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 恐惧毁灭工程 第198章 Ch.198

皮特罗的目光在托尼和史蒂夫之间来回打转，显然很激动。这个想法好像在他心里击中了什么似的，他不禁心头一颤。

“所以，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谈这件事吗？拜托你们二位别像一对经历十年破碎婚姻、即将要离婚的夫妻那样爱恨交织，我可不想做单亲小孩。”

托尼望着他，他感到自己的脸面要丢光了。皮特罗是故意这么说呢，还是故意这么说呢。他一直认为贾维斯擅自将皮特罗改姓斯塔克是件非常难评的事。

“你的姓氏被撤销了，”——现在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可奈何涌上托尼的心头——“美国队长，放下你的盾牌，你也看见了，别吓着你的好孩子……皮特罗-姜戈-马克西莫夫-斯塔克，现在你对这个状况满意了吧？或者说，你还有什么蹬鼻子上脸的要求……佩珀都说我性情因为你而变得温和了许多……要我说，没几个父亲能做到像我这样的。”

史蒂夫仿佛心里明白了皮特罗强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不知不觉地，他同意了托尼的要求。这时，他的目光跟托尼那平静的目光相遇了，他的全部愤怒立刻化为乌有。

他的手疲惫地放了下来，他转过脸去。

他为自己过去戴着有色眼镜感到羞愧，可他根本说不出那句道歉，那句使人冰释前嫌的话，就是它在心中燃烧着，吞没了他的安宁。他可不能像斯塔克那样死要面子，史蒂夫暗自较劲。

这歉意像近处的雷声在滚动，但他知道，他是不可能逃脱这场风暴的。他的最隐秘的愿望是极想将在他心中扫荡一切的闪电发泄出来：把那些成见坦露出来。

看来，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真是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那也行，我可以跟队长的姓氏。”不用等托尼答话，皮特罗就朝史蒂夫走了过去。他的动作显得非常自信，好像笃定了托尼会有什么反应，又泰然自若、又仿佛胸有成竹地等待着什么，什么话也不说，就继续朝着史蒂夫走去。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任劳任怨地给你擦屁股。”托尼用一种克制的讥讽口吻说。

皮特罗向史蒂夫挑了下眉毛，史蒂夫也接收到了暗示，可皮特罗还没找到适当的回话，托尼又沉着地补充说：“如果你非要改姓也不是不行，但旺达还是得姓斯塔克。”

同阿尔赫娜站一起的旺达对皮特罗怪笑：“哟，又一次把自己改姓，你高兴吗？”

“瞎操心。”皮特罗低着头嘟嘟囔囔，眼睛却朝托尼看，“谁稀罕你的姓氏，我更喜欢皮特罗-罗杰斯这个名字，听起来简直无懈可击。没准我就是下一个罗杰斯队长呢。”

托尼不耐烦地挥挥手，就好像皮特罗的话是一只在他面前不停嗡嗡乱叫的苍蝇。“时间不等人，贾维斯——”

“欸欸欸欸，那么着急干什么……我们先来讨论讨论面前这件事比较重要。”皮特罗心虚地低声说。

“先解决你的姓氏问题也不着急。就像你说的，罗杰斯这个姓氏听着就像金边证券一样可靠，跟被海关扣存的酒一样稳妥。如何，我现在就给你改了？”

皮特罗求救的视线移向沉默不语的史蒂夫。队长，我可是为了你才被战火烧到的，不帮忙找台阶下也太不够意思了。

然而史蒂夫却将这对欢喜父子的斗嘴看在眼里。他才发现自己对托尼-斯塔克的了解少之又少。如果连这家伙都能将那些看似解释实则示好的话说出口来，他又有什么好芥蒂的呢。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托尼-斯塔克向他率先低头了。

旺达怪笑。

看到皮特罗这么做她并不惊奇，但不免想到自己前段时间难得在学校休息，突然就收到了自己成功更改姓氏为斯塔克的简讯，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受到了诈骗，直到泽维尔教授再三确认，这是真的。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美国首富、钢铁侠、花花公子、天才科学家会突然收养他们这种父母双亡的普通人。

