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御主失忆之后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西村江美的大脑在炭治郎的话音落下之后几乎一片空白，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或许十几分钟，也或许只有短短十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听到自己用艰涩无比的声音说道——

“哪怕我恶贯满盈，罪恶滔天，你也依然这样认为吗？”

炭治郎拧起眉：“我不知道您到底想从我这里证实什么，但是我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指我会保护您以至使您免于惩罚……”

深恨自己在这种时候并没有那么善于言辞，炭治郎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头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只能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为您举一个或许不是非常恰当的例子，您就当是听了一个故事吧。”

“我有一名同僚，或者说上司更为准确，她的家人尽数死于一只，不，是一个人的手上……”炭治郎垂下眼开始尽量简短地说着自己了解到的，千鹤为了杀死上弦叁而加入鬼杀队的事情，只不过谨慎地把鬼替换成了人，并且将鬼杀队这个组织形容成了一个万事屋。

“……虽然她是为了杀死那个杀害她家人的人才加入的，但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毫无理由地被更加残酷地凌虐了，她也不会因此而觉得高兴，或者说一句‘是他活该’的。”

“无论她杀他是为了复仇也好，为了令自己的家人安息也罢，哪怕仅仅是为了让这个人体会他之前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这都不是给那个更恶之人脱罪的借口。”

“您的恶是您的恶，让您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受害者的权力，而不是想要施暴的人对您施暴的理由。”

炭治郎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侧脸：“不知道我这么说能不能清楚一些……总之，我会保护您不受更恶者的侵害，但如果有人要为您所说的‘罪恶滔天’向您复仇，那么我是不会阻拦的。”

西村江美沉默地听着炭治郎的讲述，直到炭治郎的话结束，才有些神情恍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部下方，指尖干涩的感觉令她露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表情：“……足够了，这就足够了。”

“你说的对，向‘我’复仇是受害者们的权力，不是其他人伤害我的理由，我以为那是自我惩戒，以为那样就可以得到稍许心灵的自我谅解，但到头来只是在为虎作伥。”

她看着炭治郎，眼中流露出一种平静但柔和的情绪：“谢谢你，我会协助你的，哪怕我会因此‘丧命’——不是因为你说要保护我，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话救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谈话的两个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就好像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一般，佣人区域这边的厨房四周摆放的杂物东倒西歪，墙面上挂着的东西也有部分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炭治郎在迅速反应过来后立刻稳住身形，同时伸手把站立不稳的西村江美扶住：“这应该不是地震……”

日本是一个地震相对频发的国家，哪怕他是山里的孩子，也并非没有经历过地震，就算是没有呼吸法的时候，他对于地震来临前的一些征兆还是有所了解的，但在这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现象——周围的动物行为正常，洋馆内的水井里水质和水位也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甚而至于是修习了呼吸法之后的他此前也没有任何异常感。

震动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停止。

西村江美闻言将视线惊疑不定地放在了地面上，或者准确来说，她看的并非地面：“跟你一起来的……时透君，他也是你的同僚吗？”

还没等炭治郎回答西村江美，厨房的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但那些人还没有现身，炭治郎就知道来的人都是谁——因为那股古怪又异常难闻的气味已经先一步向他示警了。

在炭治郎迅速地蹲下身利用灶台和站在旁边的西村江美遮挡自己的身形——虽然并不清楚原因，但西村女士明显并不希望这些人发现他，既然选择了相信西村女士，他就应该连同她的判断一起相信。

在炭治郎蹲下，彻底掩去身形的下一刻，刚才在这里与西村江美对话过的那名男性以及他身后那些着装怪异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为首的那名男性视线在因为刚才的震动而一片混乱的厨房内来回扫视着，与之前西村江美扫视炭治郎和无一郎的视线截然不同，带着一股几乎喷薄而出的恶意：“我记得，刚才有一个小子在你这里吧？”

藏在灶台下面的炭治郎闻言心下一惊，原来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藏在西村女士身后的他，但他那个时候并没有直接揭破。

直面这种恶意的西村江美看上去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她从容地笑了一下：“刚才是饭点，我带他来领饭食，他吃完就离开了，不过也没有离开很长时间，如果你是要来问这股震动是否跟他有关，那么我起码可以证明直到刚才为止，他都跟我在一起。”

