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身为女王蜂的我在哥谭建蜂巢 第48章 第 48 章

事实上，哪怕超人能在三分钟内解救受困的人们，克拉克·肯特也赶不回来。

蒙面黑衣人握紧手中的枪支，像是巡视圈里羔羊般经过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有懵懂孩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被这样的氛围吓住，发出了整个飞机上唯一一声哭啼。

“哇——”

一旁的父亲整个人的脸色吓得灰白，赶忙用手去捂住孩子的嘴，没想到声音是止住了，连带着将蒙面人也一并引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高度精神紧张下这位年轻的父亲痛哭流涕，在枪口下弓身尽可能将孩子往怀里藏，“他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他。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

“啧。”劫机者嘴里不屑一哼，手上的动作并不因为对面的求情而减慢。相反，他干脆利落地上膛，将枪口微微下移对准了孩童的脑袋。

只需要砰地一声，就能让整架飞机的乘客熄灭反抗的想法，在他从未建立的善恶观里，这似乎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瞄准，扣动扳机，正当蒙面人预备杀鸡儆猴时，角落里响起一声小小惊呼。

“超人！”

下秒，一堵人墙出现在劫匪面前。

一发破空而出的子弹径直撞上超人胸膛，在那格外强硬的红色S阻拦下，十分没有面子地叮当一声落在地面，瘪成了一小块合金饼。

蒙面人抬头，看见了那宛如天神再世的脸。

如果超人的狂热粉丝在此，他们一定会热情洋溢地描摹这张神颜：分明的棱角由米开朗琪罗亲手雕刻，蔚蓝无霾的眼睛分明被神明吻过。他是行走的阿波罗，青春永驻的阿多尼斯，是人类文明里恒久不灭的阳光。如果爱意能具象化，大概他已然被倾盆而下的爱雨淹没。

但现在，招呼在超人脸上的只有暴徒倾泻的子弹。

在弱者眼中，超人是万能的救世主，是不会倾颓的保护伞。而在恶人眼中，超人是塔纳托斯*，他的到来往往意味死亡的阴影也如约而至。

在强烈的危机意识下，蒙面人朝着超人疯狂扫射，试图从表面的火力压制里取得零星半点的安全感。

大片亮的仿佛要灼伤人眼的火光在超人胸口绽开，就像之前在战场上所做一样，超人并未避让半分。他身后是数十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也只有他挡下这么多子弹，这些人才能平安。

在劫匪用完最后一颗子弹，气喘吁吁地想要逃命之时，超人大步向前。

他在这之前已经解决了那些同伙，理论上来讲，对方是最后一个。

“或许你的闹剧已经结束了，先生。”

他伸手，拇指与手掌轻轻一碾，枪支顿时断成两截。

枪在钢铁之躯面前是脆弱的孩童玩具，超人拎起劫匪，只施加了一点点力气就让他暂时丧失行动能力。接下来的救援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在飞机顺利落地，劫匪们被捆成大粽子交付警方后，几乎所有乘客都挤了上来，他们难得一见这位人类守护神，各个难掩激动之情，想要和他合影留念。

如果在平时，人间之神总是乐于配合，但今天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有也只能对这些追逐者挨着道歉。

幸而大家都表示非常理解，有个别大胆地甚至还给他加油打气。

“超人！你是最棒的！”“你总是做的最好！”

面对这样的鼓励，克拉克·肯特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大家这份心意好好收起来，装进氪星人过目不忘的超级大脑里，成为一颗又一颗小小的星星。

而超人繁忙的一天显然还未结束。

整个地球的声音于每天梦醒时分潮水般向他涌来。在滔天浪潮中，超人是海边捡拾贝壳的孩童，他必须分拣出轻重缓急，按一定顺序解决这些事务。

2814扇区，在距太阳系不远的边陲，龙的触须撞上了一颗半大不小的行星，瞬间将这颗星球化为了无数宇宙尘埃。这些粉尘飘荡在失重的太空，触碰到超人时又纷纷弹开。

“老兄，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在以太幼龙的庞然大嘴里，绿灯侠哈尔·乔丹正娴熟使用绿灯能量让其变成杠杆撑开幼龙的嘴，避免带有锋利牙齿的吻挨上自己。“现在还没有到战状最激烈，需要英雄团队出场的时候呢。”

