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霜话说半截,难以令陆小凤放心,他决定立刻赶到珠光宝气阁去。
他们两人分析案情时,西门霜始终不发一言。陆小凤想起她见解通透,不禁问:“霜霜,你认为呢?”
她想了想,低声道:“独孤一鹤就是平独鹤,这是确凿无疑的。另外,从你们话里,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似乎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
花满楼身躯一颤。
陆小凤见他充满怀疑,连忙安慰:“漂亮姑娘们之间总是有许多敌意,说的话当不得真。再说,上官飞燕下落不明,似乎被人挟持,或许已凶多吉少……”
花满楼的脸色更差了,西门霜冷冷瞪他。
她对上官飞燕的敌意是因为她漂亮吗?男人真是自以为是。
陆小凤同时得罪了两个人,悻悻闭嘴。
他们走到珠光宝气阁外,西门吹雪已经站在那里等了。
月光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身躯修长挺拔,不染纤尘,侧脸如玉一般。
上天似乎格外钟爱他,连月光洒在他身上都格外好看些,显得不染纤尘,似乎下一秒就要飞起来奔向月宫了。
他看到西门霜,眼里浮现微微笑意:“我刚刚想,你肯定不会听话乖乖回去。”
西门霜环抱双臂:“想让我听话,下辈子吧。”
他笑了笑,和陆小凤聊了几句,便向她伸出手,“回家吧。”
西门霜吃了一惊:“回家?你不饿吗?”
她记得原著里西门吹雪撞见了孙秀青对他的大胆告白,两人才因此结缘。
西门吹雪迟疑了下,道:“我们走之前刚吃过饭。”
原来是山西刀削面阻碍了兄长的姻缘。
西门霜只好说:“我饿了,我们就近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她不愿意当那个阻碍别人姻缘的人,于是主动补救。
她既然说了,西门吹雪一般都很顺着她,陆小凤和花满楼当然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很快找了一家亮着灯的小馆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脆生生的讨论。
一个说夸西门吹雪家世功夫样样顶尖,是个好夫婿,忽然转而说,西门霜的美貌也举世稀有,若是峨眉能结这两桩姻缘就好了。
一个道:“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又有个清朗的男声道:“我喜欢西门姑娘,也不为她的身份和家财,我一见到她就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其实她或许根本不喜欢我……”
……
任何男人听到这番勇敢大胆的表白,都不会无动于衷,尤其孙秀青还很漂亮。
至于苏少英,她却忽略了。
西门霜转头去看兄长,他天生面无表情,眼睛也是冷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们走进去,默默欣赏五张快要熟了的脸。
孙秀青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年轻光洁的面庞充满青春活力,水润的眼珠满是羞窘,更多还是爱慕和期待。
在西门霜的预想中,她本来应该很高兴,用这件事嘲笑兄长好几年。可是现在,她发觉自己胸口酸涩,几乎控制不住表情,只好垂下头,悄悄隐入阴影中。
西门吹雪看着苏少英,平平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这句话宛如一滴水掉入了沸油里,把五个人点燃了,纷纷拿起剑要跟他拼命。
西门霜置身事外,看到大开的后窗,走过去,打算趁孙秀青没有说出青衣楼的位置时关上。
忽然窗外一道乌光疾射来,紧接着又是接连两道。
西门霜简直想破口大骂,上官飞燕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距离窗子太近了,只堪堪躲过两道,被第三道毒针射中手臂,浑身瞬间麻木,向后倒去。
西门吹雪一直关注她,瞬间而至,把她揽在怀里,手指探上她的脉搏。
那窗外的毒针竟还没停,又接连射出两道,分别射中了石秀雪和孙秀青。
西门霜苦笑,早知道不来看热闹了。又在心里狂骂上官飞燕歹毒,用的毒发作那么快。
西门吹雪立刻摘下她腰间的小药囊,辨别了下,给她吃了两颗药丸。
西门霜咽下药,忙嘱咐:“石秀雪,救她。”
孙秀青不必说,他一定会救。原著里,西门吹雪抄起孙秀青就走了,完全没管石秀雪的死活,可怜花满楼眼睁睁看着刚动心的姑娘死在怀里。
她还想提醒上官飞燕还在这里,可惜舌尖发麻,不听使唤,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张口就是“叽里咕噜”,说的话谁也听不懂。
把自己气的差点晕过去。
西门吹雪的大掌抚摸她的面颊,低声安抚:“别怕,我在呢。”
大概是她中毒快死了,西门霜居然觉得兄长的手很温暖。
西门吹雪把药瓶往后一抛,马秀真立刻接住,喂给了两个中毒的姑娘。
他道:“毒针用的是一种罕见的蛇毒,此药不对症,只能解一半,要想完全解毒,就应该带着她们跑一跑,把毒发散出来。”
他说完,觉得已经按妹妹所言救了石秀雪,然后便揽起西门霜,半抱半扶地飞奔而去。
西门霜眼睁睁看着他越过孙秀青,没有看一眼。
西门霜浑身又痛又麻,被西门吹雪带着,顶着风满山飞奔,差点累死。
这种辛苦效果立竿见影,解毒药也开始起效了,西门霜发现自己的舌头没那么麻了。
西门吹雪低头间,见她面无血色,可怜兮兮,温柔道:“吃了苦头,这下知道外面危险了吧?”
是啊,太危险了,谁知道剧情也不是万能的,她要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往危险场合凑了。
西门霜把脸埋在兄长胸口,埋怨:“哥,好累啊,想睡觉。”
西门吹雪柔声说:“好,再跑三十里,你就可以休息了。”
忽然怀里娇小的身躯一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悲愤哭诉:“西门吹雪,你杀了我吧。”
不管她怎么挣扎,该跑的路,都得跑完。
等到西门霜终于躺到床上,天都亮了,她的后脑勺一沾上床,便立刻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