那名男性淡黄色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西村江美，在绷带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出的嘴唇扯出一个冷笑：“西村，别以为老爷护着你，夫人就会一直放过你——你好像格外维护那个新来的，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还是说……你看上他了？”

“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能造成这样的轰动，那么我也没有一定要为他开脱的理由，我只是提供了我能提供的信息，可以请你不要因为眼睛烂掉了就认为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而是别人不清白吗？”

“你——”为首的男人脸上绷带之下的肌肉因为他的愤怒而抽动，绷带隐隐脱开一些，如果此时炭治郎在看着他，就会发现那绷带底下是带着暗紫红色的斑块，以及隐隐脱落的烂肉。

“头儿，先别跟她纠缠了，再不到工坊去，如果魔使大人遭遇什么无礼的对待，导致夫人亲自出面的话——”一边的小弟赶紧提醒道，“到底是不是那个小子的问题，咱们赶过去不就知道了？”

西村江美听到“魔使大人”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泰然自若已经全然维持不住，她面色有些苍白地问道：“出问题的果然是工坊？”

为首的那名男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就好，无论你是哪根筋搭错了那么维护两个新来的，涉及到魔使大人，就连老爷都不会帮你，你好自为之。”

等那群人离开，西村江美才白着脸问炭治郎：“跟你一起来的人是你的同僚还是……不，无论他是不是你的同僚，他都很危险！”

“魔使大人他……他不是普通人，而是‘神明’啊！”

炭治郎闻言瞳孔一缩。

时间回到震动发生之前，洋馆的地下，无一郎看着面前只是阴影就足以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的庞然大物，陷入了沉默。

借着本来就不算明亮，现在还被这个庞然大物挡了大半的昏黄灯光，无一郎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这个大家伙的真面目——那是一个巨大的，全然由不知名的泥块和石块组成的，有四肢和躯干还有头部，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石像！

“……你是什么东西，是可以交流的——！”正当无一郎尝试着交流的下一刻，巨大的石像就举起了它巨硕无比的拳头，狠狠朝着无一郎的方向砸了下来，后者被迫中止了还没说完的交涉话语，身形灵巧地足尖一点，向后跃出一大段的距离才勉强躲开着雷霆万钧般的一击，石像飞溅起来的石块和地面的土块有不少砸在了无一郎身上。

石像的砸击产生的震动几乎让整个建筑空间都在为之震颤。

无一郎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侧的泥土，从背箱后面取出了自己的加州清光，然后抽刀出鞘，锋利的刀锋对准了再次准备起手攻击的巨大石像：“看样子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存在，真可惜，明明有人的形态。”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斩！

在石像的拳头砸下来的一瞬间，无一郎侧身躲过并且高高跃起。

锋利的刀锋在无一郎舞刀的一瞬间化作无形的云霞，几乎难以辨别所在的刀身如同强风吹动下的行云一般流畅，柔中带刚地朝着石像的手臂劈砍而去——只要没有这副硕大的拳头，石像的攻击力就会大大下降。

然而出乎无一郎意料的是，看似柔软的石块和泥土，在撞上加州清光的时候，硬得远超一般的钢铁，在给石像的手臂造成一抹深深刀痕的瞬间，他几乎能听见手中的加州清光“痛苦的声音”。

无一郎瞳孔一缩，立刻拔出一部分刀身陷入石像中的加州清光，向后一跃，躲开了石像再一次砸来的一击，但因为这一次的闪躲过于匆忙，他被飞溅而来的石块击中了额头，鲜血顿时顺着额头留下。

不过无一郎无暇顾及额头的小伤，他赶紧低头问手中的加州清光：“没事吧，清光？”

他手中的加州清光震颤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后出现了自家黑发红眼，面容精致的付丧神，只不过他看上去的确状态不好，身上的黑色长外衣有些边角破损，内里打底的衣物也有像是被刀剑划伤一般的痕迹，露出里面有伤痕的肌肤，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笑了一下：

“一点小伤，只要主人不嫌弃我，我就没事，还请您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