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钢铁侠x夜魔侠】洪流 第39章 第 39 章

第三十八章破碎

奥创悬浮在索科维亚灰烬纷飞的半空中，发出撕裂空气般的尖锐狂笑，他亮银铠甲之下机械与魔法融合的身躯不断渗出幽暗的能量流，如同死亡的触须在黄昏中扭动。“女巫——”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满是嘲讽与扭曲的兴奋，“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们，投向这些蝼蚁了吗？”

另一侧，洛基优雅而冰冷地立于残破的露台边缘，手中权杖迸发着蛊惑人心的幽蓝光芒。他望向索尔，唇边弯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我亲爱的哥哥，你为什么永远学不会变通？每一次——每一次你都站在旧秩序那一边。”他轻轻摇头，仿佛真的感到惋惜，“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等你们来吗？真是太天真了。”

奥创低沉嗡鸣的声音接着响起，刻意装出一份虚伪的敬意：“索尔阁下，帝国曾以您为荣，教团至今仍令我不伤您性命。只要您转身离开，这一切仍可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索尔怒发冲冠，雷霆自天穹灌入他手中的战锤，璀璨的电光撕裂愈来愈深的暮色，“你们恣意践踏生命、扭曲灵魂，若想实现这等阴谋，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奥创不再多言，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嘶鸣，整个人如一道黑色陨星直扑索尔，两人轰然相撞，雷光与黑魔法激烈迸溅，掀起一圈毁灭性的气浪。另一边，洛基轻笑着，手中的权杖泛起层层波纹，如同毒蛇睁开了双眼。“让我看看……你那颗被背叛填满的心……”他低语着，声音如同冰冷的蛛丝渗入旺达的脑海。

旺达浑身一颤，双瞳泛起混沌魔法的猩红，艰难地构筑起屏障，却被心灵宝石的力量压得一步步后退，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记忆碎片被无情扯出——她与托尼低声商议的片段、马特在黑暗中无声布下节点的画面、索尔挥动战锤时耀眼的雷光——一帧一帧，如同被翻开的书页，尽数展现在洛基眼前。

“啊……原来如此。”洛基唇角扬起残酷的弧度，“你和这些虫豸联手了？”他稍作停顿，仿佛在品味她心中的恐惧，“唔，想用粗陋的爆炸破坏我的术阵？主意倒不算糟……”他突然声音一厉，“可惜，节点全错！徒劳无功！”

他手中权杖的光芒骤然增强，压得旺达几乎跪倒在地。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索科维亚——看着你们的联盟——彻底毁灭吧！”他大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与怜悯，“你们永远想象不到，这个术阵真正的奥秘！”

几乎在同一时刻，托尼与马特在城主府正门前剧烈震荡的战神主广场上相遇。

托尼浑身上下沾满尘土与石屑，呼吸略显急促；马特的黑红色铠甲有多处划痕，显然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两人猛地照面，俱是一怔，然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这是个四层嵌扣式术法！”托尼脱口而出，语速极快。

“他在原来的三层阵法上又加了一层！”马特几乎在同一秒完成这句话。

他们俩都不由同时松了口气，托尼甚至咧出一个混杂着疲惫和兴奋的笑。

托尼手指还在空中飞快虚点，仿佛在模拟计算：“他们肯定是利用能量核做临时桥接，在原有结构上覆写了一套能量节点——该死，这相当于给整个术阵加了一层逆向回路！”

马特微微点头：“我感应到了回路里面多了三十处新增的水晶能量源，属性一致，共鸣频率极高……排列方式像是某种空间炼金术阵的变体。”

“……我实在不想去猜九头蛇到底是从哪儿弄到这种技术的。”托尼的眉头锁得更紧，“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叠加——这相当于重构了一个全新的术阵，我们现在想要重新计算并控制根本不可能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城主府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冲进去，如果可以直接摧毁核心结构——”

“等等。”马特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托尼的肩膀。“还有另一种方法。我们之前埋设的节点……虽然定位有偏差，但它们确实已经嵌入了术阵的内部结构，能量正在流经它们，对不对？”

托尼动作一顿，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块泛着微光的水晶阵盘。复杂的纹路上，十二处光点正急促地明暗闪烁。“没错，十二个节点都捕捉到了能量流，只是非常不稳定。”

马特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那些常人无法感知的能量频率，声音冷静得却坚决：“既然能量流经我们的节点，就代表它们已经成了术阵循环的一部分。只要有人能操控你的十二个能源核心，将纯粹的能量通过这些节点逆向导入，精确计算出与黑魔法能量振幅相等、相位相反的波动……”他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就能在回路内部完成抵消，彻底阻断它。”

一直在旁戒备的布鲁斯忍不住插话，声音里带着担忧：“但这需要实时的感应和反馈！能量场的波动每毫秒都在变化，没有人能跟得上这种速度——”

“我可以做到。”马特的声音低沉却毫无动摇。“黑魔法的能量流动……我确实能听到。它们的波动、流向，甚至是意图……只要有足够稳定的能量源，我就能引导力量进行精准抵消。”

托尼猛地转过头盯住他，那句“你怎么能——”几乎脱口而出。但他随即压下追问的冲动，只是重重一点头：“回去之后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但现在，我们就这么干！”

就在这时，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更为剧烈的震动猛地袭来。远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响，地面如波浪般拱起，深邃的裂痕四处蔓延，仿佛一双无形巨手正将整座城市从大地上撕扯开来。布鲁斯见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殆尽。他猛地弯腰拾起脚边一块断裂的砖石，毫不犹豫地重重砸向自己的胸口。

