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港口黑手党的职业生涯 第34章 仙鹤报恩

年轻时，高岗英二纠集一群好友创办了高岗制药。

他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矜矜业业，宵衣旰食；他乐善好施，在员工里有个好名声。但是，这一切都拦不住高岗制药的末路。

只是一次行业内的波动，而那时高岗制药太稚嫩，太脆弱。

同僚纷纷抽身离去，事业分崩离析，友情支离破碎，亲情岌岌可危，高岗英二却没有放手，他知道自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涩泽龙彦找上了他，给他介绍了“新生意”。

他无法接受高岗制药的毁灭，接受了涩泽龙彦的资助，鸠山和也入职，在原址下搭建了实验室，暗中从事异能研究的工作。

在对面年轻的港口黑手党女士面前，高岗英二知道，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吉山春完全没了平常的从容，他对高岗英二大声叫道：“不要相信这个港口黑手党！”

吉山春与雷欧、岸田惠子几人一同受雇于高岗英二，为他卖命，与港口黑手党为敌，他也没有退路了。

他没有办法阻拦雇主的举动，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呐喊。

川上葵没有对吉山春的行为做出半点反应。她默默旁观了高岗英二与吉山春的分歧，高岗英二的条件她不能答应，因为她要摧毁这个实验室，摧毁所有的实验数据与实验资料。

藤井那样的异能改造的实验品，不能再出现。

异能特务科不会允许这样的技术存在于他们之外的地方，而出于私心，森先生也不想让这份技术落入异能特务科手中，港口黑手党不能有这样的技术，摧毁就是最好的选择。

高岗英二根部不知道这个实验室多么危险，这根本不是分摊利益能解决的事情。

“小心！”

川上葵被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再地上。从后方袭来的子弹穿过她原先站立的位置打在墙上，激起一阵轻烟。

所有人齐刷刷地再次举起了枪，指向前面的吉山春与高岗英二，指向后面的——贵峰智江。

贵峰智江的手还在因为不适应手枪的后坐力而轻轻颤抖着，尽管他才是开枪的人，表现得却比川上葵还要惊恐。

吉山春和高岗英二也难掩惊讶，显然这个人的出现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贵峰智江复杂地撇过高岗社长一眼，转而死死盯着川上葵。

高岗英二突然想起自己认识这个人。

记得他，是因为他有个病死的母亲。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有位员工频繁找他的上司、同事借钱，上司就告到他这里。

高岗英二了解了一下，原来是他母亲重病，急着用钱，他就替这位员工出了一笔钱，不过他母亲还是死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光照在贵峰智江惨白的脸上，他瘦弱的身体绷得很紧，神情却无畏而坚定。

小时候，贵峰智江听母亲讲过一个故事。

民间传说，仙鹤报恩。

贫穷的老夫妇救了一只受伤的仙鹤，仙鹤不忘搭救之恩，化身美丽的姑娘来侍奉救命恩人，拔下自己的羽毛织出美丽的布匹。

他没有忘记高岗英二的帮助。

仙鹤用羽毛织出布匹偿还恩情，可他身无长物，又拿什么偿还那慷慨的救助。

贵峰智江有一种少见的古朴的执着，像舍生忘死的武士，尽管因缘际会，母亲还是死去，他无法继续自己喜爱的制药事业，恩情却至死不忘。

“富者报人以财，贫者报人以义。”

贵峰智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岗英二走入死局，所以他抱着死志过来。

他冲向川上葵，鼓劲一般地喊道：“黑手党，去死吧！”

“噗噗噗！”贵峰智江身中数枪，鲜血瞬间喷出，白色实验服上满是破破烂烂的血洞，分外骇人。

送死一般的举动。吉山春想。

贵峰智江却没有倒下，迈着诡异而扭曲的步伐继续走向川上葵。

川上葵眉头拧起。

吉山春也禁不住愣了一瞬，这显然也违背了他的常识。

贵峰智江的服饰宽松，移动时身形不太明显，但现在，川上葵看见他血染的白袍下，有什么东西鼓动着，越来越明显，甚至他的面孔也开始扭曲变形，五官互相挤压，最后就像融化了一般。

