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NPC创伤互助小组 第11章 悲剧

第二天上午我没有离开旅馆，中午在迪克·格雷森推荐的一家意大利餐馆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坐上前往互助会的公交车。

出我意料的是，参加互助会活动的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多。

除了昨天我见过的几个人，包括站在禅意花园门口负责接待的雷迪亚女士，除去我以外还剩下三个陌生的面孔。

“马雷！你来了！”伦诺克斯太太从自动玻璃门后走出来，隔着很远就注意到了我，她热情地朝我招手，其他几个陌生的面孔也看了过来。

下午好，女士。我礼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她热情的招呼我和其他几个新来的参与者进去。

还是那个灰色和橘红色交织的走廊，只不过今天的客厅比昨天要热闹很多，茶几上摆放着一些甜点，还有饮料，看起来就像一场聚会一样。

“马雷！见到你真高兴！”充满活力的男声从我身后传来，在客厅的后方，三扇硕大落地窗边站着的人正是特里·钱德勒，他满眼惊喜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我身边几个同样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来这边坐吧。”

其他几个人顺着他的话围住了客厅中心的沙发，我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坐下，正好能够看到客厅里的所有人，但又不至于太突兀。

特里·钱德勒是一位出色的组织者，他清了清嗓子，周围零星的交谈声也停了下来。

“各位！”特里·钱德勒声音大了些，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欢迎大家来到钱德勒互助会，我是钱德勒。请各位先坐下吧。“

他招呼着还有几个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坐下，随后神态自然地坐在了旁边摆好的藤椅上。

“在开始之前，我想先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他咳嗽一声，将手中的东西展开，那是我之前看过的，莫伊拉给我的海报。“这周我们来了很多新朋友，所以我需要提前说一下。”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个活动的举办意图，所以在这里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钱德勒的神情有些严肃，让人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想要认真思考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们每一次的活动的内容都需要保密，不会透露给这场活动以外的任何人，哪怕他以前参加过其他活动。”

这或许就是昨天伦诺克斯女士他们守口如瓶的原因，我看到其他几个人眼中流露出些许安心，其他几个参加过的人则是相视一笑。

特里·钱德勒将手里的一叠小册子交给身边的人，示意他传递给下一个，直到客厅里的每个人都人手一本为止。

“这里面是一些关于我们这个活动的介绍，上周我们的交流很不错，大家都很有收获，所以我也希望这周我们的新朋友也能够在这里分享。”

“当然，在你们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们不会要求你分享。”

特里·钱德勒翘起腿坐在藤椅上，双手压住册子扶着膝盖。眼神瞥向我和其他几个似乎是新来的人，“先请新面孔们来一个自我介绍吧。”

特里·钱德勒看向坐在我前面的女孩，点头示意她开始，女孩有些局促的将手放在腿间，有些不敢说话的模样。“大家好....我是汉娜。”

“你好，汉娜。”钱德勒先生微笑着看向下一个人，“我是巴德......”她身后带着眼镜的男人举起一只手来，就像回答老师问题那样规规矩矩的。

“你好，巴德。”钱德勒的手从小册子上挪开，巴德的右手边就是我。

我叫马雷。轮到我时我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在我介绍完的同时，雷迪亚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装满幸运饼干的罐子，这种罐子我只在莫伊拉工作的中餐馆见过，钱德勒伸手从罐子里拿出一个姜黄色的饼干，“今天我们通过这种方式来开始话题。”他轻笑着，示意大家从饼干罐子里拿饼干，“饼干里放了很多纸条，每个纸条都写了一个话题，抽中了我们就聊一聊。”

每个人都从罐子里拿走了一块饼干，我俯身从罐子里拿出一块，学着周围人的动作将饼干掰成两半。

钱德勒将手里的饼干朝着大家晃了晃，遗憾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有中奖。

“啊......我抽到了。”那个带着眼镜的男孩巴德手心躺着掰成两截的饼干，他将纸条夹在指尖，向大家宣读了自己抽到的内容。

“分享一下让自己沮丧的事情。”

你也抽到了，马雷。我听见伦诺克斯女士小声的提醒我，在这个不算大的客厅里格外的明显，钱德勒的视线也从巴德身上转移过来，我低头看向手里断成两截的饼干，偏小的那一块中心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水笔手写着一行小字，我眯起眼来才堪堪看清上面的字，念出来的声音不算大。

“谈谈自己的经历。”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一个互助会，又不是一个聚在一起吃甜甜圈喝饮料的派对。我眉头微微蹙起盯着纸条，在心中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设。其他人在听到主题后似乎也都怀揣着心事。

“是的，只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们才能更好的前进。”钱德勒的手从大腿上拿了下来，他肩膀微微向后倾斜，尽量让自己的神态显得放松，“那么我作为第一个人来分享我自己的事吧。”

