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阿米莉亚 第19章 第 19 章

巴尔的摩霍金斯森林的秋晨，雾还没散透，梧桐叶腐烂的潮湿气息里混着松针的冷香，像被雨水泡软的旧毯子裹住整片树林 。

直到警察局的警报声刺破这份沉滞，红蓝灯光在雾里撞出破碎的光斑，落在白蜡树下那具焦黑的躯体上。尸体蜷缩成揉皱的纸团，陷在六边形泥土阵中央，掌心死死攥着半片干枯的白蜡树叶，叶尖还勾着一丝焦灰；六根削尖的柳枝插在泥土阵顶点，每根枝桠上的罗马数字 “Ⅰ” 到 “Ⅵ” 刻得极细，阳光透过雾霭落在上面，像给这场诡异的仪式镀了层冷银。

莉娅?科尔探员蹲在警戒线内，乳胶手套裹着的指尖悬在尸体上方两厘米处，能清晰感受到残留的灼热感，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焦糊味。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警服下摆，声音压得低而沉，每一个字都裹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法医呢？让老霍把光谱仪搬过来，这焚化痕迹太反常了，普通汽油烧不出这种只烫表层的效果。”

片刻后，老霍喘着气跑过来，额角的汗浸湿了花白的鬓角，手里的光谱仪还在发烫，显然是从警局一路跑过来的。

他把仪器贴在尸体旁的泥土上，屏幕上的数值跳得刺眼，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科尔探员，你看！表面焚化温度精准卡在 820℃，但地下 3 厘米的土壤温度才 15℃。凶手用的是定向焚化装置，专业级的，不是临时拼凑的汽油瓶。”

他伸手指向柳枝上的刻痕，指尖轻轻碰了碰枝桠，“还有这个，每道刻痕深度差不超过 0.5 毫米，用的是牙医那种细齿刻刀。凶手手上有准头，说不定以前做过钟表修理、珠宝镶嵌这种精细活。”

“受害者身份？” 莉娅站起身，警靴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的光斑落在尸体旁的白蜡树树干上，像溅在深色木头上的斑驳血迹。

“艾伦?格雷，58 岁，退休医生。” 警员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疗养院照片早已斑驳，铁门的锈迹爬满栏杆，像凝固的血痂，“八年前他在附近的圣约瑟夫疗养院待过，负责‘特殊患者’的治疗就是那些反抗电击治疗的病人。还有个坏消息，城东橡树林刚发现第二具尸体，一模一样的焚化方式，柳枝数字是‘Ⅶ’到‘Ⅻ’，受害者马库斯?莱恩，十年前是疗养院扩建工程的设计师，据说当年的隔离病房就是他设计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通风口。”

莉娅的指尖在平板电脑边缘敲出急促的节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两个受害者都拴着圣约瑟夫疗养院？立刻查八年前的案子或者相关丑闻，把所有涉案人员名单调出来，包括护工、行政人员，一个都别漏。另外，联系 FBI，我要威尔?格雷厄姆过来。这不是随机杀人，是有计划的清算，我们需要能钻进凶手脑子里的人。”

同一时间，霍金斯森林另一端的小木屋前，阿米莉亚正用钥匙拧开生锈的铜锁。铜锁 “咔嗒” 一声弹开时，带着陈年的铁锈味，像祖父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声叹息。

祖父的日记里只轻描淡写提过一句 “小木屋有家族旧物”，她没多想，只当是回巴尔的摩整理祖父的遗物，却没料到刚放下旧皮箱。

箱子上还贴着她小时候贴的卡通贴纸，手机就弹出了便利店的取件提醒。是提姆订的咖啡，备注栏里的字像他的声音一样温和：“加两勺糖，附近梧桐花粉多，我在你包里放了防过敏药膏，记得涂。”

