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芙芙说得对 第47章 第 47 章

此前托尼选择隐瞒一切独自承担，一是出于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二是对自身以外的人的不信任，最后则是对芙芙的考虑。

如今他已经意识到仅靠个人的力量无法解决问题，而在这次事件中，父母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让他无法不动容。

他曾经以为父亲只将他视作失败的作品，从不曾说过爱他，也不曾认同过他。但这次霍华德却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他，甚至为了他去请求别人，即便代价是圣杯也毫无犹豫。

说实话，当时托尼听到那个陌生的男声说得用圣杯许愿才能救他，还是一次性时，他还真想过霍华德或许会放弃这个方法。

或许之后会继续寻找救他的其他方法，或许就这么把他当植物人养着。

刚刚听了霍华德对圣杯做过的实验后，托尼进一步意识到了圣杯的意义。即便在芙芙和那群神秘侧的法师眼中，圣杯也是无与伦比的珍宝。没有人能不被它的价值所吸引，想必那那铭刻着暗纹的杯身上也曾沐浴过不少为其厮杀流下的鲜血。

然而霍华德却马上就同意了陌生男声提出的方法，芙芙也真的就那么用圣杯许下了仅此一次的愿望。

如今他能毫发无伤，清醒地坐在这里，又怎能不为此而动容。

他曾经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人，重生后哪怕对父母都存着几分无法消除的隔阂。但现在……托尼想，是时候交付出自己的信任了。

至于芙芙，托尼瞥了眼旁边一边舔毛一边听八卦的小兽，小兽也回瞥他一眼，满不在意地继续低头舔毛去了。

托尼一直不说重生的事，起初也是不想将芙芙推到幕前。一个拥有能干涉时间或灵魂能力的存在太过可怖，也太过诱人，人心经不起考验，索性一瞒瞒到底。

但芙芙自身却像是不怎么在乎，如果说一开始还有点怕被变态科学家抓去做实验的样子，后面几年随着实力增长就越来越肆无忌惮，每天在外浪，浪得托尼都发现最近新出的论坛服务上多出了一个名为“纽约白色守护兽传说”的话题楼。

里面每个人都声称自己在遇到困难时曾经被路过的白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比如对拦路抢劫偷窃的罪犯重拳出击，比如对吃东西不给钱的混混重拳出击，再比如对尾随女性的跟踪狂重拳出击……托尼在翻话题楼时感觉脑花突突疼，你们这帮人就没觉得成年人类被一只猫邦邦吊打以一打十奇怪吗？！

事实是，那帮人丝毫不觉得奇怪，还信誓旦旦地考据出芙芙是纽约所有猫猫的灵魂集合体，猫猫在生前受人类照顾，死后也化为纽约的守护猫来保护铲屎官了。

其中原本就是铲屎官的人尤为狂热，而不是铲屎官的人在被救后莫名其妙也被感化成了铲屎官。一部分人还发挥热情，陆陆续续产出了不少周边产品，颇受欢迎，看得托尼目瞪口呆。

托尼发现论坛里的这个帖子时，纽约守护兽的知名度已经不低了。还有不少马赛克图和二创作品，等网络进一步升级，相信4k高清大图马上就会补充上了。

那天晚上，托尼一度想拎着芙芙的耳朵吼它到底有没有想过会被人发现啊！

当时芙芙也是这么斜睨他一眼，然后低头舔毛了，一个音不出，尽显淡定大气。

区区人类，本芙才不怕。

事已至此，托尼也没办法，只能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叮嘱它下次至少别表现出太离谱的力量，平时就算了，但打架的时候千万别被摄影设备记录到。

只要不留下记录，就算有目击证人，久而久之也勉强可以模糊成都市传说一类。

想起那时候的事，托尼又忍不住想按太阳穴了。

这次的目击证人是他亲爸妈，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现下芙芙的不平凡在霍华德那也曝光了，顺带还牵扯出一个他都为之咋舌的圣杯。

顺着霍华德的思路想，芙芙和圣杯是一道的，似乎他最初重生的事也不是不能扯到圣杯上头——他当时可不就是在对着“流星”许愿吗。

这么看起来，似乎最开始重生那事也不是不能说了……等等！

托尼想到什么，忽然面色一变，不，果然还是不能说！

涌到舌尖的话又翻回喉头转了几圈，进行一番语言艺术的润色后，他才慢慢开口。

在托尼的讲述里，他六年前做了一个关于梦，那里面有未来，还有平行世界的一些画面。在那个梦里，他看到父母在未来会死于车祸，就致力于避免那个未来的发生。

嗯，不是重生，而是预知梦。

所以他才没有顶着二十一岁的灵魂在这六年间各种装天真装嫩装小孩装得得心应手！他就是真小孩，只是预知了未来而已！

托尼都不敢想，要是刚才他没反应过来，直接把一切交代出来，他爸妈得笑得多大声。

心里庆幸，托尼面上还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平稳地述说着这些年做出的尝试。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父母都知道这两年他致力于计算机和网络的发展，现在只是将未来的规划和最终目的补充出来罢了。

等最后一个音落下，托尼有些不自在地翘起腿，撑着脸，眼睛望向虚空：“就这些了，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早在中途就已经双眼泛起泪光的玛利亚起身将托尼紧紧抱在怀中，眼泪落在棕色的卷发里：“哦，我的孩子，这些年你该吃了多少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妈妈呢？就算不和你爸爸说，总要和妈妈说的呀。”

