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龙族]随心而至的女人不挽留 第9章 第 9 章

会面地点选在港区六本木Hills森大厦高层的一家完全会员制的俱乐部餐厅，拥有良好甚至于卓越的私密性，总体暗调却不沉闷，带着些许的时髦兴趣。

正可谓是名流政界私下洽谈、私会情妇的绝佳地点，落地窗可以俯瞰东京的壮丽夜景，霓虹氤氲成暖点点缀在窗外。

源稚生来的时候穿着极为讲究。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是蓝颜局。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炭灰色的戗驳领西装，肩线利落挺阔，腰线收窄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不仅要宽肩窄腰、修颀沉缓，面料也要讲究。

羊绒混纺的斜纹在顶灯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哑光，左胸口袋装着象牙白的真丝手帕，边角还用暗橘色的线绣着源家家纹，袖口扣着铂金袖扣。

男人下车站稳，清贵如松，薄唇紧抿时带着天然的疏离感，来往的千金名媛们都看得痴了。

男人一身低调冷冽而端正，领带却选了极为张扬的暗红色真丝款，按照武装部的专员的话来说，经典款就是要一点红啊，禁欲系里带点骚包勾引，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像浸在冰水里的琉璃，调整鳄鱼皮腕带的时候，露出F.R.Journe的Tourbillon Souverain系列，搭配亮丽的铬蓝色表盘。

辉夜姬提出表的选择不能太高调，要显示出人设的低调内敛却富含品味的气质，Journe就正合适，这个女魔头一定眼神毒辣，得带点深厚的沉稳感。

说到这儿的时候，其实源稚生就有点疑惑了，这一身穿着像要去做什么家族洽谈、无意之间透露什么品味宣言一样，女魔头都这么有实力了，不就看下脸和身材吗？

难道，她送上门的礼品不拆，还会在吃饭的时候谈论起制表艺术和艺术情怀么。

虽说对追女人，源稚生没有过于深奥的造诣。

但也明白做这种事，总体上，应该有点媚上的庸俗感，而不是内敛高贵的基调。

对方要是拍桌而怒说你今天一身比我带的包都贵了，到底谁睡谁啊，我不死定了？

专员们都假装没听见，说少主啊您不懂啊，源家的少主阁下，当牛郎也要当出清冷感，越贵的东西，送上门的时候，越让人觉得自己魅力非凡不是吗？

反正您一进门，对方先看您昳丽冷峻的侧脸，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您处决了。

源稚生懒得听，神色喜怒不辨，只冷冷说：你们搞得像在相亲似得。

专员们神情立马变得严肃，义正言辞地强调说色诱和相亲有区别吗？您不能侮辱我们的专业性吧？调查还显示她喜欢长发西装男呢，我们也没有让您服用什么复方药剂，获得一头绸缎一般的墨青长发啊。

说到这，部分专员甚至露出了深思或者憧憬的面色，长发版少主，无论是披散着配西装，还是扎成高马尾，都一定像源氏物语那样清和靡丽，婚姻大作战大业指日可待啊。

源稚生跟这群家族老绅没话说，挥手没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源稚生进了大厦，对着电梯内的镜子整理了一下领结，动作优雅而缓慢，带着平静的耐心，线条干净的耳廓没有任何饰品。

电梯的门缓慢地关上，楼层缓缓更迭。

他带了一个礼物手提袋，礼盒里头装着微型压缩手枪，可以变形为至少四种形态，科技武装部研发的新产品。

男人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挺拔的体态，透着隐约生人勿进的疏离，似乎是觉得过于生冷了，于是舒缓了些气质，隐匿起冷冽的气息，又微微挑了一下眉，显得温和了些。

