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提亚马特是大家的妈妈 第15章 第十三章

87.

杰森一低头，就看见提亚马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到了他身侧，仰着头，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她没有开口，也没有喊他，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用那种软得不真实的眼神看着他——纯粹、真诚，甚至有点笨拙的担忧，那种“你看起来很难过，我该怎么办”的直白情绪，毫无技巧，却精准命中。

他愣了一下。

真的愣了一下，他见过太多情绪的“包装”，见惯了哥谭那套“我刀你一刀但我是为了你好”的表达方式，也习惯了“你冷着，我就比你更冷”的心理对抗。

但这眼神——这个突然站在他身边的小东西，竟然是毫无防备地把担心摆在脸上，她不怕他误会，不怕他拒绝，甚至不怕他不回应，她只是觉得他好像不太好，所以就靠近了一点。

那种温柔不是铺陈出来的，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这让杰森有点不适应，不夸张地说，他死去活来这么多年，都没怎么体验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担心”。

就算是布鲁斯——就算是那段他最擅长“当爹”的日子。

是的，杰森承认，蝙蝠曾经真的很会演爹，那种刚刚收养一个愤怒少年时的姿态，甚至一度让他觉得：“或许这次能有点不一样。”

但现在回头想想——或许那段温柔只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地上贼船。

是的，杰森承认——他在带个人情绪。怎么了？不能带？他不装了，哥谭的人不带点私人恩怨怎么能活到成年？

88.

杰森咬了咬牙，想冷笑一句，却发现嘴角动了一下，却根本笑不出来，嘴角那点勾起的力气像是卡在半道的机关，哒一声没弹开，卡住了。

毕竟——蝙蝠就是那样的，他不是不在乎你，他只是从来不说，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行动里，藏得死死的，像是怕一旦说出口就会被世界抓住把柄。

一句“你还好吗？”对他来说太软，太暴露，太人类，不如丢你一套绷带，再顺手骂一句“动作快点，别把血弄到地毯上”。

你受伤？他救你。

你想哭？他沉默陪你坐着。

你想走？他不会拦，但之后会在你每一次任务路线上加上备份路线。

他就是那样的，不说，不解释，只做不问。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只蝙蝠真的有什么黑暗魔法，他的每个孩子，最后都被养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会教你怎么表达爱，但他会在你爆炸半条命后，第一时间冲进火场。

他不会告诉你“我以你为傲”，但他会在你的情报档案上默默加上“可信赖”。

你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他不回答。

但你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会为你设一个秘密卫星监控，你回来的时候，他不会抱你，只会站远远看你一眼。

这就是他们的方式，沉默的，压抑的，复杂得让人想砸烂、又忍不住怀念的方式。

89.

杰森被这种方式养大了，早就习惯了，习惯了那种“我不说，但我知道你懂”的沟通方式，习惯了哪怕情绪汹涌也只敢在动作里藏一丝“担心”的信号。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适应提亚马特这种把“我在担心你”写在脸上，情绪像阳光一样洒过来的照拂方式。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好得不真实，好得让他下意识想后退。

“你太温柔了，会吓到我这种生在阴沟里的人的。”

他低声在心里说，可下一秒，又几乎克制不住地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呢？”

90.

“你饿了吗？”

杰森发誓，他只是想赶紧找个别的什么话题，把这段根本不适合他的肉麻桥段丢掉的，可是说话不经大脑，竟然下意识把他最熟悉的那句给秃噜出来了——曾经他和蝙蝠侠的初遇，也是从这句话开始改变了他的一生。

烦死了，蝙蝠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杰森忍不住咒骂道，他不是第一次骂布鲁斯，但这一次骂得最真心，最没底气——最无力。

这句话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怨气，裹着一点愤怒，一点羞耻，一点谁也不肯承认的痛。

就像某种被遗传下来的诅咒，那种“被他塑造，又想否定他”的矛盾感几乎要把人撕成两半，就算你想逃，就算你想反抗，就算你说“我不是他”，可你的一举一动，乃至一呼一吸，全都是他教的。

你身上的习惯，你眼里的判断，你出拳的角度，甚至你说话时那种沉着又讽刺的口气——全是他打上的标记。

杰森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件被反复打磨过的兵器，刀刃够锋，构造精准可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改装、怎么拼命往别的方向砍，柄上刻的那行字永远擦不掉。

——“Made by the Bat.”

91.

总之，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两人会站在超市冷藏速食区的原因。

杰森一边拿着购物篮，一边满脸写着“我为什么会在这”——而他身边那个顶着男士皮夹克、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正两眼发光地盯着一排包装色彩斑斓的微波速食披萨。

杰森发誓，他真的、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你饿了吗”——这不过是个脱口而出的逃避台词，是他用来切断尴尬情绪的临时缓冲带，是一段不小心泄漏出的旧时残语。

他原本以为提亚马特会随口答一句“还好”或者“妈妈不饿”，然后这段过于肉麻的沉默桥段就能糊弄过去，翻篇收尾，完事跑路。

他太天真了——他忘了这小家伙是个行动力爆表的古神生物。

提亚马特那双粉色的斜十字花眼一亮，语气认真得像在接收世界最紧急的指令：“妈妈不饿，但杰森饿了对吧？那我们要去找吃的了！”

说完，她就像个被远程激活的自动程序一样，刷地一下牵住了他的手——不是拉，是牵，十指握满，小手冰凉，力道稳定，方向明确。

下一秒，她已经像是一艘无声航行的大母舰，带着她的人类单元一头扎出门外，直奔超市而去。

而杰森——一开始是真的没用力,他只是想让她自己走两步，感受一下现代城市路况，顺便——嗯，放纵一下，只是放纵一下！

他完全没料到的是，等他意识到要挣脱的时候，已经挣脱不了了，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这家伙的力气大得离谱。

她个子小小的，拉着他的速度却像拖着个包裹的货运机器人，走得又稳又快，完全不给他反抗的余地，他脚步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

92.

