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哎，骗人，模拟器不是游戏吗 第3章 爱憎难明

想要发了疯的去爱莱克斯·卢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要发了疯的去恨他也是一样，克拉克无数次坚定地相信着这一点，又无数次发现自己甚至无法从对莱克斯的爱恨之中选择一种准确的情感。

在确定了遗嘱的真实性之后，他确实想过要不要将遗嘱撕成碎片丢出去，从此无论是莱克斯集团还是卢瑟的死都和他没有关系。克拉克·肯特将会永远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得过三次普利策奖的调查记者，而超人还会继续飞翔在大都会、飞翔在地球的上空。就让莱克斯和他的破公司见鬼去吧，克拉克想，他不在乎。

但克拉克还是拿起笔，在遗嘱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莱克斯究竟有多么在乎莱克斯集团，就像他知道无论如何莱克斯集团都不能倒下，不能被无耻的资本家褫夺。莱克斯不是那群家伙里最坏的一个，一定要比喻的话，克拉克会说莱克斯像是乌鸦群里的白鹇，与那过分肮脏的一切格格不入。

即使在他最恨莱克斯的时候，他也会这样说。

然后克拉克就获得了几乎全部的莱克斯集团，没有陷阱，没有附加条款，莱克斯也不需要他去做什么类似于更改自己姓名的事情。股权变更还需要一段时间，莫西只是将资料交给了克拉克，将莱克斯集团的各种生意彻底展现在了克拉克的眼前。克拉克不在意这个，真的，原本他是毫不在意的，但他还是自虐一般地看着莱克斯留下的一切痕迹。

莱克斯集团是大都会的支柱企业，甚至可以说，莱克斯集团就是大都会，莱克斯集团的产品渗透进了大都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莱克斯集团以一己之力为大都会提供了50%以上的工作岗位，甚至于大都会的政府机关都需要依靠莱克斯集团而运转。在克拉克还是克拉克，或者克拉克还是超人的时候，他可以斥责莱克斯想要当大都会的皇帝，但他知道这是一向多么困难的伟业。

而另一方面，莱克斯的个人生活又简朴得过分——他不抽烟，除开必要的社交场合极少喝酒，不赌博，不嗑药，从未与任何人建立过情感或者□□上的联系，似乎他人生唯一的娱乐就是工作，他将自己的一切情感都寄托在建设大都会上。克拉克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了“超人是唯一一个让莱克斯表露出情感”的人感到高兴，他只是觉得莱克斯的人生除开大都会与超人，几乎是一片虚无。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莱克斯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莱克斯的情况糟糕到克拉克觉得就算这次莱克斯没有因为心脏骤停猝死，他也会在某一天突然选择从莱克斯大厦的顶端一跃而下。他想到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莱克斯的眼中充满了他所不能理解的倦怠，只是脸上还带着微笑。

“要留下来一起喝一杯吗？”莱克斯问他，“难得我买了上好的酒。”

而克拉克，克拉克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刚对莱克斯嘶吼完的他身心俱疲，于是转身离开了。

克拉克在莱克斯大厦的顶层确实看到了那瓶好酒，没有开封，没有人去喝哪怕一口。克拉克忍不住想到莱克斯曾经与他聊起过喝酒的事情，莱克斯说自己还未成年的时候曾经偷喝过一次酒，但他不喜欢酒的味道。除开佐餐酒和酒会，他几乎不会喝酒，他更喜欢苦且香醇的茶。

克拉克不懂为什么莱克斯会想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邀请自己留下一起喝酒，在一瞬间他甚至错觉莱克斯发现了某种预兆。他在向我求救吗？克拉克忍不住这样想，他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快要死去，所以寄希望于超人拉自己一把？或者其实莱克斯已然对生活失去了期待，在没有得到超人的回应之后自己选择了踏入终结？

克拉克不明白，他从来都没有搞懂过莱克斯。

在莱克斯的葬礼结束之后，克拉克和乔纳森一起搬进了莱克斯大厦的顶层，露易丝拍到了他们的照片，克拉克在自己的衣袖上别着一朵黑色的绢花。他和乔纳森没有出席莱克斯的葬礼，这是莫西的安排，莫西冷静地说“你们去了也只会被记者和其他公司的家伙穷追不舍”，克拉克知道她是对的。

他在电视上旁观了莱克斯的葬礼，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克拉克觉得要是莱克斯还活着，他一定会用惯常的讥讽的语气提到葬礼上的一切——大部分能踏入这里的人是来谈生意的，他们更在意莱克斯死后自己的公司能够分到多少市场份额，他们的股票会跌还是会涨。悲伤的声音来自葬礼之外，无数大都会的人自愿为莱克斯哀悼，他们的衣袖上别着绢花。

