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化学反应（27中心） 第179章 三方会谈

冲刷脸颊的冰冷的水流带走了连日熟睡所带来的松弛感，纲吉扭紧水龙头，没有开灯，而是借着未关紧的门外余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距离他和里包恩成为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已经过去半年。

里包恩是个不会做多余之事的人，在这半年中，纲吉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他作为教育者的深思熟虑和可靠。

最重要的是，里包恩尊重纲吉。

不是态度上有多恭维，也不是物质上给予了什么支持。

里包恩将纲吉当做了一个独立思考的个体，不管是利益得失也好，对未来，对现实的诸多想法也好，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从未做出过强行干涉纲吉的决定，而是将直白的现实摆在少年面前任由他去选择。

纲吉迄今为止所面对的诸多选择和难题，就算没有里包恩的存在依然会出现，甚至可能更难解决。

所以，不论是立场还是感情上，纲吉都已经无法将里包恩看作单纯的引路人，即使对方在他身边的理由仅仅是为彭格列家族培养下一代首领也一样。

纲吉并没有天真到认为里包恩会是能一直陪伴自己走到最后的人。

连接他们缘分的起点是彭格列家族需要一名起码能起到衔接作用的继承人，到现在为止，里包恩已经足够称职，甚至远超他被给予的期望，让纲吉早早成长了起来。

所以，他的任务其实在纲吉打败xanxus，完成了指环争夺战后就已经完成。

正因如此，纲吉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他认为经历了如此多之后，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冷静，不管是整理心情也好，还是面对未来的觉悟也好，纲吉都自信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独自面对未来的一切。

然而……

【和家光还有奈奈谈谈吧。】

然而不论己身如何成长，有些根本的问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逃避的。

这个物语的起点是一个少年微不足道的自杀。

纲吉在坠下楼的那一刻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奋力挣扎着向上漂浮，激烈反抗一切试图压迫自己的不公，一半仍在下坠，等待着，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再次落入伤痛之海。

如镶嵌在心脏中的木刺，即使疼痛麻木也依然存在，稍有不慎就会触及死亡。

那一定，不是视而不见就能轻易复原的伤痕。

“……最后的最后，还是敌不过老师啊。”

少年自嘲的笑笑，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他深呼吸几个来回后，将某样物品别在腰间，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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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小时前，终于从千里迢迢的意大利回到日本的门外顾问站在自家院子中，听到老友的要求后，沉默着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因为扯动了尚未痊愈的枪伤而疼的倒吸几口冷气。

“果然，只能面对了吗……”

家光原本是要留在意大利本部和九代目一起处理这次指环争夺战带来的各种余波的。

被解救之后九代目的身体状况维持在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状态，老人虽然看上去依旧威严干练，其实内在已经千疮百孔。

更何况xanxaus造成的影响过于广泛，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九代目大概都不会有时间思考家族事务以外的事。

彭格列的雄狮本该在这个关键时期陪伴在自己认定的首领左右为其分忧才对，然而里包恩的一通电话使得他不得不坐上门外顾问的私人飞机，快马加鞭回到并盛。

他的儿子在争夺战中拒绝点燃彭格列指环的火焰。

这对于候选者和家族来说恶劣影响数不胜数，最坏的情况下，因为决出了继承人而暂时安定下来的家族会不会再次经历动荡几乎不难预测。

而里包恩说要突破这一困难，必须由家光亲自回来解决，否则在继承仪式上，他就只能将历代第一个不愿意点燃首领象征的十代目送上家族舞台。

“你打算在蠢纲当上首领后，就再也不见他吗？”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直白的发问，彭格列的雄狮眼神游移了一瞬，然后带着让人感到可恨的坦然，这样说道。

“没错。”

“阿纲成为首领后，我会带着奈奈隐居。”

家光成为纲吉的父亲之前就是九代目家族的党羽。

世代交换本就会生出各种事端，更何况这次权利交替哪怕以结果论来看也并不平和顺利，更妄论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诸多波折，足够有心之人制造各种骚乱和牵制了。

而原本被隐藏起来的奈奈也将作为新首领的血亲，避无可避的出现在地下世界的视线中。

哪怕情报操作做的再好，也总会有泄露的一天，所以不如……

“……家光，我和你也是很久的交情了。”

久到足以容忍这半年来彭格列的雄狮在他底线上反复跳脚的程度。

“你对家族，对九代目的忠诚毋庸置疑，我也理解你为家族做出的牺牲和隐忍，但也仅限于此。”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用着和外表不符的辛辣语气，对着沉默的男人这样开口。

“家光，阿纲不是你的宠物狗。”

“不是给根肉骨头就能自己活的更好的牲口。”

彭格列的雄狮动作一顿。

“你对这个孩子做出的任何行为，都已经到了不得不承担后果的时候。”

“这半年来你让我出乎意料和失望的次数已经足够多。”

“家光，最后的最后别让我看不起你。”

意大利男性面对旧友的指责哑口无言。

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一直在逃避。

逃避忠诚和家庭之间无法平衡共存的这个事实。

世间诸多遗憾矛盾其实都会在一次次拖延下最终不了了之，人无法一直将精力放在无法解决的事上，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让其存在感和影响稀释，最后勉强做到视而不见。

这既是软弱，也是狡猾。

毕竟直面矛盾和困难的勇气即使是最正真的人，也无法时刻都有。

“……我明白了，不管阿纲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在里包恩的步步紧逼下，家光妥协了。

他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接受了自己即将面临亲生儿子拷打的现实。

这个行为看上去似乎很有担当，但是实际上，家光还是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来看待接下来的交谈的。

以父亲，以生命的给予者的立场，认为即使是这样的局面，纲吉作为儿子对他所造成的谴责或者其他作为都是可承受的，都是可控范围的。

终究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不论家光做出了什么样的行为，以纲吉的立场和个性都注定不会对他做出xanxus那样激烈的忤逆和反抗。

还能怎么样呢？还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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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说什么？！”

短发的女性手中的茶杯摔落在桌面上，哐当掉落的陶瓷发出沉闷的响动，奈奈瞪大双眼，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用平淡语气告知了她这件事的里包恩。

“阿，阿纲他，想要寻死？！”

家光忘记了一件事。

他们家族的构成不只是父子，在这个家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他和纲吉之间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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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三方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