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照进车窗,玻璃上映出一对年轻夫妻的倒影。
南野秀一右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时不时瞟向副驾驶。
“要喝水吗?”
“车里温度还可以吧?”
“腰有没有酸?”
小樱翻着医院预约单,抬眸看他:“秀一,你今天开车比平时慢好多。”
“因为你在。”他说得理直气壮。
“还有肚子里的‘VIP’,我要稳中求胜。”
“……你是第一次开车送孕妇去医院吗?”小樱笑了。
“当然。”南野秀一顿了顿,“而且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孕妇。”
小樱一愣,随后脸颊飞上一抹淡红:“别讲这种话啦,很羞耻耶……”
“可我认真。”
“你认真说出来更羞耻了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车内气氛甜到发酵。
—
到了医院,挂号、登记、等候,流程熟稔有序。
等轮到小樱进诊室时,南野秀一第一时间站起身,一手扶着她,一手提着包,俨然一副“全场最上进老公”的模样。
妇产科医生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性,戴着金边眼镜,神情温和却干练。
“上次检查是初诊,这次是复查,确认胚胎状态、子宫厚度和黄体素水平。”
医生边说边翻阅电子病例,片刻后满意地点头。
“胚胎稳定、指标正常,宫腔也没有出血现象。以她目前怀孕五周左右的状态来说,算是相当健康。”
南野秀一松了一口气,小樱也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
然而,医生忽然话锋一转,盯着南野秀一,推了推眼镜:“不过——”
“作为家属,您最近有没有做……嗯,比较‘亲密’的行为?”
秀一愣了愣:“亲密……?”
医生清了清喉咙,用专业语气道:
“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没有进行过不太适合孕早期的夫妻生活?”
空气一静。
小樱“腾”地一下红了脸,猛地转头瞪向秀一:“你快说实话啊!!”
“我、我……”南野秀一一脸尴尬,“上个月我们还在美国……我以为她只是累……”
“所以你就直接……!!”
医生苦笑一声:“果然有。”
她转身开始打字,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你们可能不知道,孕早期前三个月是最容易引发子宫收缩和不稳的阶段。”
“虽然目前胎象正常,幸好没有出问题——但这不是你们能拿来试运气的事。”
“以后三个月内,请丈夫自觉‘忍耐’,好吗?”
南野秀一立刻鞠躬:“我会的,我发誓。”
医生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你看上去是个体力不错的人。”
“……”
“所以要格外忍耐。”
“……”
“还有,请不要再用车这种……不稳定的空间。”
“不是!那次是……”
“我已经听太多‘不是’的理由了。”医生打断他,“你们的事迹不比偶像剧差,但我不希望看见悲剧结尾。”
—
检查结束后,两人走出诊室,小樱一路低头不语,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不要再提‘车’那个话题了……”她捂脸。
“好,我闭嘴。”
“还不是你,每次都……”小樱咕哝着。
“对不起。”秀一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以后听医生的,我会忍住的。”
她侧头瞪他:“真的忍得住?”
他叹气:“你不信我?”
“……我信啊,可你以前哪次不是说‘只是亲一下’,然后……”
“这次真的只是抱着你睡觉。”
小樱哼了一声,别过头,耳朵红得滴血。
但她的手指却悄悄扣紧了他的手掌,没有放开。
—
傍晚,两人回到家。
小樱坐在床边,一边喝着孕妇维他命果汁,一边翻着医生给的育儿手册。
南野秀一坐在一旁,一边削苹果,一边偷看她。
“干嘛一直看我?”
“我在记住你怀孕时的样子。”
“……才一个月,肚子也没什么变化。”
“你笑的时候眼睛特别亮,比平时还美。”
“你又来了——”
“还有,医生说我忍三个月。”
他削完一个苹果,小心翼翼递到她嘴边:“那三个月后,就不能再忍了。”
小樱咬下一口苹果,笑眯了眼。
“那就先忍忍看吧,南野先生。”
“我会看你表现决定奖惩。”
“……你这是在调戏孕夫吗?”
“你不是一直调戏我的吗?”
