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看心情改变世界 第599章 第五百八十七章 斩鬼

身后传来伊黑小芭内的声音，蕴含能清楚辨别的信任之情，从说话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蓝染的实力充满信心，相信眼前宽阔可靠的背影。

作为蓝染屠村之举的目击者，即使所见只是冰山一角，小芭内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无错。

虽然不晓得蓝染的极限在哪，但敌人是这只手鬼的话……没问题。

予以关注、信任，乃至希望，将自身命运托付给蓝染，这是现在的伊黑小芭内唯一能做的事情。

黑发少年专注警戒地盯着敌人，那双不知该说是受到诅咒还是祝福的异色眼眸，倒映手鬼如同拼接肉块般臃肿巨大的身体，不规则的隆起凹陷毫无美感，分布在滑腻表皮的青筋与血管令人作呕，这是一只吞噬人类力量，提升后进化方向无比丑陋的鬼。

庞大的体型让这一期参加最终选拔的新人被绝望淹没，他们根本没准备好，也不具备越级挑战的实力，别说是提刀挥砍了，胆子小一些的新人看到手鬼的瞬间就被吓的魂飞魄散，逃跑都慢半拍。

新人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锖兔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在试炼期间的行动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独自一人穿梭夜晚森林，砍了近七夜的鬼，直到最后一天才力竭。

锖兔是本期受试新人中能力最优秀的，就算是他也无法突破手鬼的防御，刀刃因砍在手鬼坚硬的臂膀上不敌断裂。

手鬼很聪明，吃了如同羔羊般傻乎乎跑来送死的新人，力量提升后手臂从蠕动的肉块中长出，他用数条手臂环绕脖子，保护弱点部位。

锖兔避开收缩迅速的手臂，接近手鬼一刀斩下，刀锋撞击坚实的手臂，一声脆响，他没能砍断鬼的脖子，还因此陷入险境。

武器断裂失去和鬼周旋的筹码，锖兔绞尽脑汁思考对策，躲避间却仍不慎被鬼捉住，扯掉一只手臂，挨了一铁拳。

他调整姿势，勉强用剩下的那条手抵挡攻击，拳头打中他时能听见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然后他整个人顺着力道飞了出去。

按照既定轨迹，锖兔会被手鬼残忍杀害，遭重击肢解的尸体会进到手鬼肚子里，成为手鬼日后杀人的其中一份力量。

蓝染的出现改变了可能发生的事实，他就像一堵墙，立在命运前进的轨道，受冲击仍不动如山，没有分毫退让空间，逼得命运不得不转向。

“……赢？”锖兔虚弱地坐在地上喘气，呢喃的音量细不可闻，他其实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那让人窒息的压力依旧存在，心脏跳动频率快的不正常。

行动之前，锖兔没有想过，为了救人消耗大量体力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他只是，尽其所能地让他人活下来。

锖兔抬眼认真打量蓝染的背影，虽然心里仍倾向催促身边的人离开，但锖兔明白，耽误小片刻再谈逃跑已经太迟了，手鬼的移动速度不快，庞大体积造成不小的负担，可是他的攻击范围相当广，没有即时拉开距离会很危险。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屏住呼吸，努力集中逐渐涣散的精神，锖兔听见手鬼的说话声，刻意高扬，听起来有些尖锐也有些刺耳。

“小狐狸！我的小狐狸跑去哪了？”手鬼向上翻的眼球转动，猛地往下看，盯着蓝染身后受了重伤的少年。

“别乱跑啊！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还剩下一只手一双脚和一颗脑袋呢。”手鬼抱怨道，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好似现在才看见蓝染，手鬼的目光轻慢，要不是蓝染挡住了小狐狸，他才懒得理，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男人哪有鳞泷的徒弟重要。

手鬼困在藤袭山已经许多年了，他被时任水柱鳞泷左近次捕捉，关进试炼场所，对掠夺了自身自由的鳞泷左近次抱持极其强烈的恨意，他遇不到抓捕他的人，只好把满腔憎恶施加在鳞泷左近次的徒弟身上。

鳞泷左近次会赠予完成修行，准备前往最终试炼之地参与考核的徒弟一张消灾狐面，自古以来，狐狸面具便有消灾解难的美好寓意，带着祝福含义的礼物，却阴错阳差成为害死诸多弟子的凶器。

手鬼认得狐面，他无法亲自报仇，于是就把鳞泷的弟子们当成泄愤的工具。

“嗯？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手鬼摆了摆空着的手驱赶蓝染，“走开！离远些别碍事，我要先跟小狐狸玩。”

