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芙芙说得对 第27章 第 27 章

见爪下一团毛还动，芙芙又是一爪下去。这一爪的力道可不是平时和托尼闹着玩时不痛不痒的力道，直接把毛团整个拍成了粘在地上的一滩毛毯。

“芙啊哟！（别想耍心眼）”芙芙抖抖毛，优雅地踩到毛毯上坐下，亲自镇压不怀好意的外星生物，“芙芙芙嗷，芙。（他们是我罩着的，你想动他们先打量打量自己够不够格）”

如果托尼能连接芙芙的意念，大概会瞬间察觉这家伙没少和纽约街头巷尾的帮派团伙、小偷小摸的罪犯打交道，看看这会儿威胁人的语气多熟练。

但他没有这功能，所以目前只能从芙芙的语气和姿态上判断出，芙芙已经成功占了上风。

黑毛毯连连叫屈，解释它现在只有通过身上的纤毛才能和其他生命体实现意念交流，并不是想做什么坏事。说着说着，它又开始跑题，更加委屈地抱怨如果不是先前弄晕他们耗费了太多精神力，它就不会连那个拿刀弄坏它备用身体的人类都搞不定，更不会连意念传输都要借助纤毛作为载体……

芙芙听着听着就发现这家伙后半段都是废话，耳朵不由自主地往后压，想要屏蔽过多的噪音。然而意念传输显然不能靠简单的物理隔绝阻断。

意识到这一点后，芙芙拽着黑毛毯的毛让它抬头，示意托尼的方向：“芙，芙芙。（去，叫醒那个还昏着的人类，和他们两个说去。我不是人，不关我事。）”

黑毛毯委委屈屈，迫于淫威，只能照令行事。两根黑色的毛发在空中摇摆，延长，蜿蜒着向两个人类小孩的方向前进。

毛发本身十分纤细，如果事先没有注意，怕是从头到尾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然而一旦注意到，比如现在的托尼，难免生出点悚然之感，像是要眼睁睁看着什么外星铁线虫在空中游动着钻进自己的毛孔。

看到是芙芙让对方这么做的，托尼按着躲开的冲动，盯着那诡异的玩意扎进自己和瑞德的脖子。

几乎在纤毛连接上瑞德脖子的瞬间，瑞德的眼睛就睁开了。托尼还没来得及问两句他的身体情况，或是解释解释如今离奇的现状，庞大的信息流就涌入了他们的脑中，让他无暇开口。

黑毛毯，不，外星生物本名叫做维维克，来自遥远的利利流星系。名字的含义是如宇宙般深邃迷人，同时采用了利利流人惯常的叠音命名方式，这种方式起源于……

芙芙惨叫一声。它本来想躲个清闲，结果忘了自己还站在维维克的身上，和纤毛有着大面积的接触。大概是出于习惯，维维克把信息包也传了一份给芙芙。

这话也太多了，它不想听啊啊啊……芙芙痛苦抱头。

托尼在读过第一部分信息后迅速地学会了挑拣信息内容，把那些与此次事件无关的庞杂信息打包扔在一边，有空再看。

简而言之，生活在利利流星系的利利流星人，天生精神力相连成网，所有人思维相连，意念相通。独特的天赋让它们拥有极强的组织性和合作效率，所有利利流星人都习惯于这样的生活并为此而骄傲。

然而维维克却生来就和别的利利流星人有些不同。

它讨厌自己的想法会被所有人知道，也讨厌读到所有人的想法。利利流星人生性平和，即便疑惑为什么这个孩子有这么特殊的想法，但依旧包容着它，希望大家的爱能让它逐渐习惯。

维维克逐渐长大，却没有像同族们预想的那样习惯。反而这种特殊的怪癖越来越严重，到了离群索居的地步。

但是就算离群索居，维维克还是时不时能接收到同族们在公共精神海里的担忧和八卦，日复一日，从不停歇。加上它到了成熟期，迎来了族人们齐心合力的相亲推荐，维维克吓得当天偷了它姐新买的飞船就跑路。

所以这是一个社交恐怖分子种族里变异出了一个社恐的故事。

等等，所以这种话痨程度居然在它们的星球里还算是独一无二的社恐了吗。

托尼忍不住吐槽。但转念想想，如果他要全天候无间断接收面对全地球人对他的议论，无法拒收也无法过滤，就算全都是关心和好意……果然还是不了吧！

他是喜欢被关注，但被全方位关注到这种程度，还是敬谢不敏。

脑内信息还在继续播放。偷了飞船出走的维维克面临一个严峻问题，它只有近星航行证件，远星航行证件考了十几次都没过。然而都到了这个地步，让它再回去面对全族的八卦审判，它是绝不愿意的。

