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狐仙的功德簿 第18章 灵慧之眸与苍天之瞳

夏目和安娜立即赶往祠堂。露神的身影已经变得几乎透明，但他脸上却带着平静的微笑。

"时候到了呢。"露神的声音如同风中细语，"能遇到最后一位信徒，是我最大的幸福。"

夏目的眼眶有些发红："露神大人..."

"不要悲伤，夏目大人。"露神的身影开始化作光点，"能够被花子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真的...太好了..."

就在光点即将完全消散之际，周围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两个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祠堂前。

一个是穿着黑色和服、头戴官帽、额生短角的严肃男子；另一个是穿着狱卒服、抱着记录板的年轻狱卒。

"露神，原八原地区地缚小神，因唯一信徒离世，信仰断绝，自行消散。"黑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扫了一眼现场，"记录无误。"

年轻狱卒赶紧在记录板上写着："是，鬼灯大人！确认消散，无滞留现世意愿。"

鬼灯的目光转向夏目和安娜："汝等是见证者？"

夏目还有些发愣，安娜已经平静地回答："是的。过程平和，无怨无恨。"

鬼灯微微颔首："甚好。减少了地狱的工作量。"他的目光在安娜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汝的气息很特别...有仙道的影子，却又不同。"

说完，他与年轻狱卒便如同出现时一样，悄然消失在晨光中。

夏目这才回过神来："刚才那是...？"

"地狱的辅佐官，鬼灯。"安娜解释道，"看来神明的消散也在地狱的管辖范围内。"

露神已经完全消散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温暖的气息。夏目望着空荡荡的祠堂，轻声说："这样也好...露神大人是带着幸福离开的。"

回藤原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看见炊烟袅袅的屋顶，夏目才突然开口："安娜，谢谢你愿意来。"

安娜停下脚步，望向远方的山峦："该说谢谢的是我。让我看到了重要的事。"

傍晚，安娜收拾好行装，准备返回东京。塔子阿姨塞给她一大包自制点心："随时再来玩哦，安娜酱。"

滋叔叔沉稳地点头："路上小心。"

夏目送安娜到车站。列车进站时，他轻声说："下次来东京，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安娜微微颔首，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好。"

列车缓缓启动，八原的田园风光在窗外掠过。安娜靠在车窗上，回想这几天的经历。

信仰与存在，相遇与别离，秩序与温情...这些看似矛盾的概念，在八原这片土地上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而她，似乎也在这次旅程中，找到了一些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列车驶出隧道，阳光再次洒满车厢。安娜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

东京的暗流仍在涌动，费奥多尔的网已经撒下。但此刻，她心中却异常平静。

……

米花町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懒洋洋地铺洒在街道上。河面波光粼粼，映着天空的蓝和云朵的白。

安娜提着刚从便利店买的牛奶和食材，踩着河畔小路的石板，步伐轻快却安稳。风吹起她银色的发丝，她微微眯起赤红色的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和风中青草的气息。

这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小女孩的惬意，尽管她的心智远超常人。

距离东海秘境的风波已过去一段时间，生活似乎回归了日常的轨道。就在她踏上通往神社的最后一段石阶时，身旁河面的阳光碎影，忽然奇异地凝固了一瞬。

仿佛电影画面被按了暂停键，然后又恢复正常。但光影交错处，已然多了一个人。

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小圆墨镜，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又带着几分顽劣的笑容。

他手里晃着一个印着老铺logo的精美纸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唱咏叹调：

“哟！安娜~瞧我发现了什么？传说中能让味蕾跳舞的草莓大福！我就说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原来是预感到了会遇见你啊！”

安娜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的表情没有惊恐，只有一丝被打扰了宁静午后的小小无奈，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咪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她看着五条悟，目光清澈，直接点破：“五条老师，这里的空间褶皱还没完全抚平呢。你是‘跳’过来的，不是‘走’过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清亮，但用词却精准得不像个孩子。

“哎呀呀，细节不要在意嘛！”五条悟夸张地摆手，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像变魔术一样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草莓大福，递到安娜面前。

“重点是，好吃的！尝尝？保证比你妈妈做的甜点……呃，各有千秋！”他及时刹住车，露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安娜看了看那个看起来确实很诱人的大福，又看了看五条悟写满“快夸我”的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小口咬下，糯米皮的软糯和草莓的清甜在口中化开。安娜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那一瞬间的满足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脸上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带着孩子气的认真。

“怎么样怎么样？”五条悟凑近了一点，墨镜滑下鼻梁，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她，像等待表扬的大型猫。

“嗯，”安娜点点头，客观地评价，“甜度适中，草莓很新鲜。比上次那家巧克力熔岩的平衡感更好。”

她甚至舔了一下指尖沾到的糖粉，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她看起来终于像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五条悟得意地笑了，自己也拿起一个大福，整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不过呢……”

他忽然话题一转，咽下食物，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但眼神里的玩味不减，“喜欢甜食的小安娜，能不能告诉我，上次在东海，那个快要炸掉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没有用审问的语气，更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我的‘六眼’好像看到，有那么一股特别温柔的力量，像妈妈轻轻推开婴儿床一样，把几个差点要被卷进去的‘小可怜’，推到了安全的地方哦？”

他歪着头，笑容狡黠：“那是你的‘小魔法’吗？”

风轻轻吹过，安娜银色的长发微微飘动。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五条悟，赤瞳里倒映着天空和他的身影。

她似乎在思考，怎么跟这个“最强”解释一种基于“观测”和“引导”的、近乎本能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孩童试图解释复杂概念的认真：“不是魔法。就像……你知道河水要泛滥了，但你知道旁边有一条很久以前废弃的、地势低一点的小河道。”

“你不需要去挖一条新河，你只要……轻轻地，把堵在旧河道口的一块小石头挪开一点点。”

她用双手比划着一个“轻轻挪开”的动作，眼神专注：“河水自己就会找到那条路流出去，虽然还是会弄湿旁边的小草，但不会冲垮大桥了。我只是……看到了那块小石头。”

这个比喻带着稚气，却异常形象地解释了她那看似神奇的操作。不是强行改变，而是顺势引导。

五条悟愣住了。他预想过很多种答案——神秘的传承、强大的法宝、甚至是某种未登记的异能，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如此……充满童真又直指核心的比喻。

“看到……小石头……”他低声重复着，墨镜后的苍蓝眼瞳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畅快，“哈哈哈哈哈！妙！太妙了！安娜，你真是个天才！”

他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伸手想揉揉安娜的头发，安娜敏捷地后撤半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像只保护自己皮毛的小动物。

五条悟的手僵在半空，随即不以为意地收回，笑容更加灿烂：“好吧好吧，不喜欢被摸头？没关系，‘看到小石头’的天才！这个解释我收下了，比那些老橘子们啰嗦半天都有用。”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身形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融入阳光之中。

“下次带更好吃的来找你！看看你还能‘看到’什么有趣的‘小石头’！再见啦，我的‘小观测家’！”

话音落下，他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甜点香气和一丝强大的余韵。

安娜站在原地，看着五条悟消失的地方，轻轻眨了眨眼。她低头，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草莓大福，又咬了一小口。

“奇怪的人。”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没有厌恶，反而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好奇？这个人，好像和其他那些盯着她的人不太一样。他更强，更……有趣？

她转过身，继续走上石阶。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神社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温暖而安宁。刚才的插曲像一阵风，吹过了湖面，留下些许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