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源赖光不是阴阳师 第30章 游历——四国

卖药郎看着百目鬼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上好的琉璃一样明亮通透。通过眼睛窥伺他人的记忆连同感情一并接收，这种感觉是什么样子呢？卖药郎不清楚，不过没关系，他马上就要尝试了。

站在原地让百目鬼施展妖术，卖药郎也并不害怕，有退魔之剑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他的存在非常少。哪怕眼前的妖怪欺骗他，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视线模糊起来，黑暗缓缓吞噬眼中的光，不知名的画面闪过像是在播放一幕幕哑剧，最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原状，极亮的光重新出现。

在旁边旁观着一切的发生，却又感受得到对方的心情，记忆这种东西、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复杂啊。近乎叹息般的，卖药郎感慨到。

站在眼睛构成的记忆幻境中，卖药郎看向坐在前方木桌上的男人，神情认真严肃。出现了，眼睛的主人。

‘让我来看看吧，所有的起因。’

吾友见信安康：

又至一年初春，不知在异地可否安好，自挚友离去已有半年，友之弟实安已入寮中跟随恩师学习阴阳术，今已小有成就并得恩师看中，万望不付当初好友所托。

友 中村兼

停下笔，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好友当年为救他性命死于妖鬼之手，临终前将自家年仅十岁的弟弟托付，不知道是出于补偿的心情还是歉意，他将孩子带到了当初教导两人的恩师身边学习阴阳术，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

他无从下笔，难道该告诉逝去的好友他的无能和无为吗？将信件随意收好，直接赶回家，这个时间点那个孩子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中村先生，您回来了。”旁边站在门口晒太阳的婆婆笑着打招呼“说起来我刚刚看见实安回来了，天快黑了可别再把那孩子弄丢了。”

“好的，谢谢您了，惠子婆婆。”

拉开木质的大门，瘦小的孩子坐在榻榻米上发呆，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神情呆滞恍惚。

“呐，中村先生，兄长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为了救我，怎么了实安？”是的，为了救我，没错的。

明明这是事实，可为什么提到这件事情就这么惊慌呢？他到底在惊慌什么？

“骗我，你在骗我，兄长他、兄长他明明、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孩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最后近乎是吼了出来，神情上也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紧张、痛苦、难以置信或者是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后的轻松和了然？太复杂了，他完全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是他们告诉我的。”孩子咬牙切齿，看起来愤恨极了，他现在只能从孩子的神情上看到让人心悸的仇恨。

“够了，这件事情别再谈了！”头一次用这么严肃到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对孩子说话，这件事情不能谈也不能追究，哪怕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呢？”孩子的声音变轻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他却知道孩子这是在询问，也是在质问他。

“那些家族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这件事情就当没听见。”努力想平复心情，冰冷的语气却暴露了失败的结果。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要忍耐！”孩子抬头，被眼眶里的泪水冲刷得黑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眸子看得他心揪了起来，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已经逝去的好友，这么看着他、这么质问他。

可好友现在已经死了啊。

“教训难道还不够吗？”明明是在询问眼前的孩子，他却像是在询问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的自己。

这些教训太痛苦，太让人记忆犹新了，他不敢反抗，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质问，还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他还不想就这么消逝啊，而且他答应了要照顾好、保护好这个孩子。

没错，忍耐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因为一些话就动摇呢？

“忍耐羞辱、忍耐打骂、忍耐打压，哪怕像上次一样在夜晚被扔在郊外让妖鬼吃掉也一样吗？已经够久了，我不想再忍耐了！”孩子一把推开站在前方的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转身伸出手想拉住孩子，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只能看着孩子的身影渐行渐远。

天快暗了，要不要出去寻找孩子呢。他犹豫起来，不是他不担心孩子，只是现在孩子也不会听他的话，而且也可能是他自己内心微小的期待在作祟吧，他也想要这个孩子可以成功，这也是他小小的反抗吧。

如果成功了的话，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呢？

幻境停滞，又重新扭曲起来，当画面再次出现时，卖药郎看到名为中村兼的男子出现在郊外。

……

“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已经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后悔、自责的心情盘旋在心间，挚友临终前托付的孩子他没有照顾好，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千万不要出事啊！

该死，他当初为什么不拦住那个孩子？都是他的错！

“实安！实安，你在吗？”他记得前面出了这片森林就是一个废弃的村落，那个村落就是挚友逝去之地，实安这个孩子说不定会在那里。

“中村先生。”孩子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森林里，模糊不清不似真人。

他没有多在意直接跑了过去，失踪的孩子找回来了，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中村先生，不要向前了，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脚步渐渐减缓，最后停住，他的瞳孔收缩，瞳仁剧烈颤动。

“实安，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气息变了？”属于人的灵气消失，芥川实安的身上围绕着属于妖鬼却又比妖鬼更加涩晦隐秘的黑暗气息。

这种气息，不是妖鬼，更像是当初恩师偶然提过一次的妖物。以执念、痛苦异化而成几乎不死不灭，除非执念消退才会死去的妖物。

“就是您想的那样啊，回去吧，当做没看见我，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孩子的语气非常轻柔，就如同往常一般无二。

“回去？！怎么可能！你的兄长将你托付与我，何况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就如同我的兄弟，我怎么可以就这样回去，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情绪头一次这么激动，哪怕抛却阴阳师的处事方法、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也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个孩子啊。