二十六岁一夜暴富。

拜你所赐，皮特罗。

打定主意要重新认识下自己未来的队友，史蒂夫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

“好吧，斯塔克。你的解释看起来也无懈可击。不管怎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此一次。”

“成交。”

虽然就算史蒂夫-罗杰斯继续拒绝他的选择，托尼也是会想方设法完成的。但意外的是，得到总不对付的队友的认可，心情还愉快得过分古怪了。

多少有点不自在了。

“我这事还是要看成功概率。能百分百按照想法运行的只有设定好算法的程序，还是有失败的可能。顺带一提，你们知道这座城市的犯罪率有多高吗？”

“我知道越来越高。”

“这还用说吗？逐年增长。各类案件都在逐年攀升，除非有个好帮手把一些不那么严重的案件顺利解决，因为人类总是难免疏忽。就像我们没有连接互联网的大脑，无法实时掌握信息。哦，奇了怪了，倒是让我大惊小怪了。你居然没黑着脸把你的盾牌砸向我的脸，今天一定是我没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

“托尼-斯塔克——”史蒂夫重新拿起盾牌。他敢断定，看不爽托尼-斯塔克的人至少有一半是因为他说的话没人爱听。

“去他的罗杰斯，”托尼说，“这么个愚蠢的家伙还敢嫌弃我，我告诉你，臭小子，别想。你以为斯塔克家是你想进就进，想离开就离开的。这辈子你进棺材了都得跟我姓斯塔克。”

“可我还有亲生父母呢。”皮特罗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那没什么，托尼。我对将我们兄妹抛弃的人没什么好感，我还是你最疼爱的儿子，跟以前一样。”

“巴顿！”托尼假意四处张望，“我们的莱格拉斯呢，让他用箭戳死他。”

“哦，不，不。亲爱的父亲，这个玩笑不好。”皮特罗咳了几下，终于收起自己欠揍的表情。转而抬手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见对方扫了眼他的手，他又悻悻地收了回来，低声吐槽：“我过去也跟你一样讨厌他。你慢慢会习惯的——”他偷看了一眼低头操作程序的托尼，眼里闪过笑意。“他就喜欢那样口是心非。”

“你也就这时候才会叫爸爸。”托尼斜瞥了一眼皮特罗，随即继续操作系统。

史蒂夫没说话，看了眼托尼，又看了眼皮特罗。心想，要不说能变成父子呢，你们俩如出一辙，谁也别说谁。

“贾维斯，备份源程序。”

“是，已将所有内容备份。”

“贾维斯，配合赵博士分解系统。”

“好的，先生。”

托尼和班纳配合着继续操作，这时候一直没出现的索尔倒是突然出现了，看了眼那具振金身体，问：“心灵宝石在哪？你们准备做什么？”

“破解系统，重新上传——你问这个做什么，一个连手机都不会用的老古董。快让一让，别挡路。”托尼伸手拍了拍索尔胸口的盔甲，示意他走一边去。“贾维斯，电压不够，增——”

“电？”索尔听闻此言，直接举起了自己的锤子，“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最不缺的就是雷电。”

“等等！”班纳和托尼来不及阻止。

整层楼的人都看见刺眼的电光，持续的时间不到五秒钟。某一刻，若是别人的话，托尼早就要开骂了，但索尔用天真诚实的眼光盯着他，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我需要电，但不需要这么多电。多谢你的好意。”托尼说得咬牙切齿。索尔自信接受，“不必言谢，吾的好友。”

蠢货。

真不敢想象阿尔赫娜居然跟这种人认识了一千年还能不打死他，他一分钟都忍不了。也罢，和蠢货计较，只会显得自己也是个蠢货。

坦率地讲，在最初看到拥有贾维斯意识的生物的时候，阿尔赫娜并不认为这个生物是恶意的。理由只有一个，倘若一个人的心灵是怀有恶念的，那么凭她的实力，轻而易举就能控制住。

况且，支持托尼创造这个生物，有着她不得不这么做的道理。

“这算成功了吗？”皮特罗不合时宜地朝着托尼问道，“他看起来好像不太认你这个‘爸爸’——所以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真不知足，还想让我改姓。”

