然发现了一间闲置的地下室，因为那一块没有住户，正好也没有房子，杰森就暂时将那间地下室收拾了一下，征用为自己在这一街区的安全屋——这几乎是每一任叛逆的罗宾的习惯。

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不冷吗？”一个声音慢悠悠地说。

杰森猛地抬起头，发现有位年轻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打开门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了。

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我以为这儿会比伦敦热一些，但似乎差别不大。”年轻人穿着白T和睡裤，很困似的垂下眼睛看着他，“你的外套和衬衫还在洗手台里泡着呢，不要了吗？”

杰森的表情有点僵硬，月光下，这个年轻人的面容完全展露出来。他留着半长的头发，肌肤白到有些透明，五官漂亮得不像是真人，反倒有种从ACG游戏里抠出来的梦幻的感觉。

杰森心想，不会吧，他终于还是在这条街道上翻车撞鬼了？

“你是谁？”

不过杰森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毕竟这年头谁还没杀过几个鬼，硬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能算是半个鬼了。

“名字？哦，我叫里德，里德·克里斯蒂安。”

里德抱住了手臂，初秋的夜晚格外萧瑟，风刮着树枝唰唰响，他看向表情非常谨慎的杰森，对他说，“进屋吧，你失血过多，再过会儿还会昏过去的。”

里德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那两张皱巴巴的现金，“再说，你不是付租金给我了吗？”

杰森被这个看上去漂亮得过分的男人再次带进了屋里，里德去找了点喝的拿给他。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杰森……”他抿了抿嘴，拿起了杯子，热可可的香气从里面氤氲着飘出来，他没有喝，只是放在手心里，隔着瓷器感受温度。

“好吧，杰森。”里德一挑眉毛，这名字听着很大众，不过他也不在乎真假，“你应该能看到，你的左手——”

里德指了指杰森被绷带缠绕起来的手臂，“——正在冒烟。”

先前杰森都在黑暗中行动，就算是经过强大的训练，但人的夜视能力也不是说突破极限就可以突破的，所以他先前觉得左手行动不便只是因为伤得比较重，现在在灯光下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即使被绷带缠住，从那底下居然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黑色的烟气。

“这是什么？”

“某种诅咒。”里德笑了一下，“上一次有明确记载的诅咒还是在1909年，那块谁戴上就会遭厄运的，作为‘海洋之心’的原型蓝宝石。近百年可是没有人再使用过这玩意儿了。”

杰森想起那几个行踪诡异忽然出现在哥谭穿着长袍，出手像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影视剧照进现实？

他扯了扯嘴角，感到了一种荒唐：“看来我撞头奖了。”

里德感叹：“时代变迁的一小步，神秘学后退的一大步啊。恭喜你，杰森，你如今的身价在一众神秘学家眼里已经水涨船高了。”

“所以，我会死吗?这个诅咒就是为了要我的命？”杰森不屑地嗤笑。真是大费周章，明明一发子弹或是一把刀，一柄撬棍，都能要了他的命。

但这话才说出口，他就愣了一下，被自己裹夹在其中的愤怒吓了一跳。

是啊，我的命。他古怪地想到，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听起来就很有研究价值。

如果对面真的是个黑魔王还是什么……他是说，一个也想要永恒生命的家伙，那这家伙对‘死而复生’一定也很感兴趣。

但是坐在他面前的漂亮男人却摇了摇头，柔软的黑发坠下来被勾到耳后，那分明是个女气的动作，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做作……他们现在离得很近，杰森分出了点注意力观察里德——一副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精致的皮囊、苍白到仿佛没什么血色的脸，眼睛下面有片青黑，一种耗尽了精力之后的疲倦萦绕在他的周身。

“这我不清楚，但诅咒会汲取你的生命力，虽然你不会马上就死，你只是会……感到一些不适，也许会有噩梦，或者听见奇怪的声音在耳边——”

哈！杰森几乎要笑出声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诅咒？真要这么算的话，当他从那口要命的池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早已诅咒缠身了。

