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阴郁系万人迷 第9章 诅咒之地

又有人自杀了。

不是一个，是连续几个。有男有女，有二年级的，也有三年级的。他们有的从高处跃下，有的在家中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蔓延，但比恐慌更顽固、更扭曲的，是那个在私下里疯狂滋长的流言。

所有死去的人，生前都曾爱慕过同一个人——江。

那个靠窗的、苍白的美丽少年。

关于他的传言，已经不再局限于“被诅咒的美少年”这样略带浪漫悲剧色彩的称谓。它开始变得更加具体，更加狰狞。

有人说，他的美丽本身就是一种巫术，一种以吸食爱慕者生命为代价的邪恶魔法。

有人说，他身边缠绕着无形的恶灵，会杀死任何胆敢靠近他的人。

还有人说，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用他那双美丽的黑眸引诱着飞蛾扑火，再冷漠地看着他们燃烧殆尽。

恐惧与迷恋，这两种本应相悖的情绪，在江的身上诡异地融合、发酵，变成了一种更为病态的东西。有人开始远远地避开他，眼神里带着纯粹的恐惧；而另一些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更加炽热，仿佛能为他而死，也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幸福。

*

今天，江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封是很精致的少女粉，但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常见的娟秀字迹，而是用某种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发黑的粘稠液体书写的文字。

那液体散发出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蜿蜒扭曲的笔画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仿佛书写者是用自己的指尖蘸着心血在呐喊：

【我要剜掉所有注视你的眼睛…折断每一根妄图触碰你的手指…】

【…让他们再也不能看…不能说…】

【让鲜血汇成河流…只为你的目光能在我腐烂的尸体上多停留一秒。】

【我爱你…】

【你是引领我的天使…带我走向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同时…你是我的撒旦…我的**…为我打开名为地狱的门…】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在地狱的火焰中…得到永恒…】

【我来找你了…】

江平静地看着这封充斥着血腥幻想和病态占有欲的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恐惧，也无厌恶。他只是将信纸重新折好，塞回信封，然后像处理普通垃圾一样，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

然而，这接连而起的自杀事件，终于引起了警方的正式介入。两名穿着便服的警察来到学校，在老师的陪同下，于一间空闲的会议室里对江进行了简单的问询。

面对警察严肃而探究的目光，江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安静。他回答得极其简短，甚至可以说是吝啬。

“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和他们有过接触或交谈吗？”

“没有。”

“收到过威胁或者不正常的信件吗？”

“……”江顿了一下，极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态度平静得近乎冷漠，配合着那张苍白秾丽、缺乏生气的脸，反而让经验丰富的警察也感到无从下手。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与那些自杀者确实没有任何直接关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问询最终只能在不甚了了中结束。

警察离开时，看着那个安静坐在椅子上、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着一层薄雾的少年，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们哪里不对，却又抓不住任何实质的把柄。

*

暗处有一双窥探的眼睛。那不是人类的眼神，是某种困兽的、饥渴的、即将崩溃的东西，是一种混合了狂喜与痛苦的扭曲。它贪婪地舔舐着江的每一个轮廓，又因无法真正触碰而发出无声的哀嚎。

江曾在一个午后突然回头，望向教学楼连接走廊的阴影深处，看了许久。

直到一个同班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带着献祭般的勇气靠近，声音细弱颤抖：“江君……你在看什么？”

少年缓缓转过身，雪白昳丽的面容明明在稀薄的阳光下尽显圣洁，却不知为何散发夺人心魄的、近乎魔性的光辉。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那女生呆立在原地，脸颊滚烫，心脏狂跳。她偷偷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恍惚、迷醉、渴望，还有对她得到少年哪怕一个微小回应的嫉妒与酸涩。

看啊，明明恐惧着他的“诅咒”，害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为何又无法控制地对他投以这般炽热的目光？甚至嫉妒任何一个能靠近他、得到他一丝注意的人？

说到底，这些人依旧无法避免地爱他，包括她自己。

*

夜晚的帝光中学，褪去了白日的生气，死寂得有些瘆人。

教学楼沉默地矗立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只有几盏零星的路灯，投下昏黄而微弱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让阴影显得更加深邃。

在楼梯的拐角，他遇到了赤司征十郎。学生会长似乎刚结束学生会的工作，正准备离开。他异色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看到江时，他停下了脚步。

“江。”赤司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江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丝迟滞，只是安静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擦肩时带起一阵微弱的、冷冽的幽香。

赤司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那双异色瞳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暗流。

江走在寂静的走廊上，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清晰得有些刺耳。江走向自己班级的教室。就在靠近后门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阴影中闪现，挡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衣领高高拉起遮住下半张脸的少年。他有着一头柔软的银白色短发，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此刻正带着警惕和一丝惊讶看着江。

【那只咒灵！应该就在附近！】——狗卷棘内心警铃大作，他本是追踪一个异常强大的咒灵来到这所普通的中学，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普通人。而且，这个普通人……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吧？

即使在这种紧张关头，这个念头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海带？”狗卷棘下意识地用他习惯的饭团语问道，声音因为衣领的遮挡有些闷。

江停下脚步，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波动！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怨气如同沸水般翻涌起来，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是一个女生的形象，穿着帝光中学的校服，但她的脸极度扭曲，眼睛是两个流淌着黑色液体的空洞，嘴巴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发出无声的尖啸。她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极致爱恋与绝望怨恨的诅咒气息。

江看到了少女的校牌——西城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