托尼没搭理他，盯着这个生物，“贾维斯？”

恐怕在场的也只有阿尔赫娜和注意到她如此松弛的娜塔莎能够这么放松。

阿尔赫娜走到吧台拿饮料，伏特加给娜塔莎，汽水给自己。她又端着饮料回到大厅，皮特罗也跟着拿了一杯把头一仰，一股脑儿灌下肚去，尽管这一口酒几乎在他那喉咙上卡住了，然后就像漏气的轮胎一样叹气。

“索尔释放的能量太过强大，导致传输线超载，贾维斯没能完全上传。”布鲁斯说。“但他也没表现出攻击的意图。”

史蒂夫捏紧盾牌，托尼和索尔急忙追上去。

“别担心，让他看看世界。”阿尔赫娜坐在沙发上。“人家还是刚出生的婴儿，你们要在婴儿面前动手？”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不会脸红吗？”皮特罗看着这个比他还高的‘婴儿’，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来，尽管他知道她是正确的。

“为何会呢？你总不能看别人个子高就觉得年纪大了吧。矮人族都至少三百码高呢。”

皮特罗听到这句话，阿尔赫娜的灰眼睛正盯着他。“再说，我弟弟也总是以巨人的形象示人。”

“哦，真的？”

皮特罗看向另一边，巴塞罗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贾维斯’，眼里的羡慕实在是掩藏不住。他是知道这家伙不是阿尔赫娜的兄弟，但一定意义上说，也算是她的弟弟。

“喜欢他这具身体？”阿尔赫娜问巴塞罗缪。

“不，”巴塞罗缪使劲摇头，他拿起杯子，喝掉了一半，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心灵宝石会让他拥有自我意识吗？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思想。”

“也许。”阿尔赫娜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巴塞罗缪掩饰着自己的羡慕。他是那么的想彻底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不是那种能够生活自理的独立，而是有着独一无二经历以及任何行为都出于内心想法的独立。

他想起了奥斯蒙德。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个体还是算克隆体。

不过，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纠结这件事上。

他把余下的酒喝光：“他很迷茫，和我之前一样。”

“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东西。”对于贾维斯没有拥有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托尼感到一丝遗憾，但心中更多的是喜悦。说明这方法是可行的。回头他可以重新给贾维斯打造一副身体。

有时小小意外会酿成大事，这大事有好有坏。

“我不是奥创。也不是贾维斯。我……就是我。”

“他们的力量，我们意识中的恐惧，奥创本身，这些都源于心灵宝石。但都无法与它能释放出的能量相比。”说到这里，索尔看看他，又看看阿尔赫娜，扬起长长的眉毛想着。

他看到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就是七颗宝石。包括心灵宝石在内的六颗无限宝石正围绕着自我宝石。

“宝石的力量难以捉摸，但持有者可以控制力量通往好的方向，或是坏的方向。”阿尔赫娜走过去，皮特罗紧随其后。

“我侵入他的大脑，看到了毁灭。”迪尔梅德说。这与当初奥创控制他时，他在奥创大脑中看到的大同小异。

“还有希望。”旺达的眼睛一直没离开他。

阿尔赫娜默默注视着他。

这种无限宝石之间的吸引与排斥是很奇特的，只要他们同时在场，她始终无法自在，因为那仿佛在提醒她，即使过去千百年曾经付出的代价也是真实的，令她心闷。因为同为无限宝石，自我宝石却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甚至曾经掌控过持有者的思维，而心灵宝石却激活了他的自我意识。比她幸运。

“我站在生命这边。”他说话的口气平板单调，虽然与贾维斯声音几乎一样，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皮特罗觉得新奇，于是开口道：“贾维斯，你还在吗？”

“在的，少爷。”

墙壁的传声器里发出沉稳的声音，听到贾维斯熟悉的语调，皮特罗松了口气。“还好你在呢，贾维斯。”

真叫人难过。

阿尔赫娜扯着唇角，不明白自己为何哭不出来，只觉得内心空洞洞的，几乎像是被麻醉了一般。但对未来的憧憬扩展了她的胸怀，使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痛苦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