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大人们为什么一直贴着我 第42章 K

善条刚毅的军靴在审讯室门口停顿了一秒。门框上明晃晃的 “SCEPTER4 审讯室”金属牌证明他没走错地方。

但是这温馨的布置是怎么回事？

从前昏暗压抑的房间在暖光照射下变得明亮，那精密冰冷的椅子被换成异常柔软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他正安静地低头喝着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他隔着眼镜皱起眉，哪来的？Scepter4 有这东西？

少年抬头的瞬间，乌黑的发丝簌簌摇晃，全身裹在柔亮顺滑的黑毯里，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哪怕虹膜沾染着暖色调，眸子依旧像晨雾笼罩的湖泊。

这幅样貌的少年，让他瞬间想起自己养的黑猫。他的小黑也拥有晶莹的眼眸，顺滑漂亮的毛发，常常安静地卧在软垫上睡懒觉。

“善条先生？” 伏见猿比古的声音从耳麦里悠悠传来，带着惯有的懒散劲，“室长说这次审讯需要点... 人情味。”

“人情味？”善条刚毅微微皱眉，他接近两米的魁梧身高，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愈发显得极具压迫感。

这个有着 “冷冰冰的厉鬼” 称号的男人，外表凶悍、一看便不好惹的模样，此时却在内心困惑为什么室长要让他一个资料室的成员来审讯，他已经十年没干过审讯了，往昔的锐利或许都已被岁月尘封。

只见少年垂眸，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牛奶盒。

善条放下资料的手一顿，这是被他吓到了吗？这让他莫名想起上个月暴雨夜，小黑被雷声吓得钻进被窝的模样。

男人敛下眼说声“抱歉。”然后将少年的手腕禁锢在桌上的不明仪器中。

雾兽在体内叫嚣着“撕碎他！！”那汹涌的怒意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没事的，你在我身边，不是吗】在江的安抚下，暴动的雾兽渐渐平息，重新蛰伏。

那盒草莓牛奶只能放置在桌上，那是镰本等人送来的，他们不嫌麻烦，一趟又一趟送来各种东西，他的毛毯、他爱喝的草莓牛奶、还有他喜欢的书，只为了让少年能在这陌生而压抑的环境里感受到适从与温暖。

明明什么都拥有了，为什么像掉进了冬天的冰湖，好冷…

“只是测谎仪而已。”善条看着少年轻颤的睫毛，出声解释道。少年此时又不像小黑了，小黑虽然身体小小的，但是肚子和小脸都圆滚滚的，而少年白得病态，那被禁锢的手腕也过分伶仃了。

“11月15号，你离开了吠舞罗，去了哪里？”善条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江垂眸，似乎陷入回忆。

＊

那是个被暴雪掩埋的早晨，江听见安娜尖叫的声音，当他转身时，看到的不是吠舞罗众人焦急的脸庞，而是铺天盖地的黑雾，那黑雾浓稠得仿若实质，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这是……

紧接着，怪物发出足以天崩地裂的啸喊，声音中包含着跨越无数世界的怨虐，江恍惚发现，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个怪物，出云他们看不见这片笼罩世界的不祥黑雾，也听不见这撕破天际的怒吼，仿佛他们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百年光景，遥遥一望，旧往早已遗忘。

【主人】江凝视着那暴虐嘶吼、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怪物，尽管它看起来如此吓人、如此不祥，可江却奇异般地没有感觉到丝毫杀意和危险。

他缓缓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那承载着尸山血海的兽瞳，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在那片尸山血海中，江终于想起这怪物的身份。

百年前他在横滨诞生的异能体——雾兽

江转头看着安娜白着脸昏迷的惨态，突然顿悟那女孩为何一直害怕他的原因，恐怕此刻昏迷也是因为雾兽吧。

他看着慌忙焦急的吠舞罗众人、晕厥的安娜和狂翻暴涌的雾兽。

江离开了这片温暖的雪。

＊

“佐木公园。”江简短地说。

检测仪器没有反应，是真话。

监控后的伏见迅速命令身旁的下属调出当时的监控，屏幕上，果然清晰地出现了少年的身影，形单影只地坐在佐木公园的石椅上。

善条继续问：“你在佐木公园待了多久？”

“三小时。”测谎仪依旧沉默。

……

听着少年在外面流浪的事迹，让善条不由得抬眼皱眉，他目光严肃地流连在少年伶仃的锁骨和脖颈，幻视着自己的小黑在外面风餐露宿。

“11月28号晚上十点三十分，你在哪。”

“……广的家”少年垂下眼睑，第一次有了情绪起伏。

“谁？”少年半个月的旅程第一次有了人名，善条猛地抬头。

——“我可以为江作证！！”

青涩的少年匆忙间被接过来，原本还有些胆怯紧张的心，在看到那个凶悍的男人身后是形单影只的江后，攥紧拳头大声说：“那晚，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他的目光决绝而坚定。

“是真话。”话语一落，江手腕处的禁锢随着清脆的咔哒声脱落。

江莫名有些耷拉着神情，像猫一样，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垂眸，就能让人生出安抚、保护他的念头。

“你跟这个案件没有关系了。”善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是看到少年不安的样子，下意识出言想安抚他一下。

佐藤广不知为何，总是能看懂江的情绪，他蹲下身，目光平静而温和：“江，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请不要为此困扰，你并没有给我添麻烦，任何能拉近我们关系的事，我都乐意为你做。

————————————

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走廊的冷光洒在走出来的少年头顶，等候已久的草薙出云倚着墙壁，看到这一幕，瞬间感觉心窟被填上。

“草薙君，室长说只要再进行一遍异能检测就彻底结束了。”一个蓝制服男人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草薙出云神色瞬间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不是说只有问询环节吗？”

手上却轻慢地牵起少年的手，动作极具保护欲。半个月的时间，少年又长高了，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江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垂下眼眸看着底下的影子。

异能检测？

“抱歉，草薙君，这是室长的吩咐。”善条刚毅走出审讯室平静无波地解释。

草薙皱起眉看着面前古板严戾的男人，宗像礼司竟然让这人来审讯江？真是看得起吠舞罗。

善条刚毅的最著名事迹就是在迦具都事件中斩杀濒临暴走失控的前任青王，此后据说隐居深山，远离尘世喧嚣。如今，竟然被宗像礼司请出山，重新回归了Scepter4。

草薙陪着江一起进入异能检测室，室内的灯光略显惨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善条走上前，为少年示范着将手放置在白水晶中，刹那间，底下发出耀眼的绿光，目睹这一幕的江，下意识摩挲着苍白的指尖。

“请。”善条示意少年上前。

众目睽睽之下，江慢慢放下手。

底下的影子仅在江眼中暗流涌动。

就在他的指尖距离水晶仅有微毫距离时，突然——

伏见猿比古大跨步走进来，适时说道：“不用测了，凶手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