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狐仙的功德簿 第54章 壶中日月长

异能特务科，指挥中心。

种田山头火看着屏幕上最终平复的能量读数和并盛町传来的“燃气管道爆炸”初步报告，揉了揉眉心。

“长官，确认‘青丘’目标已离开并盛町。彭格列家族正在处理善后。我们…？”

“收队吧。”种田挥了挥手，“相关报告列为A级加密。关于‘藤原安娜’及‘苏’家的观察等级…提升至最高。非极端情况，避免任何形式的接触和试探。”

他叹了口气，这种完全无法掌控、背景又深不可测的存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云隐本丸，次日清晨。

安娜正在享用早餐——米饭、味增汤、烤鱼和玉子烧。一切如常。

压切长谷部站在一旁，例行汇报：“主公，时政的功勋点已到账。另外，他们发来一份加密信息，询问您是否愿意成为‘特殊事件顾问’，享有更高权限和资源倾斜。”

安娜喝了口味增汤：“告诉他们，我需要的时候会自己看资料库，没事别来烦我。”

长谷部：“……是。” 主公还是这么直接。

“对了，”安娜想起一件事，“库房里那种安神的线香，给彭格列那个棕头发的小朋友寄一点过去吧。他昨晚好像没睡好。”

她的灵觉能模糊感觉到纲吉那边传来的、带着疲惫和些许焦虑的情绪波动。毕竟收了人家的“感谢”——指时政功勋点，售后服务工作得做好。

长谷部躬身应下，心里默默给“彭格列十代目”贴上了“需要定期关怀（投喂）的潜在盟友”标签。

早餐后，安娜抱着笔记本电脑，又坐到了廊下。屏幕上是时政数据库的界面，她正在浏览关于“域外能量残留特征”的档案，指尖无意识地在触摸板上划着。

并盛町的事件，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小石子，涟漪已经散去，湖面恢复了平静。但湖底，似乎多了一颗小小的、闪着微光的沙子——那是关于“域外”、关于不同力量体系碰撞、以及关于“人情”往来的一点新感悟。

她看到资料库里有几张并盛町事件后，彭格列成员戴着那种简易御守的照片。嗯，效果看起来不错。

她又想起Reborn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黑豆眼，以及沢田纲吉那双总是带着点惊慌却又不失温暖的眼睛。

好像…也不算太麻烦的“邻居”？

她关掉资料库，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标题是：《关于“死气之火”能量活性与情绪关联性的初步观测报告》。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廊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

美惠子倒茶的手顿了顿，庭院里尚未扫净的银杏叶在晨光里打着旋儿。她望着女儿走向竹林深处的背影，那身裙摆拂过沾露的羊齿蕨，忽然轻声唤住："安娜。"

竹影在她脚下分开又合拢。

"午膳要送饭团吗？做了梅子馅的。"

"不必。"少女的声音隔着渐浓的雾气传来，"劳烦母亲在鸟居系三匝注连绳。"

当最后一道稻草绳结系在朱漆鸟居上时，整片竹林忽然安静下来。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声音都沉入更深的静谧里。

压切长谷部的本体刀在鞘中发出清鸣，他单膝点地朝着竹林方向垂首："主公开始冲关了。"

此刻的安娜正站在中央。

液态灵力在丹田化作春潮，她不需要刻意运转异能，整片竹林的记忆便如溪流般自然淌入心湖。

她看见三百年前战死武士的执念如何滋养出竹林的通灵性，看见明年春天布谷鸟在第七节竹枝筑巢的振翅，更听见地脉深处传来的、如同母亲心跳般的搏动。

「天地与我并生」

这个念头响起的刹那，她与整片竹林同时呼吸。竹叶脉络里流淌的晨露忽然倒映出星轨，脚下泥土中沉睡的种子在梦中舒展腰肢。

当她的指尖触到竹节时，翠竹忽然无风自动，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琉璃质地，叶脉中流动着淡金光泽。

"原来如此。"她凝视着自己纤尘不染的指尖，"这就是炼气化神。"

洞天深处的蟠桃灵根忽然舒展枝叶，灵气如春雨般洒落。当她重新睁开双眼时，正看见一只山雀歪着头跳上她肩头，羽翼拂过处留下淡青色的灵力余韵。

这是过去需要主动运转万象观测者才能看见的能量流动，如今却如呼吸般自然呈现。

"主公？"长谷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他感知里，少女明明站在竹影下，却仿佛同时存在于无数重叠的时空片段中。