他试图挣脱，没成功。

他试图反制，失败。

他甚至硬着头皮开口，低声说了句：“……停一下。”

结果她停是停了，但不是停下脚步，而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杰森彻底失语——她的眼神温柔得几乎带着圣光，像是在看一只过度警觉的小动物，眼神写满了包容与理解，就差没发出“你怎么又害羞啦”的内心旁白。

——妈妈知道你饿了，没关系，不用害怕，妈妈带你觅食。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的翻译仿佛直接传进了他大脑的接收区，让他像装看不懂都难。

杰森脸都绷不住了。

你他妈在安慰谁啊？！我是红头罩欸！我是哥谭的亡灵重生，街头的复仇之火，东区犯罪巷的王，武器库的活广告！不是你拎去吃速冻饺子的幼崽啊喂！！

可他那一瞬间脑袋炸成一锅泡面，嘴里却只憋出一句：“……**.”

声音小得像是对自己命运低头的咒语。

于是他就这样，任由自己被那只纤细却堪比液压钳的小手牵着，在夜色中一路走出安全屋，踏进哥谭的街道，在人类文明的灯火中，被一位古神少女以“妈妈”的名义，物理意义上拐走了。

他面无表情，心如死灰，眼神盯着前方像是在等待命运的降临。

我不是纵容，不是认栽，不是我软了！

我是被！物！理！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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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站在货架前，冷气从冰柜缝里往外扑，杰森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情也随之直线下降。

他不是怕冷，他是烦——那种“本来是来玩的，结果被拖来当陪购父母”的烦。

而且烦归烦，他低头一看，心情当场更炸了半寸：提亚马特正抱着一盒芝士焗薯泥，神情肃穆，仿佛怀中不是冷冻食品，而是来自星辰彼岸的圣遗物。

她的眼睛在发光——那是真·发光。

粉色的斜十字花眼眸，反着冰柜灯光，亮得像两颗装着无限温柔的微型超新星，嘴角轻轻上扬，像刚刚从神域降临，在人类社会第一次体验“消费主义奇迹”的纯真来客。

整个画面怪诞得简直像福音战士携手舌尖上的美食的联动现场。

杰森满脸写着：这不对劲。

操，哥谭什么时候开放了“母神带人类夜袭便利店”的剧情分支了？

他以前遇到的这种级别的存在不是试图毁灭世界、收藏地球、统治宇宙的终焉意志，就是至少也有点“高高在上、你们这些小家伙配活着真幸运”的审判者气场。

可眼前这位——不是想着统治地球，不是想着献祭宇宙，居然是想玩养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你是创世之母还是创死我之母啊？

杰森咬了咬牙，试图压下嘴角开始不受控制上扬的趋势。

他咬住舌头，压住感性，把那句几乎冲到嗓子口的“你爱吃就拿”死死咽了回去。

但到最后，他只收住了自己嘴角那点慢慢爬起来的笑，一边收，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自己：别笑！你这是在纵容神明犯罪！

可就在他心里那只审判官挥舞锤子时，他那只不争气的手，已经伸出去了，鬼使神差地，把那盒芝士焗薯泥接过来，动作快得像在掩饰，轻轻放进购物篮的同时，还故作自然地咳了一声。

就好像那盒东西是自己要吃的一样，不是给谁选的，不是怕她捧着太久会冻手——当然不是！

烦死了，真的，烦死了，怎么连逛个超市这件事，她都能弄得这么认真？

从挑芝士到比对速食餐盒的营养成分表，从兴致勃勃地看微波炉加热说明，到小心翼翼地确认有没有杰森喜欢的口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执行一场严肃的仪式，而不是简单地采购食物。

那种专注、那种细致、那种仿佛“照顾杰森”这件事是她存在本身意义的态度，让杰森烦得心口都在发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跟那只老蝙蝠学的怎么蛊惑人心吧？！

杰森冷着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购物篮，里头不是战术装备，不是备用弹药，不是用来炸掉敌人据点的炸药包，是芝士焗薯泥，一盒微波牛肉汉堡，三包速冻咖喱饭，还有一小盒加了心形标志的果冻。

他咬了咬后槽牙，感觉自己整个人像个即将被彻底缴械投降的前线士兵，心脏炸成了一团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麻线球，越拽越乱，越拽越紧。

"This is emotional blackmail, for **’s sake—next level **."

（这他妈就是感情勒索的新形态吧）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狼狈，可更让他烦的是，他居然没那么讨厌……

啊——有没有想看番外的，众所周知，一直写一种东西人就会腻，如果腻了就会开始不想写，所以有番外想看的吗，我搞点，如果没有的话…我会自己写点别的，自己爽顺便发出来的那种xp（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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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