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 第50章 chapter 48

那个冒着浓烟的直升机在半空中挣扎了几分钟，还是坠落下来，砸进了盖着西伯利亚白雪皑皑的森林深处。

树枝着起火来了，跃动的火光点燃了这片寂静无声的雪色。一只离群索居的鹰忧郁的掠过天空，在它的阴影之下，在火车长长的某一节的车厢上，有个人在愤怒的呼喊，夹杂着行驶的噪音和死亡前的惨叫。

这个破碎的世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阿列克谢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歪歪的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冬兵背对着他，在天赋的消退里，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背影，仿佛一连串闭合的大门，他被层层的障碍阻挡住，彻底隔绝在他的视线之外。

看来兄弟会的记载也不都是真的，我的鹰眼为什么看不清远处的冬兵？阿列克谢昏昏沉沉的想着，...真糟糕，我会失明吗？卡夏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他又瞒着我，对了，他总是瞒着我，我还没有见过纽约的高楼大厦，没有去过意大利的水城。

因为自己撒娇式的抱怨，金发的青年鼓起了腮帮。

滴、答、滴、答...

眼泪滴落的声音刺耳的难听，在一段咳嗽般的抱怨后，他用一只手掩住了脸。

冬兵在哪呢？他快回来了吗？他想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着他。慢慢的，他的前额垂落到地板上，倦意在上帝的指引下覆盖了痛苦与忧虑，在风雪与火箱的夹缝里，枕着仁慈的疲惫，他睡过去了。

他没有回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列克谢挣扎着睁开眼睛，扶住车门，从地板上爬起来。周围的世界还是那么的清晰，他没有失明，眼睛好好的。他用手指抵住太阳穴，头还是很疼，但是也缓和一些了。

可是他不在这里。

他慌张的开启了鹰眼，想要用这个他昏过去之前还在抱怨的能力找出他的衣角。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飞机，没有敌人，天空依旧空空荡荡，那一串长长的车厢没有了。火车的车头孤独的跑在铁轨上，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丢失的尾巴。

阿列克谢的血液沉寂下来，他松开扶着门的手，再次摔倒在地上。懦弱的情感刺激着他的泪腺，他攥起拳头，狠狠的锤击着自己的额头，紧接着就是一阵艰涩难听的笑声。他垂下头，扼住自己的喉咙，拼了命的摇头，终于，他把差一点就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堵在了身体里。

他失去了他，永久的失去他了。

你能做什么呢？阿列克谢，你什么也做不成。你想保护这个世界，结果它却摧毁了你的世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如果一切你想要守住的人都不在了，那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一切构建你对未来的幻想的人都不在了，那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多么的美好，白昼的光，深夜的影，阳光下的松林，阴影下的幽谷。转动的地球上刻印着不朽的奇迹，怀抱它的月亮上全是浪漫的传说，生命的脉搏在成千上万条河道中跳动，总有飞鸟能跨越地面上最高的山峰。

它美好的令人落泪，可它不是你的。

那你拯救它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你只是在失去，失去家庭，失去道德，失去朋友，失去爱人。除了一个叛国者的罪名，一块潘多拉魔盒般的伊甸碎片，你一无所有了，你以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救赎者，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你痛苦，恐惧，彷徨，愧疚，他们却只想杀了你。你还要保护他们，即使到现在，你也没有勇气抛弃那个『苹果』，你亲手绞断了自己和冬兵的生命的纽带，是你懦弱的松开了他的手，你本来应该无畏的去死，以换取他原本应有的自由。

是你，一切的错误的根源，是你。

阿列克谢瘫坐在地上，颓然的微笑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珍惜逝去的过去。这感悟太痛苦，比他想象中的痛苦，比任何书籍上记载的痛苦。

朔风卷着雪花吹进这间寂寞的车厢。不知从何而来的低语声依附在风雪的尖啸中，带着凛冬的怜悯，撞到他的脸颊上，落进他的头发里，擦过他的耳朵尖，瞬间就被温热的皮肤融化了。阿列克谢在自我否定的恍惚中，仿佛听见了一个仁慈而圣洁的声音，他对他说：

唉！我曾知道许多高贵的人，失去了他们最高的希望。于是他们毁谤一切高贵的希望。但是凭着我的爱与希望，我请求你：切莫抛弃你灵魂里的英雄吧！保持你内心中最高的希望吧！

他听了他的劝解，笑着捂住了眼睛。他笑的太剧烈，肩膀抖得就像是有谁在挠试图他的胳膊窝一样。然后很快的，他听见了一声来自虚无的叹息。

哎！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盯着青铜色的天花板：“爸爸...зима....”

“我后悔了。怎么办呢，我后悔了，可是要怎么办呢，没有办法了，...都结束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只剩下我，我还得走下去...为什么是我呢？”

暗哑的自语被淹没在凛冬的风雪里，他摇晃着重新站了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他看见太阳倾斜的角度正在缓缓的增加，再过一会儿，火车就要进入有人烟的区域了，他要赶在那之前逃离这里。

多么可笑呀，阿列克谢自嘲的想，我已经足够的累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这种蠢事？他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命运注定了这个失去了人生意义的家伙还要走下去，背负着卡夏的期望，背负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在这条永夜的长路上继续的走，直到有那么一天，他能迎来自我意识的终结。

火车在架起的桥梁上飞驰，山下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森林，金发的青年跨出车门，顶着风雪的阻力，爬上了车顶。低温在他的发丝上结了碎冰，也把他胆小与懦弱的那一面冻住了。阿列克谢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他不能等得再久。

烈风把他吹的像纸片一样的单薄。他闭着眼睛，最后做了一次祷告，之后，他张开了双臂，手心向下，在黄昏将至的一缕斜阳下，轻盈的一跃。

血脉中的本能促使他在半空中睁开眼睛，急速下落的人仿佛一只飞翔的雄鹰，优雅而孤傲的驾凌于他自己的身躯之上。大地是苍白的，天空是苍白的，群鹰徘徊在它们中间，一切的一切，这个不属于他的美好世界颠倒在那双绿色的瞳孔里，他冷漠的微笑着，好像在看一场不朽的笑话。

我已无所畏惧。

我是真的描写不出灾难片一样的大场面了，所以我们就简单的虐虐心吧。

凭着我的爱和希望，切莫抛弃掉你灵魂中的英雄吧！保持你内心中最高的希望吧！这句话是我的偶像尼采说的，这里引用过来当阿廖沙的天人交战吧。

现在他在飞翔，现在我看见自己驾凌于我自己，现在我看见一个上帝在我身上舞蹈。也是尼采的名言，我给他化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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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我决定，再有拯救世界的傻事，请不要叫我。

冬兵：我没有掉火车，相信我，我没掉，我只是弄开了车头和车厢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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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您的新技能，信仰之跃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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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chapter 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