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决刘正风的问题,难,也不难。
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拜托自己身后的一群老前辈,直接单挑全场,从此在一波接一波的挑战中成就天下第一的虚名。
一力破万巧,永远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前辈们肯定不介意,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没有半点长进?
师偃振奋精神,先抛出一个自认上乘的建议:“若是可行,在下认为此时刘大侠当拜见此地父母官,以重金疏通人脉,备齐兵甲,树立朝廷旗帜。最好还能请您到上官出席,昭告江湖刘正风已是朝廷命官。”
刘正风闻言,不假思索推拒道:“我到底是江湖人,臣服朝廷已经惹了不少口舌,太过谄媚朝廷难免连累整个门派被人说道……”
“恕在下交浅言深,”师偃摇头道,“这世间最忌讳的便是摇摆不定。刘大侠既然做了决断,又何必遮遮掩掩?刘大侠立场暧昧,于朝廷而言便无价值。若无价值,又怎会有人回护?
刘大侠既现归附了朝廷,足以让某些人议论不休。既然如此,何必为了不可避免的议论而与朝廷生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亦然……刘大侠在朝廷,莫大先生在江湖,守望相助,或许还会让衡山派更上一层。”
“这怎么行……”刘正风连连拒绝,“不行不行……绝对不成……”
师偃“为何不可?还请刘大侠解惑。”
被这么一问,刘正风一时张口结舌。他涨红了脸,脑门上见了汗,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强硬地重申他的观点:“……那岂不是让衡山派成了朝廷的鹰犬?”
见他拒绝,师偃尚未动作,李平之便急了。衡山派是他周旋林威镖局与青城派的一根救命稻草,刘正风的推脱让他忍不住急红了眼:“若是丢了性命……”
他话刚出口就被师偃拦下,但这寥寥几字已经足以激得刘正风恼怒:“我刘正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江湖人,义字当头,难道林震南没教过你?!”
父母妻儿都不顾还谈什么义?!
林平之心中恼火,正要反唇相讥,
“两位还请住口。”师偃上前一步,冷肃眉眼显出不同寻常的威势来,“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争执无益,还请求同存异。”
语罢,师偃安抚性地拍了拍林平之的手臂,转向刘正风道:“刘三爷既然认为求助朝廷不妥,那么此议暂且不提。
在下建议直接否认与那位曲先生的关系。私交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若刘三爷坚决否认,谁又能说得清?这种情况下,莫大先生必然会出面相帮。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出于盟友立场,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此,至少能过此劫。”
“不妥!”刘正风再次拒绝道,“我与曲兄乃是君子之交,有什么见不得人?!怎可为了自保而断君子之义?!大大不妥!”
这次,师偃没能给林平之再次开口的机会,她盯着刘正风,突然道:“刘三爷执意反对,是不肯与曲先生假意断交,还是顾忌五岳剑派?可是担心阴谋者本就是五岳剑派之一?”
刘正风有一瞬惊愕,却还是反驳道:“五岳剑派一向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刘三爷马上就要金盆洗手,退出武林,与武林无多少干系。对方兴师动众,既不忌讳衡山派势力,冒着得罪朝廷的风险,若只是对着刘三爷来,未免太过兴师动众。在下倒认为,对方的剑指衡山派。
而有这样的实力在江湖上除了五岳剑派只剩下日月神教。
若是日月神教想动手,不需要拐弯抹角,如此便只剩下同属五岳剑派的其他人。
刘三爷不必答我。
是与不是,刘三爷心里自有杆秤。”
见刘正风沉默不语,师偃忽略了一旁独自惊愕的林平之,接着道:”便是确如我猜测一般也无妨。只要不是五岳剑派尽皆归附,那么便还余地。
有一就有二,这次能对付衡山派,日后就能对付泰山派,华山派……只要扣住这一点,便有胜算。
还请刘三爷务必牢记。”
说罢,师偃站起身,拱手道:“叨扰已久,我二人这便告辞了,请刘三爷务必小心。”
“姑娘留步……”刘正风下意识挽留,“若是刘某有什么得罪之处……”
“并非如此,刘三爷不必多想。”师偃笑了笑,“只是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剩下的只能看明日的随机应变了。
刘三爷放心,明日在下也会尽绵薄之力,必不使刘三爷孤立无援。”
刘正风一声长叹,起身抱拳施礼,郑重道:“姑娘厚意,刘正风无以为报。”
师偃躬身还礼:“江湖中人,相互帮助而已,刘三爷不必放在心上。”
“无论成与不成,只要刘某一息尚存,必会回报姑娘相助之义。”
“那师某在此谢过刘三爷。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