“我听到这边情况似乎不太好，所以过来看看。”超人关怀的眼神掠过被以太幼龙条状触须扫出个大口子的岩质行星，落在灯侠身上，他看上去仍然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情逗弄那只外星生物。“这是什么？”

“以太幼龙。”哈尔补充。“别看它现在已经很大了，实际上还没到成年期呢。”

“这个小东西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从龙身边离开，哈尔·乔丹泰然自若飞到了超人身边，看上去丝毫不觉得将这样庞大的怪物称作小东西有什么不对劲。“野生的以太龙有着自己的活动范围，他们往往守护着自己的宝物星球，平时不怎么离开。”

如果是离群索居的外星生物，它的误入倒可以归结于意外，但像这种逐穴而居的生物竟然千里迢迢跑到了这里，其中缘由难免让人心生警惕。

那只被哈尔摆了一道的以太幼龙显然脾气不太好，它晃晃被撑的难受的嘴巴，触须上覆盖的翼膜大开大合，蓄力了好一会，接着再次摇头晃脑冲着灯侠撞过来。

“它一开始看见我的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和躲避，反而非常勇猛地朝我冲过来，试图将我逐出它占领的‘领地’。”绿色护盾在俩人面前展开，顶住了以太幼龙的这一次撞击。“所以我猜测它并非来自野生族群。”

“……而是经由其它文明孵化，已经被驯养的生物。”

哈尔用仓鼠球将它包裹起来。“简直是雇佣童工啊。”

“就是不知道收编它的文明在哪。如果没人认领，我可得把这条龙移走，让它呆在这对附近的文明和通行来说都太危险了……”

“……草。”

地球脏话用在星际交流中似乎不太实用，但哈尔似乎只是想借这个词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超人和他并肩而立，听到这个语气词也不由将视线投向哈尔所看之处。

密布暗红色星云的宇宙天幕下突兀地破开巨型孔洞，黑暗在里头犹如实质般旋转、流动，诡谲而引人注目，似乎下一刻连带着看到这场诡异宇宙秀的观众也会被一并吸入其中，成为微不足道的粉尘。

在这场无声的表演中，一头以太巨龙从孔洞里钻了出来。

成年后的个体几乎是以太幼龙的几倍，它漂浮在宇宙中。当这头怪兽从星球的最上方飞过，带来的巨大阴影几乎下一刻盖住了一半星球——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遮天蔽日。

而被以太巨龙紧紧护住的腹部阴影里，航行着两艘泰坦。

“是喀斯廷。”克拉克·肯特看到哈尔·乔丹略微低头，用绿灯戒指在他眼前写道。

“保持冷静，不要让它演变成一场外交事件。”

表面的特殊涂装让每艘战列舰都处于若隐若现的状态，它们看上去已经经历了不少里程跃迁，以至于舰船上都带上了些斑驳痕迹。哈尔放开困在巨大仓鼠球里的以太幼龙，幼年龙体闹别扭似地撞了一下一旁的超人，立刻头也不回地向着巨龙飞去。

超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觉得这头龙趁机摸了他一下。

看见孩子平安归来，以太巨龙仅仅冲着它扇了扇触须状的尾鳍，就略微翻转肚皮让幼龙重新躲回了身下，古井无波地继续向前行进。

在舰队的前方，是另外一处打开的空间跃迁点，这支队伍或许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跳跃，直至目的地的。

“他们要去哪里？”虽然知道宇宙浩瀚无穷，克拉克还是为氪星资料库的收集缺失感到惊讶。“这里已经离地球不远了，如果它们前往目标要经过地球，我们必须让它们更改航线。”

听完克拉克的话，哈尔才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

“它们确实要去地球。”

在超人愈发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灯侠只想变出一个大盖子把自己罩起来，最好能当一段时间的宇宙蘑菇。

每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是他来做，敢不敢来点真正意义上的英雄任务啊！

“据我所知，喀斯廷一周前已经向地球递交了外交请求……蝙蝠已经开始和它们谈判了。”他还以为超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呢。

……

“实际上，正义联盟使用的是采血机器，基本上不痛的。”

“看得见已经很可怕了，看不见的岂不是更可怕。”艾丽卡脸色苍白，就差直接给所有人当场表演晕针。“拜托拜托，扎塔娜，我真的需要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现在当然回不来，扎塔娜只觉得神经突突直跳，她是魔法师，又不是医生，哄怕打针的大人还真不是扎塔娜的强项。