“退后！”川上葵命令道。

饶是川上葵见多识广，也不禁为这个画面胆寒。

吉山春忍不住微微缩了缩手。

这种极其违背常识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贵峰智江，如果这个生物还能称之为贵峰智江的话。他的身体疯狂地挤压变形，手中的枪落了下来，脚步停下，不再逼近川上葵。双手仿佛被抽离了骨头，扭曲地变幻，身体又吹气般膨胀了起来，原先喉咙的位置里传出古怪的声调，像野兽的吼叫。

高岗英二终于回过神，他转身就跑：“研究员！出来！研究员！”

可能因为他被吓到了，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屋内的研究员没敢开门。

吉山春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高岗英二放弃了开门，他回过头，也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

仙鹤，还是怪物?

一个黑手党捂着流血的胳膊跑到川上葵身边：“他，他趁我们不注意，偷拿了枪，打伤我，闯进一个房间，好像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力气特别大，没拦住他。”

川上葵听着他短短续续的叙述，心底大体有了计较。

贵峰智江出于某种原因对高岗英二非常忠心，他决意想阻止港口黑手党的行动，甚至用了实验药物，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太疯狂了。川上葵没料到他竟然敢去动地下实验室的药物。

她还是低估了人心。

川上葵吸了一口气，一串音节从她口中发出：“贵峰智江？”

怪物动作顿了顿，缓慢地一爪子拍向她。

川上葵向后一缩，转身就逃，往吉山春那里逃。

吉山春嘴角一抽，举枪瞄准川上葵，但港口黑手党的子弹袭向他面门，他不得已张开异能阻挡，无法攻击。

现在，吉山春只能等川上葵到足够近的位置，港口黑手党为了不伤到川上葵就会停止射击，那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怪物已经膨胀到两米多的高度，染血的白大衣被撑破。他不适应这样庞大的身体，又或是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变异，动作缓慢。可很快，原先膨胀的肌肉忽又开始坍缩，皮肤表面皱起开裂，还渐渐变黑，头有原来两个大，眼睛变得像鳄鱼的眼睛，脖子又长又粗，前肢变短，身后还多了条尾巴。

尽管如此，却还记得自己杀死川上葵的愿望，颤巍巍地操作着不熟悉的四肢向她走来。

面对这样的怪物，这样直接的体型力量上的压迫，川上葵背后渗出丝丝冷汗。

怪物动作实在太慢，川上葵压下逃跑的**，调整速度等他来追。

怪物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身体，动作也越来越快，川上葵渐渐加快步伐。

靠近吉山春的果冻空间时，川上葵忽地从弯腰从小腿抽出匕首，跳起，用尽全力一刀钉在怪物的肩膀上，血液从刀口渗出。

怪物扭动着身体想将她甩下来。川上葵右手攥住匕首，整个人扒在怪物身上，左手从背后掏出一枚手雷，咬掉拉环。

她用身体掩住吉山春的视线，在果冻里塞了枚手雷，然后借着匕首卡住的力度翻身到了怪物背后，两脚一蹬将怪物踹到果冻空间上。

有这么大个遮挡物和果冻空间在，地下实验室总不会因为手雷坍塌吧。

“轰”一声，怪物倒地，果冻空间出现了缺口，川上葵不顾周围烟尘，快速穿过缺口，一把揪住高岗英二，将他按在地下，脚踩住他的背，还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投降，不然杀了他。”川上葵扭过头，语气冷酷而果决，一缕深黑的发丝从耳后悠悠荡到眉前。

尘埃落定，吉山春看清了对面的景象，他扔下枪，双手举起。

黑色的怪物躺在地上，仿佛坠入一场大梦。

——

岸田惠子一边看守太宰，一边想着捉些游荡的港口黑手党，但一直没捉到。因为黑手党们自知打不过她，一看到她就跑，而她要看守太宰治，追不了。

她一身力气没处用，更加烦躁了。

“不如歇歇?”太宰坐在花坛边，双腿放松地伸直，被拷住的双手搭在膝盖上。

岸田惠子见他一副悠闲地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枪指着他：“起来！”

太宰探头打量了她黑洞洞的枪口：“你要杀我吗？真的吗?”