“我...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财务顾问，他们叫我新生的华尔街之狼、商业精英，资产清算、监管和咨询的天才顾问，直到有一天，我被我的上司举报了。”

“他们说我的财务报告有问题，说我在帮我的前雇主逃税，夺走了我所有的财产还差点让我坐牢，只不过我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我是无辜的，那些报告在交出去前都经过了我上司的手。”

“我猜大家应该都猜到了谁才是真正干这件事的人，只不过没人愿意站出来。”钱德勒双掌交叠在一起，淡淡一笑，眉眼间带着些许忧郁，“那时候我万念俱灰，几乎没有任何人站在我身边，我的妻子和我离了婚，带着女儿离开了我，我离开了我工作了十几年的地方，来了这里。”

一个被冤枉的穷光蛋。他自我评价道。我离开那后又赚了些钱，我觉得我应该为其他人做些什么，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他叹了口气，看向离他最近的雷迪亚女士，这位女士将幸运饼干的罐子放在旁边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藤椅上，在钱德勒说完后眉间轻挑摇了摇头，语气轻柔。

“有一天，你得到无数人的追捧，他们赞美你的声音，第二天，他们找了一个新人来顶替你，还将你逼到绝路上。”

她或许曾经是个歌唱家，或者是演员，毕竟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舒适，让人忍不住放松。但仍然挡不住她眉间的忧愁。“他们把我骗去了一个地方，我在那失去了一切。”

紧接着是伦诺克斯女士，她双手放在胸前，我知道这是一个祈祷，因为我妈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他们都死在战场上。我的丈夫......都不用多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上了战场，我儿子离开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伦诺克斯女士的哀叹声在客厅中央回响，“但他们却没能把他带回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荒芜的地方。”

我终于知道伦诺克斯女士为何在昨天会说出那些话，她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些许怀念，或许在某些时候她能从我身上找到些许她儿子的影子。

可怜的伦诺克斯女士。我听见身边传来的带着怜悯的叹息声，几位女士已经有人在拿手帕擦眼角。她身边的女士是新来的汉娜，汉娜看上去比较年轻，可能比茉莉的年纪要大些，看上去就是刚刚成年的模样。这样一个正值花季青春的女孩却出现在这里显然有些奇怪。

“我的未婚夫死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来的如此悲伤，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没做出反应，“他在大都会做保安，一座天桥倒塌了，然后从天而降的汽车将他......”

“超人没有救下他。”我就像是被定住一般看向她，注视那双哪怕在灯光下也不见神采的眼睛， “他明明可以救下他的，但当时人太多了，所有人都在求救......他没有救下他。”

“他没救下他。”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是情感得到了宣泄的地方，慢慢垂下头去，手挡住眼睛小声抽噎起来。

伦诺克斯女士双手搭上女孩的肩膀，温柔的轻拍她的背，大家都没再议论，安静地等待汉娜的心情平复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在短暂的啜泣过后，汉娜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时眼眶红肿。随着分享的人增多，大家也都开始慢慢敞开了心扉， “我来吧，”带着眼镜的男孩巴德举起了手，“我想我和你的未婚夫或许遭遇的情况差不多......”他站起来，将自己的衣服掀开。

一道狰狞的撕裂疤痕从他的小腹一直贯穿到胸口，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缝合痕迹，巴德又蹲了下来，卷起右腿的裤腿。周围的人都响起了吸气声。

“我比你的未婚夫要好运一些。”巴德展示完他右腿上用合金固定好的义肢后将裤腿放了下去，“一块水泥板压断了几乎所有的肋骨，还带走了一条右腿，但至少......我还活着。”

“我好像没说过，我来自哥谭。”他自嘲地笑了笑，“一个叫做小丑的疯子炸了桥，我当时开着车就在桥上，哥谭没有超人来救我，我是自己把自己刨出来的。”

听到哥谭两个词时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对上巴德有些疲倦的眼，眼神交汇时我猜他也知道我来自哪里了。“哥谭不需要一个残疾人，我也恨死了那里，所以我逃出来了。”

巴德不再说话了，他沉默着坐了下来，手放在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像是回想起以前的痛苦。气氛在接连三四个悲伤的分享后变得更加沉重。

短暂的沉默片刻，我摸了摸胸口挂着的约翰送我的吊坠，决定将我的事情说出来。

我来自哥谭。我紧接着巴德的话说道，我的母亲和......最好的朋友，他们因那些变异的囚犯、疯子的越狱而死。

我听见伦诺克斯女士悲伤的叹息声，还有汉娜带着哭腔的哽咽，看他们在我面前流露出的怜悯和悲哀，如鲠在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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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