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佩响天风 第4章 早课缺一

宋远桥便接着讲道：“圆字辈有一僧人，是怒目菩萨脾性，没说几句便动了手。好在金刚寺中高手不多，我师兄弟几个毫发未损，少林两名圆字辈僧人伤在指掌，不是甚大事。刚照为了活命，主动交出了黑玉断续膏，我们分得多些，药方给少林抄去一份。但是刚相的行踪，他似是真不知情。”

“无妨，”张三丰一捋长须，叹道：“此人妄蓄号令江湖之大志，总忍不住作恶，且待来日。”

既得了黑玉断续膏，余岱岩的双腿也就有了救。

他心性坚韧、百炼成钢，瘫坐轮椅上也没忘了日日用内力温养腿部筋脉，再由张三丰亲自出手接续骨骼，不过数月，就能像普通人一样行走坐卧了，又数百日水磨工夫，一身业艺也悉复旧观。

到了杨纯上山的第四个年头，俞岱岩再出山门，加入“五弟回家计划”，一面找人，一面行侠仗义。

也许是剧情大势不可违逆，又或是天意成全他与殷素素的缘分，张翠山还是在张三丰九十寿诞这一年，去了临安府，然后不知所踪。

按原著故事，此时张无忌已经是能上小班的年纪。

……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武当后山，紫霄峰顶，云海初开。天光自层叠松针间筛下，斑驳光点跳跃于茵茵碧草之上。山风徐来，满坡松林便响起绵延不绝的沙沙声，间或夹杂几声清越鸟鸣，更衬得此处天地空寂。

杨纯裹着道袍立在一处平整空地上，风过松梢带来的清新凉意沁入口鼻，驱走半身疲倦。

左近一处茅屋，是张三丰结庐悟道之所，向来少人行动，杨纯每日在此练功，乃是张三丰亲口应许。

"师弟好生勤勉！"山路石阶下忽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杨纯不用回头，便知是宋青书到了。

果然，不过片刻，身穿青布短打的小少年抱着木剑蹦上台阶，头顶垂下的发带在肩头一跳一跳，活像只在草地上觅食的长尾山雀。

"又起迟了？"杨纯板着脸转身，瞥见对方裤腿沾着的草屑——定是翻墙抄近路时蹭的。

宋青书却不怵他，拍拍裤脚，反而甩锅给杨纯：“师弟今日‘早课’不够数，还差一样。”

杨纯失笑：“我才晓得，叫起赖床的师兄是每日要做的早课！”

宋青书嗔道：“我哪有天天贪睡？”自动自觉对号入座。

笑闹几句，宋青书走到空地另一侧，开始演练新学的剑法。杨纯见他架势有模有样，也不多话，依旧练起《易经锻骨篇》。

《易经锻骨篇》出自《九阴真经》上卷，是一部养气归元、铸造武学根基的法门。

按《射雕》里的叙述，郭靖练了增长气力，黄蓉练了迅捷轻灵，只练到第二段，功力便凭空增加二成。实在是居家夯实基础、日后扬名天下之必备。

系统福利，新会员（划掉），新任实习轮回者第一次购买武学秘籍、神兵利器，均可享受6.8折优惠。杨纯手上的积分，除了礼包赠送的100，就只有上传《武当九阳功》、《神门十三剑》换来的42分，与《九阴真经》的折后价680相去甚远。

好在系统很懂销售，为贫穷的实习工暖心开放分卷购买、分期付款功能，但未完整兑换的武学不得二次传播。

什么时候才能攒够积分呢？杨纯没有门户之见，拥有上乘武学，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分享给师门。修道练武的门派，帅固然是一辈子的事，可DPS也很重要啊！武当九阳不是全本，《太极拳剑》又很难入门，几代之后的《笑傲江湖》世界，武当掌门冲虚子都快沦为少林方丈的跟班小弟了，武当派武力值提升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半个时辰后，宋青书停下动作，旋开竹筒饮水，喝完又招呼杨纯：“师弟，喝些水吧！”

杨纯眯眼凝视他手上的竹筒，不答反问：“小师兄，咱们搭个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剑，你来我往，相互喂招。

宋青书足尖在青石上一点，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扑出，手中三尺木剑带起锐利风声，直刺云真肩窝——正是“金雁横空”，其势迅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锐气。

杨纯笑意温和，身形稳如生根的古松。眼看那木剑剑尖已欺至身前尺许，他手腕才陡然一翻，剑身斜斜向上轻巧一搭，贴着刺来的长剑顺势滑引，剑脊相擦发出“嗤”一声悠长轻响。宋青书前冲的力道被这圆融一引带得微微一偏，剑尖擦着杨纯道袍掠过，刺了个空。