“那你为什么救我？”杰森冷眼看着里德，声音平静下来，“这听起来是个麻烦事，你留下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的确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说到这件事，里德便有些心虚。

“怎么，没见过这种，”杰森晃了晃他的手臂，“想把我做成**标本？”

里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种人！”或许时钟塔里的某些家伙会这种做，但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是对这人的血液一见钟情，所以想要有个长期发展的合作罢了。

“我可以帮你调制解药，因为对你动手的人一定是一伙儿魔术使，魔术使的事情就该由魔术师来解决。”

里德在心里嘀咕，按理来说应该联系魔术教会，但他现在处在逃亡中，联系了教会就意味着他的位置会暴露——那样他会很困扰的。

杰森：“魔术师（Magician）？”

“虽然被这样称呼，但实际上魔术师们更像是学者，目的是为了追求魔术的真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杰森皱了皱眉，决定在心底先将里德叫做巫师。

“……我认识的几个魔法师应该也能帮我。”

里德的视线飘忽了一下，“这是魔术师的诅咒，我们和你口中的那些魔法师并不相同，魔力的根源和体系不同，他们或许能想到办法，但势必会花更长的时间。”

里德当然知道世界上除了时钟塔彷徨海之外还有别的魔法体系，但它们从本质上来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他深吸气，卷起了自己睡衣的袖子，露出左手臂展示给杰森看：“这是魔术师的魔力来源。”他的话音落下，就见那截白皙的手臂上慢慢地浮现出了繁复的魔术回路，正发着浅淡的光亮。

“我们的魔力来自于自身的生命力，而其他的体系魔…法师，他们的能力则来自于灵魂和信仰。”

里德慢吞吞地将袖子放下，解释道，“所有魔术都是超脱常识的存在，也就是俗称的魔法，而魔术就是人为所可以构建的魔法，通过现代科技来再现非常识的现象，那些不能够被再现的，则是奇迹。”

“你们这群巫师都是像你一样吗？”杰森露出了一个‘勉强被说服了’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笑意却没到达眼底，眼神依然是冰冷的，带着警惕和探究，他反问道，“随便将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带回家里？”

里德的眉头抖了一下，显然对巫师的那个称谓很纠结，“确切来说，魔法师们才更像传统意义上的巫师——以及，非常不巧，我的同行大多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包括我。不过我的私心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一件小事。”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佐证自己的说法似的，重复道：“很小很小。”

“我们以前没见过吧？”杰森危险地眯起了眼，他的视线落在水杯里的热可可，随后又转移到里德的脸上，声音沉了下去，“你想要什么？”

那是一种带着威胁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像个战士，或者说，一柄出鞘的利刃，尖锐地扎过来，空气里忽然多了些锋利的压迫感，让里德有点不适。

“魔术师们在一切行动中遵从炼金术的基本原则，也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我救你的命，作为交换，你分我一点血。放心，不会超过常规献血量的。”

杰森冷哼：“这听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等价’。”

在外星科技快速融入地球的如今，就算是一点血液分子都能让那群科研脑袋研究出一朵花来，大都会的光头随随便便就搞出了几个超人克隆体。虽然杰森觉得应该没什么人会对他的基因感兴趣，但也不想某天在哥谭的街头看到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傻逼。

“就像人不吃食物就会死掉，我也是要填饱肚子的嘛。”里德说，“你的血液有很好闻的味道，我很喜欢。”

杰森：？

不太对，所以这人还是变态杀人魔吧？！

说一下我流综英美魔法和型月魔术共存条件：

DC和漫威本身就有魔法侧的存在，所以业界（时钟塔、魔术教会之流）其实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的，只是互不打扰，因为根源不同。

以及里德为什么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是常规魔术师（虽然他进行魔术研究），遵不遵从隐秘原则对他没有影响。顺带如果要给杰森解决诅咒，说明对方一定已经被牵扯进了和魔术师们有关的事件中，早晚都得说。最后，杰森打不过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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