"无碍。"安娜弯腰拾起片琉璃竹叶，"通知歌仙，将本丸的紫云砚带来。"

三日后，奴良陆生翻墙来访时，正看见安娜在教一只三花猫用尾巴勾画辟邪符。少年妖异的金瞳骤缩："你身边怎么多了这么多小妖怪？"

"只是暂时显形。"她指尖轻点，猫咪尾尖的金光渐渐隐去，"陆生同学最近少去横滨。"

"为什么？我们组有两艘货轮在那..."

"十月七日下午，别走樱木町仓库。"她突然截断话语，"你会在那里遇见撑红伞的女人。"

奴良陆生倒退半步："你连这种细节都能..."

"风告诉我的。"她递来一块牡丹饼，"横滨的风里带着铁锈的味道。"

少年接过点心，妖气不自觉地弥漫开来。他注视着安娜愈发深邃的眼瞳，忽然觉得站在这里的不是邻家少女，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

"你最近...不太一样。"

"嗯。"安娜轻轻点头，"看得更清楚了。"

这时本丸方向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不一会儿秋田藤四郎红着脸跑来："主公，对不起！刚才擦拭茶具时，突然看见杯底映出三天前的樱花..."

"是我的问题。"安娜起身合拢窗棂，"今后三日我会在洞天稳定境界。"

她转身时衣袂拂过门框，木纹中顿时生长出细密的金色符篆。奴良陆生试探性触碰那些流动的经文，指尖立刻传来竹林晨露的清凉触感。

"这是..."

"残留的意念。"安娜解释道，"就像滑头鬼走过的路会留下妖气。"

本丸内，刀剑男士们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变化。

"所以主公现在能听见万物心声？"加州清光好奇地戳着廊柱上新生的灵芝，那灵芝居然害羞地卷起菌盖。

"不是听见。"安娜小口啜着药研特制的安神茶，"是它们本来就在说话。"她指尖轻点茶汤，水面忽然映出茶园里百年老茶树在晨雾中舒展的身姿。

"就像你们刀剑会记住每一任主人，万物都会记住它们经历过的一切。"

五虎退的小老虎们凑过来蹭她脚踝，其中一只的尾巴尖突然凝结出冰晶。安娜俯身轻点那簇冰花："抱歉，还没完全适应。"

歌仙兼定在旁记录当番安排时，毛笔突然开满真实的紫藤花。他怔怔地看着花瓣飘落纸面，听见少女带着歉意的声音："本丸的春意满出来了..."

烛台切光忠特意准备了能安抚灵力的萩饼，却见主公捏着筷子在餐桌上空悬停良久。

"失礼了。"她最终将筷子转向能量最温润的味增汤，"明日开始，所有当番安排需要增加灵力协调性训练。"

"主公，"长谷部担忧地问，"您是否需要更多时间静修？"

"不必。"安娜望向现世方向，"有些事，正好需要现在这样看得清楚。"

她起身时袖摆掠过膳桌，原本普通的腌萝卜突然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药研藤四郎小心夹起一片，发现萝卜的纹理中隐约流动着金色灵光。

"这是...点化食物？"

"是它们本来的样子。"安娜轻声说，"只是平时看不见罢了。"

这夜母亲整理旧物时翻出件小纹和服。安娜路过瞥见衣襟上的墨竹绣样，忽然驻足："这是外祖母的嫁衣？"

美惠子惊讶地抚过布料："你怎么..."

"竹叶在诉说。"她指尖轻触已经褪色的丝线，那些墨竹突然在月光下活了过来，枝叶舒展间隐约可见当年穿着它的女子在神社阶前回眸的画面。

母女俩守着这件会讲故事的衣裳直到深夜。当年晨光染白窗纸时，和服上的竹影渐渐隐去，只余安娜轻不可闻的叹息："看见太多，有时反而寂寞。"

美惠子将女儿揽入怀中。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安娜周身流转的金芒渐渐温顺，最终化作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光。

"母亲，我好像...越来越不像普通人了。"

"你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啊。"美惠子轻抚她的银发，"但从你第一次抓住我的手指那天起，就永远是我的女儿。"

