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纳喀索斯 第12章 学院、夜魇与旅行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是耶和华的烈焰。”

从营养舱醒来的克劳迪娅得到了X教授一个贴面吻，浅海蓝与枫叶的香气熏得她有些醉醺醺的。面前的男人身上有着一丝她熟悉的气息，让她轻易联想到坐在台灯下垂眸微笑的卡特。想到这儿，少女看着世界支柱之一有些恍惚。

克劳迪娅很喜欢蓝色。

卡特最喜欢的胸针、拉莱耶的青蓝珠宝、史蒂夫的晴空蓝、布鲁斯的夏日海。面前的男人温文尔雅，目光中有着一整片温柔浅海闪烁着星光——好像所有的不幸与绝望都能在他眼中寻求到救赎。

没有人能真正讨厌他，也没有人能真正拒绝他。

于是在查尔斯提出带小姑娘去学院玩的时候，克劳迪娅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拉莱耶对此没有意见，他表示克劳迪娅在哪儿自己就在哪儿，无所谓有没有固定住所。

原本还将希望寄托在新的骑士身上的老父亲托尼黑着脸，看向利用美色诱惑小斯塔克“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冷笑一声。

“唉，也不知道谁昨天说要去和娜塔莎逛街，这下她可要伤心了呢。”

少女正捧着查尔斯的脸抵近观察那双炫目的蓝眼睛，听到迷人忧郁的老父亲幽怨的话语立刻放弃查尔斯，扭头就走努力安抚他的情绪。

“啊呜，等娜塔莎回来，我给她一百个亲亲！”

“托尼papa别伤心，我只是出门玩两天，我保证会给你打电话的！”

“呵，你之前去哥谭的时候也说会打电话给我们……结果呢，只有第一天这样做了。”

“对不起，托尼papa。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座城市，也没见过那样美丽的风景，所以，所以有点贪玩了。”

“Oh. 甜心，别说了，再说我就要流泪了。去吧去吧，我不会束缚你的自由，但是也请我们的小公主记得，家里还有很多监护人等你，尤其是我这个老父亲！”

托尼被少女的期盼目光击溃，最终还是妥协了。还没等他再嘱咐什么，就被X教授这个腹黑的家伙以温柔且不容拒绝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托尼，我会保护好克劳迪娅的，别担心。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学院那边多玩几天，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少女想了想，最后对托尼的在意还是战胜了新事物的渴望。于是她摇头拒绝男人的提议，“不了，查尔斯。我对人群过敏，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停留太久。”

汉克博士激动地想替他的朋友们说点什么，好给克劳迪娅留下个好印象。但在开口的前一秒，就被X教授制止。

“我理解，克劳迪娅不用有什么顾虑，就是去学院看看风景，其余的都不必担心。”

“谢谢你，查尔斯。”

克劳迪娅弯眸笑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爱屋及乌的冲动消失，戒备的种子重新发芽。拉莱耶不动声色将少女揽入怀中，他紧紧抱着本体，用斗篷把两个人都包裹起来，从背后看倒像个臃肿的玩偶。

——不用担心，他的读心术在我们身上不起作用，或者说，所有变种人都伤害不了你。

啊？为什么呀？

——因为奈亚的分身是黑法老，制造出了第一个变种人。

奈亚也在意识里翻滚，吵闹着想要出去玩。拉莱耶否决了这个提议，并表示等他恢复了之后随时都可以出来。两只克劳迪娅谁都不服谁，闹了许久才被本体的亲亲安抚好。

斯塔克的智能管家贾维斯贴心地为少女收拾好行李，气得托尼骂了一句叛徒，他拖延时间的算盘落空了。

“Sir. 您已经同意克劳迪娅小姐出行了不是吗？”

“好了，闭嘴吧老贾。”

“好的，已启动静音模式。”

托尼无奈，只能看着自家小姑娘牵着她的少年站在两个变种人身边向自己挥手道别，他不情不愿地回应，露出一个假笑。

“So……你们准备坐什么交通工具出发呢，我安排一下？”

“不用了，斯塔克先生。”

沉默的少年成为这次旅行的话事人，世界褪去颜色，从深海打捞出的珠宝上残存的海水形成一道传送门，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wow……这是什么魔法吗？感觉很好用的样子。”

