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是在管家温和的叫醒中开始的。
小托马斯揉开困顿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纯白的薄被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滑落,露出大片伤痕累累的赤|裸胸膛。
管家瞳孔一缩。
那些伤痕有的年代已久,有的却还很新,一眼看去,有些是灼烧后遗留的焦黑,有些像是利爪造成的抓伤,但更多的还是青紫淤痕和枪伤刀痕。
就和他的老爷一样……不,阿福沉默地想,甚至比老爷身上的,更加严重。
小托马斯敏锐地感应到了那道注视,他低头看向胸膛腰腹,很快也陷入了沉默。
管家试探地问:“这些伤口?”
小托马斯同样试探地回答:“我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管家:“……”
可以的,这个答案很韦恩。
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那您和布鲁斯老爷可能很有共同语言。”他冷酷地结束了这个走向谎言的话题,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记得您昨晚穿了睡衣?”
小托马斯脑海里划过那件沾满雨水灰尘的蓝黑色睡袍,当然,它早早就被自己丢弃在垃圾桶里,给了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脏污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到了这个时间,恐怕他的睡袍已经和垃圾们一起被送进了垃圾车,等待被运往垃圾处理厂毁尸灭迹了。
因此他十分坦然地说:“我洗了个澡。”
“所以?”
“我不能再穿那件旧睡袍了。”小托马斯理所当然地说:“我把它扔了。”
管家不由得感到一丝奇妙。
看啊,这位不知从哪来的小托马斯先生,即便没有接受过家族的熏陶,他的任性也与自己服侍过的每一位韦恩一样,都能将他堵的无话可说。哪怕他已经提前从老爷那里得知,眼前的人就是昨晚的那位猫头鹰侠,也不妨碍他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应对眼下的场景。
他只好转移开话题,尽量得体地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他顿了顿,继续,“请稍等,我会为您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
阿尔弗雷德说到做到。
当小托马斯穿着簇新的深灰色西装,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时,还在嫉妒这里韦恩的好运。
要知道他的潘尼沃斯,可没有这个阿福那么体贴细致。
吃饭的时候,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与管家,据管家所说,布鲁斯老爷每天都会赖床到日上三竿,而后或是急急忙忙地跑去公司开(睡)会(觉),或是潇潇洒洒地同**女郎约会,食谱里是没有早餐这个概念的。
小托马斯敷衍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沉浸在了香浓的咖啡、加满蜂蜜的薄煎饼、各种口味的小松饼和白吉饼里无法自拔。
他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特别合他口味,而且还有种隐约的熟悉感。这种感觉不像是旁观身体原主人生时体验过的,而像是来源于他自己。
这种本我的感应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回忆十五年前弑亲之夜的时候,傻乎乎踩水坑的时候,还有现在品尝“阿福制造”的时候,都或隐晦或清晰地出现过。
咽下最后一口肉桂松饼,小托马斯眉头微皱,他不得不升起了另一种怀疑。
也许我的身份,并不是误入夜枭身体的路人甲那么简单。
……
阿尔弗雷德的办事效率很快。
他在早餐结束后不久,便联系上了汤普金斯院长莱斯利女士,早上九点半,医院的外派医生就设备齐全地来到韦恩庄园,为布鲁斯和小托马斯这对准兄弟,做了全套的DNA鉴定。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他们毫无疑问,是父系同源的亲兄弟。
送走医生,再送走拖拖拉拉抗拒上班开会的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马不停蹄地为黑户小托马斯解决了身份问题,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间也才刚过下午三点。
小托马斯不由得再次感叹阿福的可靠。
但即便如此,当管家表示可以陪同他一起挑选日常衣物时,他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拿着现任韦恩家主赞助的银行卡,开着便宜弟弟收藏的某辆昂贵跑车,小托马斯独自一人,离开了庄园。
他路过纪念大桥与韦恩庄园间的大片荒林,下车找了一圈,那几条临时被“征召”的野狗果然不见踪影,不知跑去了何方。
为了给蝙蝠侠添点小麻烦,他昨晚离开纪念大桥后并没有直接回庄园,而是晃悠进周边的荒林里,找到了几条瘦骨嶙峋,脏的看不出颜色品种的野狗。
他释放出夜枭以往能止小儿夜啼的气势,武力压迫住那些野狗,再将追踪器逐一挂到它们颈间,而后松手放它们离开。
戴着追踪器的野狗们失去了桎梏,慌忙逃窜,很快不见踪影。
窃听器被他拆解后丢进河里,追踪器则随着野狗们分散到哥谭的各个角落,他几乎能想象到一头雾水的蝙蝠侠费尽心机找到猫头鹰侠的藏身之处,最后发现那只是垃圾桶旁不知哪条野狗的落脚点时无能狂怒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一切都很完美。
只除了临走前一时不察,被一条心存不甘的野狗挠破了侧腰。
伤口和原主曾经受过的那些伤相比并不算多严重,但它流了不少血,所以他必须在天黑前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而这也是小托马斯拒绝管家陪同的主要原因。
都怪那条该死的,不知好歹的野狗!