一击未中，宋青书脚下步法却丝毫不乱。他借前冲余势拧腰旋身，乌沉沉木剑划出一道饱满圆弧，由下而上斜撩杨纯肋下，剑风细细，卷起地上几片草叶。

他们的功夫还没练到比斗时随意发声而内气不乱的地步，场上寂无人音，只有木剑与木剑相击"笃"、"笃"的闷声、宿鸟离巢时振翅的簌响。

两刻钟后，宋青书攻势已久，出剑劲力微乱。杨纯后撤半步，手中木剑随着撤步之势自然下沉，剑尖精准点向宋青书撩来的剑身正中。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内劲，“啪”一声脆响，如小石投潭，宋青书只觉手腕一麻，前冲的劲道顿时被截断，剑势一滞。

“劲要沉，意要圆，”杨纯清朗的声音混在阵阵松涛里，温润如玉，“小师兄，你心浮了。”此时胜败已分，杨纯开启教学模式。

说话间，杨纯借那一点之力顺势挽个剑花，剑招陡然加速，由静转动，迅捷无伦地刺向宋青书因招式被阻而微露空门的手腕。这一下“白蛇吐信”由守转攻，快如电光石火，正是武当后发先至的妙诣。

宋青书小脸一绷，惊呼差点脱口而出。急切间他左足猛地向后一踏，整个身体如受惊的鹤鸟般向后急仰，险险避开那刺向手腕的尖锋。木剑几乎是擦着他道袍的袖口掠过，“呜”地带起一股凉风。

他重心顿失，眼看就要仰倒，却凭着腰腿惊人的柔韧之力，硬生生拧身回旋，手中木剑于失衡中奋力划出半个斜斜的圆弧，勉强格挡住杨纯追击而来的一招。

“啪！”又一声结结实实的木剑交击脆响在山顶荡开，比前几次都更沉实。两人剑身相交，瞬间胶着。杨纯剑上传来一股浑厚粘沉之力，含而未发，引而不露。鹤鸣只觉自己的剑仿佛被一团柔韧厚重的棉絮包裹，进不得，退亦难，那力量层层叠叠缠绕上来，要将他手中的剑绞飞。

勉强又接两招，宋青书木剑脱手横拍在不远处树干上，震得松枝上的露珠如雨点坠落。

“承让。”杨纯收剑抱拳，微微一笑。

“小师弟真厉害，”宋青书输了一招也不懊恼，这么些年他早已习惯啦，连太师父都说，小杨师弟是百年一见的武学天才。

这一套学自殷梨亭的神门十三剑，他只能勉强演全招数，师弟却已能变招活用，可见差距。

“接下来，你是打算学莫师兄的绕指柔剑么？”

三年之后又快三年，满十二岁的杨纯《武当九阳功》已有小成，除了打基础的武当长拳，他还得师父宋远桥传授了绵掌——太极武学此时还未被张三丰“生”出来，杨纯一面练习在系统兑换的筑基功夫，一面向殷梨亭求教《神门十三剑》。

武当七侠情同骨肉，宋远桥的徒弟便是大家的徒弟，宋远桥的儿子也……众人也视若亲子，因此，殷梨亭并不藏私，手把手地教二人演练剑招，直到进度落后一些的宋青书也能将十三式剑法使全，才停下保姆行为，自去练武悟道。

杨纯走近几步，抬手在宋青书左腮飞快一戳，淡定说道：“不急，我内力还欠些火候。”

宋青书周岁十一，还没开始抽条，两颊的软肉很是圆润讨喜，手感上佳。杨纯是个招猫逗狗的闷骚性子，时不时便要手贱揉搓一把。

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宋青书对师弟的“犯上”行为一点异议都没有，拖着杨纯的袖子径自往弟子精舍一路小跑。“且去用早饭！师弟，说好今日要弹琴与我听的！”

杨纯由得他拉扯，脚下不慢分毫，目光悠悠地挂在宋青书左后脑勺，内心叹道：“卿本佳人，奈何……”

原著里的宋青书孤高自许、气量狭小，面子光彩实则猥琐不堪，做下诸般欺师灭祖的恶事。杨纯穿过来后，初时只冷眼旁观、随手调戏，单纯地把宋青书当做刷好感度的NPC。

后来相处日久，杨纯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宋青书本性不坏，尚堪造就，这才交付一定的感情，将这位小师兄当成朋友、弟弟看待。

前世，杨纯在互联网闲逛时，曾看过有人分析宋青书悲剧原因。大抵是：

作为唯一留在武当山上的三代嫡传弟子，宋青书上有师祖亲爹并诸多师叔疼爱，下有众多普通弟子敬捧，行走江湖之时，旁人也因为外貌和身份与他相善。陡然遇到挂壁的降维打击和感情挫折，便惊惶失措，接受不能，最终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孩子就是缺乏挫折教育啊，杨纯暗想。

于是他有意无意地处处压宋青书一头，无论习武学文，都表现得比宋青书强些，硬生生将竹马日常生活，扭转成实验组对照组。

平日里，他也对这小师兄不甚恭敬，经常捏脸摸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无声地告诉宋青书：你就是个弟弟。

奈何宋青书一无所觉，心里还隐隐觉得对不起他，自己若不是托生成宋远桥之子，按年纪、武功，都该自己做师弟，杨纯做大师兄才对。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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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早课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