“只是节省时间用的小把戏罢了，走吧。”

拉莱耶淡淡地敷衍了他们一句，不愿意对他们多说话。在场的超英们表示理解，没有追问，以免让自己尴尬。X教授，汉克博士和克劳迪娅一起体验了拉莱耶式传送，直接把落脚地定在学院中的湖面上。过程很平稳，几人都没出现呕吐或眩晕的症状，他们踩在水面上并未沉底，很快就在拉莱耶的操作下回到岸边。

纽约州韦斯切斯特，泽维尔天才学校，X战警预备役。

凭空出现的一行四人惊到闲逛的学生们，当看到他们伟大的教授站在湖边向众人微笑时，纷纷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少女被这样的吵闹惊到了，她下意识攥紧拉莱耶的手，将脸埋到他怀里。

X教授注意到克劳迪娅对人群的不适，微笑着示意他们先安静，用不那么温柔的脑警告让最活跃的小家伙们闭了嘴。

“克劳迪娅，你还好么？他们没有恶意。”

查尔斯的声音温柔耐心，汉克推了推眼镜，嘴角止不住上扬，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满热烈，并不灼人，让克劳迪娅强装冷静从拉莱耶怀里拔出来。

“我没事，查尔斯，给你添麻烦了。”

“你永远不会是麻烦，亲爱的。欢迎来到泽维尔学院，克劳迪娅。”

学生们的视线叠加在一起几乎将感激和好奇可视化，克劳迪娅的呼吸短暂停止两三秒，脸上却浮出淡淡的微笑，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拉莱耶自然察觉到少女的不适，他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背，湿润的吻落在少女的额头，安抚住想拔腿就跑的本体。

在拉莱耶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兴奋的学生们意识到什么，纷纷主动让出路来，不敢再围着他们。那位美得令人沉醉的少年带着苍白柔弱的少女，跟在令人尊敬的X教授身后，一同向X教授为他们准备好的住处走去。

一大群人跟在三人身后，或许是因为克劳迪娅治愈了X教授，又或许是她体内拥有X教授的一部分基因，所有人都觉得她美得恍如梦幻。

无论是少女用小拇指摸过薄薄的下唇，拍了拍手和长裙定格动画般的动作，还是少女用指尖勾住身旁的骑士，指腹摩挲他的手背随后被包裹里温暖的掌心的互动，在场的女性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想把小姑娘扑倒按在地上亲的冲动。

男生们则表示：你们干不过巅峰时期的教授的，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等目送三人进入宿舍区后，汉克这才告诉熊孩子们前因后果。身世凄惨、不谙世事的克劳迪娅果不其然激起大家的保护欲。为了感激这位治好了教授的客人，他们小小的“竞争”了一番后，最终敲定由快银去送礼物。

还不知会迎来什么惊喜的克劳迪娅正在参观被查尔斯布置得过分温馨的房间，好好的一个儒雅帅哥满脸满眼都散发着慈祥的圣光，金刚狼罗根看到这个模样的查尔斯不住地牙酸。

“Oh……查尔斯，你现在真像个英年早婚的老父亲。”

“虽然我没有结婚，但是克劳迪娅确实是我的孩子。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真是甜蜜的痛苦呢。”

靠着门框的金刚狼还没等来再次开口吐槽的机会，就被查尔斯以会吓到少女的名义微笑着“送”出房门。

你这就是双标！

罗根十分无语被关在门外，他还能听到男人用温柔的声线安慰少女。他想，那个拉莱耶明明比自己吓人一百倍，怎么不见查尔斯做出强势驱逐的举动？

“因为他是克劳迪娅的所有物。”

安顿好少女走出房间的查尔斯听到好友过于强烈的情绪，叹了口气带上了房门。罗根听到好友的回答，怔了一瞬，随后挠了挠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房间恢复寂静，克劳迪娅呼吸频率降低，她下意识走到落地窗前，长发随着行走摆动，阳光点燃蜷曲的发尾。她额头抵着窗，呼吸撞在玻璃上溅出浅色的血渍，笑容与伪装如墙皮剥落，露出疲惫苍白的胚子。

