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峨嵋剑仙 第69章 倚天剑寒（69）

见静玄带人退下后，她又对芷若道：“芷若，本门掌门人戒律，我，我只说一遍，你，你记好。”

芷若心中已然明白，师父这是嘱咐后事，她心中悲伤不已，实在不想听下去，但理智又告诉她，这个时候劝阻师父不说，才是真正的欺师。

灭绝师太好容易说完，见身前的女弟子泪眼婆娑，一幅梨花带雨之姿，风露清愁似世外仙人，弱不胜衣如名门仕女，实在柔弱无比，惹人怜惜。

灭绝师太心中不禁一酸，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心爱的小弟子心性高洁，既厌繁琐俗务，亦没有名利之心，性子更是纯善易为人欺，而如今自己却要她挑起这副如此沉重的担子，实在是为难她。只是峨嵋众弟子之中，只有她悟性最高，要修习最高武功，光大本门，除她之外，更无第二个弟子合适，遂道：“芷若，我所以叫你做掌门，不是我偏心，只，只因峨嵋派以，以女流为主，掌门人必须武功卓绝，始能立，立于武林群雄之间。众弟子中，你，你悟性最佳，日后修为，不，不可限量。”

说到这里，她剧烈咳嗽起来，芷若连忙搀扶，好一会儿缓过来，见芷若有话要说，当即摆手，轻声道：“芷若，为师大限已至，你不要再啰嗦。为师有，有要紧事说与你听。”

她缓了缓，命芷若附耳过来，而后低语起来：“此事与屠龙刀和倚天剑有关……”

随着灭绝师太的低语，芷若渐渐睁大了眼睛。

屠龙刀和倚天剑！

原来真的有秘密！

芷若之前就知道，本派的创派祖师郭襄的父母，郭靖、黄蓉，当年乃是抗击蒙古南侵的大英雄，两人带领江湖豪杰和南宋军民坚守襄阳十数年。后来，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襄阳城最终还是被蒙元攻破，而郭靖黄蓉夫妇，以及独子郭破虏也都壮烈殉国。

只是没想到，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竟与他们有关！

却原来，当年蒙元势大，郭黄二人早已明悟襄阳终不可守，夫妇二人虽然知其不可而为之，决意以死报国，但也为抗元大业留了后手。那就是要将郭大侠当年名震天下的两项绝艺——行军打仗的兵法和盖世武功流传下去，以待天时有变后，有汉人英雄能继承这两项绝艺，带领天下豪杰将鞑子赶出去。

于是聘得高明匠人，将杨过杨大侠赠送郭襄祖师的玄铁重剑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铸成了“屠龙刀”；又将当时最为锋锐的两柄宝剑——杨过大侠的君子剑与杨夫人小龙女的淑女剑，熔合而铸成“倚天剑”。

铸刀铸剑之前，郭黄二人又穷数月心力，缮写了兵法和武功的精要。

兵法精要有二：一是当年抗金英雄岳飞所作的兵书《武穆遗书》，当年郭靖机缘巧合得之并尽得其要义；其二是郭靖当年曾随元太祖成吉思汗西征，深知蒙古人的用兵野战之道，于是把蒙古人的用兵之道也写入兵法之中。

武功精要有三：主要是一部《九阴真经》，其二是黄家的桃花岛绝学，其三是曾任丐帮帮主的九指神丐的精妙武功。

郭黄二人将兵法秘笈藏在一个绝顶机密的所在，另在两块玄铁铁片之上，刻上了这所在的地图，并注明进入的方法，将铁片藏入了倚天剑和屠龙刀之中。

刀剑铸造之时，就留有机关，中有空心，可藏铁片。同时，屠龙刀刀背离刀柄恰恰七寸之处，留下软铁“暗门”，倚天剑亦是如此。用倚天剑离剑柄七寸处的锋刃慢慢切入，刀剑上即现出锯齿，缓缓磨锯，便可将刀剑锯开，便可得铁片地图。依据这地图，便能寻到兵法与武功秘笈。

郭黄二人铸成一刀一剑之后，将屠龙刀授给儿子郭破虏，宝剑传给本派祖师郭襄。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郭黄二人认为兵书和武功秘笈如出世早了，未到逐走蒙古人的时机，落入了奸恶之人手中，不免贻祸无穷，将来未必能留作正用。