小托马斯愤愤地想。
事情其实有点麻烦,他不能去哥谭的正规医院,因为那很容易引起韦恩主仆的怀疑,为了稳妥起见,他只能去稍微靠谱点的黑诊所碰碰运气。
而作为初来乍到的异世来客,他不了解这个哥谭的黑诊所都藏在哪里。
顺理成章的,小托马斯想起了一个人。
紧接着,拥挤灰暗的贫民窟迎来了一辆炫酷的跑车,巷子里倚靠墙壁昏昏欲睡的塞琳娜迎来了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麻烦。
“怎么又是你?”干瘪的少女瞪大了眼睛。
“一个交易。”小托马斯言简意赅地说,“雇佣你一周,做我的向导,闭紧嘴巴。”
塞琳娜有些兴奋。
需要保密代表了危险,但同样也代表了机会。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脆地问:“我能得到什么?”
小托马斯侧头示意她上车:“你可以开价。”
塞琳娜坐进副驾驶,轻舒一口气,关上了车门。
她知道身边的人有多不好惹,所以必须压抑下自己的贪婪,说最迫切的需求:“帮我解决奥利弗的追捕,我需要一个可以走在阳光下的身份。”
“可以。”
“我现在要做什么?”
“带我去家靠谱的黑诊所。”
“没问题老板!”对塞琳娜来说,这不要太简单。
小托马斯默默地补充:“……可以接种狂犬疫苗的那种。”
塞琳娜眨了眨眼睛:“您被野狗咬了?”
回应她的,是她新任老板,沉默地,充满压迫地,恶狠狠地凝视。
塞琳娜识趣儿地闭紧嘴巴,但很快,她又不得不张开:“这不太容易,我是说,正规诊所里都没有狂犬疫苗。”
小托马斯理所当然地说:“所以,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美国是一个狂犬病毒几乎绝迹的国家,即便被狗咬伤,也很少有人会去打狂犬疫苗,但小托马斯的情况不同,抓伤他的是一条凶恶的野狗,稳妥起见,他必须去打疫苗。
好在塞琳娜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跑车缓缓驶离狭窄的贫民窟,接下来的时间里,小托马斯和塞琳娜都在安全的范围里彼此交了一部分底。
塞琳娜知道她家老板是风云人物布鲁斯韦恩的私生子哥哥,刚来哥谭,昨晚是背着家人偷溜出来领略风土人情的,这几天想要好好地逛一逛这座大名鼎鼎的罪恶都市,不过因为怕麻烦,这些内情他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塞琳娜听得连连点头,至于相信了几分,还有待商榷。
小托马斯也知道了他便宜雇工的大概身世。如同哥谭每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她过早地成为了流浪儿,又倒霉地被奥利弗太太收养了。
奥利弗收养了很多孤儿,但她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教授他们偷窃的技巧,而后坐享其成,等待着孩子们将偷来的珠宝金钱尽数上交。
上个礼拜,塞琳娜和西尔维亚合作,一起逃离了集体家庭,但迫于奥利弗的搜捕,她们不敢出门工作,只能龟缩在巷子里,靠做皮肉生意度日。
身材火辣的西尔维亚倒是适应的不错,塞琳娜就惨了,也许是身材太过“平平”,她站了整整五天的街,一个正经客人都没有,快要饿死了。
塞琳娜讲述的十分凄惨,小托马斯的反应却很平淡。他没什么同情心,更何况这个故事并不特殊,在贫民窟不说一抓一大把吧,但十个孩子里面总也能找到两三个相似的经历,实在不足为奇。
跑车拐进东区的另一个巷口,又开了一会儿,路开始变宽,周围的建筑也逐渐像样起来。
这里还不是富人区,但已经脱离了贫民窟的范畴。
“就在前面。”塞琳娜尽职尽责地指路,“那栋米黄色的三层小楼。”
小托马斯看向小楼的旧招牌,质疑道:“布莱克旅馆?”
塞琳娜轻咳两声:“为了掩人耳目,老板快进来,我已经和老布莱克约好了。”
塞琳娜口中的老布莱克年纪并不大,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因为腿有残疾,比较沉默寡言,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他把人带到顶楼的工作室,那里设备齐全,是他另一个职业发光发热的地方。
大概的情况电话里已经谈过,他动作迅速地取出疫苗,抽进针管,粗鲁地扎进小托马斯漂亮的三角肌里。
手法不太好,过于疼痛了。小托马斯抿了抿唇,不太满意地想。
布莱克对此视若无睹,公事公办道:“20刀。”
小托马斯从善如流地抽出了银行卡,但下一刻,付款的动作便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所打断。
尖叫与哭喊接踵而至,他下意识看向窗外,隔壁富人区高耸的商厦楼顶,隐没在了浓烟与黑雾中,被炸开了花。
老式电视机画面一阵闪烁,原本播放的社会新闻消失不见,重新定格在一张惨白诡异的血腥笑脸之上。
“是小丑!”
塞琳娜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家里的老狗病了很久,周六我去婆婆家吃饭的时候,它去汪星了。其实这个结果我们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了,也知道对它是个解脱,可郁闷的是我中午原本是一直在娘家的,只有前天去了婆家,它就走了。妈妈说它是不想我看着它走,才选那个时间离开的,因为我怀着宝宝,它怕我情绪太波动。但还是有点遗憾,最后的时间没有陪着它,那一天也没有摸摸它,我总觉得还有机会的,但实际上却没有机会了。好在我妈那时候在家,看它难受把它抱起来安慰,算是在我妈怀里走的,还算不太寂寞。我总是这样,事情过去之后又来后悔懊恼,但这除了让自己心情更糟外,什么用处都没有,心塞塞(。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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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