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佩响天风 第7章 嘴遁：祸水东引之术！

杨纯急于脱离险境，跑路的时候极尽所能地压榨内力，高速运转心法，待他回转紫霄宫时，内力体力精神力险些透支。

就在他单骑追击的时候，紫霄宫正殿前小广场上，武当七侠合璧连珠，摆开真武七截阵齐斗少林诸僧。少林一方先是7人对7人，不敌落败，又加到九人，最后空闻方丈不顾身份，亲自下场，十二人以多打少也奈何不得几个江湖后辈，大失颜面。

空智输了阵仗，却不服膺，厉声道：“今日众多武林同道汇聚于此，家家户户都与那恶贼谢逊有血海深仇，张五侠，谢逊的下落，你今日说固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1

杨纯勉力撞进来，眼前黑晕晕一片，看不清人、物，却正好听见此人狺狺狂吠。他匆匆将张无忌往胜利结算中的武当诸侠方向一推，大声说道：

“恶贼谢逊的下落，我五叔义之所在，绝不能泄露。可那恶贼谢逊的师父——恶贼成昆的下落，小子却能与诸位前辈好好说道说道。”

谢逊做下灭门案子之后，必在墙上以受害者的鲜血书写“杀人者霹雳混元手成昆”十个大字。众人本以为成昆是谢逊的生死大敌，此为祸水东引之策，没想到，二人竟然是师徒关系。

“此二贼确系师徒，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成昆本是谢逊授业恩师，也不知为何，成昆对谢逊生怨，谢逊却不知情，犹自把他当恩师敬奉。未曾想，成昆忽施辣手，打伤谢逊本人，奸污其女眷，又把他阖家一十三口杀个干净。待谢逊醒过来时，只见父母妻子死不瞑目，尚在襁褓中的孩儿摔在台阶上，一团模糊血肉！”

说话间，杨纯视力恢复正常，遍扫堂前众多武林“侠义之士”，心生三分讥诮。

“伤愈后，谢逊两度找成昆报仇未果，第三次去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就此，谢逊陷入疯魔，他不停地杀人，杀完便留书嫁祸给成昆，以此裹挟江湖各门各派与他一起找寻成昆的下落。”

西华子叫道：“他的家小被人杀了，固然可悲，可旁人的家小便该死么？”

杨纯没有跟他讨论谢逊杀人是否情有可原的问题，反问道：“成昆是不是诸般罪恶的源头？”

西华子道：“既你知道，便不要啰嗦，快快说出此人下落！”若他把成昆捏在手里，谢逊自然忍不住出现，届时，他便用谢逊的仇人去换他手中的宝刀，不失公平侠义之道。

“成昆拜师空见神僧，法号圆真。”

杨纯这话一出，如石破天惊，又像是石砸狗叫，少林诸僧与其他乌合之众面色齐变，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

这个说“少林藏污纳垢”，那个问“你有什么证据？”

空智喝骂道：“小子狂悖无礼！安敢毁我少林清誉？”

杨纯不与之斗嘴，继续说道：“成昆本想着出家避祸，他藏在少林寺中不露面，旁人找他不着，时日渐久，谢逊便将仇恨忘了。”

崆峒派的唐文亮叫道：“血海深仇，如何能忘？”

杨纯说：“是啊，血海深仇，如何能忘？谢逊愈闹愈凶，成昆又生奸计。他哄骗空见神僧，道是自己酒后失德，现已改过，求空见神僧代为转圜。空见神僧信以为真，便独自一人去找谢逊。他道，‘谢居士，我跟你打一场赌。尊师杀了你一家十三口性命，你便打我一十三拳。倘若打伤了我，老衲便罢手不理此事，尊师自会出来见你。’1”

唐文亮又叫：“空见大师好糊涂，上了成昆奸贼的恶当！”

淦，你搁这儿听评书呢。杨纯恼怒唐文亮屡次插话，空闻也是同样的想法。

“南无阿弥陀佛——”空闻长念一声佛号，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空见师兄身证佛法，往生极乐。”

空见“金刚不坏神功”大成，却被武功远远不及他的谢逊生生打死，少林众僧一直不得其解。如今承情武当派，得知主谋乃是成昆，就算还要追究屠龙刀与谢逊的下落，也不好在寿宴上多话了。

杨纯继续讲故事：“待空见神僧生受了一十三拳，伤重濒死，成昆却还不出现，方知自己被骗。他知道成昆武功心计都很高明，遂教谢逊小心留意，待勘破屠龙刀的秘密，再去寻成昆报仇。”

众人登时调转矛头，隐隐将少林诸僧围在中间，要少林寺给个说法。

杨纯给出绝杀：“谢逊去抢《七伤拳谱》的事儿，成昆也出了大力。若不是他打伤了崆峒五老中的两人，合五位前辈之力，难道胜不得谢逊？”

唐文亮怒拍自己大腿，叫道：“竟是如此！”转头对空闻说道：“少林寺怎么说？难道要包庇恶贼圆真吗？”