她笑着摇头，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踩着落叶往便利店走。

刚推开门，店员就熟稔地递来另一个纸袋：“道格拉斯小姐，刚才有位提姆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你肯定没顾上吃午饭，让我们给你留的全麦三明治，特意嘱咐少生菜、多火腿。”

阿米莉亚接过纸袋，指尖触到三明治还带着便利店微波炉的余温，暖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裹住了心脏。

她上次在哥谭医院休息室随口抱怨过生菜水分多会让三明治变腻，没想到他竟记到了现在。

回到小木屋时，阳光已经斜斜照进窗户，落在墙角祖父遗留的猎枪上。枪身擦得很亮，显然祖父生前常保养它。她蹲下身，手指抠开地板下的暗格，灰尘簌簌落在掌心，却没找到所谓的 “家族旧物”，倒摸出个刷着清漆的木质盒子。

盒子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出来，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圣约瑟夫疗养院的位置，还有一张老照片：祖父站在疗养院门口，身边站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拿着片白蜡树叶，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

阿米莉亚用指尖轻轻拂过护士的脸，忽然想起祖父日记里提过的 “伊芙琳小姐”，原来就是她。

“叮” 的一声，视频电话突然弹出，提姆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韦恩集团的电脑屏幕，满屏都是疗养院的资料，连八年前的护士排班表都调出来了。

“找到你祖父的东西了吗？”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却格外清晰，“我刚查了圣约瑟夫疗养院，八年前因为虐待患者被查封，院长哈兰?佩恩至今没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一张海鲜汤的图片，“对了，我给你订了巴尔的摩有名的‘老港口海鲜汤’，半小时后送到小木屋，你别乱跑。刚才看新闻，附近发现了焚尸案，案发现场离你那不到两公里，我不放心。”

阿米莉亚举着地图给他看，镜头里能看到她身后的猎枪：“没找到旧物，倒发现祖父和疗养院有关系。而且这小木屋的土地，好像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别单独去案发现场！” 提姆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屏幕里他的眉头皱紧，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已经联系了巴尔的摩警局，说你是土地产权人，他们要是需要配合，会派警员陪你。我把韦恩的紧急联络器调成你指纹了，按一下，韦恩的支援十分钟就能到，你千万不能自己冒险。”

挂了电话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阿米莉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为首的女人肩章上有三道杠，眼神锐利却不凶悍。

她打开门，女人立刻亮出证件，笑容带着几分客气：“道格拉斯小姐，我是莉娅?科尔探员，想请你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附近的废弃木屋，那栋房子的产权也在道格拉斯家族名下，我们需要确认那里有没有被凶手利用过。”

跟着莉娅往废弃木屋走时，阿米莉亚远远看到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

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双手插在口袋里，像在倾听风里的声音，又像在拼凑某个破碎的画面。“那是威尔?格雷厄姆，FBI 的侧写师。” 莉娅低声介绍，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他能从现场的泥土、树叶甚至空气的味道里，摸出凶手的心思。就是有时候侧写太投入，会有点出神，你别介意他的样子。”

走近时，威尔刚好睁开眼。他的目光落在阿米莉亚身上时，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带着审视的锐利，反而软了些，声音也放得轻，像怕惊扰了树林里的鸟：“你身上有松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很静，不会让人分心。”

阿米莉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这是我祖父的狩猎区，我小时候常来。废弃木屋在前面，走两分钟就到，路上有几棵倒了的松树，我们绕着走。”

威尔跟在她身后，脚步放得很轻：“你祖父有没有跟你提过圣约瑟夫疗养院？或者一个叫伊芙琳?索恩的护士？”

“刚找到一张他和伊芙琳护士的照片，还有疗养院的地图。” 阿米莉亚回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了层浅金，“你觉得案子和疗养院有关？”

