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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特低头看了看Jason起伏轻微却仍旧保持这一定活动频率的胸口，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哈莉……奎恩。我的名字是奈特.泽比斯，以我个人的名字起誓，如果我回到哥谭了，在不与我个人意愿冲突的情况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还上这个人情。”
黑发异瞳的青年抬起头与哈莉对视。他的声音沉着而缓慢，带着莫名的信服力，落在了小丑女的耳边。
“那么，再会。”
奈特从小丑帮成员组成的道路中走过，把Jason轻轻安置在了后座上，自己坐在了驾驶室。在一片沉默而诡异的注视之中发动了车子，在一众人严重逐渐消失成一个在远处扬尘的黑点。
“都不许愣着了！”小丑女率先叫了起来：“布丁还在等着我呢，你们这群蠢蛋！都给我动起来！不管是哪，给老娘闹起来！”
小丑帮的众人一哄而散，不管是去单纯地制造混乱还是混水摸鱼在别人的队伍里捣乱，没有小丑领头的他们确实也像是奈特描述的那样，无头苍蝇一样地乱糟糟一团。
哈莉站在原地又向哥谭大桥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又扛起了棍子，哼着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她仍旧是布丁的小疯子对吧。所以，她现在还是去找她的亲亲布丁好了。至于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永远不见才最好呢！
“蝙蝠，小丑女向着哥谭医院的方向去了，应该是要去小丑那里。另外有一辆车正在向哥谭大桥的方向行驶。车内有两个人，有一个人生命特征比较微弱，应该不是小丑帮的人。”
“收到。你去把小丑女带回阿卡姆，不必顾忌小丑。”
“好，吧。注意安全。希望便士一不需要再帮你补斗篷了。”
“夜翼。”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现在就去。”
夜翼关掉了通讯器，蹲在楼顶上沉沉地叹了口气。待到再次打开通讯器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他那原本轻快而活跃的状态。他也必须一直保持那种状态。
“嘿，哈莉，我假设你应该乖乖回到牢房里坐着而不是在这里大摇大摆地逛街？”夜翼手上的卡里棍发出滋啦啦的电流声，像是在认同他说的话。
哈莉甩了甩球棍摆好了打架的姿势：“你这只讨厌的小鸟，不要挡在我去和布丁的约会路上！小心我把你的丰满屁股揍扁！”收到集合消息而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小丑帮众人发出配合的哄笑声。哈莉笑着捏起嗓子，发出矫揉造作的声音：“你的蝙蝠爸爸没来吗？可怜的小东西，让姐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得了吧，哈莉阿姨。”夜翼一击打在从背后袭来的人的下巴上，一棍子把人电晕：“你知道蝙蝠总是有的忙，并不需要他亲自来做每一件小事不是吗。”
“希望您也不要忘记您的制服是自己补的，理查德少爷。”阿福像往常一样在通讯里补刀，夜翼甚至能想象到老人家眉眼低垂的谦和模样：“请您注意安全。”
“当然，我会的。”夜翼笑了笑，对着一众犹豫着要不要一起上的小喽啰们抬了抬下巴：“来吧，一起上吧，我们快一点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
奈特很快把车开离了阿卡姆的范围，偶尔的爆炸声在附近响起，却距离他们的位置远的很——毕竟原本他们与那些罪犯的目标就是相反的。
奈特抓着方向盘，时刻关注着Jason微弱的气息，脑子里转的飞快。
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大都会，过一座桥就是。而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离开哥谭。
在离开哥谭之后，光靠他一个人并不能吧Jason身上那件说是作战服也好，保护服也好的东西脱下来，还不能保证不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他是一定是需要找专业的人来帮忙的。
但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奈特确定了确实不能够直接就这样把人带去医院。
先不管这样的伤势被完全检查过后医）院会不会立刻报警，就算一开始的事情解释明白了，医院没有报警，除非是做完手术就立刻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住，不然Jason.Todd是哥谭的罗宾这件事情就会立刻在网络上传个遍。紧接着就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仅不利于Jason本身的伤情恢复，也有可能立刻就被蝙蝠侠和韦恩盯上——那时候跑到哪里都没有用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实际的问题——他没有钱。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奈特现在除了这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和身上这一套阿卡姆专用病服，就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
奈特打着方向盘，拐上了通往哥谭大桥的主道，在浓郁的海水腥气里深吸了一口气，在出逃这么远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身上的这套病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阿卡姆精神病医院，坐落于犯罪之都哥谭，内里的疯子大概是全世界左凑右凑才能凑出来的数量。“质量”可能还不及这些家伙。
