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化学反应（27中心） 第183章 朗朗晴空

那是一段至今想起来，也稍显苦涩的回忆。

纲吉讲的很慢，或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在脑海中依旧鲜明，度过了另一段时光的少年，终于可以让除自己，以及六道骸以外的人理解曾经发生了什么。

从因为一时懊恼站到了天台上开始，到被织田作之助所救，被港口黑手党收容，再到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选择不去开枪，却在最后还是选择了开枪。

从一开始的恐惧，痛苦，麻木，到因为和织田作之助住在一起后，内心慢慢回暖，却不得不在得到幸福的边角后，再次与重要之人分别。

等到实际讲述出来之后，纲吉意外的发现，那些在他看起来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实际上没有他以前所想的那般晦涩冗长。

说来奇妙，那些痛苦难耐的过去在如今又一次回忆起来，并且被述之于口时，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网，不再使纲吉感到过分心痛。

那曾经让纲吉回到并盛后都时不时幻痛的无名指，早已在层层其他的伤痕覆盖之后被遗忘，那夹杂着恐惧和哀鸣的疼痛如今已经随所有伤痕的痊愈一同流逝，在纲吉抬起右手伸向天空凝视时，已经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了。

遗留下来的，大概，只有没能和重要之人好好道别的遗憾吧。

“……所以，你才能那么干脆的，放弃家光和奈奈吧。”

一直沉默听着的里包恩安静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纲吉放下手，轻笑几声。

“老师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那么态度坚定的要求我们谈谈的吗？”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无法正确给予爱的家庭是沉重的枷锁，也是压在人脖颈上的脓疮，那重量或许能让一部分人感受到活着的意义，并且终有一天从枷锁融化为坚固的后盾，支撑着所有人前进。

但是那一天对纲吉来说到来的希望过于渺茫，对于已经下定决心走上艰难道路的年轻首领来说太过沉重，他未来的旅途还会做出更多残忍的决定，还会面对更不可解的难题，岂能从现在就留着这个暗伤不去触碰，让其变成有朝一日会被攻击的弱点？

所以，里包恩刺破了这一脓疮，而纲吉脱下了这份枷锁。

连同爱，连同回忆，连同软弱，连同眷恋一起，和年幼无能自己一起，射出了那枚子弹。

现在的纲吉，已经能够用无比轻松的语气这样说，他自由了。

放弃了无法爱他的人之后，从今往后所去面对的，将会都是愿意爱他的人。

“……”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默默攥紧，他和纲吉一齐看着天空完全放晴，巨大洁白的白云如漂浮在空中的第二座山岳，自远方拔地而起，横跨天际。

“阿纲。”

在日出的最后一丝冷意被温暖的阳光融化时，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这样开口了。

“到今天为止，你已经非常努力和勤勉，食荼卧棘，清风劲节，不愧于自己的本心，并且从今往后也会依然如此吧，正因如此……我现在能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

里包恩侧过身，在清晨的微风和升温的暖阳中直视着纲吉的双眼。

“欢迎回来，辛苦了。”

少年失语。

他努力想要摆出欣喜的笑容，双眼却因为难以抑制的酸涩而无法好好睁开，喉咙和嘴唇被沉淀许久的苦涩封住，最后只能和骤然决堤的暖流一起，变成逐渐响亮的哭号。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久到少年，久到男孩都快遗忘。

他不过是为了这样简短的一句话，才拼上了性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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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里包恩坐在纲吉肩膀上和他一起走下楼梯时，少年的眼角依然通红。

纲吉鼻尖抽动着，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被衣服遮住的脖颈下，坠着大空指环的铁链在日光下反射出点点微光。

“我会继承彭格列，成为真正的十代目。”

在终于停下哭嚎，冷静下来之后，纲吉拿出了原本就放在他口袋中的大空指环。

少年将那指环举到眼前，原本沉默死寂的精钢突然从内到外迸发出橙色的金光，然后收束成悬与指环戒面的一小撮火焰。

悦动的火苗点亮了少年暖棕色的双眸，如同某种默默燃烧的信念那样。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弱小守护不了任何东西，无论何时，想要保护珍贵的存在的话，就要成为强大的一方。”

大空火焰缓缓熄灭。

“这样，我才能在注定到来的任何磨难来临之时，不至于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那终于被接纳的象征被纲吉戴回颈间。

“为了拥有反抗的资格，为了拥有保护的底气，也为了……”