电梯开启，走廊很安静。

床底窗外，黄昏的红霞和墨蓝的夜色交相辉映。很有蓝**调。

应试生从货梯里推出他定的花车。

玫红偏暗色的弗洛伊德玫瑰被黑色的雪梨纸包裹着，掺杂着浅粉色的翻花瓣的多头玫瑰，锦簇地铺满了整个花车。

湿润的花瓣，透着丝绒质感，在暗调的餐厅背景下泛着漂亮的细碎光泽。

源稚生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抚过花丛，看似检查缎带，实则不动声色地确定了花簇里藏着的特殊枪支和麻醉弹，在心底分析对方身份。

S级血统的女魔头……

普通的枪支肯定不能够穿透她的骨骼，一定要是石英包裹的炼金子弹，他甚至带了一颗炼金部的贤者之石铸造的子弹，打进脊椎的时候会迸溅出灼烧的花火，哪怕她变成死侍了也无法违抗这种强劲的摧毁杀戮机器。

当他跟随经理恭谨的带领，推开包厢的门的时候。

看到小钱形光子的一瞬间。

他缓慢地叹息。

近乎是释怀地笑了。

我就知道。

这群人。

没安好心呐。

他温和地想。

……

包厢内。

小钱形光子正在看手机，抬头看见他的第一眼简直吓死了。

不是说随便吃点吗？

这在搞什么。

我下午去造型店做了个清纯可爱的约会造型，怎么源君你穿的好像跟我不在一个剧场一样？太太太太隆重了。

手机信息更迭的消息，后知后觉地传来。

源稚生低头，查看锁屏。

里头，【源稚生】已经跟【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四十多分钟，最后几条停留在：

＊

【源稚生】：餐厅订好了，你做好造型，会有人在门口等候着接你。[定位]

……

【源稚生】：是的，岚松包厢，你先在那用些甜点，今晚包场，大厅靠窗也布置了位置，能看到更辽阔的夜景，我们可以在那里用餐。

【源稚生】：马上到。

辉夜姬的一键代聊。

他面上保持着极为浅淡的微笑，不动声色地锁屏。

拉开椅子。

“等很久了？”他问，打破冷场。

小钱形光子微妙地笑了一下，也没回答。

她的确没想这么郑重，她下午做了造型，墨黑色的长发被打理得精致不苟，尾端微微内扣，刘海与鬓角的发丝根根分明，侧发别了个小巧纯粹的珍珠发夹，露出干净的耳廓上的墨绿宝石耳夹。

她甚至没有穿礼服或者和服。只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露肩连衣裙，正是东京时新的收腰款式，纤细的腰身勾勒得盈盈一握，胸口有着白色简朴的花边。

少女面容清丽，妆容精致，像杂志上的年轻女郎。和资料所说的气场强大的女魔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钱形光子在心里面虚弱地假笑，心里有些叹惋，怎么最近自己总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穿微妙的衣服，不过这种约会时刻，也是应付互相家里人吧……大概吧。

源稚生把写着素色雪花卡纸纹的礼品袋放在旁边，平和地：“我给你定了花。”

小钱形光子有些愕然，心想那很浪漫了，会是什么呢？洋桔梗？剑兰？符合这位古朴之中透露着现代克制的气质？

二人走到大厅。

岂料花车从货梯推进来的时候，至少要三个人一起搬，整个大厅都被这暗色的玫红色玫瑰铺满了，她一瞬间吓得脸色发白，以为要被告白求婚了。

这包装确实轻奢，透露着简约不凡的低调、无论是缎带的系法还是铺陈的位置，包括间杂增加层次而不繁琐的桃粉蔷薇，都像是随手拍一张都出片，发SNS会被人盗图拿去网骗的程度。

但这也太不符合他平常的品味了吧！这么大一束玫红玫瑰，看着有至少六百支，她是什么会在银座会所豪掷千金给男公关花钱的那种女魔头吗？

小钱形光子总觉得，他应该会用那种素香风格的花材、包装着海浪纹的雪白卡纸，间以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修长枝叶，透露着沉淀下来的世家寂冷风范，那似乎才像他的风格吧。