与哥谭之内设置的黑门监狱不同，哥谭的阿卡姆关着的是真正的疯子。虽然奈特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被关在了里面住了将近半个月。
不能停在大都会……起码，起码离得再远一些……
“咚”得一声，整辆车上下颤了颤，原本就凹凸不平的车顶整体微微凹陷下来——有人从高处落在了车上。
奈特立刻打满放向盘，试图把车顶上的人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甩下去，但是下一秒车窗被一片黑暗彻底盖住了。
不能停车，也不能把头探出去。奈特立刻改变了方向，拉档倒车，直冲着印象里哥谭大桥的方向奔去。从模糊成一片的后玻璃窗上，侧面没有被完全遮挡住的侧车窗以及后视镜里勉强辨认着正确的方位。
现在现在现在……奈特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刚刚听到Jason从后座掉下去的声音，以及他一声极轻的哼声。没功夫去想别的，他现在得先带着大男孩逃出哥谭。
蝙蝠侠靠着抓勾死死附在车顶，对这位被夜翼小看了不少的犯人重新评定了等级。这种速度的反应以及判断能力，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做不到的。
蝙蝠对这个看起来无害的青年掉以轻心了。而奈特则是正好相反，他轻视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对两方来说，这一个“轻”，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在上了桥的一瞬间，前车窗的玻璃被轻而易举地砸碎，奈特能清晰地感受到碎片划过脸颊的触感，后脑勺狠狠磕在座位上的疼痛，他手上的动作也受到了干扰，方向盘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
车尾彭地撞到了桥头的铁杆上，被强制停了下来
可就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一切在奈特的眼中都变成了电影慢镜头一样的特效效果。
他看到黑暗伸出手来，试图抓住自己的衣领，将他也拖入深沉的夜色之中，把他带回阿卡姆并且终结一切。
奈特再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气味，以及同时，体会到了在恐惧与愤怒之中迸发出的“力量”。他碰到了蝙蝠侠的手部装甲。
方向盘就像是小丑那瘪下去的头盖骨一样，在青年全力的重击之下不堪一击地扭曲、变形并且飞速地弹出了充气完成的安全气囊——它弹开了蝙蝠侠抓来的手。
紧接着青年从放倒的前座中抽出了自己的身体，踩在了后座的位置上，强行用腿骨卡住重心之后，就那么直起身子，弯指成爪地从蝙蝠爪勾入的地方扣紧了车顶的铁皮，生生地撕裂了车顶，硬是把那一辆小轿车撕成了一辆敞篷车。他炫耀似的抓着一块从车顶撕下来的铁皮，站上了车尾。
看起来自负而狂妄。
蝙蝠侠在铁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时就跳下了车顶，将自己的身形掩入黑暗，随时准备着抓住时机，把那个明显不在“人类”范畴内的家伙按倒。
无人驾驶的车辆发出疲惫却响亮轰鸣，像是挑衅的信号。
谨慎如蝙蝠侠，他拉高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从高处观察这个被他警备却没有那么警戒着的人。
“我说过！我不是疯子！你为什么还要追上来？”黑发的青年人甩开手里的铁皮，跳下了车：“看到了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拜托你了，让我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好吗？”
他向着周围展示着自己，因为他不确定蝙蝠侠在哪，于是每一个方向都转了一圈。车里空空如也。
当他背对着蝙蝠的时候，黑暗向他席卷而去。
“老爷？布鲁斯老爷，请您醒醒。”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布鲁斯的耳边炸响，青年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回过了身，他微笑着展开双臂向后倒去，以一种违反物理加速度的缓慢状态扣住了在半空中下落的蝙蝠侠的双手。
十指相扣的那种。
他们依靠着下落向地面的重力倒下，却没有接触到坚硬的地面，而是直直穿透了桥面，靠着改变了的重力，站到了一片辉煌明亮的舞池中央，黑发青年笑得开心。
他拉着蝙蝠侠的手，试图做出跳舞的姿势，对着漆黑的，与舞会完全不搭的蝙蝠这样说到：“为什么不待在舞台的中央呢？你很适合这里。”
蝙蝠侠清醒了过来。荒诞而夸张，他清晰地意识到了一切都是幻觉。或许比不上稻草人的毒气那样让人恍惚，但是一切都显得格外真实。
他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除了那被撞的有些瘪掉的桥头、地上的汽车碎片，没有看见任何与刚刚的画面有关系的东西。奈特和那辆车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您还好吗？刚刚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回应，我还以为您在抓捕罪犯的途中睡着了。”虽然带着些调侃，但是其中的担忧布鲁斯一清二楚。
蝙蝠侠走到了车胎划痕的终点，桥头破损的最严重的地方——那甚至都和他记忆里的有不小得偏差。
“我没事。蝙蝠头盔有录制下来我失联过程中的画面吗？”
“正在查看老爷。”阿尔弗雷德那边是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但是蝙蝠侠并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他担心得有些过头了：“录像很清晰，需要我现在处理好发回给您吗？。”
“no。”蝙蝠侠甩出抓勾，重新返回了哥谭市内：“先解决哥谭的问题。”
“一切听您的。”阿福看着监控上的画面，沉着地应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