“起码我还活着的时间中，不再出现【第二个沢田纲吉】。”

里包恩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默默注视着自己从今往后最后一名学生的脸。

是从何时开始呢，那用阴郁，绝望的眼神看待世间一切的男孩，已经成长为如此志向远大的少年。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略有些不怀好意的突然开口。

“说起来，你要成为十代目的话，可得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我的薪资待遇可是业界顶流哦。”

“……诶？”

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的纲吉后知后觉的想要看向自家老师，却在走下楼梯的瞬间就被一个身影猛的抱住。

而早有准备的黑色西装小婴儿已经跳到了山本的肩膀上。

“十代目啊啊啊啊啊啊！！！！！”

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银发少年紧紧抱着一脸茫然的纲吉，哭的泣不成声，纲吉好容易才从他的怀抱中解放出自己的脑袋，越过狱寺的肩膀向后望去，才发现山本武和库洛姆，以及骑在兰奇亚脖子上的兰波。

“只要您一声令下，在下就去埋了家光那个混账玩意！如果您不想当首领，现在我们就逃走！在下马上就安排……”

忠心的左右手几乎喋喋不休，语无伦次的宣泄着自己的心痛，恨不得现在就去取了家光的项上人头，再把让纲吉痛苦的一切砸个稀巴烂，纲吉一边听着，一边看向里包恩，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投来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纲吉只能无奈的苦笑起来。

“狱寺，先放开我。”

少年轻拍狱寺的后背，从那温暖的环抱中离开。

里包恩应该只告诉了狱寺他们自己放弃家光和奈奈的事。

“狱寺，我会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

银色短发的少年一阵错愕，在看到自家首领温和坚定的表情后，强忍住喉间泛出的酸涩和差点再次掉落的泪水，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是啊，他的首领一向不需要他人肯定就能做出决断，而作为左右手的他所要做的，不过是追随那一往无前的身影而已。

“……让您看到了难看的样子，真的抱歉。”

“别那么悲观。”

少年不经失笑。

“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狱寺一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不愿意？”

“不，不是，在下怎么可能不愿意！在下……”

年轻的左右手此时还没进化出熟练应对自家首领偶尔的坏心眼的技能。

“好了好了，我就说嘛，阿纲会有自己的主意的。”

山本笑着大跨步走过来，一把勾住狱寺的脖子，换来了年轻左右手的大呼小叫。

“阿纲，恭喜你。”

无视了被自己钳制住的狱寺，山本发自内心的这样说道。

“……嗯。”

纲吉开心笑着。

“谢谢，山本。”

兰奇亚扶住在自己脖子上手舞足蹈想要去掺一脚的兰波，看向和他一起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的库洛姆，问道。

“你不上去吗？”

“boss不需要我做这种事。”

紫色短发的眼罩少女平静的说道。

“而且，骸大人会害羞的。”

新晋的晴守瞳孔微缩，随即他闭上眼，挤出一声近乎嘲笑的低沉笑声，没有再追问。

看样子不论是受伤的黑熊，还是沾染污泥的夜枭，都各自寻找到了第二个栖息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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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种种事务处理完毕后，已经到了十二月。

日本已经彻底迎来白色的季节，今年发生的所有都被细雪覆盖，变成了延绵不绝的银色装裹，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此刻，显得格外动人。

纲吉整理好着装，关上了已经只剩下他一人的家门，和里包恩一起走到了街道上。

在度过了漫长的夏季和秋季之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国中二年生。

今天，他和山本还有狱寺约好，一起去参加新年参拜。

继承仪式预定在他结束中学学业的两年后，九代目需要时间处理好家族权力交接的各项事宜，也需要时间抚平xanxus造成的各种余波。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后，九代目再次到访了日本，和纲吉面对面谈了很久。

在临走前，这位看上去变得更加苍老的老人微微叹息，握着纲吉的手这样说道。

对不起。

谢谢。

门外顾问的势力已经全部撤出了并盛。

原本就是为了监视和保护沢田一家留下的所有人员随着家光和奈奈的离开全部撤走，至于家光要如何继续哄骗已经失去记忆的妻子，继续过着他想要妻子过的“平凡的生活“，就不在纲吉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在人员全部撤走之前，巴吉尔最后一次来拜访了纲吉。

和他年纪相仿的茶色短发少年深深鞠躬，然后转身默默离开了。

纲吉认为，对方一定同样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弥补什么了，所以，唯有愧疚能够传达。

