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狐仙的功德簿 第8章 神社的古老约定

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廊下，外婆捧着茶杯，看着庭前打着旋儿飘落的树叶，声音温和得像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

“安娜啊，咱们这座神社，和附近山林里住着的那些‘小家伙们’，有个老掉牙的约定啦。”

安娜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庭院里，像是在看树叶，又像是透过树叶在看别的什么。

“就是说好了互不打扰。”外婆抿了口茶，慢慢说道，“它们不吓唬来参拜的人，咱们呢……偶尔也在它们需要的时候，帮个小忙。”

外婆的话语像是轻轻推开了某扇门。安娜眼中掠过些微光影，那是只有她能看见的时光碎片——百年前月下的盟誓，几十年前雪夜里悄悄放在鸟居下的饭团，还有那些写在古老卷轴上的条款……

“约定的贡品最开始是三色团子、清酒和盐炒黄豆。”安娜忽然轻声接话，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立约的那位，叫‘山颪’。”

外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外孙女，随即了然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这孩子……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是啊，约定一直都在，也一直在护着这里。”

夜幕降临后，神社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一只小豆狸妖追萤火虫迷了路，又饿又怕，缩在神社边缘的树丛后面，眼巴巴望着亮着灯的社务所，却不敢上前。

安娜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那个小不点身上。只一眼，她就明白了——迷路了，肚子饿，想寻求庇护又怕人。

她没出声，只是起身从厨房拿了块灵米糕，走到廊下，像是没拿稳似的，让糕点“不小心”掉在了小妖藏身处的附近。

小妖吓了一跳，警惕地张望了半天，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嗖地窜出来叼起糕点，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呜呜直叫。

吃完正要继续迷茫，一个平静的声音隔着段距离传来：“往北走，过了小溪，闻到七叶木的味道，就离紫之森不远了。”

小妖愣了一下，赶紧朝神社方向拜了拜，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北边跑走了。

一丝微弱却暖融融的感激之意，像星尘般轻轻落在安娜心上。她一直紧绷的精神，似乎被温柔地抚平了一点点。

这样就好——轻轻帮一把，不多干涉，彼此都舒服。

八月的一个傍晚，有只穿着正式的小松鼠妖，捧着一片发着微光的紫枫叶，蹦蹦跳跳来到神社，把叶子郑重地递给正在扫地的外婆。

外婆接过叶子，感受了片刻，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转头对廊下看书的安娜说：“安娜，山颪请我们去参加今晚的‘百妖宴’，是附近妖怪们的聚会，很热闹的，想去看看吗？”

安娜合上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好。”她轻声应道。

夜幕低垂，紫之森深处却亮如白昼——发光的蘑菇、漂浮的灵火和萤虫把空地照得通明。各式各样的小妖穿梭往来，空气里飘着诱人的香气。

首领山颪是位气质沉稳、穿着羽衣的中年人模样，他亲自来迎接外婆和安娜，笑容温和：“藤原夫人，小小姐，你们能来，真是让这场宴会都光彩了几分。请随意，今晚就放松享受吧。”

宴会布置得既天然又奇妙。巨大的荷叶当作盘子，盛着晶莹的灵果；蜘蛛妖织的流光锦缎铺在石头上当坐垫；蜜蜂和蝴蝶妖捧着香甜的百花蜜酒；几个熊妖正认真地烤着香喷喷的兽腿；长翅膀的小妖提着灯笼在空中飞舞，撒下一路星光。

安娜安静地坐在外婆身边，平静地打量着这场光怪陆离却又生机勃勃的盛宴。会自己跳舞的草，争论哪种腐殖土更好吃的蘑菇精，献宝似的捧来冰泉酒的河童……一切都很有趣。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活跃，妖怪们的话也多了起来。

一只喝高了的猿妖抱着酒坛嚷嚷：“要我说，还是咱们这儿自在！听说东京那边现在是‘滑头鬼’的孙子当家了！那个什么‘奴良组’，规矩多得要命！”

旁边见识广的老狸猫捋着胡子：“奴良陆生那小子，一个混血能稳住局面就不错了。现在人类地盘越来越大，妖怪日子不好过，抱团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只鸦天狗压低声音：“比起这个，你们还记得四国吗？听说几百年前，那位‘犬大将’的儿子杀生丸大人回来后，直接用大神通把四国从现世割开，自成一方天地了！现在根本找不到入口，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山颪闻言轻轻点头，语气带着敬意：“杀生丸大人性子傲，不爱和俗世纠缠。他避世隐居，守护一方净土，也是他的道。”他话头一转，眼中闪过光彩，“不过比起沉寂的四国，眼下倒是有个热闹快要开场了。”