南野秀一失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声音低低的、温柔如春夜:
“辛苦你了,小樱。”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乖乖当一个合格的备战老公。”
“还有……”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我真的很期待我们家的辉一,或葵。”
小樱抬头,眼神柔软:
“我也是。”
“不过你要是再在医院乱讲话……我就把你赶去沙发睡一个月。”
“遵命。”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轻轻拂过米白色的地毯与沙发。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的育儿杂志,一旁是被翻阅得起了折角的孕期日记本。小樱身穿一袭家居长裙,金色的长发挽起半边,正安静地靠在靠垫上翻看婴儿用品手册,眉眼间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
门铃忽然响起。
她怔了怔,放下手中杂志,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气质高雅、仪态端庄的女性,正微笑着提着一篮汤罐和纸袋站在台阶上。
“妈妈?!”小樱微微睁大了眼睛。
“让我猜猜,你还没吃午饭吧?”南野志保利笑着眨眨眼,提起保温袋走进屋内,“儿媳妇怀孕了,我这个当婆婆的可不敢慢半拍。”
“我刚在电话里听秀一说,差点没吓一跳。”她放下袋子,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喜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小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在早期,我也才刚确认……怕惊动太多人。”
“你从来都不是个会随便麻烦别人的孩子。”志保利轻轻叹了口气,走近她仔细打量:“脸色还是有点白。孕吐严重吗?”
“这几天好了点。前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小樱笑着摇头,“不过秀一照顾得很好啦。”
“这小子从小就嘴硬心软。”志保利轻哼一声,“小时候我发烧,他明明担心得不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晚上还煮饭吗?’”
“结果一转头跑去厨房煮了泡面和鸡蛋粥。”
小樱笑得眼睛弯弯:“他现在也差不多,嘴上说‘只是看一下’结果每天半夜起来给我热牛奶。”
“就知道他是你教得好。”她打趣。
志保利一听,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你这孩子,嘴巴怎么越来越甜了。”
“我今天特地熬了参鸡汤,用的是有机黑豆鸡,温补不燥。”她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热汤罐,一边掏出一叠叠纸袋。
“还有孕妇专用的护腰枕、护肚围、五指袜、姜糖、孕期护肤品,还有这个——”她从袋底取出一个印有可爱猫咪图案的便携式吐袋,“我当年怀秀一时吐得天昏地暗,随身带着这个可方便了。”
小樱愣了一下,看着那些精心准备的物品,鼻尖忽然有点酸。
“妈妈你准备得也太周到了……”
“你是我儿媳,是我孙子的妈妈,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小樱的脸:“你这孩子,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秀一这辈子大概就认定你了。”
—
厨房里香气四溢。
志保利将鸡汤倒入碗中,端出来放在小樱面前:“来,先趁热喝点。”
“谢谢妈妈。”小樱双手接过,轻轻吹了口气,小口地喝了起来。
汤清润香浓,带着人心安的温度。
喝了几口后,志保利坐在她身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现在怀孕了,学校那边怎么安排的?”
小樱放下汤匙,点点头:“我这边暂时休学。”
“帝丹高中那边我有交代老师,不会影响学业成绩。其实……我早就大学毕业了。”
志保利微微一怔:“你大学毕业了?”
“嗯。”小樱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以前跳级读完了大学课程,只是想体验普通高中生的日常生活,才重新申请就读帝丹高中。”
“我想知道‘平凡的校园生活’是怎样的,也想交一些普通年纪的朋友。”
“但现在嘛……”她轻轻低头抚着自己还尚未隆起的小腹,眼神温柔,“我已经找到新的身份了。”
“现在我是一位妈妈。”
—
志保利听着,脸上浮现出由衷的感动。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小樱的头,语气格外温柔:
“你真的很了不起,小樱。”
“比起秀一,我更担心的是你这个年纪就要面对这些会不会太辛苦。”
“你以前再坚强,现在也得学着‘依靠别人’。”
“不要太拼、不要太逞强,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告诉我和秀一。”
“妈妈不是别人,是你的家人。”
听见“家人”这两个字,小樱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轻轻点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
午后两人一起整理宝宝房。
小樱把刚买的几本胎教童话书一一摆进书架,志保利拿着熨斗,把准备好的婴儿服一件件熨平挂上。
“这件是蓝色刺绣小马的,也太可爱了。”志保利笑得像个少女,“男孩女孩都适合。”
“妈妈你很懂嘛。”
“当然。”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育儿前辈。”
“那……你说,他会比较像秀一,还是像我?”
志保利望着小樱,认真道:“我希望他像你。”
“温柔、有责任感、勇敢,也爱笑。”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也最让人安心的女孩。”
“你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妈妈。”
—
黄昏时分,南野秀一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母亲与妻子坐在客厅笑着聊育儿用品的样子。
他愣了一秒,随即温柔一笑,轻声唤:“妈,回来啦。”
“你这臭小子,老婆怀孕都不早告诉我。”志保利白了他一眼,却满脸欣慰。
“我来给她补补身子。”
小樱笑着站起来迎接:“你回来啦。”
秀一点点头,走过去揽过她的肩:“我回来接我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低头,轻轻在小樱额头落下一吻,眼神一如既往宠溺又柔和。
志保利在旁看着,只是微笑,不语。
她知道——这个家,正朝着最温暖的方向,缓缓展开未来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