“凶手对这里太熟了，熟到知道哪片区域没有监控，哪条小路能避开巡逻队。” 威尔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的泥土，指甲缝里沾了点黑土，“废弃木屋的窗户朝向疗养院，视野很好，凶手很可能在那里观察过受害者。格雷医生每周三下午会来这附近的小溪钓鱼，莱恩设计师上个月刚在附近买了度假屋，这些行踪都不是公开信息。凶手要么跟踪他们很久，要么就是当年疗养院的人，熟悉他们的习惯。”

正说着，莉娅的对讲机突然响了，电流声里传来警员的声音：“探员，莱克特医生到了，在疗养院旧址等我们，说带了重要线索，还问…… 道格拉斯小姐到了没有。”

圣约瑟夫疗养院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像是老人生病的咳嗽。

汉尼拔?莱克特站在主楼前，穿着米色风衣，领口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蜡树叶，风把他的衣角吹得轻轻晃动，却丝毫不显凌乱。

他看到阿米莉亚，立刻上前一步，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语气像家人一样温和：“莉亚，长途过来累了吧？路上有没有堵车？”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木质盒子，又落在莉娅和威尔身上，笑容优雅却不疏离，“科尔探员，格雷厄姆先生，久等了。”

“汉尼拔叔叔。” 阿米莉亚轻声叫他，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

当年汉尼拔还在梧桐巷的甜品店给她买过草莓松饼，知道她不吃坚果，特意让店员把松饼里的核桃都挑了出去。

汉尼拔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手里的病历册递给她，指尖在封面的 “伊莱亚斯?索恩” 上顿了顿：“你祖父当年捐了一批医疗设备给疗养院，指定要给伊芙琳?索恩负责的病房。伊芙琳是个好护士，总偷偷给患者带糖果，可惜……”

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惋惜，“八年前，她发现疗养院在给患者做非法电击治疗，准备揭发时，突然‘自杀’了。现场的安眠药剂量是致死量的三倍，而且她的日记里写着‘明天要和道格拉斯先生见面，把证据给他’你祖父当年没等到她，还难过了很久。”

阿米莉亚接过病历册，扉页上的照片里，伊莱亚斯?索恩眉眼和伊芙琳有几分相似，右手手腕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烫伤过。备注栏里写着：“患者擅长化学实验，曾用树叶和泥土制作简易焚化剂，诊断为精神分裂，八年前失踪。”

“所以伊莱亚斯的失踪不是逃跑？” 莉娅追问，语气里带着急切，“是被疗养院的人藏起来了？”

“格雷医生和莱恩设计师，当年负责‘处理’不听话的患者。” 汉尼拔翻开病历册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是伊芙琳的字迹，笔画有些抖，像是写得很匆忙：“伊莱亚斯怕火，别让他靠近焚化炉，他小时候被火烫过。”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纸条，“伊芙琳总护着这个儿子，可惜还是没护住。”

“但现在，他却用焚化的方式杀人。” 威尔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病历册的照片上，“他在反向利用自己的恐惧。用最害怕的东西，完成他母亲没做到的事，清算所有帮凶。”

阿米莉亚的手机这时响了，是外卖员的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歉意：“道格拉斯小姐，您的海鲜汤到了，就是路上有点堵车，汤可能没那么烫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谢谢你。” 阿米莉亚挂了电话，转头对莉娅和威尔说，“要不我们先回小木屋？汤放凉了就不好喝了，而且我祖父的照片里，伊芙琳手里的白蜡树叶，和案发现场的好像一样，我们可以一起看看。”

回到小木屋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云层像被烧融的蜜糖，粘在天边。阿米莉亚刚把海鲜汤倒进锅里，用小火加热，敲门声就响了。她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抱着束洋甘菊，花瓣上还沾着点露水，显然是刚摘的。

“道格拉斯小姐？” 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提姆先生订的花，让我给您送过来。”