她不知道的是，跟她聊天的『源稚生』后头至少有二十个分析员，帮她订花的专员才刷完SNS给女生送花实用小妙招一百条。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辉夜姬从羽田机场买下了刚空运到的最新鲜、品质最好的弗洛伊德玫瑰，在机场就完成花材挑拣打包，让专车去接了，在后货厢包装，一路送到这儿来，总共才花了两个小时。

源稚生也没想那么多。花大好藏枪。

更何况资料上的女魔头的人设塑造，估计早就过了欣赏小众且精美的审美阶段，有时候就是喜欢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二人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

尴尬的氛围游走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说。

开始上餐前甜点，小钱形光子吃了几口，喝了一口香槟遮掩自己不善言辞的僵态。

妈妈说的果然没错……她是个优柔寡断、不擅长拒绝的孩子。

他发两条不容拒绝口吻的邀约，她就害怕会不会影响到大人家族们的关系，而忐忑地接受了。

现在真是两个成年人默契地不说话，摆弄着光滑餐盘里的创意融合料理，口感也说不上，吃也吃不饱。

小钱形光子低着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幽冷。像是从心底泛出来的体感。跟眼前的人有什么共同话题好聊…？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很少和亲近的朋友出门逛街，和千金们参加茶会当边缘人物，也不过是发SNS填满内心的空虚。

她的SNS动态更新的很勤奋，然而点赞却寥寥无几，精心拍摄PO出来的下午茶图片，偶尔几个收藏，还是机器人，除了几个忠实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动点赞小号的粉丝，可以说只是自言自语的记录机器。

她开口了，出神一样，有一搭没一搭，“你今天，怎么想得起来突然约我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小钱形光子才发现自己问出了一个丝毫都不拐弯抹角，甚至有些过于直戳了当的话了。

“呃、不是…那个…”

她赧然地脸色稍微白了些，“源君，我的意思是，您什么时候回来东京的？”

而源稚生的隐形耳机内，平日里用来言简意赅地输出致命情报的线路，此刻，则传来研究专员们此起彼伏的认真分析声。

【她害羞了！少主，快说点什么！说您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才不是呢！那明明是尴尬！根据辉夜姬分析的表情参数，可以得出她现在很后悔问出口的结果，要用自然的口吻说“呀，我刚好路过”，不施加压力才对！】

【那你就错了，说这话啥意思？我刚到东京才想起你，我不到东京的时候，我就不想你吗？怎么着？我在横滨还有2号到北海道还有3号要见？成什么了！】

源稚生忍着此起彼伏却格外清晰入耳的嘈杂声，他脸上的表情仍旧得体，没有丝毫的裂痕，俊美的表情露出温和的微笑来：

“就在昨天，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回来了，刚好想到你也在东京，就想着要不要约出来吃饭。”

他沉默了一瞬，话锋一转，“好吧。”

“其实是家里安排的，我上次似乎多有失礼，您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所以想着这次我们轻松一点见面吃饭，没想到，家里的安排过于冗沉，十分抱歉。”

小钱形光子微微偏头，露出小动物一样略带疑惑的淳真质朴的神色，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如此坦诚。

这让她的内心稍微舒缓，加了一些好感值，少女轻松地说：“我就知道，应该是家里安排的。添加联系方式的时候我就隐约看出来了，源君这么说出来，我也松了一口气呢。”

“没关系的，就当是一起出来吃顿饭吧，回去我会跟家里说清楚，你的话…戳直了当得表达我们给互相的感觉不合适就好了。”

“……”

源稚生吃着餐桌上精致的料理，一时没有回答，只是听到自己的内心似乎在轻微地叹息。

这算什么？

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就能够断定互相是不合适。

真是草率，自己对她、她对他又到底了解多少？

如果就这样沉默下去，像老爹打算的那样，就在互相隐瞒之下成为夫妻，哪怕同床共枕，也怀揣着迥然沉闷的心思，那算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喝拿铁还是美式，食物口味更喜欢辛辣重口、还是清淡透彻？