面色肃然的霍华德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叫就算不跟他说？

他握拳轻咳一声，又一声，母子两人都没理他，他悻悻地放下手，“你妈妈说得对，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就该当时直接和我们说。”

他和玛利亚是战略科学局的创始人，怎么可能丧命于一场单纯的车祸。刚经过这么一遭，霍华德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肯定是九头蛇搞的鬼。托尼朝着车祸的方向去研究解决办法，又怎么可能解决问题呢。

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事难道不是该扑到父母怀里哇哇大哭吗，怎么他儿子就这么特立独行，直接一个人开干，最后还真做成了世界闻名的计算机天才。

心疼和骄傲两种情绪在心中同时滋生，霍华德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忽然眯起眼睛。

“托尼，你之前说被绑架时不反抗是因为想找到幕后黑手。”霍华德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但你被九头蛇带到基地后，应该已经意识到他们不是普通的绑匪了。你说芙芙有能力捞你，但却依然选择留在那里……”

知道故事的大概脉络后，托尼叙述中的空洞就不难发现和补上了。霍华德三言两语说出推测：“……你该不会也在怀疑九头蛇才是导致车祸的罪魁祸首，于是想着将计就计当卧底配合打入内部吧？”

这下玛利亚也松开了紧紧抱着儿子的手，她拉开一点距离，还覆着一层泪光的眼睛不赞同地看向儿子。

托尼：……

“……我当时太过自以为是了。”托尼错开父母的视线，“我以为我可以拯救一切，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到。”

“你救了我。”霍华德说，他的视线也错向一边，并不和儿子对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大概已经死在泽莫男爵手下了。”

托尼没想到他爸还会说这样的话，他哑然片刻才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被抓住破绽。”

霍华德想了想，摸了摸胡子，竟然点头附和：“那确实，你小子还是太莽撞了些，是该好好反省。”

托尼的话音卡住，这熟悉的感觉，果然是他爸。

他心里明白霍华德说得没错，可过往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就想抬杠，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压下反驳的冲动。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转头，对上母亲的视线。玛利亚握住他的手，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这次我站在你父亲那边。”

那力道可不小，托尼嘶了一声。

“托尼……”玛利亚看着儿子，从倔强扬起的眉毛看到抿着的嘴唇，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又逐渐平和起来，“你要知道，我们爱你。不要再将自己放入危险的境地之中了，哪怕是为了我们。如果我们的生命是靠你的死亡换来的，那么我们宁愿放弃。”

托尼的表情软化下来，嘴角却依然向下抿着：“这不公平。我知道这次我的行为不恰当，但是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玛利亚又弹了一下儿子的脑门，“不只是这次的行为不恰当。你在一开始就应该向我们寻求帮助，我们是你的父母，孩子力所不及的事情父母理应出手帮助。况且这件事还是涉及到我们自己，难道我们不该有知情权吗？”

托尼眼神游移。

“或许是我们对你的关心太少，才让你对我们不够信任。”玛利亚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或许有些晚了。但请你相信，我们真的爱着你，关心你，愿意与你分担一切烦恼与困扰，托尼。”

托尼感觉耳根滚烫，鼻子泛上一股酸意，心里就像被一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麻痒得不自在。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温情场面，此时手脚都有些麻软，好一会才找回声音的控制权。

“……不是。”该死，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托尼清了清嗓子后才重新开口，“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觉得我自己也可以。”

“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孩子，你令我感到骄傲。”玛利亚说，“但即便知道你可以做到一切，我仍然希望你可以多依靠一下我们。”

心脏像是膨胀的气球一般逐渐升高，又堵塞在了喉咙处，让话语无从倾泻。托尼只能握紧母亲的手，像是感情能从相触的皮肤间传递。

“咳咳。”再次被忽略的老父亲非常刻意地大声咳了两声。

托尼和玛利亚同时转过头去看着他时，老父亲又卡壳了。霍华德保持着面对儿子时习惯性威严严肃的表情，朝儿子招了招手。

不知道这次要被训什么话。托尼想，算了，这次就不反驳他了，免得真把老头气出个好歹。

而且就算霍华德依然没有说过爱，可他现在知道，对方确确实实是爱着他的。这份肯定让他的心安定下来，不再时刻想对那个作为追逐目标和势必要打倒的大魔王的人竖起浑身尖刺。

托尼起身，坐到霍华德的病床上，用眼神询问他想做什么。

霍华德用惯例的那种像是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而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片刻后，沉声道“我也为你骄傲，托尼。”

背后，另一只纤细的手和霍华德的手交叠在一起，搭在托尼的肩膀上。

“霍华德，你终于能说出像个父亲一样的话了。”玛利亚轻笑，调侃完丈夫后，语气又变得慎重，“托尼，谢谢你为我们做出的努力，这些年来辛苦了。”

“以后，就让我们这对不被孩子信赖的父母和你一起努力吧。”

“芙~！”

一直在一旁默默围观的芙芙应景地为这场谈话加上了一个句号。

别扭叛逆的缺爱小孩最终和父母解除误会，携手走向充满爱和可能性的未来，真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呀~

它果然很喜欢看happy ending呢，芙芙愉快地想。

能看到这幅画面，当初选择许下那个愿望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呢。

下章收一下尾，预计下下章进入loki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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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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