阿米莉亚接过花，闻到花瓣上带着淡淡的泥土味，还有一丝松针的冷香。男人抬头时，目光飞快扫过她的手腕又迅速落回地面，声音顿了顿。

目光扫过木屋门前挂着的 “道格拉斯家族慈善林” 木牌：“您祖父是个好人，这片森林的一半区域都是他捐出来做野生动物保护的，附近的‘道格拉斯小学’也是你们家族资助重建的，我小时候就在那上学，学费全免。巴尔的摩人都知道道格拉斯家的善名，没人不感激你们。”

“你认识我祖父？” 阿米莉亚有些惊讶，指尖轻轻碰了碰洋甘菊的花瓣。

“我以前在这附近的林场工作过，见过他几次。” 男人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走路姿势有些僵硬，像是右腿不太方便，“您忙着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树林，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橘红色的夕阳里。

“谁？” 威尔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那张疗养院地图，手指在 “废弃木屋” 的标记上点了点，“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送花的，提姆订的洋甘菊。” 阿米莉亚把花插进窗边的玻璃花瓶里，阳光落在花瓣上，格外好看，“他说认识我祖父，还提了我们家捐的慈善林和小学。就是有点奇怪，他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走路姿势也不太对，好像有旧伤。”

威尔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像鹰发现了猎物，他快步走到阿米莉亚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他身高大概多少？有没有 185cm？肩膀是不是有点左高右低？”

“差不多 185cm，肩膀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阿米莉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们侧写的凶手身高就在 185cm 左右，右手有旧伤，熟悉化学试剂，而且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 威尔快步走到地图前，指着小木屋旁的白蜡树，指尖重重按在上面，“伊莱亚斯的病历里写着，他母亲最喜欢白蜡树，常带他在树下捡树叶、做标本，凶手很可能把下一个目标放在这里，放在他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完成这场‘审判’。”

汉尼拔这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片新鲜的白蜡树叶，叶片上还带着夕阳的温度。他把树叶递给阿米莉亚，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凝重：“疗养院主楼的涂鸦里，有很多白蜡树叶的图案，其中一幅画着小木屋，旁边用红漆写着‘审判之地’，字迹和柳枝上的罗马数字很像，应该是伊莱亚斯写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花瓶里的洋甘菊上，“你祖父当年没收到伊芙琳的证据，可能是因为伊莱亚斯提前把证据藏起来了藏在他母亲最喜欢的地方，藏在他觉得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阿米莉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提姆的紧急通话，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透过听筒传来，让人心头发紧：“莉亚！我刚查到伊莱亚斯的资料，他右手的疤痕是小时候玩化学试剂时被烫伤的，而且他半年前一直在跟踪格雷和莱恩，还买过牙医专用的细齿刻刀！送花的人是不是他？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在小木屋旁的白蜡树下，威尔和汉尼拔叔叔也在，我们正准备找证据。” 阿米莉亚的心跳加快，指尖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刚才来过，送了花就走了，好像往树林深处去了。”

“别找了！马上离开那里！” 提姆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屏幕里他已经抓起了车钥匙，“我已经联系莉娅的同事了，五分钟内到！伊莱亚斯可能就在附近，他把你当成目标了，你是道格拉斯家族的人，他觉得你祖父当年没帮他母亲，是帮凶，他要连你一起清算！”

挂了电话，阿米莉亚刚想让威尔和汉尼拔离开，身后就传来脚步声。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金属罐子，透明液体在罐子里晃荡，折射出夕阳的红光，像装着一罐子血。他摘下帽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颧骨很高，眼窝深陷，右手手腕的疤痕在夕阳下格外刺眼，和病历册照片里的疤痕一模一样。

“你果然在找这个。” 他的声音沙哑，目光落在阿米莉亚手里的木质盒子上，“伊芙琳的证据，还有我母亲没说完的话，都在这附近。”

女主其实不应该有那么多假期，但毕竟是同人文，所以····OOC属于我~~~就是想换个地图

案件融了好几个犯罪元素，不是单纯使用某一个案件作为线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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