就在扎塔娜觉得这件事情略有些棘手的时候，蝙蝠侠走了进来。

一阵小小的风跟着他一起推开大门，冲淡了房间里甜腻的食物香气，魔法师如蒙大赦，她撩开让自己感到有些热的长发，站起来赶在联盟顾问开口前对他说道。

“我们谈谈？”

蝙蝠侠扫了一眼艾丽卡，对她缓缓点头，默许了接下来的谈话。

艾丽卡暂时性地被留在了正义联盟的会客厅。扎塔娜关上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厚重大门，觉得浑身魔力都顺畅了许多，跟着他一路回到刚才那个破损的房间。

“她说要等克拉克·肯特来才愿意抽血。”提起艾丽卡，扎塔娜满脸无奈。“超人大概还有多久回来？”

“也许几分钟之后，也许几个小时之后。”这往往取决于氪星救难犬一路上听到了哪些呼救声。

也许是不忍再麻烦眼前的魔法师，蝙蝠侠最终道。

“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今天麻烦你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呢。”扎塔娜半开玩笑似地说，她跟着蝙蝠侠走进房间。看他熄灭了检查室的灯光，给她看在黑夜中逐渐亮起的文字。

对未知的追求几乎是每一个魔法师的特质，扎塔娜的思绪很快被带出了刚才那一点小小烦恼，她沉下心来，伸出覆有魔法屏障的指头轻轻摸上了那些凹槽。

很奇怪，之前站在这里时她只满怀惊奇，几乎察觉不到任何施法者的情绪，但是现在，随着心境地逐渐宁静，扎塔娜彷佛摸到了恶作剧似的魔法尾巴。

她稍微用力，一点小小电花就从墙壁烧向她的指尖，扎塔娜悻悻放手，却也更好奇起来。

蝙蝠侠看着她闭上眼睛完全架空自己的情绪，伸手感受这些纹路的魔法走向，绕着场内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在一个地方停下。

这是之前艾丽卡站的位置。

“能看出这些东西主要起什么作用吗？”蝙蝠侠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避开其中让他感到最为不适的纹路。很奇怪，这些符号就像人群，看起来杂乱不堪，实际上也各自有着自己的秉性，有的温和，有的狂乱而暴力。像刚才扎塔娜碰到的那块符号，就明显属于脾气不大好的类型。

“我不太清楚。”扎塔娜坦诚道，虽然她在魔法世界里可谓畅行无阻，也见过许多古老而来历颇大的魔法，但这个还是超出了她现有的认知。

魔术师摩梭着下巴，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假设。

“如果这种魔法不是来自地球而是外域呢？”她合理构想。

外域是独立于地球之外的魔法体系，它的含义实在太广，既可以包含最混乱不堪的深渊，也可以指代其它研习魔法的星球，因为定义实在含糊不清，除了这种特殊情况，扎塔娜是不愿意使用的。

她为蝙蝠侠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而显然，这位魔法师还有着自己的本领。

“虽然不太清楚这些纹路的大概作用，但是我似乎能从里头感觉到一些情绪？”她微微闭眼，眼前似乎有一团无形的能量任由她趋势。

“这些情绪有些破碎，但是越靠近艾丽卡之前站的地方，情感就越强烈。”扎塔娜声音微微虚浮，就连她的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

“……禁锢，转移？还有一个是什么，”随着观察深入，一点细密地汗珠从扎塔娜额角冒出，“他希望能控制，但是没能成功，为什么？”

“很贪婪，这个使用魔法的家伙非常贪婪，他渴求着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读取突然被打断，扎塔娜睁开眼睛，似乎体力透支到了极点，她剧烈喘了几下，才重新积攒起说话的力气。“布鲁斯，很抱歉我只能看到这些。”

看着蝙蝠侠深思的神情，扎塔娜神色柔软下来，她似乎想说些宽慰的话，但觉得这些话语实在苍白无力，只好道。

“不管怎么说，最好还是快点解决艾丽卡身上的事情。”魔法师叹气。

“我总有一种情况越拖下去越糟糕的预感。”

“我会和渡鸦联系。”蝙蝠侠道，他平时总喜欢将嘴巴拉成不近人情的一条线，现在也不例外。“之后再和你联系。”