只不过在遥远的未来，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变成门外顾问们的上司后，就对他开始了无期限的压榨这件事，不论是纲吉还是巴吉尔，现在都是无从得知的就是了。

兰波因为弄丢了家族至宝被闻讯而来的波维诺家族首领好一顿训斥，然后那年迈的老人抱着奶牛套装的小孩一阵痛哭，在雷守战之前受伤濒死，现在已经痊愈的两名成员在一旁笑着，一边默默抹着眼泪。

山本为了来年的春季棒球联赛进入了集训营，忙碌之中总是会寄来训练和比赛的照片，而狱寺则是以自己要锻炼左右手能力的名义，拒绝了现阶段的彭格列工资，开始了兼职打工。

黑曜中学的三人依旧成为了学生之间的神秘传说，据说要是有人为难流落街头的孤儿，就会被可怕的兽人和满是尖刺的溜溜球打的浑身是伤。

兰奇亚则是随迪诺回到了意大利，他在意大利还有事需要处理，不论是为过去的家族吊唁，还是去弥补那些自己还是傀儡时摧毁的家族遗族，想要成为守护者的话，他要处理的事要多，想要做的事太多，所以必须回去才行。

“这是上代首领的戒指，或许比不上彭格列指环，但是，起码能够保护您。”

临走前，兰奇亚将自己拥有的唯一的遗物交付给了纲吉。

“如果您遭遇了任何危机，而我无法马上赶到您身边的话，希望这枚指环能够为您派上用场。”

纲吉其实相对他说，从兰奇亚赶上争夺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偿还了自己的恩情，可惜这位性格刻板正直的高大男人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

对此，他唯有默默祈祷，两年后重逢时，兰奇亚已经能够放下过去，和大家一起走向未来。

并盛的风纪委员长结束了期末致辞后就继续窝在了校园中，继续着他回归平静的校园生活。

只是在每日例行检查时看到继续上学的纲吉时，会不时投过去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激得纲吉后背一阵发凉。

对方究竟有没有接受自己成为了十代目家族守护者这件事，纲吉暂时没有勇气去确认。

毕竟无损状态下的风纪委员长打人是真的怪疼的。

而见到了继续回来上学的纲吉后，京子落下了热泪。

说实话，自从纲吉和山本因为备战指环争夺战而断断续续的没有上学后，她一直都很不安。

但是纲吉他们没有告诉自己，一定是出于保护之类的好意，所以京子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祈祷着那似乎已经背负了什么朋友，能够再次回到校园和日常之中。

万幸，她的等待没有落空。

而另一个高兴的人就是了平了。

他收到了拳击俱乐部的邀请，在明年毕业后就会前往国外参加青训营，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坦荡，而在出国前还能再见到已经恢复精神的纲吉，比他收到了象征梦想实现的请柬这件事还让人高兴。

一切都在变好。

少年的努力，奋斗，忍耐，让一切都开始步入了正轨。

转过路口之后，已经在街边等待的山本和狱寺对着纲吉招手。

“十代目！”

“阿纲。”

少年笑着，小跑着奔向了友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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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个正在迎接新年的世界中，绽开了一场昂贵的烟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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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的钟声和烟火绽放的声音使少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山顶依旧灯火辉煌的神社。

“阿纲？”

走在他身前的山本意识到纲吉停下了脚步，回头轻声询问道，接受到了某种莫名的鼓动的纲吉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穿着因为庆贺新年难得换上的和服的少年露出柔软的微笑。

“没什么。”

天空中绽放璀璨的烟花，那绚烂美丽的光芒在黑色的夜空中出现又消逝，让人感到些许寂寞留念的同时，又悄然期待着那美丽的光芒再次出现。

如同世间不断结束又再度开启的物语们那样。

“只是觉得，心情突然畅快了起来。”

纲吉走上前，握住了山本和狱寺的手。

岁月轮转，时光飞逝，在那遥不可及的未来之，想必还会有难以跨越的考验和苦难，还会有数不清的遗憾到来吧。

但是没关系。

让那些晦涩和灰暗留到未来去解决吧。

至少现在的这个瞬间，这个物语是如此闪耀，如此幸福。

愿此刻永恒。

愿你的人生永远如此耀眼，不断奔跑的小小少年啊。

——————————【化学反应·家教篇·完】——————————

希望您阅读了一个好的故事。

休息一段时间后番外和观影体再见啦[好运莲莲][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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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朗朗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