突破后的第七日，安娜在町立图书馆遇见特意来这查阅民俗资料的夏目贵志。少年抱着《百鬼夜行抄》转身时，书页间突然飘落真实的樱瓣。

"抱歉。"安娜伸手接住花瓣，"灵力还没完全收敛。"

夏目怀里的猫咪老师突然炸毛："你这丫头，现在简直像行走的灵脉！"

"塔子阿姨做了馒头。"少年温和地递过纸袋，"要尝尝吗？"

三人坐在图书馆后的长椅上分享甜点。当安娜咬下豆沙馅时，忽然轻声说："斑，你左前爪的旧伤在雨天会疼吧？"

招财猫形态的妖怪僵住："你怎么..."

"看见的。"她指尖掠过猫咪脊背，"三百年前被破魔箭所伤？"

猫咪老师震惊得连馒头都忘了嚼。夏目连忙打圆场："藤原同学最近是不是...看得太清楚了？"

"天地万物都在诉说。"她望着飘落的银杏叶，"有时会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山巅看云海翻涌。"

分别时，安娜从书包里取出个绣着安神符的香囊递给夏目："带给田沼要同学，他昨晚被梦魇困扰了。"

夏目接过香囊，忽然注意到安娜的金色瞳孔中仿佛有星河流转："你还好吗？看起来...有点累。"

"嗯。"她轻轻点头，"就像同时听着千百个人的心声。"

回到本丸后，安娜开始尝试精确控制能力。她在手合场闭目静坐，要求刀剑男士们轮流进攻。

“主公，这样太危险了！”长谷部握紧本体刀。

“无妨。”安娜睁开眼，金瞳中流转着奇异的光泽，“我能看见你们所有的攻击轨迹。”

加州清光率先出手，太刀划出优美的弧线。但在距离安娜三尺远时，刀锋突然偏离方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引导。

“咦？”清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好像...”

大和守安定紧接着攻来，他的剑路更为凌厉。然而每一次出剑都莫名其妙地落空，就像在跟自己的影子对练。

“这就是炼气化神后的能力吗？”药研推着眼镜记录数据。

安娜轻轻摇头：“只是更清楚地看见了‘因’与‘果’。”

她伸手轻点空中，所有刀剑男士的攻击轨迹突然以金色线条的形式显现出来，交织成一张精密的网。

“在这里。”她指尖触碰网中的某个节点，所有攻击轨迹瞬间重组，“改变一个因，就能改变所有的果。”

傍晚时分，异能特务科突然发来紧急联络。种田长官的影像出现在水镜中，神色凝重。

“苏小姐，东京出现异常现象。多名市民报告说在镜中看到陌生的自己，随后出现失忆症状。”

安娜注视着水镜中浮现的影像碎片：“不是失忆，是人格置换。”

她指尖划过水镜，画面中显现出某个地下设施的景象：“源头在这里，涉谷地下五层。有人在用镜面进行灵魂实验。”

种田脸色骤变：“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吗？”

“不必。”安娜的金瞳微微发亮，“已经解决了。”

在她说话的同时，水镜中的画面显示涉谷地下的所有镜面突然同时破碎，被困的灵魂化作流光回归本体。

“这...”种田震惊地看着恢复正常的水镜画面。

“举手之劳。”安娜轻声说，“现在的我，能做到这样的事。”

（炼气化神境界，对标超越者。）

深夜，安娜独自坐在廊下。月光洒在她身上，与周身流转的金芒交相辉映。她能听见很远的声音——八原山中妖怪们的夜谈，横滨湾波浪的低语，甚至那边彭格列的动静。

“主公，您需要休息。”长谷部为她披上外衣。

安娜轻轻摇头：“我在适应这种感知。”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晶莹的冰晶：“以前需要刻意使用能力才能做到的事，现在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责任。她能看见每一个选择带来的无数可能性，能感知到每次干预造成的因果涟漪。这份力量让她能够帮助更多人，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身的局限。

“明天去一趟并盛町吧。”她突然说，“沢田同学的修行遇到了瓶颈。”

长谷部会意地点头：“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安娜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带些安神的线香就好。他最近...睡得很不安稳。”

当她闭上眼睛时，整座城市的命运线在她意识中缓缓展开。每一道线条都代表着一个生命，每一次交汇都预示着一个故事。

炼气化神，意味着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也意味着她必须更加谨慎地使用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