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 第46章 chapter 44

‘布尔什维克之眼’的发射日期原被定于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但是由于一场意外的强降雪，只能向后推延了半个月。

还好后来的天气一直不错，终于，在11月12日，一个晴朗而寒冷的日子里，卫星被推入封闭车厢，准备运往一百七十公里外一个军方的航天发射场。运输队的排场并不算太大，只有两辆随行的军卡。政府相信这个计划的保密性，而且路线上要途径一座林业小城，没有必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作为第九区的代表，阿列克谢和格拉西姆一起进入了封闭车厢，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叫纳扎尔的圣殿骑士。克格勃方面也选出了三位监控者，领头人斯捷潘，冬日战士，和黑寡妇。一共六个人，要在冰冷晃动的车厢里和卫星呆上4个小时。

车厢内没有保温措施，和全副武装的特工们不同，第九区的科研人员们都穿得很严实。但即使是这样，阿列克谢仍然冻得受不了，他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停的揉鼻子，还老是忍不住去看手表。

由于密闭空间的单调和无聊，五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黑寡妇的轻笑里，斯捷潘又把他常说的那一套话拿出来了：他认为是卡夏的溺爱和不作为，才导致阿列克谢的天赋被浪费，身体又这样的差。

格拉西姆也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围脖拆下来，裹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

“是应该稍微锻炼一下了，”他想了想，温和的劝诫说，“对身体总没坏处，你还这样的年轻。”负责人知道阿列克谢一天中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吃完饭后出去走走路，无论在第三区还是第九区，谢姆昌城里的健身房，他一次都没去过。

阿列克谢涨红了脸，连眼睛也有点发红，他哆嗦着扶了扶眼镜，看上去委屈极了。除了一直不正常的冬兵，其余的几个人都会心的笑了笑。现在不是十九世纪末的巴伐利亚，在苏联，像他这样羸弱的身体，可不是值得追捧的对象。

冬兵坐在阿列克谢的正对面，先是和其他人一起盯着他看，又一声不吭的移开了视线。他能感受到他的不舒服，不是寒冷造成的，而是一种过度的兴奋和愧疚。他知道他看手表是为了计算时间，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如果阿列克谢把眼镜掉到地上，就说明是时候动手了。

但是那很难，冬兵认真的思考着，阿廖沙喜欢那个叫做格拉西姆的家伙，所以他一定不愿意伤害到他。可是没办法，他们要逃走，而这些人肯定会阻止他们。他试着想了想恋人难过的样子，立刻惊骇的皱起了眉。过了几秒钟，他把目光重新锁定在他的身上，并且下定决心，如果非要杀了那个德国人，就要下手的快一点，尽量不让他感到痛苦。

“或者去黑海和高加索那边工作，我的故乡，比中欧的一些地方还要暖和。”骑士纳扎尔像模像样的给出了一个建议。

阿列克谢擦了擦鼻子，反驳说：“不，我听说那里的人都喜欢说法语，可我连日常交流都很难。”

“你是那里听来的谣言？”纳扎尔吃惊的反驳回去，“全国境内，还有比莫斯科人更喜欢说法语的吗？”

“不，莫斯科的人才不喜欢。”

“那高加索人也不喜欢。”

这两个人的拌嘴极大的活跃了气氛。旅程是相当枯燥的，车厢是完全封闭的，他们看不见车外的风景，车内还晃得厉害；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在哪，但是车速不快，这是为了雪地行车的安全起见；唯一一个能联络外界的通讯器在格拉西姆的手上，实际上那东西也没什么用处。

黑寡妇笑盈盈的瞥了一眼纳扎尔，后者就活泼的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在第九区的这段时间，不是只有阿列克谢一个人被骚扰到了。

“也许我们有机会一起回去看看。”他暗示说。

“回去哪里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阿列克谢。他刚好摘下眼镜，打发时间般的拿手绢慢慢的擦着。

“当然是我——”

“啊！”

车厢颠簸了一下，阿列克谢的身子向前倾斜，叫了一声之后，就下意识的松开眼镜，抓向了扶手。等车恢复平稳，眼镜已经掉到地板上。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弯下腰，想去捡它。

冬兵的身体绷紧了。他屏住呼吸，看着阿列克谢拿起眼镜，慢慢的直起腰，然后，几乎是突然间的，年轻人的胳膊肘狠狠的击在格拉西姆的脸上。负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他的头嗡的一下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阿列克谢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抢过他一直握在手上的通讯器，干脆的关掉了。

“你疯了吗！”

纳扎尔震惊的大喊着扑向了负责人。骑士在半空中被阻挡下来，狼狈的跪倒在地，两只手从背后伸出来的手，轻快的拗断了他的脖子。他的脸重重的摔在格拉西姆的腿上，还睁大着眼睛。

