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 第44章 chapter 42

娜塔莎盯着那双闪着柔和光芒的绿眼珠。比她自己的要浅，要灰暗，好像一个生满青苔的岩洞，坚硬，潮湿，昏暗，透不进一点外界的光。这不是她从资料里认识的机械学家，她嘲讽的想，他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他们都叫这个名字，他也把她骗过去了。

现在对她来讲，最好的选择是离开，然后好好查清楚他的事情。但是她被丈夫的消息所吸引，因为内心残存的爱情，她感到一种难解的痛楚。

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在披肩的尾梢，缓缓的咬着嘴唇，终于，她开口问：“您想得到什么呢？”

“我想得到什么呢？这真是个大问题。”阿列克谢说话的时候，眼睛中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我无意冒犯您，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知道您想做什么。”

“他没有死？”她谨慎的问。

“如果您认为他已经死了。”

娜塔莎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她的眼角微微倾斜下去，让眼睛保持在一种半睁半闭的暧昧状态，温顺的仿佛一只无害的羊羔。

这就是她表明态度的方法。

阿列克谢带着绅士的微笑望着她，那是一种无情，冷漠的笑容。然后他握住她的手，把温热的手心贴到嘴唇上，轻轻吻了吻它。

她重新笑了起来，挽住他的胳膊，就和刚才一样，继续两个人缓慢而悠闲的散步。在遥远的，遥远的西方，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犹如一颗即将闭合的眼睛。晚霞红的比刚才还绚丽，好像是染了它因为不舍而淌下的火焰。

“我知道您的故事，”阿列克谢发现她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他，那种悄悄的，又光明正大的观察，“比您自己知道的还要多，还要真实一点。”

“有关于什么的？”

“关于一些，您其实根本没有当过芭蕾舞演员的事情。”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您从那里听来的这件事情？”

“您的丈夫那里。”

娜塔莎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很久。在阿列克谢看似关切的目光里，她的上唇稍稍翘起了一点：“在这二十分钟里，有太多的事情让我惊讶了。”

他认真的说：“他一直想要救您。”

太阳完全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光线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但这样的朦胧反而突出了他的脸上的那种特别的光辉。娜塔莎凝视着他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笑了。

“所以呢？”她问。

“所以，”阿列克谢扭过头，望向来时的道路，晚霞的流光轻轻的在他的眼中浮动，“我们回去吧。”

回到住处后，机械学家把自己关在了洗浴室里。他盯着眼前的镜子，镜子里的人脸有一种别样的不自然，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跳的激烈的胸膛，他也伸出手，在同样地方逗留了一会儿，好像他也跟他一样的心绪激荡。

他向她撒了谎，并且能看出来，娜塔莎还不完全相信他。但是她对丈夫的爱令他吃惊，他注意到她隐忍在从容之下的痛楚，他用自己天赋探查了她的立场，起码在离开之前，他们还不是敌人。

这就足够了。

他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等待他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把事情捅出去，要么她还会来找自己。他并不期待能有用一位盟友，尽管他非同一般的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但那也有可能是单方面的利用。只有上帝才知道红色卫兵去了那里，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歪曲一点事实。

这也是他马上就要干的事情。

阿列克谢整理好衣服，立刻又出了门。他走得太快，脸被急促的呼吸涨得通红，红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他一回到地下，就往负责人的办公室里跑，他知道他总要在那里呆到很晚才会回去休息，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格拉西姆在宴会上喝了一点伏特加，阿列克谢来找他的时候，他正一边读文献，一边咬着腌菜解酒劲。他对机械学家的到来表示惊讶，但是一看到他通红的脸颊，又有些理解了。

“那位女士...就是那位红头发的女士...”

格拉西姆想了一下，说：“是娜塔莎·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想...，我，我，”阿列克谢的脸涨得越发红了，在负责人含着笑意的目光里，他狠了狠心，评价她说，“我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嗯...”格拉西姆放下文献，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然后他故意瞥了阿列克谢一眼，“她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士。”

阿列克谢有些着急起来：“可是我已经订婚了。她要是这样，她知道了怎么办？”娜塔莎当然要比伊万诺娃美丽上许多，她更年轻，更有风情。但她的身份和地位却根本比不上后者，他不愿意为了这样的女人浪费感情，就自然露出了自己功利的本性。

格拉西姆理解他的紧张，不过他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他们不会呆很久的，但是我们总要让主席团的同志们放心。”

这句话里充满了暗示。阿列克谢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在地上踱了两圈，才犹豫的问：“那尼娜那里？”

“我会给她一些临时性的工作，小心一点就好了。”负责人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只要让伊万诺娃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第九区这样的大，她没法整天都把眼睛挂在他身上。

阿列克谢听到了自己想要话，满意的走了。有了负责人的保证，他不能公开的和她交往，但是也不用再故意躲着她。他甚至可以出入克格勃们居住的公寓楼，只要没有太多人看见就可以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虽然他一想到那栋楼，心脏就停不住的颤抖。

他等了一天，娜塔莎没有出现。他耐心的等待第二天，直到晚上他例行出门散步的时候，她才迈着独有的猫一样的步子，从树丛后面走出来。她没有带前天那条披肩，而且盘了头发。她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就把脸侧过去，叹了口气。

