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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茜还没意识到看清皮特罗的脸后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躺在几米开外的地上，手脚剧烈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支起身体，满是愕然地后头看已经回到门口站定，微垂着头的皮特罗
自己刚是被撞飞了吗？完全没反应过来。
皮特罗抬起脑袋，恶狠狠盯着布鲁茜，把声音憋在喉咙里呜呜威吓。
布鲁茜：“……奥克？”
皮特罗不满大叫：“浩克！”
布鲁茜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外加系统任务都写着：“奥克。”
“浩克——！”，皮特罗像只长啸的银色小狼。
布鲁茜：“……浩克？”
皮特罗条件反射似的顶嘴纠正：“奥克——咳！”
面对皮特罗的怒视，布鲁茜遮在面具下的脸满是无辜：“所以是浩克还是奥克？”
皮特罗愈发愤怒，身形晃动几下就在夜色中凭空消失。布鲁茜借着医疗辅助界面的高亮标注，能看见一条记录他的运动轨迹的光线，只是短短一秒，皮特罗就已经在周围跑了十几圈积攒动量。
好快。为什么他能做到这么快？游戏世界果然不只是普通的现代科技世界观吗？
仅凭肉眼布鲁茜只能在眼角余光里捕捉到一抹银色残影，在不是同一等级的速度前，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先架起双臂防御，想着背包里有什么可以用上的。
枪？不行，她射击水平超菜的，所以虽然考了狩猎执照有购枪资格，她还是一直没去□□。
硬币？能用硬币暂时引开皮特罗注意力，但皮特罗速度这么快，反应能力肯定也快，被硬币耽误的一点时间完全不够她反击。
还有什么？夜翼的卡里棍？如果能让皮特罗电击麻痹的话，说不定就能限制他的行动了。
各种思绪考量在脑中一转，皮特罗就已经出现在眼前。在这生死交临的时刻，布鲁茜看到的一切都仿佛进入了慢放状态，她甚至能看清皮特罗在缓慢地眨眼。布鲁茜从背包取出卡里棍，打开电击开关对准皮特罗。她看见皮特罗摆动的手臂接触到卡里棍，被电的猛地向后缩，同时灵敏的反应能力让他迅速调整姿势和攻击方向，绕开卡里棍。
然而布鲁茜能看到动作，身体能力却跟不上，没法改变动作继续反击，心间涌上一股浅淡的、又这么快就迎来游戏END的惋惜之情，大概是有点紧张充血，她看见自己交叉挡在身前的手臂似乎透出些绿意，肿了一圈。
没等布鲁茜细细观察，就被皮特罗身后绽开的一团红色能量吸引了注意力，看着那团红芒变形成捕鸟网，瞬间网住皮特罗，把他摁在地上。
布鲁茜似有所察回头，注意到从集装箱里探出半个身体的旺达双手萦绕着与抓住皮特罗的能量团一模一样的红色星芒，她立马又确认一遍旺达在小地图上还是不攻击的绿色状态，才稍稍定下心来。
旺达嘴唇动了动，先挥手让红色能量把被网住动弹不得的皮特罗抬到身边，然后才开口请布鲁茜离开。
“但是你弟弟……”
“皮特罗很好”，小旺达突然对布鲁茜的询问充满抗拒，没看趴在地上依旧用失去理智、目光涣散的眼睛配合凶恶表情死死盯着布鲁茜的皮特罗。
布鲁茜眨了下眼睛，“你不知道他中毒了吗？”
“中毒——”，旺达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急急忙忙去看皮特罗，又瞬间像只炸毛的刺猬对着布鲁茜竖起抵触的尖刺，手中红芒快速闪烁，“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系统鉴定和医疗辅助的提示。
布鲁茜张口反问：“你不就是找我来给皮特罗看病的吗？”
旺达神色明显动摇无措起来，方才为保护弟弟撑起来的强硬态度逐渐瓦解，对布鲁茜的防备心也在摇摆不定地上下浮动。
布鲁茜看着小孩的反应，想：为什么明明他们拥有不一般的能力，却表现得对外界充满畏惧和不信任？
她走近几步，在旺达紧张地举起裹着红芒的手摆出防御姿势和皮特罗呜呜咽咽的低吼声中，摘下头套，用手背抹掉用来伪装正常唇色的廉价唇釉，向两个小孩展示自己的口绿。
“你们看，我的血是绿色的，我也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你也是变种人吗？”
看见布鲁茜与众不同的唇色后，旺达下意识出声询问，很快又自知失言捂住嘴，只睁着一双眼睛期待布鲁茜的回答。
布鲁茜略显疑惑地摇摇头：“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我不确定。”
旺达有些许失望，但能遇见同样特殊的人还是给了她一点心理安慰，她的目光落回还在不断挣扎的皮特罗身上，“医生，你说皮特罗中毒了，你能治好他吗？”
布鲁茜看着医疗辅助界面给出的提示，“有办法治疗，但缺材料和仪器。不过如果是他这种愤怒到失去理智的状态我倒是有办法。”
她清了清喉咙，开始哼唱“哈利路亚”。都是宗教题材，经文和圣歌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在不远处观察几人的夜翼也听见了歌声。
如果说布鲁茜诵读经文的时候，会让人感受到万事皆空，恨不得立地成佛的空无，那布鲁茜吟唱的圣歌却让人不住地回想自己犯下的罪孽，愧疚难当，只想俯首认错并恭迎期待救世主弥赛亚的到来。