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阿列克谢喘着粗气，站直了身体。他转过头，恍惚的看了看冬兵。冬兵舔了下嘴唇，条件反射般的把握着小刀的那只手藏到身后。阿列克谢向下看去，斯捷潘歪歪扭扭的伏在座椅上，从他喉咙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把他们的脚下全染红了。他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又退了一步，血迹粘在他的靴子上，随着他的移动，在金属地面上画了两道恐惧的直线。

尽管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荒谬的可怕。他把卡夏的朋友杀了，把自己的朋友杀了，他所尊敬的人正一脸是血的昏迷着。而他，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却冷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你得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办？”黑寡妇抱着肩，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列克谢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打开卫星。”

她点点头，指着那个被固定在车厢正中央的巨大金属箱。

“你知道密码？”

“这东西是我造的，”阿列克谢跨过地上的死尸，扶住箱子，勉强的微笑了，“这个车厢也一样。”

“不错的隔音性。”她随口恭维说。

那是当然的，阿列克谢在心中回答她。他没有出声，输入完密码，就开始卖力的转动闸门。金属箱的门伴随着摩擦声缓缓的打开，很快，那个圆形的、金属皮层犹如昆虫复眼般的卫星露了出来。这个三吨重的东西并不算太大，阿廖沙知道，『苹果』就藏在它的内部。

“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它的中心有个东西叫做伊甸碎片，”他上下打量着这颗卫星，轻轻的解释说，“我们把它称作『苹果』，上帝的苹果。”

他扭过脸，僵硬的笑着：“它可以扭曲人的意志，控制他们的思想和动作，而这颗卫星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苹果挂在太空中，进而控制整个世界。”

“你们？”寡妇抓住了这个词。

格拉西姆渐渐苏醒了。他茫然的看向前方，视线里全是猩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又什么都看清楚了。他颤抖着摸向了纳扎尔，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

阿列克谢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刺客兄弟会。”

这句话击碎了格拉西姆的世界。他伸出手，把挡着眼睛的血迹和泪水抹下来，然后吃力的抬起脑袋。

“为什么？”他死死的凝视着他。

“因为那是错的，”阿列克谢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沉的说，“没有人能用这种方法统治世界。”

“我们是为了这个世界！”格拉西姆攥起拳，朝他大声嘶吼着。好像是被他的话刺痛了心脏，阿列克谢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冬兵慌张的伸出胳膊，想要抱住他的阿廖沙。阿列克谢却握住了他的手，缓慢的摇摇头。

在这条颠簸行进的路上，金发的青年流着泪，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自己的想法。

“无论你们的理想有多么崇高，错的事情也不会变成对的！如果一个人活着，却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思想，那么他和一具尸体又有什么区别？...我不能放任你们屠杀几十亿人民，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格拉西姆的喉咙被一团难解的情绪塞得结结实实。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颓然的坐着，看阿列克谢一个人落泪。太荒谬了！他的心里升起一个和阿列克谢一抹一样的念头：真是荒谬，骑士团看重的年轻人，竟然是个潜伏的刺客；他所爱惜的后辈，却把另一个他倚重的同僚杀害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艰难的问。

“太早了。”

他的回答让格拉西姆想到了很多事情：难道卡夏的死是他们计划好的？到底有多少刺客隐藏在他们的周围？黑寡妇，冬日战士，这两把克格勃最引以为傲的武器，还有那个叛逃了的红色卫兵，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如果他猜想的是都是真的，兄弟会为了让他们相信他，连卡夏都舍弃了吗？

阿列克谢盯着他苍白的脸，抿起嘴唇，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什么都和他无关了。机械学家转回头，用袖子把脸擦干净，让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这颗卫星上，却突然听见格拉西姆沙哑的嘲笑声。

“你忘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弄开它。”

“不，我没有。”

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使劲喘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绿色的瞳孔变得同雄鹰一样无情而冷酷。

一个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插槽，就藏在卫星的侧面。

“我是个刺客。”他说。

在格拉西姆近似乎绝望的目光里，阿列克谢伸出手，按住了那个位置。

他对冬兵笑了笑，肯定的说：“砸烂它。”

过去沙俄时代的俄罗斯人很推崇法国，不少人都张口闭口法国单词，高级餐馆里也是法语点菜，莫斯科尤其这样（贵族多）。

******

黑寡妇：我以为你要徒手拆卫星。

阿列克谢：....你是在跟我搞笑吗？

格拉西姆：我拒绝说话。

冬兵：我的阿廖沙无所不能。

纳扎尔：于是，萌萌的我就这么死了？

斯捷潘：卡夏！！！！！！！！！！！！！！！！我草泥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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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