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22:50,哥谭综合医院急诊室出现第一例疑似非自然中毒症状,初步判断是稻草人作案。
蝙蝠侠的通讯频道没有片刻消停,地图上的警报点正快速的逐一亮起。
大范围恐惧毒气正在扩散,但浓度不同,分布零散。
——很显然这又是一次稻草人有意为之的举动。
——他有目的。
“分头行动,我去东区,夜翼去支援北城区,罗宾和搅局者去处理西区的公寓群,神谕持续跟进监控。”
频道内在响起收到声后便只剩下行进的风声。
整整一夜的疏散与搜查,稻草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蝙蝠侠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某人的肋骨上,他眉头紧锁。
不安。
没有抓到稻草人前的每一分一秒都让他不安。
————
凌晨5:08,桑提走进被清理过一遍的西城区街口。
————
红头罩枪口低垂,没急着开第二枪。
他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这场尚未结束的“舞台剧”。
桑提站在他身前数步,肩膀快速起伏着。手臂几次轻微颤抖,但始终没松开那柄压在身侧的刀。
“你是疯了?”红头罩开口。不是责备的语气,但也没多少温度,“单枪匹马、什么装备都没有就敢来扛稻草人?几条命?”
桑提的目光有些涣散,他还没从幻觉里彻底走出来。
“那家伙带着样品瓶站在那,跟个柜台里等着人来抢劫的银行职员一样,”红头罩转了一下手里的枪,“你一脚一个坑的踩进来没被逼疯也是真有本事。”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职员”稻草人忽然动了。
“说话啊,鸽子先生,”他拖长音调,像在咀嚼着什么未成型的雏鸟,“你带着死人的眼神冲进我的实验对照组,是想给我带来什么新鲜的数据吗?”
桑提感觉耳边敷了一层滤网,“…死人…实验…数据…”一个一个钻进他的耳朵里。
震耳欲聋。
空气在他四周轰鸣,急促的呼吸像剪子般剪碎他浑噩的思绪。
他清醒过来了。
…滚你什么的恐惧毒气…你惹到我了。
“我近身你掩护。”桑提低声说,嗓音暗哑的可以立刻进医院。
“哼,”红头罩瞥了他一眼,“有种疯到底,朋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稻草人猛地甩出一枚圆形装置。
红头罩一个翻滚避开,举起双枪边打边退,火力精准压制在稻草人的投掷方向;而桑提已迅捷的从另一侧切入,刀尖和他的眼眸一样的亮,身形像贴着地面滑过去的影子。
他冲了上去。
红头罩骂了一声,翻身跟着扑去。
烟雾在他们之间炸开,毒气又一次洗刷着他们。
烦死了…桑提忍着自己的躁意。
稻草人神经质的语调裹挟在烟雾当中汇聚成一个巨人,直指桑提的面门。
一声闷响,子弹在空中撞偏了飞针。
“别让我救你第二次。”红头罩说。
桑提没回头,他已经逼近了稻草人所在的制高点。
——双腿发力,蓄力攻击,瞄准…
稻草人抬起手臂想再抛一个装置,但连带着手指一起被红头罩一枪击飞。
“你还真敢赌我掩护得住。”红头罩复杂的拧眉。
——好时机,上!
桑提飞扑上前勒住稻草人,猛地将他一把扯下按倒在半截钢架上。
两人一起跌进烟雾深处,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闷响。稻草人骨架细长,力气却出奇的大。
“你也是疯的!哈哈!你也是疯的!恐惧,平等!呃…!”
