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哎，骗人，模拟器不是游戏吗 第12章 火锅

在打开了火锅店大门的一瞬间，混杂着各种香气的麻辣味道与热风一起扑面而来，与克拉克撞了个满怀。克拉克有些愣愣地被肯云莱牵着手，环视着店里的景象——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商务的大餐馆，反而给人一种家常小店的感觉，里面的客人也是如此。

穿着整齐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在看到克拉克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操着有些别扭的口音说：“呃……哈喽啊？”

“嗨，李哥，是我小肯啊，”肯云莱笑着开口，“这我伯伯，会说中文的，你和他说中文就行。刚我APP里定了位置，直接带我俩去包厢吧麻烦，还是和之前一样，番茄锅，蘸料我等会儿自己来调，肉记得多上点，我就馋这个，双份……啊不，三份。不要酒，来点冰镇酸梅汤，哦对了再加个38的果盘，主食等之后再说。”

“成嘞，伯伯您好啊，来看小肯的？”那个被叫做李哥的服务员笑了起来，满脸轻松，“往这儿走，下次您来打八折。要是能吃辣，下次可以尝尝我们这儿的牛油麻辣锅，老板专门找人去买的四川那里的配方，小肯不能吃辣，但不尝尝真可惜了。好了，特意给您选了88号包厢，吉利，那我先去拿锅了，要有啥需要的扫码下，或者让小肯叫我就行。”

“……好的。”克拉克点了点头，他跟着肯云莱和服务员一起走进了包厢。硬是要他说的话，这个包厢装饰得有些老气，墙上挂着十字绣牡丹的《花开富贵》，空调提前开好了，整个房间温暖如春。他们入座没多久，火锅和切好的新鲜牛肉就端了上来，然后服务员关上门，门外的嘈杂似乎也被他们隔绝开来。

克拉克想说的话有很多，只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看着肯云莱咬着筷子等待番茄汤锅沸腾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之后问：“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伯伯？”

“我们这儿也不算是什么大城市，”肯云莱回答，“之后你还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早点跟人说你是我亲戚也可以免去和人混熟这一步，今天吃完了明天全县城应该都知道你的事情了。再说了，我都没觉得叫你长辈丢脸呢，你有啥好说的。”

克拉克点了点头，他看着汤锅沸腾起来，香气逐渐弥漫，肯云莱拿起盘子把肉倒进去，然后拿着小碟子给他调蘸料。年轻人的脸在蒸腾的热气之中略微模糊，但熟悉的轮廓依旧是那么醒目，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却又被卡在喉咙的底部，就像是一团脱脂棉，正在逐渐吸干他喉咙里的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先尝尝吧，鲜切的牛上脑，”肯云莱把烫熟的牛肉挑出来放在克拉克的碗里，“中午杀的牛，平时就算是在莱克斯大厦都不一定能吃到那么好的牛肉呢。先尝尝原味的，然后试试看喜欢哪种蘸料，我知道你的口味和我的挺像，也就是稍微偏甜一点。”

克拉克拿筷子夹起滚烫的牛肉放进嘴里，他不会被烫伤，所以这样刚好。他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他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因为自己太没出息了，在听到肯云莱用熟悉的语调说着自己的口味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鲜嫩的，还带着一点奶甜的牛肉伴随着番茄浓郁的香醇在舌尖爆发，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为什么不吃麻辣的？”然后他问，“你在大都会的时候还挺喜欢吃辣的。”

“我感觉不到辣味，有超能力嘛，”肯云莱回答，“平时不会受伤，舌头也没啥痛感，吃麻辣就相当于没吃，还不如番茄锅香香甜甜的能尝到味道。”

克拉克点了点头，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就像是在大都会的时候，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莱克斯会喜欢吃辣味的东西。他的身躯如同钢铁一般坚硬，辣椒素无法刺痛他的舌尖，正因如此，他会觉得莱克斯爱吃的东西有些索然无味。

“这家店的火锅丸子不是冻的，是从市场上买的现打丸子，其实我倒是能吃出来和机器打的不一样，机器打的更细，我也不是什么手工拥趸，但那家店打丸子用的肉确实更好一点，就得是好料才有好味道。”一边说着，肯云莱一边舀起丸子和汤，他给克拉克盛了一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克拉克又点了点头，他的牙齿咬住下唇，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肯云莱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了然：“可以，反正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开诚公布地聊天的，顺便吃点东西免得打起来。”

克拉克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自己正在苦笑，但跃然舌尖的鲜甜味道让他的心绪无法回到那种沉痛的氛围当中了，他的手指摩挲着筷子，过了一会儿之后问：“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是，那场刺杀到底是意外，还是你策划的，针对大都会那些财阀的陷阱？”