“讲讲他的事情吧。”她的声音很平静。

阿列克谢考虑了片刻以后说：“我想您应该听过红色卫兵的名字。”

“那是他？”

“是的，您那时候还没有接种血清吧。”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依旧镇定的回答：“是的。”

“其实您一直在接种者的名单里，”阿列克谢带着温柔，说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但是接种血清的死亡率太高了，他以为自己那样做，他们就能放过您。”

娜塔莎没有接话，她默默无言的注视着他。黄昏降临到她的瞳孔里，她骄傲的嘴角动了动，想笑又笑不出来。

过了很久，她的喉咙松动了一下，开口说：“您想要什么，又能带给我什么？”

“他叛逃了，还想带您一起逃走，但是现在有人正在追捕他。我可以帮您找到他，而我...，”他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也希望您帮我做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

阿列克谢向她倾过身子，挑了挑眉毛：“和冬日战士。”

娜塔莎低下头，意味不明的微笑了。她没有问冬兵的事情，也没有问他们的事情，只是说：“您知道这有多难。”

“这儿不是卫星发射场，最多两个月，我们就要把东西全移过去。会有很多人，很多，”阿列克谢的声音慢慢低下来，“而我只需一点小混乱。”

娜塔莎蓦然抬起眼睛，她的瞳孔里闪着凌冽的光芒：“您会把我害死的。”

“我保证不会。”

她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他。

“一点小能力，”他拉住她的双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就像我知道，有个人正坐在我们右方正数第三栋公寓楼的房间里，隔着七百米远的距离，拿望远镜看风景。我记得他是你的同事。”

娜塔莎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她没有移开视线，但是脸颊却呈现出冷酷而严峻的神情，并且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唇。

“变种人？”

阿列克谢快活的笑了：“不是，不过随您怎么猜，”他抬起眼睛，观察了一下昏暗的天色，“您想要邀请我去公寓里坐一坐吗？”

娜塔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十分钟之后，他坐在了冬兵的屋子里。

封闭区的公寓标准间比他在第三区的屋子还小，可这里有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桌布，有电视，冰箱，一切一个正常人生活所需要的东西。冬兵有点僵硬的坐在餐桌配套的椅子上，尽管他的脸颊仍然在寒冬的拘束下，可看上去却更像一个人。

阿列克谢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他。他想告诉他，他用一通鬼话把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唬住了；他在第三区过得好，在这里一样畅通无阻；他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他们心中想的那样的人；他想告诉他，他爱着他，依旧爱着他，永远都爱他！就算他下一刻就要死了，他也只爱他一个人！

但是这些话都没有意义。就像他两天前见到他的时候那样，他的心里想着无数的事情，可喉咙中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因为冬兵正望着他，用他鸽子般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他看了他很久，直到阿列克谢鼓起勇气抬眼看他为止。可是金发的年轻人一看到他的蓝眼睛，就立即心慌意乱起来。事情是这样的离奇，转眼之间，他嘴角滞留的微笑消失了，连呼吸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冬兵轻易的撕开了他的伪装，可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зима，зима（冬天）！

阿列克谢在心里叫喊起来，我的зима，我的зима，我要带他走！一定得走，我不能再留他一个人了！

不管是活下去，还是去死，必须要在一起！...谁也别想把再我从他世界里剥离出去！

“...阿廖沙？”

冬兵有些不安的舔了舔嘴唇，他不确定阿列克谢是否喜欢他这样叫他。两天之前他这样叫他的时候，他看上去不大高兴，然后否认了他们曾经相识的事情，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不知道除了这个称呼之外，自己还能叫他什么，也许他过去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可是现在却忘光了。

真糟糕，他有点懊恼的皱了下眉毛。他为什么要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忘掉？他就不能把它记得清楚一点吗？他这样自责的想着，连鼻子也皱了起来。

阿列克谢望着他表情的变换，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立刻的，他听到一声从自己身体深处发出来的悠长叹息。

“你还记得多少事情？”他艰难的问。

“...我只记得你。”冬兵的声音嗡嗡的，比低语的音量还要小一些，像是隔着一堵墙传过来的一样。

“我这个人？”

他犹豫的点了点头。

阿列克谢立即站了起来，走到冬兵的身前。由于距离太近，冬兵紧张的仰起头，棕色的发丝顺从的垂落到他的耳朵边上，他的眼睛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但是除了紧绷起身体，他没有抗拒他接近的意思。

“你讨厌我挨着你这样的近吗？”

冬兵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讨厌，他在心里说。

阿列克谢又抬起手臂，摸了一下冬兵的头发。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把他弄得有些焦躁了，他下意识的左右看看，但是仍然没有移动。

“现在呢？”

冬兵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到阿列克谢的目光上，然后使劲盯着他，好像这样他就能弄懂他在干些什么似的。

阿列克谢不再犹豫，他突然间握住了冬兵的脸颊。在灯光的斜影里，吻了他。

开始转型不太好写。

阿列克谢，基本全章都在扯淡。纯·扯淡，没一件事情是真的，编故事能力max。

*****

阿列克谢：我要胜利大逃亡，我还要带着冬兵一起跑。

冬兵：QAQ

黑寡妇：...呵呵

格拉西姆：养了一只白眼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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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