只是襄阳城破之日，郭靖黄蓉与爱子郭破虏同时殉难，屠龙刀遗失。郭襄彼时身在西川，待赶去想要救出父母亲人，为时已晚。此后百年，武林中风波迭起，后人只知屠龙宝刀乃武林至尊，唯倚天剑可与匹敌，但到底何以是至尊，那就谁都不知道了。当初的知情人，唯有郭襄一人将这个秘密传了下来，只是屠龙刀始终未曾寻到。而倚天剑，也在师伯孤鸿子手中丢失过。

却是当初孤鸿子师伯与明教杨逍比斗，结果比斗输了，按照师父灭绝师太的说法，是那杨逍“施展诡计”，以致连倚天剑都未及出鞘。之后孤鸿子怒极攻心，加上身负内伤，在回山途中染病不幸病逝，而倚天剑也被当地官府取了去，献给朝廷，又被蒙元皇帝赐给了汝阳王，灭绝师太听说后，前往大都，又将此剑盗了回来。

屠龙刀与倚天剑的秘密，大致如此。而随后灭绝师太所言，又让芷若大吃一惊！

“……芷若，为师要你接任掌门，实有深意。那姓张的淫徒对你心存歹意，决不致害你性命，你可和他虚，虚与委蛇……咳咳……我，我听说你昨夜，已，已趁乱夺回了倚天剑，这，这很好。那屠龙刀是在他义父恶贼谢逊手中。这小子，无，无论如何，不肯吐露谢，谢逊的所在，但……咳咳……天下却有一人能叫他去，去取得此刀，那，那就，就是你。”

“师，师父！”芷若吃惊道。

灭绝师太继续道：“……咱，咱们峨嵋，是，是魔教的死对头。在我剑下，不知杀，杀了多少魔教恶徒。魔教自是恨峨嵋派入骨，焉，焉有反来相救之理？定然是这姓张的魔头，看，看上了你。咳，咳……他，他叫人将咱们擒来，再，再将你救出去，令你从此死心塌地的感激他……咳，咳……你，你就将计就计，利用此点……”

芷若用力的摇摇头：“师父，张……无忌应当不是这种人。”

灭绝师太顿时大怒：“芷若！你，你是不是也和那个不成器的纪晓芙一般，瞧中了魔教的淫徒，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要背叛师门？！”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芷若连忙道：“徒儿没有！徒儿不敢！”

“你真的不敢，还是花言巧语，欺骗师父？”

“徒儿决不敢有违恩师的教训。”

“你……你……咳，咳……”灭绝师太又咳了数声，但眼睛仍紧紧盯住芷若，好容易缓口气，道：“你，你发个毒誓！”

芷若怔了下，迟疑道：“师父，何至于……”

“你不敢发？你，你欺骗……咳……咳……”灭绝师太怒极攻心，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业。

芷若连忙抹了把泪，跪好姿势，举手言道：“峨嵋派弟子周芷若发誓，此生绝不与张无忌有男女之情，绝不与他做夫妻，如违此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死后坠入阿鼻地狱！”

听了这话，灭绝师太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下来，“师父信，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师父。若，若是你真被迷了心窍，与那姓张的魔头在一起，师父到阴曹地府也不能瞑目。你，你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灭绝师太缓和了一下神情，但脸色也越发灰白，她接着说道：“芷若，我不是故意逼你，这全是为了你好……你要以美色相诱而取得屠龙宝刀，此原非侠义之人所当为。但成大事者不顾小节。你且试想，那姓赵的蒙古女子想要谋夺倚天剑，而屠龙刀又在谢逊恶贼手中，他们若，若是同流合污，一旦刀剑相逢，取，取得郭大侠的兵法武功，那，那天下不知将有多少人无辜丧生，驱除鞑子……咳，咳……更难上加难。芷若，我明知此事太难，实不忍要你担当，可是我辈一生学武，所为何事？芷若，我是为天下的百姓求你。”

“……师父！”芷若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无言垂泪。

灭绝师太急促道：“你，你取得兵法之后，择一心地仁善、赤诚为国的志士，将，将兵书传授于他，要他立誓，驱，驱除胡虏。那武功秘笈便由你自练……咳，咳……为，为御强敌，不得已而求速成，你练了之后，凭着绝顶武功，便可号召中原武林，得群豪归心。只那速成功夫只能用于一时，待大事办成后，仍须按部就班的重扎根基，这，这一节，务，务须牢记。”