“那确实是他们对我进行的刺杀，”肯云莱说，“那个时候我太过自大，觉得游戏肯定不会安排这种让人玩起来不爽的剧情，完全没有想过不是游戏的可能……甚至直到在现实世界见到你之前，我都没有想过那可能不是游戏。在那个世界，我操控的人物没有超能力，也不会对杀气有所感知，我的一个下属说有东西要让我看，所以我就去了。”

克拉克的动作一瞬间停滞了，他从肯云莱的口中察觉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你说，是你的下属让你去看的？”

“对，那个时候我正忙着提升下属开发新设备的积极性，他说他们研究出来能提高运输效率的东西，可以用在港口，我就去了……一开始我甚至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我就是觉得他很紧张，但想了想要是我直接和领导谈话，我也会很紧张的……他把我推开的时候我都是懵的，但他没死，或者不是当场死亡，我那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听到他在和我道歉……”

肯云莱苦笑了一声，他微微垂下眼帘：“我懵了但没傻，去医院的路上我就想到他肯定是收钱了，他被人买通，要把我带到那个地方去，然后那群人就能弄死我。结果他后悔了，大概是觉得我也算是个不错的老板吧，他拿他的命换了我的，没有游戏结束算我运气好。”

“……有人说，你在遇到刺杀的时候拉下属挡枪，当然我不信这个。”克拉克说，他捏着筷子却不敢用力，他总不能把别人店里的筷子折断。

“我又不是神仙，”肯云莱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我能反应过来拉人挡枪，我就能反应过来躲开，躲子弹不是听起来更好听？不过那个时候我其实还挺息事宁人的，想着反正是玩游戏嘛，我人又没真死，要是没别的事情，找到凶手之后这事就过去了。”

这事也是能过去的？这不像你啊！克拉克一时间差点喊出这句话，但他没有，他只是一边吃牛肉一边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莱克斯。

“然后凶手找到了，是个有PTSD的退伍老兵，比较好笑的是他们居然真的没有在这点上敷衍我，他们交出来的真是凶手。其实我还挺不喜欢美军的，毕竟懂得都懂，但我绝不会想到这个PTSD的退伍老兵来杀我是为了拿钱给他的女儿治病。”

“我绝不会想到来杀我的这个人的女儿是消防员，在没有经过严格培训的情况下因为DEI的项目进入了消防局。她在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丝毫保护的情况下真的想要做点什么，结果在火场吸入了有害气体，整个肺几乎完全毁了……但她一分赔偿都没拿到，她的父亲还欠联邦钱，最可笑的是那个化工厂还要起诉她不当操作，损坏了一批机器设备。”

“带路的那个工人呢？他也是因为家人的医保得不到赔付，为了……我直说吧，就算我不是个奢靡的人，他要的钱也不超过我半年的零食钱，然后他决定让我去死。却又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辗转反侧了那么久，他决定自己去死，让我活下来……因为对他来说只有我是可信的，我至少会从钱包里掏出钱给他。”

“你看啊，克拉克，这个世界疯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克拉克问，在过去他其实可以隐约猜到一点关于莱克斯的报复，莱克斯将那个“保护了自己而死”的工人称作英雄的事情。莱克斯甚至保护了那个老兵，让他不至于在监狱里被人杀死。但这些都需要克拉克调查，莱克斯从未告诉过克拉克一切真相。

克拉克能够看见的，是莱克斯扭曲的笑容，莱克斯看着远处的大厦和即将一跃而下的人，他的笑容映在玻璃窗中，还带着狂乱的兴奋。在听到克拉克的脚步声时，他会按下开关，于是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全都变成了灰色，不再映照出外面的风景，莱克斯回头，对着克拉克露出温和抚慰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因为你是克拉克，”然后肯云莱说，“如果我告诉你，有一群人要杀我，他们甚至买通了我公司里的员工，克拉克会怎么做呢？克拉克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当那个‘被买通的人’，这样他就可以摸清楚对方的动向，甚至想办法引蛇出洞……但如果，如果必须要抓个现行，如果那些人也让克拉克把我带到某个地方，然后打算远距离狙击我呢？”

“如果这样，克拉克会不会也为我挡下子弹，然后死在我的怀里？我会不会要将克拉克的死讯告诉乔纳森和玛莎？在他们终于放弃了对我的成见，接受了我们的感情之后，我再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为我而死？”

“你觉得我能告诉你吗？克拉克？别说什么我阻止你就不去了，你什么时候真听过我的话？”

克拉克震惊地看着肯云莱，但他无法反驳。

超超：他好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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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