“我啊，那天出门就来这里了，说起来当初的做法有点激动，现在想来还欠您一句对不起呢。”孩子轻笑起来看起来毫不在意自己的情况。

“没事，实安你先跟我回去，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回家吧。”压下心头的苦楚与酸涩，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尽量用平常一样的语气说话。

“那群家伙派了人在这里等我，我被他们推到枯井里，井口被石头遮住连一丝光都照不进来。里面又黑又冷，我睡不着，第二天饿的难受，所幸还有虫子充饥，我不想再呆在井里了。”

“是，不呆，我们这就回去。”他的心情难受到快要哭出来，偏偏语气还保持着异常到极端的正常。

“真好啊，中村先生。能认识您幸运啊，不过我已经回不去了，因为第三天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啊。”

这句话撕碎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这算什么幸运！我就不该带你去见恩师，我就不该让你去学阴阳术，这样你就不会被那群家伙妒忌，这样你就不会…”这样你就不会死了，所以说遇到我算什么幸运？

“不，学习阴阳术和拜师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您无关。我也想像兄长一样用阴阳术制退妖鬼保护大家。”

“保护大家？”是的，当初他学习阴阳术，成为阴阳师也是想保护大家。可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要保护？！

“是的，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就当做没看见我吧，中村先生。我不想连累你。”

该说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劝慰这个孩子放弃或者制退这个孩子？这根本办不到，作为阴阳师他已经失职了。或许不止是阴阳师吧，作为中村兼这个人，他早就失职了。

原来有些事情是忍耐不了的啊。

神情恍惚的转身，脚步近乎踉踉跄跄的逃离了原地。他的心情并不是害怕，而是羞愧到自责近乎不敢见到这个孩子。

回家枯坐了一宿，天明后城里骚动起来，昨夜城主府和城中若干贵族一夜暴毙，这件事让城池的白昼填上一份诡异的色彩。

“昨夜死了好多人呢，都是暴毙。听里面的仆人说死状可惨了。”

“是呢，连刚刚出生的婴孩都死了啊，你说这件事哪里都透着古怪，会不会是妖鬼作祟啊。”

“妖鬼，那该这么办？”

“不是有阴阳师大人在吗？不怕。”

外面吵闹起来，他没有去管，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临近正午时分才像回过魂来，推开门他想跑起来加快速度赶去恩师家，却因为麻木的腿踉跄得差点摔倒。

推开了恩师家的门，找准了方向，他直接跑了过去。

“恩师，”他不顾仪态直接跪下磕头请辞“学生请辞。”

“你确定吗？最近阴阳寮在向各地招收学徒，我推荐了你和实安，以你的能力去京都也没什么问题的，进入了京都你就换命了。”恩师看起来惋惜极了。

他知道的，恩师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却也无能为力，毕竟恩师的能力也不出色，身份也算不上高贵，说出来的话并不管用，但恩师私下里却对他们极为照顾，近乎视若亲子。

“是，学生请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他谆谆教诲的恩师，他羞愧的底下了头。

他对不起恩师，对不起自己学到的本事，对不起挚友，更加对不起实安。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待在这里了，他已经不知道学习阴阳术保护大家有什么意义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离去。

“实安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再加上你这次反常的表现，城里传闻的妖鬼是他吧。”叹息一声，面前的老者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制退妖鬼的话或者指责的词句，反而劝慰起他来，“白露城中你、实平和实安的天赋、心性是最好的，都怪我这个老师没有能力害了你们。”

“不，这个与您无关。”只是他自己的问题而已。

“走吧，路上小心。还有，记住了这次妖鬼杀戮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恩师直视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明明都是他的错，不管是实安，还是城中死去的人。

蠕动了一下嘴唇，他想反驳，却败给了恩师的神情，“我知道了。”他这么说着。

……

这是第三次幻境的变化，再次出现的男子待在一处庭院内赏花，可是看起来气色却糟糕透顶，整个人透露着命不久矣的迟暮。

“最近又失踪了几个孩子，我记得最先是从白露城那里开始失踪，现在连这里都不安全了。”

“是啊，四国这片地区最近都乱得很呢，前半年还死了好多贵族啊。”

“对对，听说白露城还换了城主呢。”

“就是换了城主后才这么乱的，你说城主是不是妖鬼变得？”

“怎么可能，不是来了一个叫芥川实安的阴阳师吗？如果城主是妖鬼早就被制退了。”

“这样啊。”

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小，路过门口的人已经走远，他却还是没有回过神了。

失踪了很多孩子？还有实安这个孩子的名字也出现了，他是不是该出去看看？

咽下了喉咙中的咳嗽声，他努力站了起来。

光线扭曲画面逐渐消失，当卖药郎重新睁开眼时看到了原来的景色。

“这么样？都看到了吧。”百目鬼看向卖药郎，她的神情没有半点感触看起来已经对某些情绪和事情司空见惯。

“是的，非常感谢。”卖药郎也冷静下来，虽然情绪影响到了他，但他毕竟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因此也没有影响到自我。

‘形、理、真已经找齐了，现在去找正主吧。’

摸了摸怀里的退魔剑，卖药郎看向远方的白露城。

自从看了老干妈的刀剑同人，我的日常变成了这样。

食堂 吃到好吃的食物 我：这个食物真是该死的甜美！

体育课 篮球运球 我：霸道总裁带球跑？！

（沧桑脸）老干妈真可怕

最近总有一群小妖精想翻作者桑的存稿箱（拍桌）

清明可累死作者桑了，这章还加字了，本来都是拆分两章的，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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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游历——四国