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港口黑手党的职业生涯 第11章 番茄汁，巧克力

酒吧里没几个客人，相当清闲。

毕竟这间酒吧是定位还是情报据点，也没必要为了盈利过于张扬。

六点，天未黑透，酒吧也没有客人。她坐在椅子上同调酒师聊天，习惯了紧锣密鼓地做任务，对这难得的清闲她倒是无所适从。

调酒师一位是女性，叫安和，一位男性，叫佐藤。

安和与老板去清点进货了，是以这里只有佐藤在。

“你在这间酒吧干了多久了?”川上葵问。

“三年多吧。”佐藤不经意地瞥了她腰间一眼。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川上葵看着佐藤面无表情的擦他不知擦了多少遍的杯子，显然他真的很无聊。

“一般吧。”佐藤说。

他停下擦杯子的动作，开始捣鼓什么东西。

也是，都是卖命求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看过你的档案”，川上葵说，“你是因为残疾才不得不来这里的。”

佐藤并不意外：“是。”

他曾经是个武斗派，后来在枪战里伤了腿，因医治不及时被迫截肢，现在用的是义肢。

“但我已然习惯了。”佐藤说。

他按了什么按钮，一旁不知什么机器开始吱吱运转着。

川上葵双手交叠，趴在吧台上，眼睛盯着佐藤：“我听说安和是你拉进来的。为什么拉她进来?”

安和本来只是个普通调酒师，也没有异能力，收入不高，养家糊口足够了，却放弃安逸正常的生活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而她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介绍人正是佐藤。

里世界里的一切都如此凶恶，普通人牵扯进来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川上葵很好奇佐藤把安和牵扯进来的原因。

佐藤说：“欠她的人情。”

说完，他转身，然后递给她一杯红彤彤的液体。

川上葵下意识说：“我不喝酒。”

佐藤：“是番茄汁。”

川上葵看了他一眼，接过杯子，抿了口番茄汁：“你欠了安和什么人情啊？”

川上葵外貌上的优势在进行情报工作时很明显，因为年龄小，个子矮，所以很难让人生出戒心，也更容易打探出消息。

就像现在，她的询问明显已经触及私人领域，但因为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就能让人察觉不到自己被冒犯。

“是那种美救英雄，你奄奄一息，她尽心照顾，还是......”川上葵故意开始乱猜。

“不是”，佐藤打断她，“是因为安和小姐教会我调酒。”

川上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叮铃铃！”

来客人了。

川上葵默默挪了个地儿。

客人很年轻，十几二十岁的样子，一身皮夹克，破洞牛仔裤，脖子上挂个铁链子，打扮得像个街头小混混，很自来熟的坐到佐藤身前，又指着她说：“你们这怎么连小孩都放进来了？”

“老板亲戚的女儿，被老板收养了，来店里帮忙的。”佐藤回答。

“嘿！小孩！”他招呼道。

川上葵小跑过来，双手放在身侧，随时能拿出藏在腰间的枪：“您有什么事吗？”

“伸手，请你吃巧克力。”他说。

几块巧克力落到川上葵手上，还是很贵的牌子。

“谢谢哥哥。”川上葵两手一松，伸左手接过，甜甜地笑了笑。

客人故作潇洒的一笑。

川上葵坐到一边，继续偷听佐藤与他的谈话。

“安和小姐今天怎么不在？”

“她跟老板进货去了，你要是想等她亲手调酒那就等吧，晚些时候应该就回来了。”佐藤无所谓地擦桌子。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自来熟的客人挠了挠头，“不是，嗯，你来调酒也行，有没有什么比较费时间的酒？”

佐藤：......

佐藤开始任劳任怨的同时，川上葵则去找收银员搭话了。

收银员叫高桥，是兼职的学生，当然，是瞒着学校的，他很缺钱，但碍于工时限制，学校规定一周兼职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八小时，也就是一天不超过四小时，但这不足以满足他对钱的需求。

他是酒吧的收银员，酒吧一天营业八个小时，他显然超过很多了。

但这毕竟不是寻常酒吧，涉及的阴暗面不小，也不在乎这些。

老板也很宽容，表示他可以每天晚上八点过来，反正八点后才是上人的**——虽然这个潮也不怎么高。

不过高桥倒是很喜欢待在这里，很多时候六点就到了，然后在前台学习——这里的氛围比图书馆还要好，胶片机里悠扬的音乐，头顶泛黄的灯光，纹理厚实的木桌。

高桥在写什么东西。

川上葵凑过去。

“川上小姐。”高桥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在写什么?”川上葵好奇地问，她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字符。

高桥：“作业。”

“你也写作业去吧，要是遇到不会的可以问我。”高桥打发她。

川上葵说：“我没有作业。”

高桥打量她：“你几年级了?”