岸田惠子：“你不起来我就杀了你。”

太宰挪都没挪，反而躺了下来，他舒展着身体，将手枕在脑后。路灯的碎光落在他脸上，他看着漆黑的只有零星几颗星星的夜空：“那真的太好了。”

岸田惠子当然不能真杀了他，她气愤地跺了跺脚，手指在扳机上碰了又放。

她正愁下不来台时，鸠山和也终于来了。

岸田惠子眉毛一横：“动作太慢了吧？”

鸠山和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路上耽搁了。”

紧接着，鸠山和也扭过头，不慌不忙地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港口黑手党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缓缓坐了起来，幽怨地说：“可我见到你不算高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我欣赏夜空的美景。”

看见鸠山和也被怼，岸田惠子诡异地感到一丝痛快。

让他来得这么迟！

鸠山和也摇了摇头：“星星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但见面的机会不常有。”

太宰治：“见面?”

“您一定很想见到涩泽龙彦先生吧。”鸠山和也说。

太宰治嫌弃地扯着脸，额头滑下两条尴尬的线：“你这么说有点恶心了。”

哪有对手之间用“想”这个词的。

但人他还是要见的，太宰起身，面向岸田，绅士地鞠了一躬：“不过见面也行，方才就感谢岸田小姐的照顾了。”

“等一下，”岸田一只手拦住太宰治，转头质问鸠山和也，“你不应该盘问他此次行动的计划嘛？然后把港口黑手党一网打尽。”

“我很快会问。”鸠山和也轻声说。

“不对，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岸田惠子反应过来，右手已经摸上扳机。

鸠山和也的眼中开始浮动着漩涡一般的光亮，异能悄然催动：“去问一些问题而已，你现在该去找吉山春了。”

他的话就像石子投入湖面，在岸田惠子心中留下一片涟漪。

找吉山春，对，他没有攻击性异能，一个人守着高岗社长，我要快点过去帮他。

“嗯，我该去支援吉山春。”岸田惠子头脑一阵恍惚，片刻的思考后，她豁然开朗。

太宰不动声色瞟过岸田惠子恍惚的神情，他侧了身体，正好半掩在岸田惠子离开的路线上，岸田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太宰眯起眼睛：这种催眠他的异能无效化没法通过触碰被催眠者解除。

脑海里过了几条可能。

待离岸田惠子走出五六米后，太宰悄悄解开了手上的镣铐。

“咔塔。”

太宰右手将手铐一边甩到鸠山和也左手手腕上，将自己的右手与鸠山和也的左手拷在一起。

在鸠山和也低头尝试去挣脱手铐时，太宰右手扭转反握住自己的手铐绕过鸠山和也的脖子，一个用力，中间的铁链锁住他的喉咙，左手则扳住他的身体。

“咳咳咳”，喉咙被压迫住，气管难以进气，鸠山和也脸涨的通红，昂着脖子努力呼吸，他试图用右手拽住手铐的铁链让自己松快些。

太宰右手的手背因用力显露出青紫的血管，他贴在鸠山和也耳边说：“别挣扎。”

岸田惠子脱离了催眠，终于恢复平常的敏感度。

“鸠山研究员?”岸田惠子回过头，看着这一幕，惊讶地叫出声。

鸠山和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太宰体术算不得十分出众，但总归比常年蹲实验室的鸠山和也好很多。

岸田惠子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被催眠了，她接受了鸠山和也给她的设定。但看着鸠山和也狼狈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自己一要走他就被抓了，真没用啊，之前在办公室怎么就被他唬住了呢？

至于鸠山和也，鸠山和也说不出话。

“受人知者分人忧，受人恩者急人难。富人报人以财，贫人报人以义。”出自《聊斋志异·田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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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仙鹤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