他现在得先解决艾丽卡的事情。

“克拉克没来我就不扎针。”几乎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能听到艾丽卡的碎碎念，什么抽血是人类最坏最坏的文明啊，什么针简直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压迫，几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表达着主人强烈的抗拒。

“那就不抽血了。”蝙蝠侠进来说道，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但是艾丽卡还是迅速抬起头看向了他，不知道是一种巧合还是对方有意藏拙。

不过接下来她的表现可实在不像故意掩盖的人，听到不用抽血，艾丽卡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简直像是黑夜里汽车的探照灯一般闪闪发光，差点把蝙蝠侠的防强光护目镜一起闪花了。她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就冲到蝙蝠侠身边。“真的吗真的吗？你可不要骗人啊，我听说蝙蝠侠的承诺可是很宝贵的，因为你从来不违背自己的誓言，也不轻易答应别人。”

“是真的。”他的姿态看上去非常放松。“正义联盟尊重每一个公民的选择，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完全的抉择权，当然可以选择配合我们或者不配合。”

但他话锋一转。

“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说有什么比医生看了病例报告然后深深叹息还让人感到恐惧，大概就是蝙蝠侠的转折了。

“对你施用魔法的人可能对你并非好意，艾丽卡小姐。”

“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说这话时，蝙蝠侠始终看着艾丽卡，他观察着她流露出来的每一个反应，据此调整自己下一步的话术。“或许是不久之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这位未曾蒙面的魔法师在你身上加上了禁锢和转移的恶意法术。”

“看得出来他对你非常垂涎，而更糟糕的是，这位魔法师可能并非来自地球任何已知的魔法体系，而是来自深空。”

“如果你已经确定自己能应付这些，我们会放你离开。但如果你无法应对，艾丽卡小姐，”他的声音非常平静。“正义联盟有着同样来自地球外的魔法师，她会非常乐于为你研究破解的方法。”

“代价仅仅只是一管血液。而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信息不会泄露给任何第三方。”

艾丽卡心里激动的小人冷静下来，她微微抿唇，声音听起来比刚才冷淡了些。“如果地球的外星魔法师只有一个的话，我为什么不向真正的外星文明求助？”

蝙蝠侠这时居然浅浅勾起一抹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足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能联系上其它文明，依靠什么，娜诺吗？”他说着说着话题就朝着一个危险的地方拐去。“如果行得通，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的朋友与外星文明有联系？”

艾丽卡意识到自己被套话，她撇头露出不满。“这只是一个比方，只想说明正义联盟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是一堵无懈可击的墙，敏锐地点出她的忧虑。

“但你并不信任他们。”

蝙蝠侠迫近一步，这是心理学里惯用的手段，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行为会给对方带来压力，从而更好达成自己的一些目标。

“当然，你也并不信任正义联盟。你只相信你的伙伴，确信她从不背叛。”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十成十的忠诚。唯有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承诺，才会让双方在违背承诺前再三思考，减少背叛的概率。”

“比起你能‘联系’上的外星文明，我们的优势大概就是能和你达成魔法契约，确保你的信息不会流露在外，”他垂头，随即投下一片阴影。“我想这样的承诺或许足够了。”

【其实我觉得有点道理。】艾丽卡偷偷和中枢宝典商量。【你看，我现在都想不起来我为什么突然就到地球了，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魔法的原因。】

【知道有个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在家里，总归先拆除比较好吧？】

中枢宝典无法给她确切答案，中枢宝典只会在她脑子里面给出概率。【当前伪装程度百分之八十五，如果对方获得了蜂巢工蜂的生物样本，比对成功确认种族的机率将会大大提高。】

【但是在那之前，我的卫星大概已经将信息送往喀斯廷了，喀斯廷再加上哥谭现在留存的工蜂，我甚至能够在得知结果后彻底摧毁样本。】

【如果现在不和正义联盟合作，我大概得到太空里才能找到能解决我问题的神权文明，我在宇宙树敌可不少，说不定谁听到了风声，就要在这个魔法上面做文章。】

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艾丽卡索性将心一横，面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犹豫。

“那一会麻烦少抽一点，没有朋友陪着真的很可怕。”

蝙蝠侠嗯一声，转身带她前往医疗室。

“没关系，克拉克·肯特一会就来。”