或许这也是莱克斯希望的，克拉克想，莱克斯更喜欢大都会的平民，他知道莱克斯记得每一个大都会人的名字，但经常忘记自己的商业伙伴叫什么。

然后克拉克知道，自己必须肩负起责任了，即使那最初是不属于他的责任。

他并不擅长管理公司，但学习对他而言并不困难，更不要说他还有莫西这个近乎全能的秘书，虽然克拉克知道莫西并不喜欢自己。莫西是少数几个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的人，克拉克不确定到底是莱克斯的态度影响了莫西还是莫西确实不喜欢超人，不过无所谓。即便只是为了莱克斯的心血，莫西也会尽职尽责。

布鲁斯和奥利弗也帮了他许多，韦恩集团和奎恩工业加深了与莱克斯集团之间的合作，并且布鲁斯和奥利弗还让人协助克拉克管理公司，帮助他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爸爸，”在搬进莱克斯大厦的顶层的第一夜，乔纳森蜷缩在克拉克的怀里，“莱克斯真的死了吗？”

在知道莱克斯的死讯之后，乔纳森的心就被一种恍惚的悲伤充满了，他感到不可置信，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他不相信莱克斯真的死了，但哪怕用耳朵捕捉全世界的声音，被那些声音弄得头晕目眩，他也找不到任何莱克斯尚且存活于世的证据。他的人生似乎一瞬间被剥夺了色彩，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莱克斯对他而言那么重要。

克拉克并不知道乔纳森在私下与莱克斯有过往来的事情，他的工作很忙，而乔纳森一直都很让他放心。然后他知道了莱克斯曾经在大都会初中演讲，莱克斯集团选拔了一些孩子到莱克斯集团“实习”和“完成项目”。这当然是非商业性的，单纯培养这些孩子，为他们的未来铺平道路，只是克拉克不知道乔纳森也被选中了。

莱克斯对乔纳森很好，克拉克认为这或许和血缘有关，即使莱克斯自己对乔纳森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乔纳森是克拉克的孩子，也是莱克斯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来得……说是不合时宜自然并不恰当，但克拉克确实是在与莱克斯彻底决裂之后才知道自己能怀孕这件事的。

自然，乔纳森也不知道自己是莱克斯的孩子。

克拉克从来没有告诉过乔纳森自己和莱克斯之间的过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说出来也只是给孩子徒增烦恼。莱克斯·卢瑟只要是超人的宿敌，只要是讨厌氪星人的危险人物，这样就足够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多余的，无论是乔纳森的身世，还是曾经的那些伴随着欺骗、隐瞒和分歧的爱。一切都是多余的，一切都并不重要。

然而克拉克绝对不会想到，乔纳森是那样的喜欢莱克斯。

乔纳森在克拉克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说着自己和莱克斯之间的事情，温柔、英俊、聪慧而时时刻刻游刃有余的年长者确实容易俘获年轻人的心灵，克拉克明白，正是因为克拉克明白，他才会感觉到锥心的疼痛。乔纳森语无伦次，克拉克只能捡起细碎的片段自己拼凑。

爸爸，我好喜欢莱克斯，乔纳森说，他还记得通宵调试程序之后莱克斯给他披上绒毯，让他在像是床一样宽阔的沙发上休息，醒来的时候莱克斯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他也记得困扰自己的难题被莱克斯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接着莱克斯坐在他的身边告诉他这道题不止一个解法。莱克斯带他去并不奢华但非常温馨的餐馆吃饭，莱克斯轻轻抚摸他的后颈，莱克斯……

啊，是这样的，克拉克一边听着乔纳森的话语，一边恍惚地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上莱克斯。

“我明白，”克拉克轻声说，“我也很喜欢他……我爱他。”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克拉克感觉到了放松，他将目瞪口呆又眼含泪水的孩子抱紧，轻声说：“我爱他，所以我明白，我曾经为他发了疯……哪怕他那么恨超人，我也爱他……”

你知道吗，乔纳森，克拉克将脸埋在孩子的头发里，你知道吗，我曾经带他回过斯莫威尔的农场，他还帮你的爷爷奶奶修好了所有农机。他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养尊处优的一个人，下地干活的时候手脚却非常利索，他还去厨房做了玉米蛋挞，据说就算是专门的烘焙坊也不一定能做好，但他却用那么小的厨房做出来了，除了不够甜没有任何缺点。

他会挤牛奶，会开收割机，还会帮忙把干草堆成草垛。家里没有客房，于是我和他挤在了我狭小的房间里，晚上的时候我们贴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那么温暖，那么湿润地打在我的耳畔。他说亿万年前的星光在最终依旧会落在地球上，我们眼中所见的就是宇宙的永恒。

那时候我发疯一样地爱着他。

我再也无法像是爱着他那样深爱另一个人了。

小乔的爱更多的还是因为“莱克斯是可以同时成为我父亲和母亲的男人啊——”孩子被蛊得头晕眼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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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憎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