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流苏在暖黄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落在仁夏锁骨处,映得那片肌肤愈发细腻。太悟的指尖轻轻划过裙摆边缘,流苏顺着指缝溜走,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他其实打心底里觉得这身装扮很衬仁夏——虽不算多精致,可穿在他身上,丝袜包裹的腿部线条笔直利落,假发的波浪垂在领口,倒生出种矛盾的吸引力,像株带着韧劲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多靠近几分。
“转个圈我看看。”太悟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视线落在那晃动的流苏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仁夏听话地转身,裙摆扫过脚踝时,流苏簌簌作响。他能感觉到太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温水漫过皮肤,先前刻意装扮时的些许羞涩,渐渐变成了隐秘的雀跃。
这模样是他精心准备的。从三个月前开始,他悄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如今喉结淡得几乎看不见,胸口也有了浅浅的弧度,连声音都柔和了些——不是刻意捏出来的尖细,而是带着天然的温润,尾音偶尔会轻轻上扬,像风拂过风铃。
“上次忘了问,”太悟看着他转完圈停下,指尖轻轻挑起一缕假发,“我该怎么称呼你?”
仁夏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上的流苏:“嗯……叫我夏娜吧。”
“你好,夏娜。我是太悟。”太悟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今天很好看。”
仁夏的脸颊泛起薄红,刚要开口回应,却被太悟轻轻揽进了怀里。
假发的发丝蹭过太悟的下巴,混着淡淡的栀子香钻进鼻腔。气氛渐浓时,太悟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指尖刚要动作,手腕却被仁夏轻轻按住了。
仁夏抬头看他,睫毛上还带着点细碎的水汽,声音慢悠悠的,那温润的嗓音里添了几分柔软:“今天……不用那个好不好?”
太悟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盯着仁夏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亮得像星星。“乖,”他抬手抚过仁夏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他的锁骨,“我前两天才打了疫苗,还没产生抗体,现在这样不安全。”
仁夏的手指突然收紧了些,指甲轻轻掐在太悟的手腕上。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小小的阴影,声音软得像棉花,却带着几分执拗:“我不怕。”
“我怕。”太悟的拇指轻轻按在他唇上,阻止他再说下去,“听话,好不好?”
这句话像根小小的火柴,点燃了仁夏心底积压的情绪。他猛地偏头躲开,嘴角勾起抹浅浅的笑,眼神却带着点凉意:“我昨天……才见过一个朋友。”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在太悟胸口轻轻画着圈,“他跟我待了很久。”
太悟的手瞬间僵住了。空气里的栀子香仿佛突然淡了些,他盯着仁夏的眼睛,那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里还闪着刚才的温柔,此刻却像蒙了层薄冰。“你说真的?”他的声音冷了些,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轻轻攥着仁夏的肩膀。
仁夏被他眼里的认真吓了一跳,后背瞬间沁出细汗,可他偏要迎着这份情绪往上走,像想确认什么似的:“嗯呐。”他微微仰头,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疏离,“他待我……比你随意多了。”
话音未落,太悟突然俯身靠近,轻轻咬住了他的唇。不是温柔的轻吻,带着点小小的惩罚意味,仁夏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却没有挣扎,反而伸手勾住太悟的脖子,把人抱得更紧,喉咙里溢出细碎的轻哼,那温润的嗓子被这力道带得发颤,像小猫被轻轻碰了下尾巴。
“夏娜,”太悟松开他时,眼神暗得厉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仁夏笑了,笑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当然知道——两天前,他们还蹲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卷着咸腥味,他把一份文件拍在太悟面前,说“强夫人这步棋走得不妥”,太悟则在沙地上画了个圈,说“等强中抚对她彻底失望,我们就能把未来战略社争取过来”。明明不久前还在并肩作战,现在却要用这种方式试探彼此。
“我知道啊。”他伸手解开太悟的皮带,指尖故意轻轻蹭过对方的腰侧,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可我就是想让你……多在意我一点。”
太悟的情绪像被添了把柴,愈发浓烈。他一把将仁夏按在墙上,流苏裙摆被揉成一团,露出大腿根白皙的皮肤。“既然这么想让我在意,”他咬着仁夏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点狠劲,“就给我记清楚,谁才是真心对你的人。”
仁夏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了,又酸又胀。可身上的暖意却更甚,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涌。他抬头吻住太悟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香,是让他安心的味道。“太悟……”他喃喃地叫着,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尾音轻轻发抖,“别对我这么凶好不好?”