夜翼为自己跟踪尾随几人的行径感到分外内疚，又为在皮特罗攻击布鲁茜迅速开始又迅速结束的战斗时没有及时挺身而出的自责，他几乎就要从藏身处站出来高声认错了。
如果不是她唱跑调了的话。
一部分的意识被歌声蛊惑、蠢蠢欲动，一部分的意识又在疯狂抵制布鲁茜的严重跑调，两相争斗下，夜翼僵在原地，一直撑到布鲁茜停下吟唱。
从一开始就很暴躁、充满敌意的皮特罗也安静了下来，涣散的眼神被泪水洗涤至清明，理智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去寻把自己摁在地上的姐姐。
旺达松开控制皮特罗的红芒，抱住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的皮特罗，问布鲁茜：“这是什么？”
“是‘哈利路亚’，欸，我跑调太严重都认不出来是哪首歌了吗？”，布鲁茜向后撩了下头发以掩饰尴尬，“我就知道我唱歌总会跑调，但只要有效就好了。”
旺达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从布鲁茜的歌声中感受到了与她所拥有的绯红能量相似的某种能量，正因为太过熟悉这股能量，连带着布鲁茜也一直让她感受到隐隐约约的熟稔感。
但纠结几秒后，旺达还是把疑问吞了回去。
布鲁茜倒是想到些问题。因为皮特罗的症状和传闻中奥克血清的受害者高度相似，她本着揣测游戏策划不会白白花费精力塑造无用的干扰选项NPC的心思，尝试向两个小孩打探任务消息。
“你们知道奥克吗？”
“是浩克吧，皮特罗一直喊得都是浩克。”
布鲁茜默了默，“大概都差不多，你们知道皮特罗是怎么中毒的吗？”
两小孩摇头。
布鲁茜平静脸：“……不知道的话，那也没办法嘛。”
听着布鲁茜拙劣的询问方式，夜翼忍不住站了出来。除了一早就知道夜翼在附近的布鲁茜，两小孩都表现出极强的防备排斥。红光重新出现在旺达手中，刚才还依偎着姐姐的皮特罗也立马支起身体做好起跑准备，但没严肃几秒，两小孩就为了谁挡在前面互相扒拉，用肩膀和脚把对方向后挤，又都鼓着脸不吭声。
布鲁茜喊了声旺达：“旺达，还记得吗，这是和我在诊所门口说话的那个怪人，算是个好人。”
夜翼：怪人？算是好人？
旺达点头，两小孩再没对夜翼表现出明显敌意，但隐隐的防备还是有的。
布鲁茜又转头看向夜翼，“你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见你们说奥克的事，这和我最近调查的事相关——”，夜翼突然卡了一下，白膜覆盖下的蓝眼睛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你说我出来……你知道我在？”
“这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吗？”，布鲁茜摊了摊手表示不解，只是多注意点小地图而已。
但在夜翼的角度下，就是她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反过来掌握了自己的动向。要知道，他的跟踪技巧可是在蝙蝠侠手下训练出来的，这么轻易就被发现，可是让夜翼感到几分泄气挫败，但又不服输地想从其他方面找回场子。
“我接受过侦探训练”，夜翼说，“也许我能帮着问出点有效信息。”
旺达看了眼布鲁茜，点头同意。
“你记得你弟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吗？那个时候他又做了什么？”
小旺达抿着嘴，犹疑着回忆，“是前天傍晚…他带了糖果回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还好好的，到了夜里就说身体不舒服。”
夜翼抓住关键：“糖果？买来的吗？”
“是去打疫苗了”，皮特罗冒头回答，“打一针奖一颗糖。”
“这儿不止一颗？”
皮特罗像只丝毫不知道自己犯错的小狗，迅速回答：“我进了他们的帐篷，那里有好多糖果和漂亮瓶子，我就拿了点。”
旺达皱眉，用力戳了皮特罗一下。
夜翼一边听小孩说话，一边拿出专用通讯器查找，果然没看见最近海文市有推行儿童疫苗接种的申报计划。
“能看看皮特罗带回来的糖果和瓶子吗？”
小旺达手一抬，一团红色能量就从集装箱里抓出一只金属做顶和底、玻璃瓶身的空药剂管。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布鲁茜的第一反应。
旺达看看夜翼，又看看好奇打量的布鲁茜，迅速决定把药剂管先递给布鲁茜看，管身翻转间，一滴残留的绿莹莹液体划过玻璃瓶壁。
没有疫苗会配成这种颜色，这反到更像电影动漫通用的绿色毒药，是王后制作毒苹果熬制的死亡毒汁的酸绿色。
布鲁茜对药剂管丢鉴定：
【劣化版强化血清仿品】
【因剂量低，注射后一般有一段潜伏期，爆发后极大概率致使受体变异死亡，如果有人能撑过变异将毒素代谢完全，有少许可能强化受体身体、激发能力】
布鲁茜把药剂管向后递给夜翼检查，又从旺达手里接过几枚糖果。
外表包装精美可口的水晶糖，在鉴定下却显示为：
【辐射糖果】
【内含高剂量伽马辐射物，服用后会导致辐射中毒】
事实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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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蓝色海港（九）（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