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米斯蒂克第一次遇见毒藤女,之前查看哥谭反派资料的时候有在谜语人的相关合作里看过,但当时的重点是谜语人本人,所以对毒藤女她了解得并不多。
不过问题不大,专业灭草人士正躺在地上呢。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还是说我直接把她带到天上去?她的控制能力有距离限制吗?”米斯蒂克把袋子塞给提姆,另一只手还撑着房子,“我出门没带万能腰带小插件,你帮我装一下。”
你这么游刃有余会显得我现在很狼狈,红罗宾抓紧时间爬起来。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要用除草剂,但今天她有点变异了,常规的没什么用。已经通知蝙蝠洞了,只要再拖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我们立刻出去,不能让她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毒藤女今天跟疯了一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哥谭最近也没有阻碍环保的议题啊?
“不,是我出去,她来找我的,你就在这里,帮我看好这些东西,”米斯蒂克花一秒时间思考,抽出袋子里的一张小恐龙贴纸撕开贴到自己脸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红罗宾看着她的造型,哪怕是这生死关头也愣了一瞬:“什么?”
“保密身份嘛,现在没人看到我的脸了。”
她不轻不痒地开了一个小玩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快让我们出去——!”
绿色的小恐龙贴纸完全盖住了她的脸,房子还被她撑着,地面震动越发激烈。与她的悠闲不同,红罗宾快急上火了。
毒藤女越来越失控了,再在这里扯皮,哥谭市今年的城市修复资金今天就要花完。
“我知道,”米斯蒂克把袋子塞到他怀里,“替我保管好,还有,想一下毒藤女是沙拉还是刺身。”
“什……?”提姆下意识扶住滑落的袋子。
眼前忽然大亮,被她一掌举起的房子势不可挡地将上面层层覆盖的巨型条蔓撞裂,植物的断口被挤压,绿色的汁水大滴大滴地掉落,阳光从上面照下来,像是站在有丁达尔效应的崖底,提姆就那样抱着她的袋子看她一飞而起,更上面的是——被数十朵长着深渊巨口的食人花保护的毒藤女!
红罗宾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毒藤女的杀伤力除了控制植物,还在于她有信息素魅惑!米斯蒂克连怎么对付她都不清楚,那她会防范那就在咫尺之间的控制之吻吗?
如果米斯蒂克真的被她控制,那连氪石都不好使!
但黑色的流星不受人的意志左右,她就那么直直地飞上去,贴着那可笑的恐龙贴纸,击透那些徒劳地阻止她的巨型花朵,高度侵蚀的分泌物溶解了她的一部分衣物——包括她唇边的贴纸。
花丛中间,眼冒绿光的毒藤女嘴角微微勾起,轻声喃喃:“The black……”
她看着那健康饱满的唇,不闪不避,准备迎接她的又一个囚徒,然后,她被连人带茎一起拨起,以超音速的速度被她抱着冲向天空,近地因为她们的速度留下一个又一个白色的音爆旋涡。
看得见的巨大声音像一个倒立的漏斗,长长的压力波追着她们,直到追不上——她们一下子冲到了外太空。
太快了,太快了,快到毒藤女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因为那零下两百多度的低温陷入了不可避免的休眠,她整个人迅速由绿转紫,体表完全僵硬,就像在大雪后的空气中抛出的一碗水,整个人没了气息。
米斯蒂克甚至多等了几秒,低温对她影响不大,就像去北极,甚至呼吸也不是很有必要。
她记得的,哥谭的反派们都很狡猾,她要等这个人……或者植物的身体完全被冻结再回地球。
直到艾薇发丝变脆,她才抱着这没了任何反应的身体追上地球。
……哥谭在哪个方位来着?
她围着地球绕了半圈才找到哥谭的位置。
回到原点,巨大的藤蔓已经被生效的除草剂溶解——那是红罗宾之前洒在它们身上的,毒藤女被走后,它就起效了——化成地上的一摊烂泥。
她还贴着那可笑的,已经没剩多少的小恐龙贴纸,身上的衣服还是脆的,没有从低温中反应过来,不过也幸好,它们被藤蔓的汁液冻住了,没有往下掉。
红罗宾看着米斯蒂克落到自己面前,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过她递过来的、只能回蝙蝠洞用高超科技判断到底是“人体”还是“物体”的毒藤女,没有把手中的袋子还给她,反而拿了一块披风递给她。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被人类的思维局限住了,他以前接触的强大的非人类同时也有着强大的对手,特指单体战斗力的强大,比如超人的各个专属反派,他们有各种能反制超人的手段。
超人挂心地球,甚至仁慈到担心一个用力打死他的反派,所以他总是束手束脚的。
而能打死超人的反派,他们不会被太空的低温困锁。
再加上超人对那些“亲吻”躲闪率低到几乎是零,他不可避免地有了刻板印象。
红罗宾担心哥谭会因为两个超人类大战而受到重大伤害,但米斯蒂克不同,她的思维没有被人类局限,她的目标也很直接,甚至不是保护哥谭,她只是想制服毒藤女罢了。
对付一朵花是很直接的,让她离开大地就可以。
他再度叹了口气,面对米斯蒂克疑问的眼神,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提醒一次:“她是人,和鳄鱼人一样,不在哥谭人的食谱范围内。”
米斯蒂克的眼睛从睁圆变成半闭着的无语。
“是是是,你们哥谭人挑三捡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体温融化了身上的冰渣,她裹紧提姆的披风,跳上姗姗来迟的蝙蝠战机。
“还好?”来的人是蝙蝠侠,现在蝙蝠洞也只有他能开战机了。
“还能呼吸。”红罗宾翻了个白眼,他刚才像个钟摆一样被甩来甩去,差点就要被压到房子下了。