空闻贵为少林方丈，此时也被杨纯等人弄个灰头土脸，轻咳一声，道：“唐居士稍安勿躁，待查得实据，少林寺自会广开山门，邀武林同道公审。”说完，告辞离去。

少林僧人既去，崆峒派紧随其后，峨嵋是最后一个走的。纪晓芙随静虚师太上前来辞行，不经意与殷梨亭对视一眼，眼圈儿竟红了。她咬着下唇颤声道：六哥，我……我实在对你不住……”

话没说完，杨纯忽地呕出一口鲜血，昏迷倒地，殷梨亭顾不上思考“芙妹怎地对不住我”，飞身接住侄儿，往后院安顿。待他再来堂前，峨嵋诸女早就走得远了。

近十个时辰后，杨纯悠悠醒转，睁眼对上宋青书憔悴焦急的脸。

没等他说些宽慰之词，宋青书握住他小臂，几下踢掉鞋子，整个人钻进被窝，埋头便哭。

“……太，太师父说，那人会使玄冥神掌，掌力阴寒无比，连二师叔都是伤在他手下。你，你有甚本事依仗，敢孤身追出去，与他动手？我险些就见不着你啦……”

宋青书低声呜咽，先骂一通胆大包天的杨纯，又向他告状，“那张无忌是魔教妖女生的，他妈妈杀人如麻，害苦三师叔，牵累我们武当为她背负骂名。怎么你们一个个这么爱重他？值当甚么！”

“住口！”杨纯听他口出嫉恨之语，不由想到，是否原著里宋青书的悲惨结局也有这般缘由呢？连忙喝止，不许他再说。

宋青书乖乖闭嘴，一脸委屈。杨纯叹道：“不过一个九岁孩子，他本人总是无辜的。”

宋青书轻哼一声，跳过这个话题，问杨纯要不要用饭，想不想洗澡，旋即在屋内翻找干净衣物。

杨纯喝了些热茶，精神略振，顿觉腹内空空，忙道：“好师兄，我饿狠了，给我取些饭食来吧。”

待宋青书出门，杨纯重新躺下，拉开系统界面，只见卷轴上的文字变成：“第一项强制任务：阻止张翠山、殷素素在张三丰百岁寿诞当堂自尽（已完成）。奖励积分240、小还丹*1、黄金66两。”，方才长舒一口气，真正安下心来。

他冲出去救人的时候，完全没想那么多。理智告诉他：张无忌死不了，会被人送回来；情感上：冲啊！干他！什么强制任务不任务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好在结果皆大欢喜：张翠山夫妻二人都没逝，张无忌虽中玄冥神掌，但日后自有蝴蝶谷、九阳真经等奇遇相候。诗云“宝剑锋从磨砺出”，若无寒毒砥砺磋磨，哪来日后盖压江湖、除张三丰外天下无敌的明教教主呢？

宋青书快步奔向厨下，交待仆役为杨纯送些热饭热菜，又匆匆跑去前堂。

轮流为张无忌传送内力的众人，听宋青书来报，说杨纯醒了，且无大碍时，一齐松了一口气。

宋远桥更是不顾体内寒毒不曾尽化，抬脚就要去看看徒弟。杨纯是他亲传弟子，天资、悟性、心术俱是上上之选，在宋远桥心中的分量，与亲儿子不差分毫。

宋青书连忙将他拦下，“师弟刚醒，正饿着，我叫厨房送饭给他垫垫。”说罢，告辞离去。

不敢让师长久候，过了小半个时辰，宋远桥的亲儿子就扶着“与亲儿子不差分毫”之人来了。张三丰细看杨纯面色，除了有些虚弱，并无中了玄冥寒毒的表征，欣慰大笑：“好孩子，好孩子！我武当后继有人！”

此后两年多，张无忌留在紫霄宫养伤。武当诸侠忙于救伤治病，无暇去追寻伤害张无忌的仇人，更不消说“咱们各作十件善举，以抵五弟妹之过”了。

平心而论，杨纯对张松溪这个提议很不以为然，人死不能复生，拯救无辜的生命固然是善举义行，可哪有拿一条命去弥补跟他毫无关系的另一条生命、另一位受害者的？若非系统强制任务要求，杨纯遇到这等残害妇孺老弱的江湖人，定是要他杀人偿命的。

但武当派选择接纳儿媳妇，杨纯作为小辈，不便多话。时下张翠山出家、武当一二三四侠们都需要留在山上给张无忌当人肉取暖器，那么师有事，弟子当服其劳，小俩口便一同下山，游历江湖，行侠仗义。于各门各派中，渐有薄名。

某日某地某个知名不具的江湖豪客与人饮酒，狂性大发，锐评武当派，他拍着桌子感叹：“先有武当七侠，后有紫霄双璧，张老真人真是捡到宝了！”

二人面容俊秀，业艺出挑，焦不离孟，同进同出，渐渐地，“紫霄双璧、青书杨纯”的名号便传了开来。

1.‘谢居士，我跟你打一场赌。尊师杀了你一家十三口性命，你便打我一十三拳。倘若打伤了我，老衲便罢手不理此事，尊师自会出来见你。’是金庸《倚天屠龙记》原文，出自第八章“穷发十载泛归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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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嘴遁：祸水东引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