拉莱耶，我好累。

少女闭上双眼，苍白的指尖将白雾划开分解成碎片，在干净的玻璃窗留下阴影的疤痕。

——克劳迪娅，你讨厌这里么？

拉莱耶站在克劳迪娅身后，双手环住少女，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呼吸交融，影子交织，心脏像旧怀表一样缓慢跳动，是她孤独避世唯一的目击者。

“我不知道。”

克劳迪娅没有在意识中回答另一个自己的问题，她有些茫然地注视自己的内心，试图从空洞的灵魂中搜索一个答案，“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里，也不讨厌这里。”

拉莱耶的下颌抵在克劳迪娅发顶，他的肌肤和海水一般冰冷，靠近她如退潮后露出的沙滩，带上日光的温度，成为少女的栖息之地，安静地倾听她的喃喃自语。

“我不清楚他们的过去，我也不想去了解。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毫无芥蒂地接受我的存在。”

“这样才是正常的人类应该有的情感或处事方式吗？但……阿卡姆的大家不是这样的，哥哥也不是这样的。”

“我很喜欢托尼，我害怕他们知道我并不是好孩子会失望，会驱逐我，会放弃我。”

“明明已经拥有大家，也有哥哥，但我却依旧渴望大家爱我，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有人能够定义你，克劳迪娅。就算贪心又如何呢？人都是贪婪的，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永远都会爱你。”

拉莱耶和本体保持一致，没有通过意识海，而是开口用话语安慰她。奈亚被少女的迷茫与混乱唤醒，他的身影他们因克劳迪娅而降临，为她欢喜为她悲伤。

克劳迪娅对一切都很难产生归属感。在她印象里八岁被母亲抛弃，随后惨遭猎杀，被转移在各个实验室中。她从形形色色的实验体的过往汲取经验，从而得出扭曲的结论——她对家人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她只有自己。

当进入幻梦境的阿卡姆后，克劳迪娅重新拥有家人——伦道夫·卡特。卡特对她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都已尽到监护人的责任。虽然卡特陪伴自己的时间零零碎碎，但她很清楚，他做得足够好。自己必须要更听话懂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才能不被抛弃。

克劳迪娅避免与他人产生任何亲密关系，不想浪费自己本就不多的情绪。她会与同龄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被忽视也不会被轻视。别人对自己的善意，她会双倍回报，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就有自知之明远离，潜意识里害怕背叛与创伤。

克劳迪娅期待有人可以毫无保留地爱她，她不愿束缚卡特，因此奈亚从灵魂降临，给予自己渴求的一切。她们周末会住在郊外的木屋中，克劳迪娅会与奈亚在林间跳舞——虽然在外人眼中这是少女的独舞。

少女对自己同样苛刻，她爱着奈亚，拉莱耶和其他所有灵魂。她时常控制不住情绪闹脾气，做一些自己觉得矫情敏感的事，再不住地向其他自己道歉——直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缓和。

好在克劳迪娅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拉莱耶感受到门外空气流动速度的变化，捕捉到有外来者站在门外。拉莱耶瞳孔扩展，薄薄的木板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速度型的变种人，没有恶意。他手中还拿着一些礼物与邀请函，拉莱耶判断，这位变种人应该是来邀请克劳迪娅参加聚会的。他得到的结论自然通过意识同步给少女，他轻抚少女的发尾，在意识海中询问。

——克劳迪娅，你要去么？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克劳迪娅抱怨的语气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带着一点娇嗔，令她所有灵魂沉浸其中。守护者拉莱耶应本体的意志打开房门，刚好卡在少年使用能力被消除的瞬间。他有着一头乱糟糟的灰色短发，头上戴着护目镜，神情从兴奋转变为惊讶，似乎是因为自己感受不到“速度”，被堆在门口的礼物绊了一跤，坐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拉莱耶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让可怜的小伙子皮都绷紧了，下意识移开目光避免与这位守护者对视。

“你是谁？”

“彼得·马克西莫夫。你们可以叫我快银。”

快银听到拉莱耶的问话后秒答，克劳迪娅从拉莱耶身后探出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缓解了快银的紧张，没过脑子的话语脱口而出：“Well ……你就是那个治好了教授的现代南丁格尔？”