这只肉色头发的小狐狸是难缠了些，害他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光顾着和小狐狸玩耍了，少吃好几顿新鲜人肉。

不过没关系，这只小狐狸这么强，他的血肉一定能抵过其他小羔羊的加总。

蓝染眉头都不动一下，平静淡漠的眼直视手鬼，他不回应手鬼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甚至觉得和对方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蓝染就这么挡住了相对弱势的两名少年，分毫不让，他的举动激怒了脾气不好的手鬼。

“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手鬼质问，“还是根本不打算听？”

难得大发慈悲竟然有人不领情，手鬼异常恼怒，没被手臂遮挡的脸孔凸出好几条青筋，眼白充斥分岔血丝。

“你找死！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

手臂交叠在一起往前伸直，肉块随着他的思想融合蠕动，重组再加速生长，猛地朝蓝染抓去！

“小心！”

锖兔刚喊完就见蓝染轻松地避开攻击，不忘挥刀斩落擦身而过的手臂，将他们受袭的风险降至最低。

一条又一条的绿色手臂掉在地上，伤口没能愈合长出新肉，灼烧般的疼痛让手鬼发出尖利难听的叫喊。

“啊！好痛！这个感觉！这个感觉——！”

手鬼疯狂转着眼珠，他想起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那是恐惧、忌惮，以及如野火般啃蚀心脏的憎恨！

手鬼的伤无法复原！

锖兔发现了这点，意外地睁大眼睛，视线聚焦在蓝染手中的刀刃。

蓝染无意与有着酒红色指甲的绿手臂亲密接触，他本欲调转刀的角度砍下手鬼头颅，这时掌心接触的刀柄却感觉到轻微震动。

“嗯？”

蓝染挑眉，手鬼因日轮刀带来的疼痛暂时收手，他趁战斗中的空白时间与自己的刀交流。

“和这种蝼蚁的战斗用不到你的力量。”

“……什么？”机灵的手鬼发觉自己被鄙视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许久未品尝主人的鲜血，日轮刀极力争取秀一波的机会。

短暂交流过后，主仆达成共识，拥有绝对支配权的蓝染解放了刀蕴藏的力量。

“日轮啊，吸食我的血吧。”

比血管还细的线条自刀柄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裹蓝染整只手，银白的刀锋宛如布料染色般替换成另一种色彩，似血殷红。

不只锖兔，小芭内也是初次目睹蓝染日轮刀的特别之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鬼被红色的日轮刀砍中后，身体就像遭烈火燃烧的纸张，转黑分解，顷刻间化为灰烬，伸出的手臂似是想捉住什么。

锖兔的嘴巴忘记阖上，瞠目看着收刀往回走的蓝染。

蓝染神情淡漠，他俯视右边脸有一道嘴角延伸至耳朵伤疤的少年，看了半晌，蹲下来给去掉半条命的少年紧急处理。

再不止血，锖兔可能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小芭内往后退了退，秉持学习心态观摩蓝染手法俐落地处理伤口，不管之后有没有通过试炼成为猎鬼人，学会这门技术准没坏处。

“这一次你救了他们，日后，若是以理应被淘汰的实力对上鬼，他们一样会死。”

“你只是延迟了他们的死亡时间，这不一定是好事。”

锖兔一愣，皱眉欲言又止。

他想问蓝染如何得知他在试炼期间做的事情。

蓝染没有解释的意思，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每有两簇火焰靠在一起，很快又会有第三簇火焰凑过去，然后不用多久，其中一簇火苗就会熄灭，锖兔的行为很好理解。

“好了，把他带出去吧！小芭内。”

蓝染叫了声站在一旁的少年，脖子缠了一条白蛇的黑发少年很听话，并不晓得自己没多久就要被丢给培育员。

礼貌地道谢，锖兔趴在小芭内背上，不惧近在咫尺的白蛇，他思绪有些乱，强撑着过度疲累的身体，脑子里想的是蓝染的话语。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冲出去，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做出会让自己后悔万分的选择。

他有能力救那些人，是的，这就是他的答案……

锖兔中断思考，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

蓝染偏头看了劳累昏睡的少年一眼，接着移开目光直视前方。

他能感觉得出来，这名少年富有正义感，且心地善良，愿意损害自身利益去帮助他人，也许不到自愿牺牲的地步，遇上手鬼是意料之外。

但是……

活着就有希望？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你怎么能肯定，被解救的人离开这里后不会死的更痛苦呢？

或许，他们会宁愿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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