想想看，一个星系的人对你偷飞船逃避相亲的事评头论足，且直达你耳边，日夜不歇。

稍微设想那么一秒钟它都要崩溃到跳进利利流星系的恒星里了！

于是维维克随便找了个星图最为偏僻的星球，开始以那个星球作为目的地前进。由于它的驾驶技术实在不佳，中途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到了本该是目的地的地方却没见目标星球，燃料又没有了。无奈之下，它只能迫降在附近的无名星球。

读作迫降，写作半坠毁的那种迫降。

迫降的宇宙飞船正正好插进了戴维家的阁楼。维维克本来战战兢兢，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模拟了不下百种道歉画面，才敢出去面对这里的主人。

然而等它出了飞船一看，建筑里只有两具灵魂不知道去哪了的身体。

利利流星人精神力强大，天生便可以让精神脱离□□独立存在。是以维维克第一时间只以为那两个灵魂是出去玩了，于是它决定在他们外出期间照顾好他们的身体，或许他们回来后能够原谅它弄坏了他们的建筑。

守着身体的第一天，维维克乖乖巧巧，什么都没干，只用飞船的伪装功能覆盖了一下建筑，让它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大概一样吧，免得被这个星球的其他土著生物发现自己的存在。

要知道非法侵入和长住其他星球可是违反*宇宙通用准则《影子宣言》的！被抓走就要马上通知族人并被遣返了！

守着身体的第二天，维维克蠢蠢欲动。它发现，这个星球的人们似乎没有精神链接的能力，他们想要交流只能通过发声器官发出不同的声音，而当一个人不发出声音时，没有人会坚持每天每夜都跟他单方面说话。

芜湖，什么梦中的天堂！

陌生星球上的一切都对维维克充满了吸引力。而且……借用别人的身体在利利流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只要在借用期间遵守公约和私约就行了。维维克想，那两个灵魂还没回来，肯定是在哪玩到把身体忘在身后了。它稍稍借用一下身体，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第二天晚上，它把自己的身体放在飞船中休眠，操控着大一点的那具土著生物身体出了门。

没有人发现他不对劲！

维维克欢呼雀跃，借用身体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别的不说，这个星球生物的食物是真的不错，主机游戏也非常好玩，叫做电视的方盒子里的连环画片也很有趣。

这种隔着一层又一层距离，不用和他人的精神直接发生接触的方式对维维克来说非常新鲜，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一天天过去，直到托尼、瑞德和芙芙到来，彻底打碎了它平静的异星旅居生活。

利利流星人的发声器官早已退化，维维克通过精神链接在所有人的脑海里不断无意义地哼哼唧唧来发泄不满。

[停——]托尼受不了了，[不要用垃圾信息污染我的大脑。]

[你还有什么隐瞒着我们。]瑞德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理解了事态后，他飘在托尼旁边，对维维克的叙述提出质疑。每秒能读两万字的大脑接收起意识信息来只会更快。瑞德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出了维维克话中的漏洞。

[如果你已经连地球的法律、娱乐都了解了，那么你肯定也已经意识到马克·戴维先生和尼克·戴维并不是灵魂离体，而是已经死亡了。]瑞德指出，[而死去的地球人的身体是不会再动起来的。你发现了这点，才会穿上兜帽衣服来遮挡尸体的死亡特征。]

被指出隐瞒的地方后，维维克没有再反驳，心虚地低头：[我、我……后来才知道。在我们那里精神消亡后的身体会被捐献出去，为□□意外损毁的精神体提供载体。但人类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碰自己的身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能不能在我被影子委员会拘捕时表示谅解这一行为啊……]

维维克深深觉得自己逃避回星无望了。这群人类如此敏锐，连它费尽心思隐瞒的犯罪事实都轻松察觉，身边还有着那么强大的帮手……

这个外星生物这会儿看起来真是过分老实了。托尼扶额，倒显得他们这边才是恶势力一样。

被吓一下就全部交代，被诈一下就暴露想要隐藏的事情，暴露了就直接联想到自己被捕的环节去了，堪称一个谈着谈着就把自己自首进警察局了。

精神链接下，维维克马上就捕捉到托尼和瑞德脑海中的犹豫，期期艾艾地用被毛毛挡住的眼睛看向他们：[你们不打算告发我吗？你们原来真的是好人类吗？那、那我能再在地球住下去吗？你们看，我的飞船坏了，我也修不好，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也会好好遵守影子宣言和人类法律的，绝对不会再干坏事……]