“我辍学了。”川上葵直接说。

高桥震惊地看着她，大概对他这种勤勤恳恳的学生来说这么小就辍学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事。他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那……老板……”

“我很早就不上学了，而且，现在我的人生目标是将来继承这家酒馆。”川上葵开始瞎扯。

“那……好吧。”高桥想，既然老板都没说什么，那应该没问题吧，也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多少变得有些柔和了。

“那……”他转过身翻自己的包，最后找了本通俗小说出来，他把书递给她。

“酒吧里一般没什么事，可能你这样的小朋友待着会觉得无聊，不如看会小说打发时间。”高桥说。

川上葵惊讶地看着他，觉得很新奇，她接过小说：“谢谢你。”

高桥又啰啰嗦嗦地补充了一句：“看完记得还我，吃东西和喝水的时候别看。”

川上葵：“知道啦。”

他倒是很宝贝这书。

川上葵翻了简介——讲的是一个少年从一个穷小子一路逆袭最后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

她翻了几章，就看见安和和老板回来了。

老板看了她一眼：“看书呢？”她也没指望川上葵回答，又叫了高桥跟佐藤：“你们两个过来帮忙搬东西。”

“安和，你去吧台接待客人吧。”

川上葵看了佐藤一眼，他身上残疾，行动虽说较常人还是有一丝滞涩，但若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那位客人还没走，正一边品尝佐藤调的酒，一边等待安和走过来。

安和只是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要先去换身干净衣服。

川上葵正对安和感到很好奇，书也不看了，就和哪位客人一起等安和出来。

安和换上跟佐藤一样的衣服，站到吧台后面。

“你又来找我?”安和问。

“不行吗?”客人反问。

“可以啊，这是你的自由。”安和说。

“我要再来一杯跟刚才点的这杯一样的。”客人说。

安和：“你可真会磨人啊，挑这么麻烦的点。”

话随是这么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去调了，顾客是上帝嘛，特别是本店收入不多时。

等她调好，佐藤跟高桥都回来了。客人抿了一口：“果然还是你调得好喝。”

佐藤：合着我是大冤种呗。

客人把酒喝完，又献宝似的讲了自己跟谁谁打架赢了的光辉经历，问了几句安和过得如何，得到肯定的回复才离开。

一等他走，川上葵就凑到安和面前，故作八卦地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和你没关系。”安和不满地说。

川上葵也不生气：“啊，不过……他是高中生吧？”

他看着有些社会人没有的呆滞，却还刻意扮成熟，装作大人的样子，故作潇洒的给她塞巧克力，是以她看见了那人中指指关节一侧的茧子，这是用笔留下的，手张边缘上残留的黑笔印也招示着这一点。

小混混手上自然不会有黑笔印，而且留在掌侧，多半是按在刚用黑笔写过字的纸上留下的。

“是又怎样?小孩子别管这么多了。”安和说。

她的语气有几分轻视，带着挑衅的意味。

川上葵笑了——终于等来了一个刺头。

佐藤轻轻喊道：“安和！”

川上葵理解安和，毕竟川上葵看着太小了，哪怕叫她本人臣服于一个看着就比自己弱的小家伙，她也不会满意的。

安和，在黑手党里还是嫩了些，佐藤就老练多了，对小孩子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估计也叮嘱过安和要小心谨慎，但她还是没忍住。

“没什么嘛，你急什么?

而且这个酒吧也不是会在意这些规矩的。”

川上葵笑着说：“我根本不在意他，但我在意你，你的态度很重要，你不服我。”

安和被说中心思，神情一滞。

川上葵凑近，双手握住她的手，几乎贴着她的脸：“你为什么想加入黑手党的?”

安和有些慌了。

“不……不知道。”安和说。

川上葵冷漠地问：“是吗?”

“为了治母亲的病。”安和颤抖着声音说。

川上葵笑得有些疯劲儿：“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你喜欢那个高中生吗？”川上葵话锋一转。

安和摇头。

“竟然不喜欢嘛？”川上葵问。

安和不知道怎么回答。

川上葵也没有追问，而是自己回答了：“黑手党的良心，成年人的责任感?真是个好人啊。”

“这些巧克力送给你，奖励哦。”

她把刚才客人给她的巧克力放在桌子上。

安和没动，她不懂川上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还不动?巧克力过敏吗？”川上葵问。

她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既然安和知道那人喜欢她，自然认为那人不会害她，所以他送的巧克力也就没有问题喽，那就让她自己吃掉算了。

安和撕开包装，慢慢把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一次吃了太多有些齁了，但川上葵说：“别停下哦。”

川上葵的眼睛黑漆漆的，安和突然感到恐惧，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继续艰难地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川上葵对佐藤说：“再给我一杯番茄汁。”

川上葵安静地盯着安和。

等佐藤把番茄汁递给川上葵，安和的巧克力也吃完了。

川上葵把番茄汁递给她：“喝吧，解解腻。”

安和喝完番茄汁。

“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我呢很容易被看轻，但被敌人看轻是他们的失误，被部下看轻就是我的无能了。”川上葵说。

“是吧，老板。”川上葵问站在角落的老板。

“是。”老板叹了口气。

此时一只高桥在门口收银台边安静地写作业，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