……

“B，我以为我在这种事情上有足够的知情权。”超人站在附近文明临时提供的交流站里，运用远程通讯工具和蝙蝠侠通话，他一脸严肃，眉宇间甚至隐隐感觉得到他的怒气。“你从一开始就将我排除在外，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是人类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蝙蝠侠的背景一片白，看上去就像在医疗室。“我不认为你并非地球的一员。”虽然曾经也有过质疑和警惕，且这种不信任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散，但这确实算得上蝙蝠侠能给出的最大信任了。

“那是什么原因？”超人因为对方的言辞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皱着眉头。“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就应该早点让我知道喀斯廷的事情。”

想想看，一个巨大而臃肿的蜂巢国家，它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筑巢、繁衍、发展壮大。而以地球现在的科技水平而言，如果喀斯廷想对地球做些什么，那简直轻而易举。他们早就应该做出战略准备了。

“听我说，肯特。”蝙蝠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我需要不止一双眼睛帮我警惕喀斯廷。”

“……喀斯廷非常擅于打动别人。我几乎在和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蜂巢成员的结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紧密，当你和他对话时，你简直就是在和一整个庞大的社会交流。

“而这个社会能够轻易洞悉你的想法，不断地修改自己，直到能够获得你的信任。你猜我第一次和他们交涉时说的什么？”

“大概是拒绝他们的来访？”几乎不用思考，克拉克就知道蝙蝠侠的答案。

“是的，我在通讯中申明，地球不允许喀斯廷进驻，如果他们需要寻找那位走失的人物，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会代替他们寻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一个文明置身于危险之中。”

“然后……它们向我致歉，说并没有考虑到这点，并且主动提出让舰船停留在太阳系之外，仅有一名喀斯廷官员作为代表和我们一起找人，一旦找到，立刻离开，绝对不在这里停留过久。”

“它们退步地太轻易，超人。”蝙蝠侠简明扼要地指出这点。“我在知道消息后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升起了更深的怀疑。”

“你在担心它们提出让地球无法拒绝的条件，甚至也麻痹了你。所以才选择不告诉我，让我在面对喀斯廷时从一开始就警惕起来？”克拉克开着蓝光屏幕，觉得这个设想有些荒诞，但他也没想出更好的方法。

氪星人的小卷毛垂下，显露出主人的几分失落。“好吧，好吧，B。我会关注它们的。”

“根据喀斯廷提供的行程，它们大概还有一个半月就来到地球。”

“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超人。”蝙蝠侠在蓝色屏幕里划开计划图。

“但幸运的是，我在很早以前就对这种状况有所准备。”

蝙蝠侠那头似乎响起了什么动静，画面上，克拉克看见蝙蝠侠往另外一侧看了眼，接着面无表情地转了回来。整个通讯频道都额外加密，他并不担心旁边的人会听到。

“还有一件事。”

“艾丽卡刚抽完血，她之前一直说想见你。”

……

外太空有时会有一些对人类具有致命传染性的病毒，所以在回程中，超人总是有意加快自己的速度，让整个人在大气层中逐渐升温，直到达到灭杀一切病毒的温度。他才安然返回地面，健康无害地回到人群中间。

在这个过程中，是他一天里难得什么都不想的时刻。他任由自己下落，这种可以控制的下坠感是无害的，克拉克可以自由选择他想要落下的地方，有的时候是跌入一片海洋，有时候是回堪萨斯给妈一个惊喜。

但是这次，他在前往大都会。

他能感受到物质的流动，眼睛能够捕捉到空气中飞舞的分子，耳朵能听到诸多机器运转时的电流声，这些动静日复一日的在他的世界重复，克拉克·肯特也没觉得有多厌烦。甚至在大脑放空的时刻，这些声音成为了一种白噪音，让他能够保持长久的平静。

但当他回到地面上，那种喧嚣又找了回来，光是上亿人的梦呓就足以织成一张巨大的捕梦网将他网罗起来，他行走在尘世之中享受着这种吵闹，却也想在另外一些时刻拥有片刻的安宁。

也就是在这种时刻，克拉克·肯特才惊觉，自己已经从艾丽卡身上攥取了太多。

虽然很多时候她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和热枕的孩子，总是乐于尝试新鲜事，有时得到了鸡飞狗跳的地步才愿意停止脚步。但更多的时候，他感觉她是宁静的。