[不。]让托尼意外的是，向来较为温和的瑞德首先拒绝了维维克，他还以为瑞德会对这个看似无害的外星人心软呢。

[你说的都是以后的事。但现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瑞德认真地说，[无论如何，你都借用了马克·戴维先生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处理好这件事的后续，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让戴维先生和尼克安息。]

[我来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两具身体了呀，没看到第三个人类……]维维克弱弱地说。

[你忘了刚才把你、马克·戴维脖子砍断的人了吗。]托尼提示，[无缘无故的，他来砍马克·戴维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他又没和我精神链接，我读不到他的思想活动。]维维克到底出身于一个全族精神相连的地方，失去了精神链接，它对人类的肢体语言和行为传达的意义都非常迟钝，[他不是追着你们来的吗？之前我都没在这个房子看到过他，你们一来他就过来了。]

托尼无语凝噎，翻了个白眼。

瑞德耐心地给维维克分析解释：[我们在超市注意到你跟上去时，原本在我们身后的艾伯特先我们一步出了超市挡下托尼，让我们没办法再跟踪你。刚才在戴维家外，艾伯特和我搭话，说了很多你的近况怂恿我进来，显然是这一段时间都在观察你才会知道的。]

[最关键的是，刚才艾伯特进屋袭击你时，发现勒脖子没法让你停止行动，马上换成用砍刀袭击你的脖子。一般来说，人在拿刀时的攻击反射都是刺，攻击心脏部位，砍脖子是非常小概率的选择。显然他知道攻击心脏没办法让你停止活动，那就意味着，他早就意识到你不是活人。]

“艾伯特怂恿你进来？”托尼没忍住叫出声，“那家伙肯定是怕你发现了什么后去报警，怂恿你进来好一次性灭口。啧，可惜刚才没给他几下狠的。”

维维克听了瑞德的分析，伸长另外几搓纤毛，像触手一样将漂浮在不远处的马克·戴维的尸体拉过来，卷起他的上衣，露出胸腹部仿佛刚被捅伤，还渗着血的新鲜伤口。

[那天我来的时候，这具身体上就有这样的损伤了。是艾伯特做的？所以他才知道刀刺对我没作用？]维维克问，[确实没什么用，不过后来他把头部砍断了，这具身体就不好操控了，还是你们人类了解人类的身体。]

脑子都和身体断联了，能好操控吗。托尼吐槽，说得跟他们人类很擅长残害自己同类一样……虽然某种程度上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脑海中闪过的那些例子无一遗漏地同步到了维维克脑海中。黑毛毯一顿，本来舒展开的身体又一点点缩了回去。

人类，好像比它想象中的可怕……

刚接触精神链接，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法的托尼接收到维维克的恐惧后，默了一下，试图解释：[那只是部分人的部分行为，大部分人类还是爱好和平的。比如……]

众所周知，人类的意识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越让你不要去想一头粉色的大象，你的脑海中就越会出现一头粉色的大象。

此时最好的做法是，直接转移注意力想些别的东西。

托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生硬地把话题岔开：[话说戴维先生身上的伤口还很新，这是你做的？]

单纯的维维克没意识到托尼在转移话题，点点头：[嗯，我发现他们身体的时候就按照习惯把他们的身体保存起来了。那些损伤我以为是他们的个人爱好，就没动。你知道的，有很多家伙都喜欢在自己的身体上搞各种各样的东西。]

托尼：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这样的话，要怎么解释他们的死亡时间和遗体情况的不对应呢。]瑞德想，[我们可以出面指证艾伯特，但是证据……难道要通知上次那个专管外星人的部门来处理吗？但是我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维维克听到有被上交处理的可能性就开始在精神中大声哼唧哭起来，很是可怜。看得出很不想回到原生星球去了。

[也不一定。]托尼摸了摸下巴，[他们也可以是今天死的。]

[你是说……]瑞德马上接收到了托尼的未尽之言，[确实，这样也说得过去。但是还有些漏洞……]

[没关系，人们会自己脑补的。]

维维克停下哼唧，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

你们在说什么？

说好的人类不会精神连接呢，为什么你们好像背着我开了私聊精神频道？

*影子宣言和影子委员会出自神秘博士，影子宣言是宇宙通用准则

*维维克的外形可以参考黑色松狮，蓬蓬的一大团，但鼻子没那么突出，五官都淹没在毛里。身上看似毛发的东西是被称作纤毛的组织，平时是压缩状态，可以随意愿伸长，充当精神链接的介质，或者单纯当外置肢体用也行。

这本本来打算总共写三十万字，每个角色的单元写十万字的。结果托尼的部分就已经超十万字了，估计十五万字打不住，全篇不知道四十五万能不能完结……好忧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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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