当然,不是说那样他就会被压成肉泥,米斯蒂克之前的建议他还是听得进去的,他确实找到了能让自己身体短时间内承受巨大冲击的办法,但不代表他真的想承受。
“那就好,”刚才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不止提姆一个,还有同样把蝙蝠战机开出音速的蝙蝠侠本人,他同时呼叫的还有超人和闪电侠,不过是米斯蒂克抢先一步而已。
见提姆确实没什么事,他也放心了,不忘记提醒,“下次可以叫米斯蒂克一起,她很有分寸的。”
他能想到提姆不叫上米斯蒂克的顾虑,无非是他随身带了除草剂,他出门前考虑到了哥谭自带意外的各种情况,正常情况下他是能应对毒藤女的——哪怕今天超出常规他也拖了相当的时间,但问题在于今天太超出常规了。
提姆看了一眼米斯蒂克,她正在披风里将嫌弃地用手指撸干净头发上的植物汁液。
将毒藤女放好,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
他凑过去,帮她把已经完全被冻成碎屑的小恐龙贴纸揭下,把她的袋子放到她身边。
“抱歉,”他说,米斯蒂克看了他一眼,轻轻哼哼声,继续手上的动作,这实在是不太给面子,好吧,是他想太多在先,“我承认,我对你有点偏见。”
偏见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他是这个家里除了蝙蝠侠最早开始接触米斯蒂克的人,从考古发现的“不知名少女”开始,蝙蝠侠没说她是善是恶,他当然对突然出现在蝙蝠侠身边的人心怀戒备。
然后是初见,虽然后来布鲁斯明说是误会,但最开始被针对的人确实是自己。
再后来是她回到哥谭后的一系列身份不明,种族不明,目的不明,能力不明,一切都不明的事件……红罗宾很冷静,他没有被她好商量的表象欺骗。
米斯蒂克是残暴的、果断的,她虐待敌人,甚至客人的手段如此熟练,对比她阳光开朗的性格更显几分诡异,红罗宾怎么可能放下戒心?
她和杰森的合作如此顺利,到底是杰森利用了她,还是她利用了杰森?
提姆直到现在也在思考,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备。
但红罗宾想,哪怕这也是米斯蒂克的手段之一,他也应该开诚布公,至少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对哥谭造成什么伤害,她甚至救了自己一命,那他就应该给予她相应的尊重,而不是带着对非人类的歧视与她相处。
“你现在也对我有偏见。”
米斯蒂克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蝙蝠窝里的人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思维方式与防备心都如出一辙。
好吧,也许不是“如”,他们确实是蝙蝠侠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的多疑应该说是一脉相承。
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全然无备的,更何况是人与龙之间?
她理解,她也接受,她也在防备。
蝙蝠侠帮了她很多,她知道感恩,所以对他的家人会保持相当的克制,哪怕他们对她有些许无礼。
提姆的“非熟识人类物种歧视”她很无所谓,因为提姆对她而言也很无所谓,她和提姆认识,只是因为蝙蝠侠的邀请,她受到提姆的限制,也在她受到蝙蝠侠的限制范围内。
蝙蝠侠可以对她提出道德要求,她会考虑,但如果对方是提姆,那她甚至不会听。
都一样的,她对提姆也有“非布鲁斯·韦恩人类歧视”。
只是她的歧视范围太大,除了蝙蝠侠之外,暂时还没有人能发现而已。
提姆料到了她的直白,但还是被咽了一下。
“好吧,你说得对,我不让你跟着来不是因为你没戴面具,我是担心你打起来的时候不顾周围……好吧,你们没有打起来,是我过度设想你了。”提姆很难说下去,因为米斯蒂克的眼神就没有变过,她甚至有点……嘲弄?
“你确实想多了,”米斯蒂克吐槽他,她觉得提姆误会了什么,“不过你也没错,我打起来可能真的不太会照顾周围,但也不至于大开杀戒,我答应过蝙蝠侠不杀人的,你记着这个就好了。”
“……无论如何,很感谢你的见面礼,谢谢你救了我。”他明白了,他们的连接点是蝙蝠侠,他这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蝙蝠侠的小鸟挂件。
也不算意料之外。
“不过说杀人……”她看了一下还被冻着的毒藤女,手指探了一下,没有呼吸。
沉默。
她又看了一下还在正常呼吸的提姆。
思考。
得出结论:“如果毒藤女死了,但我又救了提姆,那就是一个好结果和一个坏结果,在法律层面上,这叫正当防卫,所以,如果她死了,我不算杀人。”
蝙蝠侠:“……”
他明明全程在听,但她为什么想到了这个?
“植物能耐低温,你的飞行速度过快,温度下降过快,她的全身细胞不会被冰冻胀裂,等完全解冻后,她的身体性能应该能恢复到95%左右,”蝙蝠侠对她进行一次新的科普,“把她带到太空上,是很有效的办法,我会让超人学习。”
“哼哼~”米斯蒂克微微得意地看向提姆。
提姆:……好吧。
“了不起。”
他鼓掌。
先继续这样的相处吧,她都送给自己一条命了,给点面子又怎么了?
蝙蝠侠在心里摇摇头,他还在担心,但不是毒藤女,他担心的是米斯蒂克。
达米安都有玩得来的朋友了,他是真心希望她也有一个合适的朋友。
蝙蝠战机划过一片狼藉的街道,向远方驶去。
米斯蒂克看着手上绿色的汁水,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旁边的袋子在提醒她,那里只有两个礼物,但她没有注意到。
她决定继续撸干净自己。
这两天有点忙,不好意思~
谢谢营养液和地雷!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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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