这些都不知道，似乎也不必要知道，就像那些浮世绘上精美的花纹一样，只要束之高阁就可以。

……

【少主！快点说些什么呀！】

【怎么能这么草率就结束话题了？少主大人，稍微主动一点，哪怕是撒谎也好呀！甜蜜的谎言最后都会变成真的，那样的话，只是提前托付的真挚话语而已。】

……

耳边的隐约通话还在继续。他微微抿唇，垂着眼，思绪却缓慢地浮沉着。只觉得他们所说的妻子，难道不是谁都可以么？

源稚生并不憧憬确切的爱情，那对于家族的少主来说过于奢侈了，他从不交付真心，也不做任何暧昧越界的举动。

他内心是稍微有些传统的那一派，如果像下属们说的“干脆谈一谈恋爱”就好了，给不了保证和妻子的身份，不就是欺骗和辜负了吗？

对他来说，“妻子”这个词，是稍微带着绯色暧昧色彩的、极为庄重而温暖的身份，现在要更换成更为残酷的定义，一个靠欺骗哄诱和隐瞒构成的东西，只是稍微想到，就像是在他的内心割了一刀一样。

小钱形光子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了，微微撇嘴。什么意思？大哥，我们在约会，你在出神吗？这种家族出身的大少爷在伤春悲秋爱的意义，你谁啊，我也没说就看上你了啊。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忽然，大厅门口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

“什么叫被人清场了？是我们提前预定的。请无论如何都要拿出说法来。”

“…恕我直言………喂，不可理喻。”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再三保证……把地点选在此刻，且并未提前告知我们。”

“那根本不算…我没接到电话…至少也要提前一天吧？”

小钱形光子微微偏头，疑惑地看向门口。

一声惊喜的声音忽然呼唤。

“啊啦，光子酱！”

……

声音清澈，带着略微高扬的音调。

来者何人？

小钱形光子打了个寒颤，一抬眼，就看到光彩照人的女人站在展厅，她跟她相仿的年纪，却看上去成熟很多，涂着靓丽的眼影，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弧度却根根分明，小钱形光子吓傻了，你谁啊！？跟我很熟吗？

定睛一看，不止她而已，旁边还站着几位衣着得体、画着精致的妆的年轻女生。

小钱形光子眯眼，仔细地凝视着那女人的样貌，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

这是……

“——鹿江穗春！？穗春君？”

啊。

是以前在鹿取镇上学的时候的同桌兼好友。

小钱形光子也不禁怔愣，回应呢喃出声。

标志性的浓眉被修成了纤细的平眉，单眼皮也似乎做了埋线医美，被睫毛修饰的灵动而和谐，原先的小麦肤色更是变得白皙了，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穗春君，还是像以前一样开朗健气，毫不胆怯。

自从转学去东京似乎就没有联系和见面了，现在变得好漂亮啊！

话说回来。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

而源稚生的视线却和站在不远处的侍从对上眼，平静无比，似乎在问怎么会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出现这种骚乱，低级的错误？没有清场吗？

如果是坐在包厢可能听不到这个骚乱。

可是为了夜景特地选了大厅靠窗的位置。

视线凝视过去，侍从惊恐的眼神却似乎在告诉他，这个环节却是就是被忽略了。

他本来的人设就是被所谓女魔头约过来的小白脸，小白脸反过来清场是什么意思，反了天了？

……

想到这，源稚生抵着额角，陡然在心底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

家族不是没有一套专业的流程，临时约餐厅，直接通知原先的客户肯定是正常现象，但要是这个客人资料显示是小钱形光子的朋友、还怎么都不接电话，该怎么办，未来的少主夫人要是知道了自己朋友被像撒鸡饲料在远处一样撵走了，岂不气炸了？谁敢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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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