说到这里，灭绝师太急促的喘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上一口气，而后她颤着手握住衣襟，对芷若道：“把……把我的衣……服，解，解开……咳……咳……”

芷若虽不解，仍依言而行，将灭绝师太罩在外面的灰色缁衣解开，顿时发现灭绝师太里面的中衣隐隐透着暗红黑色的“纹样”，她心中生疑，在灭绝师太目光的示意又将其解开，衣襟一翻，露出里层的“纹样”，芷若顿时“啊”的一声惊呼。

却见灭绝师太的中衣内侧，密密麻麻写满了暗红黑色的小字，以及简单的“火柴小人持剑图”。

芷若知道，这暗红黑色的字样，是血迹干枯后的颜色。

这上面的小字和简易图画，全是灭绝师太用鲜血写出来的。

“师父！这……”

“咳……咳……”灭绝师太一边咳嗽一边道：“芷若，这是那日你我深谈后，为师苦思而成的剑，剑阵之法，大，大略而成，昨夜见你绢帕，又有……咳咳……又有所得，遂于昨夜以，以指尖血写，写就……咳……咳咳……其中仍有错漏之处，你，你再细细推敲吧……”

说到这里，灭绝师太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脸色迅速灰白，眼中的光彩也变得黯淡，俨然是要不好了。芷若扶着她，既是惶恐，又是伤心，泪珠儿更是连成了线。

灭绝师太见她哭得伤心，神色愈发柔和，她勉强伸手，摸着芷若的脸颊道：“芷若，为师生平有两大愿望，一是驱逐鞑子，光复汉家山河；二是峨嵋派武功领袖群伦，盖过少林、武当。这两件事说来甚难，但眼前摆着一条明路，你只须遵从师父的嘱咐，未始不能一一成就，那时为师在九泉之下，也要对你感激涕零……

“芷若，你答应不答应？”

芷若泪如雨下：“师父，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好，好孩子，你，你把，把其他人叫来。”

芷若抹了把眼泪，喊了声不远处的大师姐静玄。静玄闻声，立即带众师弟妹围上来。

灭绝师太看向自己的大弟子，她这个大弟子，爱护同门，处事干练，早已是她的得力臂助，在众弟子当中也甚有威望。若是守成，掌门人选她是再好不过。然而，当此乱世，峨嵋肩负郭祖师遗愿，怎能无所作为？

“静玄，你，你是大师姐，今后要一力辅佐掌门人…………咳，咳咳……”

静玄连忙道：“师父，您放心，徒儿明白。”

“你，你等……也，也须如此……”

“弟子明白。”

灭绝师太深吸一口气，望向身旁的小弟子，爱怜道：“芷若，苦了你了……”语音未尽，那摸着少女脸颊的手掌忽然坠落。

峨嵋派第三代掌门人灭绝师太溘然长逝。

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师父，师父！”其余峨嵋派众男女弟子也都抢上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至于张无忌及其他五大派群英，也都心生恻然。

然而此时此地，仍然危险万分，便听那范遥叫道：“大伙儿都跟我来，到西门外会齐。倘若再有耽搁，奸王的大队人马这就要来啦。”

当灭绝师太闭上眼睛后，芷若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直到被人扶起，她才发现张无忌正俯身在她面前，抱起灭绝师太尸身，而后站起身，对她低声道：“芷若，咱们走吧！”

芷若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伸手要接过灭绝师太的尸身，然而她内力未复，气力小得很，哪里接得住一具尸身，当下被带得一个踉跄，一旁的静玄连忙扶住她。

“大师姐，你来带师父。”芷若低语道，待静玄从张无忌手中接过尸身后，她朝着张无忌施了一礼，便向寺外走去。其余弟子也纷纷跟上，不与其他五大派同行，径自离去。

其他五大派自然不像峨嵋派这般冷淡，各派名宿都纷纷围上来，朝张无忌道谢。张无忌只得与众人寒暄，待可分神时，峨嵋派众人早已不见，令他不禁心生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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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倚天剑寒（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