太悟没有再犹豫,动作却放柔了些。仁夏的指甲轻轻掐在他的后背上,疼得闷哼出声,眼泪却笑着淌下来。他能感觉到太悟的强势里藏着的珍惜,就像上次在洗手间,明明可以更随意,却在最后一刻放缓了动作。
“说,”太悟咬住他的锁骨,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昨天那个是谁?”
仁夏笑得更欢了,睫毛上的泪珠甩落在太悟的手背上。“是……是我随便说的。”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太悟的眼神瞬间软下来,心底竟涌起一阵踏实的满足,“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
太悟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把人抱得更紧。仁夏的后背轻轻撞在墙上,发出细微的响声,震得旁边的相框轻轻晃了晃。他知道自己在闹小脾气,可看着太悟眼里只有自己的样子,那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就是想确认,自己在太悟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你还敢跟我闹这个?”太悟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上次在学校派对上,你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在意?”
仁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太悟都看见了。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学校礼堂,他跟几个同学聊天时,太悟正好从窗外经过。当时他还以为太悟没留意,原来早就记在了心里。
“我没有……”他想解释,声音却被太悟的吻轻轻淹没了。
太悟没有理会他的辩解,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着他。仁夏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急,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他们之间就像两根靠得很近的弦,稍微一碰,就能发出响亮的声音,明明知道可能会乱了节奏,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小腹的闷痛越来越厉害,仁夏的眼前开始有些发花。可他舍不得推开太悟,甚至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嘴里胡乱地喊着:“别放开我……我喜欢你……”
“你对着别人也会这么说吗?”太悟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喘息。
“没有……呜呜……”仁夏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声音哭得发哑,却还是固执地辩白,“只有你……我只喜欢你。”
这句话像道温柔的咒语,太悟的动作瞬间软了下来。他低头吻去仁夏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傻瓜,”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我知道。”
仁夏靠在太悟怀里,浑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流苏裙摆被扯得不成样子,丝袜勾出了好几个小洞,假发却还整齐,只是边缘蹭开了点,露出底下汗湿的黑发。他看着太悟低头整理衣服,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又长又密,心里突然觉得很安稳。
“你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仁夏小声问,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
太悟回头看他,眼里的情绪已经散了,只剩下温柔。“你说呢?”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仁夏抱起来,“下次再敢说这种气话,看我怎么罚你。”
仁夏把头埋在太悟的颈窝,偷偷笑了。他知道太悟不会真的怪他,就像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太悟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这夜晚的月光,虽然不总是明亮,却总能在暗处给彼此温暖。
太悟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去拿毛巾。仁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小腹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些。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太悟的温度。
“太悟。”他轻声叫住他。
太悟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仁夏笑了笑,“就是想叫叫你。”
太悟走过来,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睡吧,”他把被子轻轻盖在仁夏身上,“明天我还要去学校。”
仁夏点点头,闭上眼睛。可他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他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容易,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可他舍不得放手,就像候鸟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巢穴。
太悟躺在他身边,呼吸渐渐平稳。仁夏悄悄睁开眼,看着他的睡颜,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恐慌。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太悟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太悟,”他小声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吹过,像首温柔的歌,在黑夜里静静流淌。仁夏失落地躺回枕头上,刚想翻个身,一只手突然把他搂进了怀里。太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清晰得很:“睡吧,我们可爱的夏娜。”
仁夏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被巨大的暖意包裹。他往太悟怀里缩了缩,终于安心地闭上眼,嘴角带着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