当快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自闭了，社死就在一瞬间。藏在楼梯后面的琴听到后翻了个白眼，都说了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幽默，直男真可怕。

“……”

相视无言。

好在克劳迪娅没有介意尬到脚趾扣地的一幕，她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笑容向他伸出手，“你好，快银，我是克劳迪娅·阿撒托斯。”

彼得假装淡定和少女握了下手后飞快收回。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他跑得够快，耻辱柱就追不上他！

拉莱耶比少女高很多，站在她身后压迫感十足。他的注意力从面前的少年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一眼楼梯口，冷淡地说了一句。

“出来。”

墨绿色的光在墙壁中游走，改变建筑结构扭曲形成尖刺停在偷窥者们脖颈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处。红发高挑的姑娘举着双手从阴影中先走了出来，她在离两人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站定，露出善意的微笑。戴着红色眼镜的男人紧随其后，从琴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向客人们友好地挥手，表达他们没有威胁。

“你们来找我吗？”克劳迪娅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拉莱耶的手指缓解压力，没有为难这几位变种人，询问他们的来意。

“Oh, 是的，教授让我们来问一下，晚上为您准备了宴会……您愿意来么？”

“我会去的，替我谢谢X教授。”

“好耶！”

真正的少年人们发出欢呼击掌，随即意识到他们有些失礼，面面相觑后以快银撂下一句收尾：“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谢谢您治好了教授！！！”

克劳迪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抿唇笑起来，脑内燃烧的冷焰逐渐熄灭，她整个人窝在拉莱耶怀里，不安被抚平。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歪头在拉莱耶怀里蹭了蹭。

克劳迪娅忽然意识到宴会似乎应该打扮一下，她拽了拽自己黑色长裙后看向拉莱耶，询问另一个自己。

“我需不需要换件衣服？就这样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克劳迪娅穿什么都可以，既然他们邀请咱们去参加宴会，就不必特意准备什么。”拉莱耶牵着少女的手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猪毛鬃梳子打理她的长发。

“衣帽间里有泽维尔为你准备的新衣服，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取斯塔克给你买的衣服。”

镜面内的景象模糊，形成传送门，拉莱耶将梳子放回桌上，微微颔首等待本体的选择。克劳迪娅没有纠结很久，还是选择穿自己这身去参加活动。

晚上六点，少女与她的守护者准时踏入餐厅，坐在X教授安排好的位置上。这里充满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到处点缀着鲜花气球，餐盘中放着每个人都喜欢的零食、点心还有精心制作的美食。X教授站在人群中央，他看着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孩与深蓝色的少年眨了眨眼，向二人举杯致词。

“苦痛和惊喜相辅相成，我希望你们可以永远幸福。”

每个人都在笑，共同向客人们举杯，气氛组们使出独家绝招在室内制造各种材质的绚丽烟花。所有人都沉浸在宴会的美好中，克劳迪娅枕着拉莱耶的肩膀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将这幅画面录入意识海中与她的灵魂们分享她的喜悦。

奈亚的虚影在意识海中拥抱少女，光圈从意识海中浮出，吐出一柄黑色的钥匙，上面的花纹与卡特的银之匙截然不同，但她能感受到上面附着熟悉的气息——幻梦境已为少女准备好加冕的仪式。

——有新的猎物诞生，等你补充好能量，我会重新出现。

我会为你们努力的。

得到意外之喜的克劳迪娅十分兴奋，她最后拥抱了一下X教授准备提前离席回房休息，顺便报备了一下自己要调整作息和“旅行”的事情，如果她很长时间没出现在大家视野面前不必担心。

“愿你好梦，克劳迪娅。”

查尔斯知道自己反对也没有用，再加上拉莱耶的保证，只能微笑着同意，并亲吻她的发顶送上自己的祝福。

克劳迪娅迫不及待回到房间躺好，拉莱耶也躺在她身边，将少女圈入臂弯。

——幻梦境的旅行有很多束缚，我和奈亚不能现身。

——不过别担心，没人能伤害你。

我知道。

少女脸上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窗户紧闭。

灯光熄灭，晚风吹入长梦。

下一章开新副本[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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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学院、夜魇与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