桑提掐住了他的脖子,刀尖悬挂在他的眉心之上。
“你想杀我。”
稻草人咧嘴笑了。
…
“停手,桑提埃尔·艾肯。”
细蒙的灰尘映出来人的模样。
——蝙蝠侠。
他不能杀了稻草人,他想。他会精神崩溃的。
这人经不起更多来自内心的拷问了。
“…你不能把你的命和一个罪犯绑在一起。”蝙蝠侠注视着他,看着一个站在椅子上将要把上吊绳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人。
烟雾缭绕在他们身侧,稻草人残存的恐惧毒气还在空气中回旋。
桑提没有立刻松手,只是慢慢的垂下刀尖。
稻草人粗喘着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的光:“呵…你看,他也不过如此——”
“闭嘴。”红头罩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他一脚踢晕了稻草人,强行静了他的音。紧接着趁桑提迷茫的时候快速斜劈,给了他一记毫无征兆的手刀。
“抱歉?大好人。下次记得带头盔。”红头罩一边架起即将失去意识的桑提,一边把他往蝙蝠侠那边推,“不早点敲晕你你今晚就要拎包入住阿卡姆了,我可不想听见什么‘没毛的鸽子’‘鸟男’之类恶心的要死的代号。”
他随手把稻草人一脚踹远,稻草人就该插地里,玩什么精神控制?
“人给你,地上那疯子也给你,后续也给你。”
蝙蝠侠接过桑提,皱眉看了一眼他颈侧微红的击痕,又看向红头罩,没说话。
“他受惊不轻,毒气也吸了不少,赶紧送医院。我收力了。”红头罩挑眉,回应了他未出口的质问。
蝙蝠侠默许了这个结果。他低头注视着桑提近乎昏睡的面孔,这人仍眉头紧皱,像在梦里继续与什么争斗。
“我会安排医疗和心理评估。”
他终于开口。
红头罩耸耸肩,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他指着地上造型扭曲的清奇的稻草人。“这家伙我带走。”
蝙蝠侠:“…不行。”
“你最好别现在跟我讲制度。”
“我不是跟你讲制度。”蝙蝠侠将桑提抱起,转身,“我讲的是底线。”
红头罩冷哼一声,没追去。只是在蝙蝠侠的背影消失前,轻声说:“大好人…别折在你的底线上。”
————
清晨6:27,哥谭综合医院。
监护仪规律的声音静静地流淌在房间里。
病床上的人还没醒,胸腔平稳的起伏着。医生刚换过氧气设备,一小瓶镇静药剂还未完全推入静脉,透明的药液在管道中随着桑提的细微的动作晃动。
他的意识被封锁在身体深处,体温略低,但生命体征总体稳定。
病房外有脚步声停留。
“多久会醒?”是阿福的声音,平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疲倦。
“最早也要上午十点过后,”医生回答,“恐惧毒气的影响正在消退,剩下的主要是心理层面的应激。蝙蝠侠说他在事发点一度失控——这是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的点。”他按了按笔帽。
“明白。”
……
桑提沉在某种深水里。
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鼓膜嗡鸣着,似有人在敲钟。
……你想杀我。
对,我想杀了你。
……你也是疯的!恐惧!平等!
谁跟你平等。我没疯。
“——你不能把你的命和一个罪犯绑在一起。”
……我有吗?
他不确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记忆里。
眼前浮现出了走廊、血迹、悬挂的刀。
还有那句低到几乎听不见请求:
——“求你了,带我们走吧。”
……别说话了,我带你们走。
他明明这样说了。
可门没打开,高墙没倒下。
他再也没能从那一天走出去。
“失败的样本而已,丢掉吧。”
——不是样本、不是样本,那些都是人。
声音愈发重叠杂乱,仿佛上百个人同时在他耳边呼喊,又仿佛只是他自己的心跳在擂鼓。
他试图睁开眼,却只看见了无边的黑和——
红光一闪而逝。
……
下一刻,世界安静了。
桑提像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衣服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
早上10:27,今天的生活刚开始。
感谢荛和倒泻半湖明月两位朋友的投喂!爱来自小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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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友说感觉虽然没过去多久但是发生了好多事情的样子,是这样的。
我瑞平我推的进度就是炸鸡,先锤松肉质,再裹上面包糠后下锅油炸,接着一刀切开。
嘿嘿...好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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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家的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