“术阵交给你们——”他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吼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深绿，肌肉剧烈膨胀，“杂兵交给我！” 最后一个字化为震撼的咆哮，完全变身的浩克双足蹬地，如同一颗愤怒的绿色陨石，轰然砸进远方汹涌而来的敌群中央，瞬间掀翻一片。

托尼甚至无暇回头，只是朝着浩克消失的方向高喊：“谢了，大块头！”话音未落已转向马特，语速急迫：“要怎么做？需要我接入节点提供能量吗？”

“不！”马特已然半跪于地，双手稳稳按在那块光芒闪烁的水晶阵盘之上，“你的任务是维持阵盘稳定，监控所有节点状态，任何一个节点失效，都会导致全线崩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全部心神，“我会用我的力量进入术阵，引导节点里的能量进入回路，同步抵消奥创对术阵的操控。”

他闭上双眼，全身绷紧，黑色的能量自体内涌出，如流淌的暗河般注入阵盘。透过水晶媒介，力量被急剧放大、传输，精准刺入十二处源心节点。但下一刻，他的感知触碰到了术阵内部真实的景象——那并非单一的能量洪流，而是由无数道冰冷、精密的黑暗回路交织成的庞大网络，其复杂与深邃程度远超想象。他倾注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生死关头，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马特猛地叩开了体内那个他始终艰难压制、从未轻易触碰的禁忌之源——那颗与他的光明本质截然对立的黑魔法核。

刹那间，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从他体内奔涌而出。右半身流转着璀璨的金色光辉，那是纯粹的光明之力；而左半身却喷薄出粘稠如墨的黑暗能量，那是被他强行引动的黑魔法本源。两股力量如咆哮的洪流，通过他的双手疯狂注入了水晶阵盘。

“唔——！”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失去了他往日精心维持的脆弱平衡，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彼此撕扯。他的经脉仿佛成了战场，每一寸血肉都在承受着两种极端能量的肆虐。皮肤之下，金色与黑色的能量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凸起，仿佛要将他撕裂。

透过阵盘，他的意识与十二处源心节点相连。奥创那冰冷、暴戾的黑魔法能量如同无边无际的黑色海啸向他扑来。他必须同时精准操控体内这两股互相敌视的力量，引导出精确的反制能量，分毫不差地迎上每一次冲击。

这痛苦远超□□层面，是对他灵魂本源的直接冲击。他咬紧牙关，鲜血不断从唇角涌出，但他按在阵盘上的手却如钢铁般稳固。渐渐地，毁灭性的震动开始减弱、停止。地鸣与轰响蓦然消失，地面恢复稳定，世界陷入一种近乎沉寂的平静。

“起作用了！”托尼欣喜地转头，却看到马特猛地向前栽倒，全靠一只手撑住才没彻底倒下，另一只手仍死死按着阵盘。他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溅落在石板上，血液中仿若盘旋着扭曲的黑色雾气。

托尼急切地扶住他：“马……！你还好吗？”

马特艰难地摇头，身体因内部无法想象的冲突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还没结束……奥创…发现了…他在和我争夺…控制权……” 他体内，光明与黑暗的反噬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程度肆虐，啃噬着他的经脉与意志。

托尼单膝跪地守在马特身侧，一手稳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目光却紧锁在前方的战神广场上。只见城主府门前宽阔的石板地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竟是清晰地勾勒出与深埋地下的术阵如出一辙的、巨大而精密的纹路。裂缝如同有生命的黑色闪电，一路扭曲延伸至远方的街道与建筑，这是地下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一方是奥创冰冷的黑魔法，另一方是马特引导的、节点中源心提供的磅礴能量——正在激烈对冲，其恐怖的冲击已彻底撕裂了大地。

就在这时，马特的身体猛地又是一颤，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攥紧了托尼的手臂。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他几乎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中挤压出来，因极致的痛苦而嘶哑变形：“托尼……阵眼……他…奥创……在……毁掉节点……”他剧烈地喘息着，“那个能量核……快撑不住了……”

托尼的视线猛地钉在阵盘之上——其中代表城主府核心的光点正急剧闪烁，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他瞳孔紧缩，几乎是本能地，他看了一眼身旁因痛苦而蜷缩、却仍在顽强支撑的马特。

没有片刻犹豫。

托尼猛地抬手覆在胸口，水晶护甲应声解锁。他毫不犹豫地探手而入，指尖触及那枚与他生命相连的冰蓝色源心。将其取出的一刹那，他整张脸因骤然袭来的虚弱感和深入骨髓的刺痛而扭曲了一下，但他咬紧牙关，将这枚搏动着璀璨能量的核心高高举起。

他对着地面上那已清晰浮现、正散发着不祥幽光的术阵回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源心按了下去。

“轰——！”

一瞬间，极致冰蓝的光芒如同苏醒的极地冰魄，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猛然爆发，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向外猛烈扩散，整个广场的地面为之剧震，本就巨大的裂缝被进一步撕开，发出震耳欲聋的断裂声。尘土与碎石如同失去重力般飞扬激荡，又纷纷被吸入深不见底的地缝之中。

下一刻，这道冰蓝之光仿佛发出了无声的号令。

索科维亚全城，所有原本闪烁着不同能量光芒的术阵节点与纹路，仿佛被这纯粹的冰蓝能量同化、覆盖、净化，在同一瞬间齐齐转变了色彩。

刹那间，整座城市被这片浩瀚而冰冷的蓝色辉光所笼罩，黯淡的黄昏天穹被映照得宛如白昼，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这辉煌的景象只持续了瞬息，随即，那遍及全城的冰蓝光芒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一丝一缕地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彻底熄灭，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