是沉默着的小小行星，只在他手心默默旋转。

装作不太熟悉的样子走到正义联盟大厅，他的小朋友站起来扑向他，手臂上还有被针扎过的小孔，

“你饿了没？”克拉克刚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明明只过了那么一会，他却像经历长久时光再与她相见一样，见面的第一眼，居然是问她吃没有。

刚吃了这么多，肯定吃不下了吧。

艾丽卡看上去果然有些犹豫，她惆怅地双手抱胸。

“哎，如果克拉克早出现那么几个小时，或许我的答案就是‘饿了’。”

他被艾丽卡逗笑了，小记者抽起眼镜，故作深沉。

“如果艾丽卡小姐愿意和我一起走一段路的话，说不定就消化的差不多，留出更多空间给今天的晚餐了。”

“毕竟我的苹果派可是一绝，错过未免太过可惜了。”

“走路啊，没问题呀。”艾丽卡跟上他，两个人像正义联盟大厅参观游客一样从里头走了出来。

“我以为克拉克会羡慕那些超级英雄一下就能从正义联盟飞到自己家里呢。”艾丽卡打定主意之后也给自己弄个那样的工蜂。“这样毕竟很快而且省时间嘛。”

“可能因为比起飞行，我更喜欢走路吧。”克拉克笑出两个酒窝。“有时候慢点也没什么不好。”

西垂的太阳为他俩投下斜斜的影子，克拉克·肯特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瘦长。艾丽卡伸出两只攥紧的拳头，踮起脚尖在他头上放上，这样肯特的影子就有了两个小熊一样的耳朵。

看起来幼稚极了，如果是以前的艾丽卡，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和一个人类走得这么近，还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但是现在的当事人扬起笑脸，满心满眼都是他。

“克拉克，你是一只小熊了。”

淡淡的疲惫感被艾丽卡的笑容冲刷地一干二净，克拉克跟着笑起来，有样学样也在她头上做出了小熊耳朵。他靠得有些近，艾丽卡身上甜滋滋的香味钻入他尤其敏锐的嗅觉，使得整个人不免紧张起来，声音也开始磕磕绊绊。

“……你看，你也是一只小熊了。”

艾丽卡抬头，她毛绒绒的脑袋因此擦过克拉克的手掌，有点痒，克拉克不由微微收拢手掌，想让这样的感觉停留地更久些。

“现在我们是一样了。”

“那如果……只是如果，我不是小熊呢？”明明很在意，却偏偏要用最不在乎的语气提起。“如果我是小刺猬，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甚至是一只怪物呢。”说到这里，克拉克头上的熊耳朵消失，变成他面前张牙舞爪故作恐怖的手。

“那样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吗？”

克拉克眉毛微蹙，他的睫毛本就长而弯，再加上澄澈的有些过分的蓝眼睛，被他认真注视的时候，总让人疑心是整颗蓝色星球掀开帷幕的惊鸿一瞥。

被这么一看，原本还有几分确信的艾丽卡变得不确定起来，按照社交礼仪，她应该迅速找个别的话题搪塞过去，不要在这种尴尬的问题上再做纠缠。

但她卡住了。

“嗯……也许这个问题是有那么一些奇怪了。”反应过来，她露出歉疚笑容。“可能只是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吓到我了，别担心，大概休息一会就能缓过来……我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记者克拉克·肯特手足无措，他宁肯被佩里骂五百遍，也不想看见艾丽卡的退缩。“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此刻许下承诺，是否会显得太过轻浮而并不庄重。”

“我想对你许下盐约*。”

……

娜诺踏过一滩不可名状的呕吐物，踢开随风翻滚的易拉罐罐头，终于找到了落脚处。这里是原工业区旧址，未被完全拆除的建筑框架庇护了大多数的无家可归者，哪怕距离这个街区的另一边就是金碧辉煌的莱克斯。

娜诺本想用拳头招呼几个倒霉催的流浪汉为她工作，找一找哪里最有可能是莱克斯·卢瑟秘密实验室的藏身之处。不过后来又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大都会，不是哥谭，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未曾参与□□的火拼或充当眼线，所以果断改变了策略。

短发猫瞳的酷姐靠着墙边蹲下，在她旁边的流浪汉颇为警惕地将自己的碗和牌子挪到身边，生怕她抢了自己的生意。

“嗨，兄弟。”这个特别自来熟的怪人嘴里叼上一根棒棒糖。“你这一天能挣多少？”

明天可能会小修一下

盐约也有不可破誓言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第 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