好几桌妖怪立刻竖起了耳朵。

老狸猫眼睛发亮：“山颪大人说的，难道是……东海的‘蓬莱秘境’？”

山颪笑道：“正是。百年一开，就在下个满月。秘境里宝贝无数，传说还有能增妖力、延寿元的好东西。每次开启，都能引来各方势力争夺。”

醉猿妖兴奋地抓耳挠腮：“宝贝！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宝贝！俺也想去碰碰运气！”

鸦天狗泼冷水：“哼，就你这点本事，去了也是给海妖塞牙缝！你以为只有妖怪去吗？我前几天飞过海上，可感觉到了不少厉害家伙的气息——人类的咒术师，还有西洋来的什么‘超越者’恐怕都盯着呢！”

一只百灵鸟妖叽叽喳喳地接话：“没错没错！听说咒术界那个号称‘最强’的五条悟放话说要去凑热闹！异能特务科好像也悄悄派人来了！这次秘境开启，恐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闹，也……都要危险。”

众妖闻言，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摩拳擦掌，有的担忧地交头接耳。

山颪看向安静聆听的安娜和外婆，微微一笑：“藤原夫人，安娜小姐，若有兴趣，或许也可一去。秘境虽险，却也机遇难得。尤其对安娜小姐而言，或许能见到许多……平日见不到的‘风景’。”

安娜端起一杯凉丝丝的灵果汁，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映着跳跃的灵火。

"百年一开……汇聚各方……”她轻声重复，像是在琢磨这句话的分量。那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名为“兴趣”的涟漪。

对她来说，那里无疑将是一个信息密度超乎想象、值得一看的“焦点”。

与此同时，港口Mafia大楼顶层，森鸥外正指尖轻点着桌面，看着桌上寥寥几份关于“东海秘境”的模糊报告，眉头微蹙。

“蓬莱……百年一开，珍宝无数……”他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但异能特务科都暗中调动了人手，咒术界那位‘六眼’也表示了兴趣……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他按下内部通讯器：“让太宰君和中也君立刻来见我。”

不久，办公室门被推开。太宰治懒洋洋地晃了进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中原中也跟在他身后，帽檐压得低低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带着点不耐烦。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森先生，又有什么麻烦事吗？如果是文件工作就免了，我正准备尝试一种新的入水方式呢~”

中原中也言简意赅：“首领，请吩咐。”

森鸥外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确实有一件……或许很有趣，也可能很麻烦的事。你们听说过‘东海蓬莱秘境’吗？”

太宰治眼神微动，随即又恢复慵懒：“哦~那个童话里的宝藏库？难道森先生终于穷到要去海底捞金子了？”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压了压帽子：“蓬莱？我……没什么印象。但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困惑，“刚才有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很远的地方……‘响’了一下？”

森鸥外敏锐地捕捉到中也的异样：“哦？‘响’了一下？中也君，能描述得更具体些吗？”

中原中也努力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清……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就像是……身体里的‘力量’自己轻轻震颤了一下，很微弱，指向……东边的海域。感觉很……古老，而且……”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很‘重’。”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瞥了中也一眼：“哇哦，难道是蛞蝓的野生动物直觉终于进化了吗？还是说……和你那‘荒神’的底子有关？”他语带调侃，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

世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间充斥着旧书、乐谱和淡淡咖啡香气的静谧房间里，魏尔伦正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本古老诗集的泛黄页脚。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为这个宁静的午后伴奏。他湛蓝的眼眸望着雨丝，却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望向极遥远的东方。

忽然，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悸动，如同深海鲸歌的次声波，跨越了大陆与海洋，穿透了层层空间，精准地拨动了他体内那非人核心的某一根弦。

那不是声音，不是画面，而是一种…“共鸣”。源自血脉深处，属于“超越”范畴的力量。对另一处即将爆发的、同等级甚至更古老能量源的天然感应。

仿佛沉睡的巨龙翻身，即使远隔万里，鳞片摩擦岩层的震动也能被同族感知。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他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优雅与一丝忧郁的淡漠。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捕食者般的兴趣与审视。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虚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要触摸那遥不可及的悸动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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